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老家過年回來。

 

女兒拜年紅包裡的錢變成了一沓廢紙。

 

「肯定是表姐，她幫我數過紅包裡的錢。」女兒哭著陳述。

 

我以為是孩子間的惡作劇，打電話給大姑姐，沒想到大姑姐卻笑的嘻嘻哈哈。

 

「虧你們還是大城市來的呢，你女兒這警覺能力不行啊，看我女兒多聰明。」

 

我被氣的反話正說：「你女兒是挺聰明的！所以你什麼時候把錢還回來？」

 

大姑姐剛開始吱吱嗚嗚，被逼急了竟然說：「就一萬塊錢，孩子拿了就拿了，你一個大人跟孩子計較，有意思嗎？」

 

再聯系，竟然微信不回，電話不接，擺明了要佔這小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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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樂了。

 

她難道就沒聽說過，佔小便宜是要吃大虧的嗎？

 

1

 

下車到家後。

 

我在客廳整理衣物。

 

老公直奔廚房開始做飯。

 

聰明懂事的九歲女兒也幫忙擦灰掃地。

 

忙完這一切，我剛坐下準備直直腰。

 

沒想到女兒從房間裡哭著跑出來。

 

一手拿著紅包，一手拿著一沓廢紙。

 

「媽媽，你看。」

 

我不明所以，招手叫她走近：「怎麼了，彤彤。」

 

女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哭著道：「媽媽，你看我紅包裡的錢變成廢紙了。」

 

我一驚：「怎麼回事，在奶奶家的時候不還是現金嗎？」

 

彤彤道：「肯定是表姐，她昨天說我馬上就要走了，舍不得我非要跟我一起睡，晚上她還說怕我紅包裡的錢數比她多，非要幫我再數一遍。」

 

我：「會不會是你把錢拿出來放包裡了？」

 

彤彤哭道：「我沒有，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明明還在，而且紅包裡的錢拿出去的話我也不會塞廢紙進去啊。」

 

女兒長這麼大，從來不撒謊。

 

況且她條理清晰，紅包裡塞了廢紙，一定是怕被彤彤當場發現。

 

我當即冷了眉眼。

 

我：「你確定除了她沒人動過你的錢包？」

 

彤彤點頭：「我確定。」

 

我當即憋了口氣，胸口像是吞雞蛋般噎得慌。

 

2

 

老公是小鎮做題家考出來的。

 

結婚後，一直忙事業，不是他沒時間，就是我沒假期，孩子長這麼大幾乎沒回奶奶家過過年。

 

今年，老公部門清闲，我也難得將年假總和了一下，所以我們決定回奶奶家過年。

 

女兒聽說要去農村奶奶家過年，非常高興。

 

特別是聽說隻比她大三個月的表姐也要回去過年，更是興奮。

 

陌生的旅途有了同年齡的小伙伴，我也很是替她開心。

 

臨走時，我和老公就換足了現金，因為年關來臨，難免要給孩子們準備新年紅包，討個吉利。

 

果然，七大姑八大姨都帶著孩子來拜年。

 

大家都禮尚往來的給了孩子們紅包。

 

裡面三百、五百不等，七湊吧湊，彤彤居然攢了有一萬塊錢。

 

仔細算算，可能我和老公送出去的更多一些。

 

不過逢年過節，村裡人掙錢不容易，我們也不計較那麼多。

 

彤彤收到的紅包，我們也沒要回來，隻讓她自己拿好，作為明年教育基金的一部分。

 

與我們不同的是。

 

大姑姐家的表姐悅悅，幾乎紅包一到手，就被大姑姐以保管為由沒收了。

 

為這事，悅悅哭鬧不止，可大姑姐卻說，小孩子發發脾氣，會好的。

 

我原本想勸說兩句，至少等年過了，孩子新鮮感降低，再幫她收著不遲。

 

可老公卻拉住了我，說畢竟是別人家教育孩子，別插手。

 

我也就沒有多嘴。

 

為了讓悅悅開心，我還主動掏出一百塊錢，讓表姐妹兩出去買好吃的。

 

悅悅這才破涕為笑，可是買回來的吃的，我女兒彤彤卻隻得了一塊巧克力，悅悅一大包零食，而且悅悅還不樂意分享。

 

我當時心裡就不舒服，彤彤朋友不少，從來都是互相謙讓客氣有禮貌的。

 

相反，表姐妹卻斤斤計較上了。

 

可當著滿屋子的親戚我也沒做聲。

 

若不然，好似我挑撥孩子關系一樣。

 

誰知，第二天，悅悅向她媽媽要錢買零食。

 

我卻聽到大姑姐這樣說……

 

3

 

「去找你大舅媽要，她有錢。」

 

當時我那個心吶。

 

就像是冤大頭被狠宰一樣。

 

我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再說，憑什麼你不給我就要給。

 

於是，悅悅當著親戚們來找我要錢的時候。

 

