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還！她還完就該世界末日了。

 

不過，婆婆在我的授意下，還是同意了大姑姐的請求，借給大姑姐三萬塊錢為悅悅辦擇校。

 

不過，這三萬必須打欠條，言明在秋收之後還。

 

大姑姐不情不願，可貪慣了小便宜，她想著到時候不還誰也不能將她怎麼樣，

 

於是籤了字。

 

辦這事的時候，村裡好些嬸子來找婆婆打牌，於是大家伙都瞧見了。

 

沒過幾天婆婆不計前嫌還借給大姑姐錢的賢名就傳了出去。

 

「怪不得人家能培養出一流大學生，這氣度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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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姐有了這三萬塊錢，也不計較流言了。

 

她通過關系，終於搭上我老公朋友的關系，當即裝入密封袋將錢交了上去。

 

而我則託老公的同學，將大姑姐密封袋裡的錢換成了一沓廢紙。

 

至於廢紙的來源，當然是當初大姑姐的女兒掉包我女兒紅包，我保留下來的廢紙。

 

那堆廢紙上不僅一堆塗鴉，甚至還有一張本面封皮，上面清楚的寫著大姑姐女兒悅悅的名字，學校班級。

 

擇校機構財務整理，就發現某某同學的錢變成了一包廢紙。

 

機構當即給大姑姐打電話。

 

大姑姐跑到學校去確認，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不可能，我交的時候明明數過了，全是一百元，整整三百張。」

 

工作人員道：「我們還能冤枉你不成，你看看，這裡面的廢紙上面都有你女兒的名字，和學校，你認認是不是你女兒親自寫的。」

 

悅悅的字大姑姐還是認得的。

 

她拿著那沓廢紙，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她首先想到的是，當時她排隊上廁所的時候，悅悅將裡面的錢調了包。

 

於是悅悅被打了個半S。

 

悅悅沒做當然不承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大姑姐就拿上次的事噎人：「你上次就拿廢紙調包你妹妹的紅包，還說不是你，除了你誰能幹出這種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悅悅的哭喊全村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悅悅挨了打，可錢還是沒找到。

 

大姑姐左思右想，終於想起了這沓廢紙的來源。

 

於是事隔好久，我終於再次接到了大姑姐的電話。

 

不同的是，這次換我神清氣爽，而大姑姐，隻怕肺都要氣炸了吧。

 

8

 

「這三萬塊錢是不是你拿去了」大姑姐氣急敗壞:「就因為我拿你一萬壓歲錢，你至於嗎，再說那也不是你的，那是我弟他閨女的啊。」

 

「弟妹呀，我在叫你一聲，你真是好手段。」大姑姐上來就誇我。

 

我樂的接受：「畢竟我撞裝清高，書不能白讀了。」

 

大姑姐道:「快還錢，那可是悅悅上學要用的，你真的就忍心悅悅在村裡讀一輩子書？」

 

我奇怪：「又不是我女兒，我為什麼不忍心？」

 

「你……」大姑姐暴跳如雷：「你趕緊給我把錢打回來，微信轉賬我一切都不跟你計較。」

 

我：「對不起，好長時間不給人轉賬忘記怎麼轉了，要不等我老公回來？」

 

大姑姐道：「我弟回來也行，趕緊的，那邊等著要錢呢，再交不了學費，悅悅轉學這事兒就泡湯了。」

 

我樂了：「大姑姐啊，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再說我們為什麼要轉你錢啊，借嗎，你這樣的人品借錢恐怕很難吧。」

 

「你……要不要臉，我急等著用錢的，你能不能還給我。」大姑姐嘶吼。

 

「你怎麼知道是我拿了請問你有證據嗎？」

 

我卻淡定如常，用她曾經懟過我的話來回懟真爽：「急等著用啊，那不好意思，沒有。」

 

大姑姐：「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還我錢？」

 

我樂了，真誠的給她建議：「要不你去告我。」

 

說罷，我就掛了電話。

 

「爽！」

 

