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發廊的時候已經開始渾身發熱了。
「回來了?」劉姐正在塗指甲,看到我後隻是微微一笑。
她看了眼我手裡的糖葫蘆又道:「去天橋那邊了吧,我記得咱這附近沒有賣的。」
她的語氣和平時一樣,和和氣氣的。似乎並不在乎我是不是逃跑了。
到了夜裡,風吹得外面的金屬管道不停地發出刺耳的聲音。我總覺得身上凍得厲害,趕忙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屋裡有人說道:「明天估計是要下雪了。」
「這天氣要是在外面晃可是要凍S的。」
「跟聾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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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幹了一回就要S不活的,平時就是劉姐太給臉了,就她一個人不接客,憑什麼呀……」
「阿月,那凳子上的衣服你洗一下吧,我明兒還得穿呢。」
我回屋的時候已經一點了,我看向窗外,今天沒有月亮。
但是有雪,雪越下越大。
大片大片的,幹幹淨淨的。
6
在我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我做了兩件事情。
接客,還有買收音機。
既然老天爺不願意收我,那我就先活著。
至於怎麼活,在哪兒活,暫時不好說。
不過我有了點苗頭。
人一旦有了動力,活著也能有勁些。
惡心的時候看一看月亮,不行就數一數星星,再不行就數一數天花板上的蟲子,總是會過去的。
我年紀小,接得又多,所以掙的錢也是最多的。
劉姐把我原來洗衣做飯的活兒交給了一個新來的姑娘,叫小芳。?
不過真你爹的累啊。
被人幹比幹活要累多了。
一開始我每次都會洗澡,到後來就直接上床睡覺了。
「阿月你咋這麼邋遢啊。」有人說。
我不在乎。
因為不管我怎麼邋遢,我都會好好擦我的小收音機。畢竟這可是花了五十塊錢的。
都值半頭小牛了。
不過收音機的確是個好東西,難怪劉姐愛聽。
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我確定了一件事情,我們國家真的很大。
很大很大很大,有好多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些地方,我敢肯定連劉姐都沒聽說過。
這一天店裡沒來人,大家早早地就進了被窩。黑暗之中,忽然有一個人問道:
「你們以後想幹啥啊?」
將來兩個字對這個屋裡的人來說太過遙遠,屋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我想回家,不過我爸媽早S了,回去也沒人。」
有一個人起頭後,大家也不再沉默了。
「我想回去上學。」
「俺想去北京,去看看天安門到底長啥樣。」
「我想找個好男人。」
「阿月呢?」
趁著黑燈瞎火的,我先把今天掙到的錢塞進了枕頭裡,然後跟了上一個人的話。
「我也想找個好男人。」
我的真心話是,我想去個好地方。
也許是天意吧。
說完這話的第二天,我又遇到了那個男人。
7
看到他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一共來了兩個男人。從他們的氣質來看不太像是會來發廊的人。
他們穿得幹幹淨淨的,看著也幹幹淨淨的。
那個看著很主動的胖子被另一個洗頭妹帶了進去。
所以隻剩我招待他。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他先開了口:「咳咳,原來你在這兒……工作啊……」
「對。」
我把他帶到了一個空著的小屋裡,起初他還有些扭捏,像是從沒做過這件事情。
不過男人嘛,都一個德行。在我給他脫褲子的時候他那份扭捏勁兒就完全沒了。
……
在我穿衣服的時候,他忽然問道:「你那天為啥想不開啊?」
「因為我不想幹了。」
他聽完後也默默地穿起了衣服。
我們出來的時候和他一起來的那個胖子還沒出來呢,所以他靠在暖氣片兒等了一會兒。
我也沒有管他,來到櫃臺後打開了我的收音機。
「錫林郭勒大草原歡迎你……」
隻不過配上屋裡時不時傳來的呻吟聲,吵了點。
