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慌了，不停地道歉，一臉愧疚地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吵也不鬧了，心如S灰般平靜地指揮他送我去醫院。

 

裂開的傷口經過重新縫合，沒大礙。

 

可是我心裡的傷縫合不了，它在滴血。

 

我撕破了周明軒的臉，直言自己在四樓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內褲肯定是林婉晴的。

 

我嘲諷他是不是「吃」完沒給錢，所以才讓我送阿膠作補償。

 

周明軒耳朵都紅了，還知道羞恥，但嘴硬，怒斥我血口噴人，不但要我拿出證據，還狡辯那條內褲是要送給我的。

 

怪我沒搶到那條內褲，他現在拎出來的這條雖然款式一樣，但明顯是新的。

 

他說本想給我一個驚喜，所以當時才想著去搶，沒想到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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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他個鬼。

 

他以為沒證據我就會這麼算了嗎？

 

我轉頭就拿著林婉晴勾引別人老公的行為截圖，找到月子中心的主管，把林婉晴給投訴了。

 

我本以為月子中心會給我一個公道，至少開除 2+1。

 

不承想，他們的反應震碎了我的三觀。

 

女主管問我是不是當場捉奸了。

 

得到否定的答案，她當即就松了一口氣，站到了我的對立面。

 

她說我老公說得對，我心裡骯髒，看什麼都髒。

 

這些聊天記錄在她看來很純潔。

 

至於林婉晴上班時間不穿內褲的事，她嘲諷我管得太寬，昨天林婉晴休息在員工宿舍，並不是工作時間。

 

「你無憑無據誣蔑自己老公，毀人家小姑娘的名節，還把人踢傷，知道的說你太愛老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精神分裂呢！」

 

她言語激烈，甚至還讓我反思，說我會被老公打都是自找的，女人有時候就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無語到了極點。

 

老公出軌我反思？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他們這般極力包庇 2+1 很可疑。

 

商人重利，不可能會為了一個惹了一身騷的員工得罪顧客，影響中心聲譽。

 

而且我明明記得林婉晴說：「今天我又沒排二樓的班。」說明四樓也有她的工作內容才對。

 

再說了，如果四樓真是員工宿舍，沒必要安排至少四個穿著制服的前臺接待人員吧？

 

我越想越不對勁，正理清頭緒，有人通知周明軒來管束我了，公婆也來了。

 

他們一來就推搡我。

 

「顧思懿，你還要不要臉？」

 

周明軒卑微地給主管道歉，說一定讓我自費準備萬把塊的禮物給林護士道歉，請他們不要報警抓我。

 

我成了無理取鬧的大罪人，還要給 2+1 賠禮道歉。

 

真把我當冤大頭了。

 

我大喊不過了，明天就離婚。

 

周家人不許我再鬧，三個人合力押著我離開了四樓。

 

我的憤怒、我的口頭離婚，他們壓根沒放在眼裡。

 

婆婆一臉輕蔑地在周明軒耳邊嘀咕：「生個賠錢貨就真把自己當祖宗了，別理她，她都給你生了孩子了，還怕她跑了不成。」

 

公公斥了我一句沒教養，便拉著周明軒悄咪咪地問：「服務好嗎？微信推給我。」

 

周明軒玩味地笑了笑，立即拿起手機操作。

 

父子倆交頭接耳竊竊笑。

 

我蒙了！

 

我是在巨大的愛丁堡世界嗎？

 

回到房間，我氣得奪下剛給周明軒買的五萬塊的名表和萬把塊的新手機，從二樓狠狠「砸」下去。

 

我的東西喂狗也不給渣男。

 

5

 

公婆離開了月子中心。

 

我現在很肯定，周明軒就是一個品行卑劣的渣男，他已經髒到我一想起他就惡心的程度了。

 

我對周明軒以及他的家人失望透頂，不再指望他們任何人。

 

另外，月子中心的四樓一定有問題。

 

我不希望有更多像我一樣的寶媽受到傷害。

 

我得做些什麼。

 

比如，試著想一個「一石三鳥」的計策。

 

可要想撕渣男賤女，還出處 ‘胡巴，士’ 看要鬥資本，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周明軒看不透我的心思，見我「一拳打在棉花上」，跟個二百五似的在我面前嘚瑟：

 

「傻了吧！讓你無理取鬧，我這就跟嶽父嶽母告狀去，說你欺負我，他們會再給我買最好的手表和新手機。」

 

周明軒仗著我父母是體面人，又因為愛屋及烏，自從我嫁給他後，對他也是百般寵愛，就開始自以為是「給點顏色能開染房」了。

 

可他卻忘了。

 

我父母對他好，是鑑於他對我好的基礎上。

 

我借上廁所的機會做了幾件大事。

 

先給林婉晴發了條願意賠償她的信息，讓她意識到我錢多人傻。

 

【你很清楚，我踢得並不重，你不會要報警吧？說吧！要多少錢，姐又不是沒錢。】

 

她沒有回復我，估計在想怎麼合理地要到最多的錢。

 

接著，我又給媽媽私下打了通電話：「媽，那兩套學區房和一千萬先不要過戶……」

 

我們這邊有娘家送「添養」的習俗，即送女兒月子要吃的食物和新生兒用品及寓意平安的銀飾。

 

現在人們一般會用錢代替。

 

爸媽說好用兩套學區房和一千萬代替，讓我自己可以隨心所欲挑喜歡的款式買。

 