這口惡氣，我特麼終於神清氣爽的還了回去。。

 

晚上老公給他同學打電話，感謝他的幫忙。

 

他同學道：「給這些隻知道走後門，不靠正經路途考學校的人一些教訓也是應該的。

 

這事兒已經有人在管了，以後學生擇校隻憑成績說話，再也沒有什麼收擇校費的事，當前的幾家機構全部被監控，很快就能被調查了。」

 

老公和我都認為這事兒辦的好，利國利民。

 

奈何大姑姐不知道，還在四處求人。

 

當工作人員告訴她必須盡快補齊錢的時候，她又給我打來了電話。

 

這一次她終於學會了承認錯誤。

 

「弟妹呀，過年的時候，悅悅偷換彤彤紅包裡的錢是我們不好。

 

大姑姐說話做事也欠考慮，當時不在氣頭上嗎，這樣吧，我還你過年紅包錢一萬，你把三萬塊錢還給我好不好。

 

大姑姐也不容易呀，悅悅是女娃，他爸爸重男輕女根本就不想給她辦轉學，說白花錢，大姑姐好不容易才攢這點錢。」

 

我直接戳穿她：「你跟我這兒賣什麼慘呢，錢不是你跟我婆婆借的嗎，什麼時候成你攢的了？你有花一分嗎？」

 

大姑姐見錢要不回去，終於怒了：「好啊，你們一家子合起伙來算計我，你們給我等著，錢你先拿著，老娘過幾天去你家裡再找你要。」大姑姐道。

 

「歡迎光臨的很，不過路費可是要你自己出哦。」我笑著掛了電話。

 

老公擔心我把她逼急了，大姑姐真的過來鬧。

 

我卻叫老公放心，因為她馬上就快要忙S了，哪裡有空管我呢。

 

第二天，聽說大姑姐又去找婆母要錢去了。

 

可早在幾天前，我就給公婆買了火車票，讓她們二老來城裡散散心。

 

大姑姐撲了個空，一時跟我要不回去錢，最重要的是機構崔的急。

 

不得已動了自己的體己，補上了窟窿交了擇校費。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交完擇校費，後腳這家機構就捐款潛逃，隻留下個空空的辦公室了。

 

聽說東窗事發的時候，大姑姐挨了一頓打。

 

她老公根本就不讓她動家裡的一分錢。

 

她卻敢拿來交擇校費，她是男子進水了嗎。

 

而且她老公還聽說了悅悅調包彤彤紅包的事情，

 

男人多少有點地位抹不開，轉頭給我老公發了一萬塊錢的紅包，罵悅悅還是姐姐，不懂事。

 

大姑姐自知理虧，憋足了勁兒要找我不痛快，更恨了我三分。

 

卻S活不敢跟老公說我用同樣的招數坑了她三萬塊錢的事，

 

她知道，這事兒說出來就是罪加一等，老公已經受夠了她的愚蠢，不能再添一項罪狀。

 

聽說大姑姐徹底消停了，在村裡簡直是夾起尾巴當過街老鼠。

 

同時悅悅也受了教訓。

 

好多天都沒有出去玩兒。

 

我婆婆說看著孩子還怪可憐的。

 

孩子是好孩子，就是當爹媽的不好好教育，反而以佔小便宜為榮。

 

大人如今享受不勞而獲的錢，子女將來就有可能犯更大的錯誤。

 

人活一世，總不能太過肆無忌憚。

 

就這樣，秋收後，公婆拿著她當初籤了字的那張三萬字借條找到了大姑姐的親爹親媽。

 

婆婆說：「當初替你們養大女兒沒收錢，你們一家子縱容孩子汙蔑我N待孩子我沒出聲，可是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我不想再忍了，你家孩子借了錢，你們就得幫她還。」

 

大姑姐的親生父母看著三萬塊錢的借條，眉頭一皺。

 

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當初一生下來我們本就是扔到後山喂狼的，是你們家非要撿回去養，養不熟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她欠了錢你們找她要去啊。」