我是習慣了,而他隻是閉著眼睛靠在牆上,像是沒有聽到。
黑框的眼鏡像是從他臉上長出來了似的,他戴著還挺合適的。
斯文敗類。
我不免想起了劉姐常說的一句話。
她說,看著有腦子又愛玩女人的男人就是斯文敗類。
幾分鍾後他的同伴終於出來了,那張肥臉上滿是酒足飯飽的笑容。
胖子問道:「顧老師,等很久了嗎?」
這話多少帶著揶揄,而他也沒惱,隻是挑著眉回了句:「崔老師依舊精神。」
這時太陽快要下山,正巧一束暖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好像這個人在發光。
斯文敗類。
我又在心裡念了一遍。
8
漸漸地,他變成了發廊裡的常客。
隻要我有空他都會找我,並且給錢的時候會多給個五塊十塊的。
那個崔老師看到他這樣,總是會打趣他:「顧陽哥出手就是闊綽啊。」
顧陽。
陽光。
我不免想,真是個好名字。
城裡人取名字還是好聽的。
劉姐對此不以為意:「別說老師了,連市長都來過咱這兒呢。」
這話不錯,我們發廊裡的確來過很多大老板。
不過我總是覺得,當老師的人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康熙皇帝以戈壁為界劃分為內札薩克蒙古和外札薩克蒙古……」
聽著廣播裡的聲音,顧陽忽然問道:「你很喜歡內蒙古嗎?」
「嗯?」
他一邊拿衣服擦著眼鏡,一邊說道:「你好像上次也在聽有關內蒙古的廣播啊。」
雖然沒有別人,可我還是壓低了聲音:「還行吧。」
他又道:
「其實內蒙古風景很好的,那裡有很多蒙古族都住在草原上,他們有成群的牛羊……
「在我小時候我爸去內蒙古做生意,我跟著他去過一個叫錫林郭勒的地方……
「內蒙古有很多蒙古族,內蒙古的蒙古就是這個民族的名字……」
他說的和我在收音機裡聽過的倒是沒有太大的區別。
「對了,你想去內蒙古嗎?」他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愧是老師,你知道的真多。」
大約是我難得地說好話,他不由得一怔,隨後咧著嘴笑了笑。
「嘿嘿,還行吧。」
而我卻轉了話鋒:「不過你們當老師的,怎麼還老來這種地方呢?」
他笑著給我遞了錢,還是和往常一樣多了一點。
「你要是不幹了,我就不來了。」
他壓著聲音,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不過對他這種不正經的騷話我已經習慣了,畢竟來的第一天他還說過贖我出去這種話呢。
真是個屁。
男人都是屁。
9
「元上都遺址,位於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正藍旗上都鎮,元朝的首都遺址,蒙元文化的發祥地……」
收音機的聲音響了兩個多月,而我也攢到了八百多塊錢。
這段時間我打聽到了去內蒙古的黑車的價格,一人要三百。
我想要出去過日子總得再有個一千才安心。
可最近不知道怎麼的,我頭暈,惡心得厲害。
懷孕應該不至於,劉姐每次都給我們吃藥。
隻是最近每次接客我都得吐很久才能緩過來,大概是身體快要到極限了吧。
一開始我還能忍著,可昨天晚上那個男人舔我的時候我實在沒有忍住,直接吐在了他頭上。
門簾被掀起的瞬間,冷風刮了進來,緊接著顧陽捂著耳朵進來了。
他緩了一會兒才問道:「你現在忙嗎?」
我指了指身邊的小芳。
「讓她來吧。」
顧陽瞟了一眼我眼睛上的瘀青,隨即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還是你來吧,跟別人我不習慣。」
各種各樣的聲音從各個屋內輪番傳來,今天客人尤其多,幾個房間幾乎都滿了。
顧陽的話說得不正經,小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連我都覺得臉上熱了一下。
我輕輕點了點頭:「行吧。」
顧陽先上了趟廁所,其間我交代了一下小芳,現在除了她都有客人,要是來人了讓她自己看著辦。
這時隻見門簾被掀起,一個穿著大棉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大剌剌地敞著外套,那啤酒肚擠得幾乎要把那白襯衫撐破了。
他似乎喝了許多酒,走得也不太穩當。
齊老板看到我後,嘴幾乎咧到了耳後根:「小丫頭,我可想S你了。」
我下意識地想往後走。
這麼久了,我也接待了很多人,可他這麼愛N待人的變態,是很少的。
齊老板走過來,一把拉起了我的手。
