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菲菲也過來挽著我：“就是，我們都聽見了，給這樣的狗東西賣命，我都嫌晦氣。”

 

“對，正好我也養養身體，我這腰早就該去看看了。”

 

所有人都強顏歡笑，反倒安慰起我來。

 

“你們放心！先回家休息休息，以後咱們還要大幹一場呢！”

 

“好嘞！聽寧姐的！”菲菲揚了揚拳頭。

 

我想了想，翻出手機中一個號碼，發送一條消息：

 

【呈您吉言，這回真要請俞總多多關照了。】

 

對方立即回復：【恭喜迷途知返，晚上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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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空。】

 

對方：【……】

 

幾分鍾後。

 

對方：【那好，晚上七點開會。】

 

我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資本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俞茗在投融圈混跡多年，如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教育行業大半上市公司他都有投資。他現在已轉向科技領域，即便如此，仍有很多做教育公司找上門。

 

吳興安為了搭上這條線，花了不少功夫。他不知道，我跟俞茗是老相識，關系匪淺那種。

 

新模型剛出來，俞茗就立刻判斷了其價值，加碼了科技公司投資，還跟我分析了模型中的不足。

 

我趕到了會議室時，俞茗正倚坐在會議桌上，盯著屏幕若有所思。遠遠看去，他側臉輪廓分明，頗有指點江山的豪氣，在場的女同事都忍不住偷看。

 

我低調坐在末位，聽著俞茗分析項目、布置任務。他全程沒有看我，我心裡鬱悶，虧我餓著肚子跑過來，還真把我當牛馬了。

 

正走神，一個文件夾飛了過來。

 

“教投這部分，以後由寧經理全權負責，你們好好配合。”

 

我一愣，沒料到俞茗給我這麼大權限。

 

一個地中海男有些不悅：“這不合適吧……”

 

俞茗嘴角上揚，語氣卻不容置疑：“寧經理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教育領域的專家，她的見解絕對可靠，按她的方案執行就行了。”

 

地中海男瞪了我一眼，沒再吭聲。

 

我隨手翻了一下文件，裡面是幾家教育公司的資料，最上面一家就是星河教育，董事長吳興安，標注資質優秀，強推。項目負責人那欄填的是馮海，應該就是那個地中海男。

 

下面還有一家公司，民啟教育，上面標注是資質尚可，待定。

 

我看了一眼俞茗，他察覺到我的視線，眉毛一挑，似在邀功。我心裡笑罵，卻著實松了一口氣。

 

眾人離開後，他問我打算怎麼做。我搖搖手指，天機不可泄露。

 

“呵，女人！”他撇嘴，拿起外套，“走吧，人生苦短，唯有夜宵不可辜負。”

 

兩天後，我約了民啟教育老板魏民見面。跟星河相比，民啟無疑更腳踏實地，發展潛力更大。

 

聽說我對他們有投資意向，魏民受寵若驚。

 

“寧經理，您看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您盡管說。”

 

我微笑道：“還真有事想拜託魏總……”

 

沒等我說完，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呵，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

 

5

 

吳興安像是聞到腥味的貓，踱著步子過來。他的視線在我和魏民臉上轉來轉去，油膩的臉上滿是戲謔。

 

“呦，寧經理真是有手段，這麼快就巴結上了魏總。”

 

我翻了個白眼，魏民顯然不願意搭理他，客套的話都懶得說。

 

他越說越興奮：“魏總，你倒是藏得深啊。人家寧經理眼高著呢，一言不合還動手，你是怎麼拿下的？”

 

“別怪我沒提醒你，寧經理可是老玩咖了，你這把老骨頭可得悠著點……”

 

我一摔杯子：“滿腦子黃色廢料，還真是老奶奶吃稀飯，無恥又下流。”

 

“呵，又演上了？當初你爬杜教授的床，可不是這個態度吧？”

 

我SS瞪著他，他還嫌不夠，剛要開口卻被魏民攔下。

 

魏民性子直，警告他對我客氣點，我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

 

吳興安像是聽到什麼笑話：“魏總要破產了？”

 

魏民冷哼，讓他趕緊滾蛋，道不同不相為謀，跟他這麼齷齪的人說話嫌晦氣。

 

吳興安被罵得一愣，在他看來民啟實力遠遠不如星河，他魏民說話什麼時候這麼硬氣了？

 

“你算什麼東西！”他看看魏民，指著我：“就為這個女人出頭是不是？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都給我等著！”

 

看著吳興安的背影，我有些抱歉地看著魏民，沒想到反倒給他添了麻煩。

 

他一臉憨笑，圈內都看不起姓吳的，早就想罵他了。

 

跟吳興安不同，魏民是一個合格的企業家，也更有社會責任感。我們很快達成共識，我給他們投資，作為回報，他們安置我的幾名同事。

 

王姐、小德、菲菲等人一聽，激動地說不話來。

 

聽說陳雅知道這個消息後，腸子都悔青了。讓人意外的是何倩，聽到這個消息隻說再考慮一下，便沒了消息。人各有志，我也不願多說。

 

幾天後，我正忙著工作，忽然接到媽媽電話。

 

她急得語無倫次：“小寧啊，你趕緊來醫院看看，你爸不行了！”

 

我立刻慌了，顧不得其他，直奔醫院。

 

搶救室外，我媽失魂落魄地杵在那，直勾勾地盯著搶救室，雙唇直抖，看到我立刻哭出聲來。

 

我問她怎麼回事？我爸的心髒病一直控制的不錯，好端端地怎麼會發病。

 