 

大姑姐親生父母的話，被村裡的有心人原封不動的傳到大姑姐耳朵裡。

 

聽說大姑姐哭的上門斷絕了母女關系。

 

婆母沒在她親生父母那裡要到錢，又去了大姑姐婆家。

 

反正村裡多的是見證人，不怕她們賴賬。

 

大姑姐婆家要臉，還了婆母三萬塊錢。

 

可農村人，一季收成也才三萬多塊錢，這還是今年收成好。

 

聽說大姑姐婆婆當場就氣病了。

 

她丈夫原本在外地打工，被叫了回來，進門就給了大姑姐兩巴掌, 說要離婚。

 

他後半輩子怎麼招，也不能跟這種佔小便宜的人過日子。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半年多, 最終在第二年一個寒冷的冬月離了婚。

 

悅悅跟著她媽媽。

 

她已經漸漸大了, 明白了事理, 也明白她和她媽媽做的多有不對的地方。

 

她給我女兒道歉, 說當初不應該見錢眼開，用廢紙調換我女兒的壓歲錢。

 

可我女兒說早就原諒了她。

 

彤彤又反問:「你不會把這事兒記了一年吧？」

 

我媽媽說，一輩子很長，要善良, 不能被欺負, 更要懂得原諒。

 

這句話如今我想送給你。」

 

9

 

又一年年關將近，我和老公算了一筆賬，當初婆母借了大姑姐三萬, 最後又要了回來。

 

大姑姐坑了我一萬壓歲錢, 我反手坑了她三萬見不得光的擇校費。

 

後來她老公替她還了一萬壓歲錢。

 

裡外裡，我還賺她三萬。

 

其實我也不是為了多坑她的錢，隻不過這種人, 還是要讓她吃夠教訓, 恐怕她才會醒悟。

 

如今她也吃了教訓, 我也沒必要拿著這三萬塊錢。正好悅悅要上高中。

 

我託人帶她去參加了正軌的入學考試，然後一次性幫她辦理了三萬塊錢的學雜費, 足夠她三年住校使用。

 

過年的時候, 我們再次回到了農村老家。

 

天寒地凍, 人來人往卻很熱鬧。

 

婆婆S了一頭豬，滿院子的人跑來幫忙。

 

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幫忙摁著豬，一聲聲的尖叫破開長空。

 

彤彤摸著額頭上的冷汗感慨：「天吶, 咱們吃的豬肉都是這麼宰的, 豬也太可憐了。」

 

「我以後再也不吃豬肉了。」

 

可等S豬菜上桌, 她卻吃的比誰都香。

 

表姐悅悅在爸媽離婚後跟著媽媽，今年沒有回來過年。

 

不過, 彤彤找到了新的玩伴。

 

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為少了一兩個朋友就變得孤單。

 

年初五, 我和老公上市裡採買。

 

意外在商場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女兒, 正在街邊賣煎餅。

 

她的腳邊放著一隻小板凳, 一個高手的女孩蹲坐在哪裡, 手裡捧著一本英語字典。

 

我輕輕走了過去。

 

「來一個煎餅。」

 

「好賴。」大姑姐頭也不抬, 但是語氣熱情洋溢：「蔥香菜都要嗎，加蛋六塊不加蛋五塊，吃不吃辣？」

 

我掏出手機結賬：「不要蔥加香菜，不要辣, 加個雞蛋。」

 

「馬上，您稍等。」

 

隻見她動作麻利的攤餅、翻面, 煎蛋，卷菜，然後把做好的煎餅分裝在袋子裡，遞給我。

 

至始至終, 她都沒有抬頭。

 

或者她抬了, 視線卻隻到我手肘位置，隔著蒸騰的熱氣，她並沒有發現我是誰。

 

「六塊。」她說。

 

我掃碼完成轉身往前走。

 

隔了幾步, 身後響起機械的收款聲音。

 

「支付寶到賬一萬零六元，祝您新春愉快，蛇年大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