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前夕，校草在誓師大會上當眾向我表白，校長氣得差點把全校關禁閉。

 

我正甜蜜的時候，剛來的轉校生卻警告我：“別答應他！不然你將來會後悔的！”

 

我看著他的八塊腹肌：“你喜歡我？”

 

轉校生：“喂，別垂涎我的身體啊，十八歲的宋佩陶，我是你未來的好大孫。”

 

我聽完愣了：“裝孫子告白？新方式？”

 

……

 

高考百日誓師大會上，校草陸正則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言，我在底下手都要拍爛。

 

新來的轉校生陸維楨一臉不屑：“一會他如果當眾向你表白，你要忍住，不要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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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他一眼，這人有病吧？仗著自己有八塊腹肌就能胡說八道？

 

他之前就老跟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忍了，但今天我發現他真是討厭至極。

 

再說了，我喜歡陸正則三年，和他曖昧了三年，如果他主動和我表白，讓我做他的女朋友，這本來應該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怎麼可能因為他的一句話拒絕？

 

主席臺上，陸正則的誓師發言已經進入結尾：“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所以今天我要瘋狂一把。宋佩陶，我愛你，剩下的一百天我們一起努力，一起上清大！”

 

人群中各種起哄聲，口哨聲，鼓掌聲，尖叫聲，認識我的人都看過來。

 

我人已經傻掉，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大膽，校長和老師們都在現場。

 

然後感覺自己臉上已經紅得滴血，用手擋著臉。

 

回過神來的老師恨不得把陸正則一腳踢下臺，又制止了起哄的學生。

 

“陸正則和宋佩陶結束後來我辦公室，儀式繼續。”

 

後面上臺的同學說的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見，隻在心裡慶幸，幸好我們這屆沒有請家長參與，不然我就真的完犢子了。

 

陸維楨又湊過來，“你不會覺得很帥很酷吧，一下子擊到你的心吧？”

 

嗯，雖然羞恥，怎麼不算呢？

 

陸維楨語含警告：“別答應他！不然你將來會後悔的！”

 

我看著他的八塊腹肌：“你喜歡我？”

 

陸維楨：“喂，別垂涎我的身體啊，十八歲的宋佩陶，我是你未來的好大孫，我們是絕不可能的！”

 

我聽完差點笑噴：“裝孫子告白？新方式？”

 

他衝著我搖搖頭：“宋佩陶，就這麼一直笑下去吧，隻要不和陸正則在一起，這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我覺得他有病，不想搭理他。

 

他看著我一副沒救了的模樣，“這是你第一次被叫去辦公室吧，你覺得很光榮嗎？”

 

這時，陸正則已經迎著學生們敬佩的目光回來了。

 

“陶陶，我的愛從來都拿得出手，不像有些人隻會讓人討厭。”

 

陸正則一力擔下所有責任，最後，他回家反省一周，外加五千字檢討，而我也要交一份兩千字的檢討。

 

誰讓我是另一個主角呢。

 

他主動提出幫我寫，說都是因為他，這是他應該做的，我當然不能讓他一個人寫。

 

“你寫五千字已經很難了，而且你回家也要克服困難好好復習，我的這份我自己寫就好。”

 

“陶陶最好了，等我們高考完，誰都管不著我們，到時候我們去畢業旅行。”

 

陸維楨不知道在哪冒出來，把我拉到一邊。

 

“不是，陸維楨你有病吧，你天天盯著我和陶陶幹什麼，這是我女朋友，你是不是想打架？”

 

“看你不爽怎麼樣，打架我怕你嗎，來啊！”

 

我生怕兩人再打起來，在兩人中間，推著陸正則。

 

“趕緊回教室，收拾東西，你就要回家了。”

 

回頭看著陸維楨，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正則回家後，我沉下心又回到題海中，而陸維楨沒事看我兩眼，看完再睡，一整天都在睡覺。

 