這會兒爸媽聽說了我的遭遇，都十分心疼我，給了我十足的底氣。

 

他們說不管我做什麼決定都支持，反正他們有的是能力讓我和女兒過上最好的生活。

 

打完電話，我不再理睬周明軒。

 

他給自己買了新手機和八萬塊的名表，轉頭就發電子發票先找我要錢。

 

我懶得看。

 

他就S皮賴臉地纏著我：【老公發誓隻愛你一個，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現在可以報銷了嗎！】

 

我送他三個字：【報個屁。】

 

周明軒的誓言太輕易說出口，上午剛說完，下午就被打臉了。

 

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員慌慌張張地跑來我房間：

 

「林護士不好了，估計是被你踢壞了，你趕緊去看一看吧？」

 

我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魚兒上鉤了！

 

6

 

我萬萬想不到，林婉晴為了讓我多賠點錢，對自己那樣狠。

 

急救人員是從四樓左側的最後一個房間，把滿屁股血的林婉晴抬出來的。

 

我才往裡面瞄了一眼，就被主管迅速推開。

 

但我還是看到了，那是一間有床有沙發的臥室。

 

主管解釋那是林婉晴的宿舍。

 

我問了急救醫生林婉晴是什麼問題。

 

醫生說據患者自己的描述，做出初步判斷是黃體破裂。

 

我問醫生：「你確定她不是來月經了？」

 

醫生回答：「她自己說不是。」

 

我又問，像我這樣力氣不大的人，踢她屁股一腳，她還活蹦亂跳了一天一夜，這樣能造成黃體破裂嗎？

 

醫生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涉及病人的隱私，不能說。

 

我不能理解，如果是被我踢的有什麼好隱私的。

 

林婉晴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周明軒全程握著林婉晴的手，一副心疼得不能呼吸的深情模樣，最後還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醫生問周明軒是林婉晴的什麼人。

 

周明軒愣了愣，看我一眼。

 

我陰陽怪氣地替他回答：「他目前為止還是我老公，以後很有可能是她老公。」

 

醫生尷尬地問林婉晴需不需要喊她其他親人陪同。

 

周明軒氣得臉色鐵青，轉頭就罵我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亂吃無腦的醋。

 

他說是我把林婉晴踢壞的，我們家有責任送她去醫院醫治，還非要我馬上轉十萬給他。

 

最後一句有恐嚇的嫌疑：「否則月子中心要報警，你不想在拘留所過年吧？」

 

整個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員神色怪異，並沒有「討伐」我，隻有主管拿出了恩威並施的姿態。

 

她說很多人都親眼看到我踢林婉晴，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應該賠償。

 

看在我老公誠心誠意想負責的分上，他們可以不報警，也可以勸林婉晴接受調解。

 

我戲謔道：「林婉晴，要不我把老公賠給你？你再找我十萬。」

 

林婉晴捂著肚子痛苦地控訴我莫名其妙地毀她名節，還發瘋打人，她一定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周明軒更是正氣凜然地表示對我太失望了。

 

月子中心逼我，林婉晴逼我，就連我自己的老公也逼我。

 

這就是我要的局面。

 

可我怎麼可能給錢？

 

我說救人要緊，責任等後面再鑑定，按道理應該是月子中心先墊付，畢竟林婉晴是在月子中心受的傷。

 

他們被我一句話懟得啞口無言。

 

但我深知，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兩個小時後，陪同林婉晴去醫院的周明軒發來檢查結果，隻有他的文字描述。

 

【外力擊打造成的嚴重黃體破裂，有不孕的風險，至少要住院一個月，休工半年。

 

【你要是還有良知，馬上轉一百萬，我轉交給她。這裡面除了醫藥費、誤工費和不孕的賠償，還有我們兩個人的交通飲食也要花不少錢。畢竟，我要抽空幫你照顧她一個月。

 

【人家月子中心那邊有你打人的監控，咱們跑不掉的。不過你放心，我會安撫婉晴，免得人家告你。你那邊自己擔著了，我沒空過去看你們母女了。】

 

7

 

一百萬！

 

他怎麼不去搶銀行！

 

我又看了一眼醫生朋友給我發來的真正的檢查結果，氣笑了。

 

周明軒是怎麼敢提出這麼離譜的要求的？

 

明明是林婉晴來大姨媽了，還要「浴血奮戰」弄傷自己，卻明晃晃地又當又立。

 

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了他們那點破事，並掌握了部分證據，豈不是要幫他養 2+1？

 

在我眼裡，他們現在就是兩個跳梁小醜。

 

我回復周明軒：【一切走法律程序吧！隻要她開出的疾病證明或者驗傷結果能夠證明，她的黃體破裂，是被我一天一夜之前踢屁股導致的，我就按律賠償。】

 

她根本就開不出。

 

周明軒當場暴走，發了十幾條六十秒的語音。

 

除了罵我冷血沒有道德以外，全是在 PUA 我。

 

大概的意思是，我要是意氣用事的話，可能要坐牢，我們女兒將會有一個勞改犯的媽媽。

 

他說來說去就是不提讓林婉晴公證驗傷的事。

 

有一條語音還錄下了林婉晴的聲音，很小聲，要把音量開到最大才能聽清。

 

她說：「老公，醫生說要每天用藥清潔，避免感染，你幫人家洗啦！」

 

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啊！

 

真是諷刺！

 

她工傷，月子中心不認，周明軒不認，我成了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