第2章

不過如今隔著電話線我也不能去逮人，隻能等等再看。

 

誰知，這一等，就是三天之後。

 

「媽媽，姑姑和表姐還是沒有還我錢嗎？」彤彤晚上整理完書包，語氣幽怨的詢問我。

 

那一瞬間，好像我才是虧欠了孩子的罪魁禍首一樣。

 

我伸出手抱了抱彤彤，因為紅包的事情，她回來後一直沒什麼精神，總是恹恹的。

 

「乖女兒，一定是姑姑忙忘記了，我再催一次好不好，如果姑姑明天沒轉過來，媽媽還你錢好不好。」

 

「不用。」女兒低聲道：「算了吧，反正我拿幾天也是要媽媽幫我存起來的。」

 

我心疼道：「那你是要買什麼東西嗎，媽媽給你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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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還有。」彤彤憋了憋沒忍住：「我今天給表姐悅悅發信息了，表姐說她一因為這些錢已經挨了她媽媽的打，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大題小做。她還說，想要錢跟她媽媽要去。」

 

我擺正女兒的肩膀：「彤彤你聽媽媽說，你沒錯，你沒有任何的錯處，表姐不管是惡作劇也好，還是真的想吞掉你的錢也好，都是她不對。

 

你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錯處自責難過你明白嗎？」

 

我又道：「人生路還長，善良是必備的品格，但是誰不讓你舒服，你也不能讓她舒服，直到嗎？」

 

哄好彤彤，我轉身就又給大姑姐打去了電話。

 

起先她還搪塞。

 

「哎呀，我紅包裡沒有那麼多錢。」

 

「你找別人換。」

 

「過幾天再說吧，你又不急著用錢。」

 

「不，我急著用，非常急。」

 

「都跟你說了，過幾天。」

 

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日子，回復她：「如果你今天晚上不還錢，我趕明天的早班車回去取，周末兩天正好打來回，不過路費需要你來出。」

 

話都說到這份上，我就不信她不還。

 

5

 

大姑姐也明顯的被我強硬的態度震懾住了。

 

聽筒裡久久沒有聲音。

 

就在我因為她會妥協的時候。

 

沒想到她居然重重的哼了一聲。

 

聲音如同被逼急了罵街的潑婦一樣尖銳：「就一萬塊錢，孩子拿了就拿了，你一個大人跟孩子計較，有意思嗎？」

 

我：「……」

 

我現在是跟孩子計較嗎？

 

我是跟她這個大人在計較好不好。

 

不等我回復，對方又一籮筐的說。

 

「我就不還你錢怎麼著，這年頭，錢拿在手裡就是大爺你懂不懂？

 

要錢還沒個好語氣，我就不還你能怎麼辦，你上法院告我去啊！」

 

我氣炸了。

 

所以這對母女一個暗偷一個明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還對不對。

 

農村人老實本分的形象就是有了這些蛀蟲，才有了負面評價。

 

她簡直就是給農村人丟臉。

 

「好好好！」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不還是吧，孩子過年紅包錢的便宜你都要佔是吧。

 

咱們兩家緣分盡了。

 

你記住，來日方長。

 

一萬塊錢富不了家，也窮不了路。

 

你貪小便宜，將來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哈哈。」大姑姐笑道：「我呸！多讀幾年書咬文嚼字的了不起啊。

 

過年的時候我就看你不順眼了，裝清高。

 

緣分盡就盡，本來就離的大幾百公裡，我們才不指望你，掛了。」

 

「喂，喂！」

 

對方先我掛了電話。

 

我更生氣了。

 

「咚」的一聲將手機摔在沙發裡。

 

我揪著頭發呼出口氣，安撫自己。

 

「不生氣不生氣，生出病來沒人替。」

 

「隻與智者爭高下，不跟傻瓜論短長。」

 

「我不氣，我不氣！」

 

正好門外，老公回來了。

 

我沒忍住，衝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呀呀呀丫，都怪你，怪你有個傻 B 姐姐，氣S老娘了，哇呀呀呀，限你 24 小時，把錢給我要回來……」

 

老公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抱著頭哀嚎：「老婆，我去要我馬上去要，她要不給，我把她大卸八塊清蒸紅燒，剩下的給你扔著玩兒。」

 

「現在就去，立刻！」

 

我的獅子吼功瞬間傳遍整個樓道……

 

6

 

「我要報警！」我對老公說：「她這樣的行為都構成詐騙，金額也足夠立案了。」

 

老公沉默了一會兒推了推眼鏡。

 

感慨：「我這個姐姐小時候人品還是很好的，隻是學習成績差，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

 

老公回憶：「小時候我爸媽在學習上就對我們兩很嚴厲。

 

她經常不認真學習每次考試都考不好，所以經常受罰。

 

越長大她就越逆反，我記得她每天都很情緒化。

 

加上同村的婦人們說闲話，她知道自己是領養來，不是我媽親生的孩子。

 

這下她為自己的不努力找到了宣泄口。

 

她將一切挨罵，說成是領養造成的。

 

你們都欺負我，就因為我不是親生的，我姐經常說。

 

爸媽對她的好她全然看不見。

 

整天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們不愛我，隻愛弟弟。

 

後來，她就自己跑去聯系了隔壁村的親生父母。

 

親生父母見她出落的好，能幹活將來能嫁人，同意了她回家。

 

我姐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我記得爸媽氣的捶胸遁地：『沒想到十幾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這麼個白眼狼。』

 

後來我才聽爸媽說起，我姐根本就不是什麼領養，她是被我媽在後山上撿回來的，如果我媽當時不撿她，她早就喂了野狼了。」

 

「那爸媽為什麼不告訴她？」我問。

 