她欲言又止，連連嘆氣。

 

我立刻意識到不對，問一旁的表姐。表姐猶豫片刻，掏出手機遞過來：“你自己看吧。”

 

我不明所以，接過手機，瀏覽記錄是幾篇營銷號的文章——

 

“實錘！學術妲己寧某上位史：從教授情婦到資本玩物，聊天記錄流出”

 

“深度起底寧某：白天高知女神，夜晚會所VIP？同事爆料顛覆三觀”

 

“知情人曝寧某正接觸第四位大佬，曾為上位色誘知名教授”

 

耍這麼齷齪低劣的手段，不愧是吳興安。

 

我面無表情地遞回手機，手卻止不住發抖。

 

“本來大伯沒放在心上，但不停有電話打進來，自稱是記者，非要大伯表態……”

 

我沒吭聲，盯著正在搶救中的燈，心裡已打定了主意。

 

6

 

經過搶救，我爸的病情終於平穩下來。

 

俞茗主動給了我幾天假，囑咐我不用擔心公司的事情。

 

我拒絕了。

 

我確認他病情穩定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拍了一張照片，一張我倆的合照。

 

然後發微博，請無良記者反省，再敢打電話騷擾，我立即報警。

 

朋友紛紛留言慰問，還有很多是我爸以前的學生。

 

有人後知後覺：“杜教授是你爸？親生的？”

 

立刻有人回復：“你腦子讓驢踢了？問的是人話嗎？”

 

“那之前傳聞鬧得沸沸揚揚，怎麼不出來解釋一下。”

 

“謠言止於智者，還真有傻子信啊？”

 

魏總也評論道：“我就跟寧經理談個生意，一下子成某位大佬了，我上哪說理去？

 

“看到沒？某些腦幹缺失的小人，再敢造謠小心把自己送進去！”

 

兩個小時後，營銷號的文章全都刪除，還有人私信我道歉，收的錢已經退了，求我不要追究。

 

我開車來到星河教育，剛要進門就碰到一個捧著肚子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正是何倩。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心虛地移開視線，支吾著：“寧玉，你……你怎麼來了？”

 

我亮出之前營銷號的截屏，逼進一步：“知情人爆料、同事爆料……何倩，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嚼舌根？”

 

“亂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打算自己自首，還是等我報警？”

 

何倩慌了：“寧玉，我錯了，求你別報警！你就看在我肚子裡寶寶的份上，原諒我吧！”

 

“看在寶寶的份上……就可以傷害別人？”我看著她的肚子，苦笑道：“你但凡想為他積點德，也幹不出這麼下作的事！”

 

何倩自知理虧，不敢爭辯。

 

我接著說：“工作的事情，是你自己拒絕的。民啟未必比不上星河，這破公司有什麼可留戀的？”

 

“吳興安許諾你什麼好處？他的話你也信？”

 

何倩見我猜到了，不再隱瞞。吳興安給她加了薪，還許諾她以後上市給她0.5%的原始股，以後整個線上教育部都由她負責。

 

這種話都信，不知是單純還是單純蠢。我懶得再跟她爭辯，轉身朝吳興安辦公室走去。何倩還在不停乞求，求我不要報警，別讓她丟了工作。

 

“我勸你安心回去養胎，吳興安威風不了多久了。”看在寶寶的份上，我還是提醒了一句。

 

辦公室裡，吳興安正在比劃高爾夫。

 

見我進來，輕蔑地斜了我一眼：“怎麼？想通了？”

 

看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站在原地，沒吭聲。

 

他放下球杆，邁著四方步走到我面前：“這就對了嘛！跟姓魏的，還不如跟著我。”說著伸手朝我的臉摸過來。

 

我微笑，抬手，“啪！”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賤人！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吳興安捂著臉，抬手就要教訓我，我搶過一旁的高爾夫球杆，擋在身前。

 

“辦公室騷擾女性，別逼我正當防衛！”

 

他怒極反笑：“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你等著，我回頭就讓人去採訪採訪你爹，就問問他是怎麼養出你這麼不要臉的女兒！”

 

我高高抬起球杆，唬得他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倒。

 

“再敢騷擾我家人，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免費告訴你一個消息，杜教授，杜向民，是我爸！”

 

“你爸？”吳興安一愣，瞬間明白了一切，但立刻恢復鎮定。

 

“那又怎麼樣？等公司融資完成，我第一個收拾的就是魏民，到時候我就說是你給我的內部消息……”

 

他眯眼看我，表情猥瑣：“最近多鍛煉鍛煉，到時候踩縫纫機也能快點。”

 

我忽然有些頭疼：“你這小道消息，十八手的吧？”

 

“你融資的事，別惦記了，成不了。”我扔下球杆，拍拍手，神秘一笑：“因為，負責你這個項目的，就是我！”

 

7

 

吳興安瞳孔地震，愣在原地。他拿不準我的虛實，故意試探：“就你？你不用跟我裝模作樣，我不會上你的當。”

 

我聳聳肩，提醒道：“最近多鍛煉鍛煉，到時候去超市搶雞蛋也能快點。”

 

說完我大步離開，背後傳來一陣陣打砸聲、咒罵聲。

 

“臭女人！爛貨！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過多停留，立即又回了我的辦公室。

 

地中海男剛從俞茗辦公室出來，跟我撞個正著。我不想跟他一般見識，他卻攔住了我的去路。

 

“寧小姐的人脈真是廣啊，又是教授又是老總，連俞總都這麼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