任誰被折磨盯著都會難受，我實在忍不住，用筆捅了捅他。

 

2

 

對上他睡眼惺忪的眼睛，別說，那一剎那我居然覺得還有點帥。

 

“我知道自己長得帥，但是你不能愛上我，我不行，陸正則也不行，其他人可以讓我給你把把關。”

 

說他胖，他還喘上了。

 

“你怎麼不學習，不到一百天就要高考了，從你轉過來，我就沒看見過你看書。”

 

他打了個哈欠，“我都收到A大通知書了，我還考什麼，好容易逃脫高三的魔爪，沒想到睡一覺又回到高三，誰能懂我的苦。”

 

我不懂，也聽不懂，但我知道，這孩子八成睡傻了。

 

高考都沒考呢，他上哪來的通知書。

 

我遞給他一顆糖，“吃點甜的，醒醒神。”

 

等了三秒，聽見他壓抑的尖叫聲。

 

我偷偷捂住嘴，奪命薄荷糖一出，誰與爭鋒。

 

他灌了半瓶水，我都懷疑自己給他吃的檸檬糖，沒過幾分鍾，我再轉身看向他。

 

他又臥倒在桌子上，我繼續捅捅他，“起來學習啊！”

 

他嘟囔幾句什麼，我沒聽清，湊過去。

 

“啊！”

 

看著他紅腫的嘴唇，我趕緊推他。

 

“你對薄荷過敏嗎？趕緊起來，去醫務室看看，再嚴重得去醫院。”

 

說話的功夫，他嘴唇邊的皮膚也開始發紅。

 

他摸摸頭，“我說怎麼感覺比剛才還困，我還以為你給我下藥了。”

 

我沒工夫和他貧嘴，生怕他出意外，趕緊請假帶他去醫務室。

 

校醫讓他輸液觀察下，出於愧疚我主動留下陪同，回去也學不好，還不如現在放心一點。

 

“對不起啊，陸維楨，我不應該亂給你東西吃的。”

 

他擺擺手，“嗨，也不怪你，我也是沒看，我家裡人都知道我薄荷過敏，我忘記你現在不知道了。”

 

幸好，過敏還不算嚴重，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補償他，越想越怕，我胡亂擦擦洶湧而出的眼淚。

 

他非常自然地給我擦起眼淚，好像做了很多遍一樣。

 

我一臉蒙，他手也僵住，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偏偏正好這個時候校醫拉開簾子進來，她一愣，笑著開口，“我是不是進來的不是時候？”

 

我趕緊擦擦臉，他手放回去。

 

校醫走進來，看了一眼藥，說了一句還需要一會再換藥，又出去。

 

氣氛有些尷尬。

 

我看著自己的手，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過了一會，他才開口。

 

“我不是佔你便宜哈，我就是習慣了，但是忘記了，你今年才十八歲。”

 

“反正你在這也沒法學習，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說在未來，有個小男孩，從記事開始就和爺爺奶奶生活，一年見到爸媽的時間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平時，爺爺還總會出差，就隻有他和奶奶兩人。

 

他從一個嬰兒到五歲，都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給他帶大，奶奶會給他講故事，在他調皮的時候也會揍他屁股。

 

但他依舊和奶奶最親，等到他父母發現孩子不親近自己後，開始反思，並把他帶到自己身邊。

 

之後，他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奶奶，再後來，上學後，更是隻有寒暑假才能見面。

 

相反的是，他每年都會見另一個奶奶，爺爺讓他叫她文奶奶。

 

文奶奶不會揍他，隻會給他好吃的，好玩的。

 

他也漸漸喜歡上文奶奶，甚至期待著見文奶奶，不愛去奶奶家。

 

即使奶奶總是讓他過去，他也當做聽不見。

 

大人們總是帶著他和文奶奶一起吃飯、旅遊，甚至有的時候一起過年。

 

他被大人告訴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奶奶。

 