我逼著自己擠出了笑容:「老板,人家現在還有別的客人。」
他嘿嘿地笑了一聲,隨即從兜裡拿出了幾張紅錢放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嘛,但你看是不是也能給個方便……」
我微笑著,向他示意著一旁的小芳。
「老板,這小姑娘是新來的,正好您調教調教她。」
小芳比我還小一點,齊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後立馬露出了金牙。
「嘿嘿,小姑娘看著真是水靈。」
就在我松一口氣的時候,他又拿出了幾張錢甩在了桌子上。
「正好你們倆一起來吧。」
他張嘴時伴著濃濃的酒氣,我和小芳不免同時變了臉。
劉姐從不強迫我們同時接客,因為容易搞壞身體不說,也容易出事兒。
我又擠著笑容:「老板,可人家已經有客人了,他就在廁……」
啪。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巴掌已經打了下來。
這一巴掌過後,我的耳朵嗡嗡作響,有一瞬間幾乎失去了意識。
「操他娘的,臭婊子,別給臉不要臉。」
他破口大罵著,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老板,老板別這樣。」
小芳趕忙去攔他,不過被他直接推到了地上。
「一個婊子,還給你臉了是吧。」
齊老板越說越激動,又踹了我好幾下。
這時我的耳畔隻剩下了小芳的哭喊聲,屋裡那些動靜都默契地停了下來。
不會有人出來,出來也會是看戲的。
我一邊護著頭,一邊擔心著不遠處的收音機,不知道有沒有摔壞。
隻是忽然在恍惚間我好像聽到了顧陽的聲音。
「幹嘛呢,人家說不願意了,咋還耍流氓呢?」
我本以為是做夢,卻看見顧陽一把推開了齊老板。
這一刻他就像是個英雄。
可是現實裡是沒有英雄的。
齊老板看了我一眼馬上反應了過來,他看著顧陽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了,你先點的是吧。」
隨即他把桌上的錢向顧陽的方向推了推。
「這事兒和你沒關系,拿著錢就麻溜點走吧。」
見顧陽沒動靜,齊老板又從兜裡拿了一沓錢。
如果這時候顧陽拿著錢走了,我不怪他,甚至我也想勸他趕緊把錢拿上。
這時已經有不少人從屋子裡出來了,面帶興奮地看著這場熱鬧。
在眾人的注視下顧陽將那些錢塞進了兜裡。
齊老板見狀輕蔑地哼了一聲,可沒想到的是顧陽收下錢後竟然沒走,而是正了正嗓子,大聲道:
「咳咳,您是三中的副校長齊遠志吧。」
一瞬間齊老板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怔怔地看著顧陽,從他那站直的姿勢來看似乎酒都清醒了不少。
顧陽見狀揚唇道:「您以後不要來找我朋友的麻煩了。」
「您應該給學生們做表率的,否則別人知道了影響不好。」
他說得很平靜,可是齊老板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
最終齊老板灰溜溜地走了。
這時顧陽趕忙來扶我:「你沒事吧?」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根本說不了話,幾乎是被他硬拉著才站了起來。
他在我耳邊嘆了一句:「難怪你不想幹了。」
我腿軟得厲害,沒走幾步就被什麼東西絆倒,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匆忙間我瞥見那個東西正是我的收音機。
顧陽始料未及,也跟著我摔了下去。
隻是預想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因為他結結實實地護住了我。
「哎喲,這地板可真硬啊,按理說我今兒可救你兩回了昂……」
這也許是英雄救美的故事。
可故事都是有觀眾的。
「呦。」
不知何時劉姐來到了門前,她吐了口眼圈,朝著我關心道:
「沒事兒吧?」
在接下的日子裡,顧陽成了發廊裡吃飯時的必備鹹菜。
「我看那小子長得眉清目秀的,挺不錯的……」
「那可不,聽說好歹有個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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