我笑著拒絕了她。

 

「大舅媽今天手機沒帶在身上，家裡已經有很多好吃的了，要不然你們今天就別出去買了。」

 

本來我想著罪不及子女，對孩子還算客氣。

 

可悅悅聽說沒錢，卻一把甩開了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大聲回嘴：「哼！虧你們還是大城市來的呢，我看你就是不想給，小氣鬼！」

 

說罷，扭身跑了。

 

當時我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孩子，是怎麼教育的！

 

不僅孩子的事情，就是大姑姐和老公家的幾個親戚，給人的感覺也不舒服。

 

所幸，一過完正月十五，我們就回家了。

 

誰知道，剛到家，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怎麼啦，怎麼啦？」

 

老公聽見彤彤哭，從廚房裡跑出來。

 

我將事情一說。

 

老公也皺了眉頭。

 

「我這個姐姐是小時候我媽領養的，十來歲的時候自己聯系了隔壁村的親生父母跑回去了。

 

後來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兩家才重新往來起來。

 

平日裡，對我父母也算照顧，經常過去探望，那時候我已經出來上大學，跟我也不怎麼聯系。

 

這次回去，看著是有些……」

 

老公話頭一頓。

 

我也沒準備跟他討論大姑姐的人品，反正事情解決就好。

 

「我給她打電話讓她還錢。」當即我就拿出手機。

 

老公卻阻止了我:「這都幾點了，村裡人睡的早，要不然明天早上打吧。」

 

我壓下電話，隻得去安撫童童。

 

「悅悅表姐一定是跟你開玩笑的，錢明天問大姑姑要回來就好啦。」

 

「真的是這樣嗎，我以後還能和大表姐做朋友嗎？」

 

「當然啦，但是你要告訴她開玩笑要有度，不可以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彤彤點點頭:「媽媽我懂了，這次我就原諒她一次，可是她要給我道歉，要不然我就再也不跟她做朋友了。」

 

「好！」我點頭答應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選了個時間給大姑姐打電話。

 

大姑姐起先也很震驚。

 

電話裡，她高聲將悅悅叫到身邊確認。

 

悅悅起先不承認。

 

大姑姐說要打S她。

 

悅悅這才說她真的拿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錢沒丟，真的是被悅悅調了包。

 

我也松了一口氣。

 

按道理，大姑姐向我道歉，我說幾句大度話，然後她將錢微信轉給我，這件事就了了。

 

誰知道，大姑姐拿了錢。

 

回頭卻拿起電話對我說……

 

4

 

隻聽大姑姐說:「虧你們還是大城市來的呢，你女兒這警覺能力不行啊，看我女兒多聰明。」

 

……

 

我當時窒息了好幾秒。

 

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有人這麼開玩笑的？貶低別人的女兒誇自己的。

 

然後又開始自我懷疑。

 

她這話確實是開玩笑的吧！

 

因為不確定，我反復把手機拿遠又拿近。

 

直到大姑姐的笑聲再次傳來。

 

「咯咯咯，我這麼說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確實挺生氣的，而且我的脾氣不算好。

 

與這位大姑姐不算太熟，才忍著沒有發作罷了。

 

於是，我反話正說：「你女兒是挺聰明的！所以你什麼時候把錢還回來？」

 

「啊？」大姑姐好似很吃驚一樣，然後就開始吱吱嗚嗚：「這麼遠，一下子也算不過去呀。」

 

我閉了閉眼：「現金你留著就好，你微信轉我一萬塊錢，我取出來現金還給彤彤。」

 

我女兒屬於比較敏感類型的，就這樣，她估計都不會開心，畢竟三百五百的攢起來，每一張都是長輩的心意。

 

誰知，我話剛說完，大姑姐就大聲吼道：「唉吆，急什麼嗎？這微信轉賬我也不會用，等悅悅爸爸回來再說吧，我還忙著呢，先掛了。」

 

電話裡傳來盲音。

 

我被氣的無語了。

 

給老公打電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頓吐槽。

 

「你姐怎麼回事？自己孩子拿了別人錢，居然一句責罵都沒有反而罵咱家孩子沒有防備心。

 

再說了，我讓她微信還給我錢，她好像不樂意一樣。

 

請問是我欠了她的錢嗎？

 

還是我向她張嘴借錢啦，我隻是拿回屬於我們彤彤的，她還不樂意。

 

她有毛病吧！」

 

給大姑姐下了定論，我氣的胸口都疼。

 

老公大概是快速換了個安靜的地方。

 

還是比較理智的詢問：「她怎麼說的不還錢？」

 

我：「我讓她微信轉給我，她說不會，要等悅悅爸回家轉。」

 

老公道：「我姐一輩子在農村長大，也許真的不會轉賬呢，多等一日再看。」

 

可拉倒吧！

 

過年期間群裡搶紅包，就屬她搶的快，也沒見她不會用紅包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