等他長大些，因為奶奶不許他點外賣，他和奶奶鬧起來，無意間說出了文奶奶的事情。

 

奶奶和他們鬧翻，和爺爺離婚，離開這個家。

 

沒人挽留她，甚至大家都覺得很好，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和文奶奶一起生活。

 

他還聽見爺爺和爸爸聊天，說奶奶甚至都沒有帶走一分錢，因為這些年她並沒有工作。

 

他不知道奶奶去了哪裡，隻是覺得文奶奶變了，對他也沒那麼好，而他也想念自己的奶奶。

 

但他最後聽說奶奶的消息，是她病了，因為沒錢醫治，最後S在醫院裡。

 

那個時候，他開始覺得後悔，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也許奶奶還能活著，可惜一切已經來不及。

 

等他考上大學，去奶奶的墳墓給她報喜，不知不覺間暈倒。

 

再醒來，他就成了一個高三學生，他看見了十八歲的奶奶。

 

3

 

那時候，她還沒有滿臉皺紋，也沒有歲月的痕跡。

 

當然，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喜歡的孫子薄荷過敏。

 

說完，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我，似在等待著我說點什麼。

 

我輕輕給他一拳，“不是，你編故事還編上癮了，這麼喜歡給人當孫子？這麼有才，你怎麼不去寫小說？”

 

校醫隔著簾子也開口，“小伙子講得不錯，我都想進去打S他們爺三，和奶奶最親的人，反而也是傷她最深的。”

 

他盯著扎針的手，低聲喃喃，“我知道錯了，真的，奶奶，對不起。”

 

雖然聲音很輕，但我還是聽見了。

 

放學後，我問陸維楨住哪，他一臉防備，問我要幹什麼？

 

我看他一副怕被我吃了的模樣，“把你賣掉，不聽話就給你喝薄荷水。”

 

他翻了個白眼，拒絕我送他回家，我隻能叮囑他記得吃藥。

 

等到第二天他上學後，我特意看了看，已經消腫不少。

 

而這一天，他又是睡過去的，也不知道他天天哪來那麼多覺。

 

很快，我就知道了。

 

周六晚上，我無意中看見了燒烤店裡忙乎的陸維楨，四目相對那刻，他一愣，緊接著又被客人叫過去。

 

吃完後，我沒走，他看了很多眼，“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你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

 

我看了一眼熱鬧的店，“你回嗎？”

 

他搖搖頭。

 

那天的事情，我們之後誰都沒有提。

 

隻是，我會多帶一份零食，默默給他，他也沒有拒絕。

 

隻有陸正則對此很不滿，覺得他是故意的，引起我的可憐心。

 

高考越來越近，我也沒什麼精力打鬧，又一次我和陸正則說著話。

 

他拿著一本書隔在我們中間。

 

我扒拉一次，沒動，“我這請教問題呢，你別鬧，乖乖去睡覺。”

 

他直接扭過我的頭，“什麼題，問我，保證給你講得明明白白。”

 

後方傳來陸正則的嘲笑聲，“你上課就睡覺，書都沒翻開過，還明明白白，吹牛都不打草稿。”

 

我也有些懷疑，我是真的沒看見他學習，晚上還要打工。

 

他隻讀了一遍題，開始給我講，我配合著，聽著聽著，發現自己真的會了。

 

又指了另一道，他從善如流，見我明白了，又回去繼續睡覺。

 

倒計時第十天的時候，他拉著我翹了半天課。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不讓你和陸正則在一起嗎？今天我帶你去看看。”

 

他帶著我來到機場，等在接機處。

 

我一眼就看見了陸正則，他那個身高，即使在一群成年人裡，也是很明顯的。

 

他時不時就看一眼表，臉上已經不自覺帶著笑。

 

沒一會，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走到她面前，他把花給她。

 

那女孩直接上去吻上他，他沒拒絕，反而加深了那個吻。

 

“看清楚了嗎？你就是個備胎，人家心裡有個白月光。”