「人都回去了，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再說姐姐當年有被迫害妄想症一樣防著爸媽，怎麼會聽我們的話。」

 

老公繼續道：「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我這個姐回家後竟然滿周邊造謠說我爸媽以前N待她。

 

村裡人什麼德行你也知道，無風還要起浪更何況是還有個大活人造謠。

 

那幾年我媽出門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後來我媽還抑鬱了好幾年，一直在吃藥。

 

直到我考上不錯的大學，縣裡領導敲鑼打鼓來送喜報，村裡人才不太議論過去，這樣的事情才好轉。」

 

我胸口又開始疼了：「那你媽如今還讓她進門，要是我，亂棍將她打出去才算輕的。」

 

老公道：「這事兒都過去十好幾年了，她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就再沒讀書，如今婆家嫌棄她沒文化，日子也不好過。

 

親生父母那邊孩子多，且個個成家立業，都對她也挺淡薄。

 

她大概是沒地方去，就經常帶孩子過來探望我爸媽，我父母也不是那麼記仇的人，就默許了。

 

再說今年你和彤彤好不容易回家過年，我爸媽也不想讓你看我們家笑話。」

 

我腦海中點火石化，想起來許多反常的事情。

 

「她這麼勢力的人頻繁往你家跑，恐怕不是單單探望二老那麼簡單吧？」

 

婆婆省吃儉用，在當地市裡給老公買了套 30 平米的小婚房，後來我們在這邊結了婚，那套小房子就一直空著。

 

因為地段不好，賣不出去。

 

這兩年又趕上經濟不景氣，賣了好久的房子終於賣掉了。

 

錢還沒到手，大姑姐就多次詢問。

 

而且大姑姐話裡話外，都是老人們手裡拿著錢不安全，要交給年輕人保管才好。

 

她還舉例子，說誰誰家老人有錢了就給子女們分幾萬，家和萬事興之類的。

 

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大姑姐還強調，悅悅之前想轉學去市裡上學，需要幾萬擇校費，這下子終於有著落了。

 

之前沒往那方面想，大姑姐說的著落在哪裡？可不就是公婆的賣房錢嗎？

 

老公皺眉：「大姐好像確實想給悅悅辦擇校，聽說對比了好幾家，最便宜的還要三萬塊錢，我有個同學正好調查這事兒。」

 

我問：「那你問的怎麼樣？」

 

「今年的擇校工作馬上就開始了，她要去的那家私立學校，擇校費要的更多。」

 

即使三萬在農村也不是小數目。

 

聽說老公的同學為了調查這事兒已經打入了內部。

 

我一聽，計上心來，大姑姐不是喜歡貪小便宜嗎，那我就讓她吃個大虧。

 

7

 

過了幾天，我給婆婆打電話，讓她在村裡散播消息。

 

就說:她們家賣房子的錢已經到賬了，雖然不多還了貸款隻有二十萬，可省著點，也夠她們老兩口養老了。

 

我簡單說了下經過

 

婆婆聽了事情的始末，對我的計劃一口贊成。

 

「哄我老太婆就罷了，欺負到彤彤頭上，就應該給他們吃個教訓。」

 

婆母上午去村頭「廣播站」轉了一圈兒，說了有錢這事兒。

 

當年下午大姑姐就大包小包的回了家。

 

她又是說遠親不如近鄰，更何況她還是半個女兒，我老公住的那麼遠，將來二老有個頭疼腦熱可指望不上。

 

大姑姐還說，她是二老養大的，就跟親閨女一樣，住的又近，二老以後仰仗她就好。

 

她還貶低我們，說辛苦供養兒子有什麼用？人家娶妻生子後還能記住幾門窮親戚，將來養老送終用不用的上還不一定呢。

 

見時機成熟，大姑姐又痛哭流涕的提出。

 

她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若多讀點書，現在也許就不在村裡了。

 

如今不僅她在群裡，她都的下一代還要在村裡，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

 

我婆婆說:「那能怨誰，當初我們培養你和兒子，可都是一樣盡心的，是你覺得我們都在害你。」

 

大姑姐撞槍口上好忙轉移了話題。

 

「不提以前了，都過去了，如今我呀就盼悅悅好。咱們這村裡教學水平呀是差點，我還是更想把悅悅送市裡。」

 

「這事兒你回去找你老公商量去。」婆母說。

 

大姑姐嘿嘿笑:「我老公說白花錢，女人二十來歲就嫁人了，在哪學都一樣。」

 

大姑姐說:「可我還是想讓她像我弟一樣考出去。」

 

我婆婆懟她：「可你當年不是說女娃學習沒用嗎，如今竟然舍得花錢給悅悅擇校了？」

 

大姑姐尷尬的笑：「那不是我年齡小不懂事嗎？」

 

婆婆問：「那你覺得小時候，我逼你學習，是我N待你嗎？」

 

大姑姐道：「哎呀，您說的哪裡話，您當初都是為我好，是我不知好歹，如果那時候我和二弟一樣好好讀書，現在豈不也是什麼白領，月薪好幾萬那會過這苦日子，還被婆家嫌棄。」

 

婆婆淚眼婆娑：「你知道好歹就行。」

 

在我的提示下，這一切都是在村裡幾個婦人的見證下完成的，不出幾天，村裡人就會幫婆婆證明，當初沒有N待大姑姐。

 

婆婆背了一輩子的鍋終於可以卸下了。

 

大姑姐說:「悅悅想去市裡上學就的辦理擇校，得三萬塊錢，我又沒有這個錢。」

 

婆母不接茬。

 

大姑姐就道:「要不您借我點吧，等我以後有錢了還您。」

 

大姑姐常年畫餅，婆婆當即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