 

之後幾天，他對我熱情減退不少，我主動找他，他總是有借口，然後抱著手機笑。

 

“怎麼樣，還不S心？”

 

高考前一天，我剛目睹陸正則送走白月光，出機場他就給我來了電話，約我吃飯。

 

聽著屬於他的專屬鈴聲，就任它響到自動靜音。

 

我看向陸維楨，本想說點什麼，卻看見他變得透明的身體，那一刻驚慌大於驚嚇。

 

他也才注意到，抬起已經透明得幾乎不見的雙手。

 

“宋佩陶，你一定要高考，不要和陸正則扯上關系，更不要結婚！”

 

最後一個字音落，我的面前已經隻剩空氣。

 

4

 

我愣在那裡完全不知道做什麼，腿都麻了才意識到陸維楨消失了。

 

就在我面前，毫無徵兆地消失。

 

我找遍了整個機場都沒有，跑到他打工的那個地方。

 

老板告訴我沒有這個人，他們一直都是家人幫忙的，沒有招過人，更何況是學生。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陸維楨曾經講過的那個故事，還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自稱是我的孫子。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我問了關系好的同學，他們都說沒有過陸維楨這個人，說我是不是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

 

除了我的所有人都忘記了陸維楨這個人，包括和他的所有一切，仿佛他真的就像是我的一個臆想。

 

我回家的路上，再次收到陸正則的消息，他說自己有些不舒服，問我可不可以過去陪他待會兒。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過去，但現在看見他對我的兩副樣子，還在高考的前一天，結合著陸維楨的話，我不得不防。

 

考試當天，他過來問我，為什麼沒有回他的消息。

 

“為了不被影響情緒，我把手機靜音放父母那了。”

 

他有些懷疑，卻也沒多說什麼。

 

考試的兩天我盡量避開他，等到考完最後一科，他直接在門口堵住我。

 

“陶陶，現在沒人管得著我們了，明天要不要去約會？”

 

我看著他，依舊英俊，讓人心跳加速，隻是我卻沒有了臉熱的感覺。

 

“陸正則，是我給送的甜點好吃，還是女孩的吻更甜一點？”

 

他後退一步，“你怎麼知道？”

 

我沒理他，“往後不要再找我了，你我絕無可能。”

 

後面，他給我發了很多消息，先是挽留，再是道歉，我通通沒回。

 

我天天跑圖書館，試圖去找關於時空，穿越的記載，我已經忘記了很多關於陸維楨的消息。

 

我開始寫日記，記錄下自己還能記住的片段，我不想忘記他，也期待著再次見面。

 

可惜，相關的書不多，我甚至搞不明白他是平行世界還是未來世界。

 

直到通知書下來，班級聚餐，我還一無所獲。

 

看著瘋狂熱鬧的人群，我有些傷感，陸維楨也應該在這兒的。

 

整個過程，我都有些心不在焉，還有陸正則時不時過來騷擾我一下。

 

本來我沒想繼續下一趴，但是同學拉著我說，以後就難得再聚到一起，硬是給我拉到歌廳。

 

場子徹底熱鬧起來，陸正則更是黏在我身邊，給我道歉，大有我不接受他就不走的意思。

 

我剛拿起手邊的可樂，他就塞我一杯酒，“咱們都是成年人了，誰還喝飲料，這事是我對不住你，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一杯啤酒的量，我還是有的，不想再和他拉扯，我端起來，剛送到嘴邊。

 

包房的門被一把推開。

 

是陸維楨。

 

反應過來的同學已經開始招呼他，“陸維楨就你最慢，你怎麼不結束了再來，罰酒三杯！”

 

在他出現的時候，關於他的記憶又湧現回來，不僅僅是我，仿佛自動修正一樣。

 

他已經跑到我面前，看著我杯子裡滿滿的，舒一口氣。

 

然後拿起我手裡那杯酒，潑向陸正則。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