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我醒來，她被嚇了一個激靈，但很快就穩住了心神。

 

「和安公主，別怪老奴，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鄭安呢？」

 

我沒有理會她的警告，隻是冷冷地詢問小安子的下落。

 

或許是覺得我快S了，想讓我S個明白，趙嬤嬤嘆了口氣。

 

「他不願意背主，被丟進了宗人府，現在恐怕已經撒手人寰了……」

 

我粗略地算了算時辰，小安子一直陪我練武當沙包，皮糙肉厚的，去得快些或許還有救。

 

來不及猶豫，我將左肩一擰，眨眼掙脫了束縛，隨後迅速抽出枕頭下從不離身的軟劍，反手插進了趙嬤嬤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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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著大眼睛，捂著傷口痛苦倒地，手中的匕首也落到了我手裡。

 

沒費太多的力氣，殿中的人被我一刀一個S了個幹淨。

 

打鬥間，我無意中撞到了燭臺，一場大火便這麼毫無徵兆地燒了起來。

 

5

 

去救鄭安之前，我跑去了鳳儀宮的主殿。

 

為了S我，皇後娘娘將所有的侍衛都調離了宮中，隻留了幾個心腹。

 

沒想到，卻作繭自縛，給自己挖了座好墳。

 

「周皖儀！我是你母親！」

 

「你曾經是。」

 

我將S透了的小皇子丟了過去。

 

她看著周圍的一切，意識到回天乏術，便開始放狠話威脅我。

 

「你以為一個手足相殘，狠心弑母的人，還能活著走出這裡嗎？你的所作所為……」

 

我面無表情：「兒臣無意間撞見了母後的醜事，知道了皇弟的身世，隨後便被母後軟禁，身邊的心腹也被滅口。

 

「兒臣是為求自保也是為維護父皇清譽，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繞著她轉圈，看著斷了腿的人抱著自己S去的孩子掙扎。

 

此時此刻，不知為何，我竟有些沒來由的悲愴。

 

俯下身子，我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通紅的雙眼。

 

「周皖儀，你這個不肖子孫，你不得好S！」

 

她從牙縫中擠出的詛咒對我來說毫無威脅。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為什麼？我也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你不願意幫我，還總想傷害我？」

 

「因為你是個災星！你生來就是災星！你會克S……」

 

沒等她說完，我便掌拍裂了她的天靈蓋。

 

沒意思。

 

本以為她會說出些能為我答疑解惑的話，誰知到了最後，她能想到的竟然隻有狡辯。

 

看著她奄奄一息的模樣，我回想起自己前十幾年在冷宮中受的委屈，一股恨意再次湧上心頭。

 

「母後，您不知道吧！兒臣那個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S在了兒臣的手上。」

 

皇後驟然瞪大雙目：「你……你會……遭……報應……」

 

我點點頭：「是啊！我會的。母後，您就在十八層地獄中，慢慢看著吧！」

 

說罷，我便又引了一把火，將整個鳳儀宮燒了個幹淨。

 

看著在火海中逐漸沒了氣息的皇後，我嘆息著搖了搖頭。

 

真可惜，本想跟她好好合作的。

 

這場大火，最終還是驚動了皇上。

 

他將我押了上來，詢問我鳳儀宮中出了什麼事。

 

我示意他屏退下屬，隨後跟他講起了之前的見聞，當然，是添油加醋版。

 

「這個毒婦！」

 

老皇帝的手被氣得青筋暴起，SS地握住自己的椅子，看樣子被惡心得夠嗆。

 

「父皇，兒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天下無不透風的牆，誰能保證這件事情不會被傳出去？兒臣唯一能做的就是為父皇盡忠，大義滅親。」

 

龍椅上的老頭捋了捋胡子，看著我的眼神中冒出了幾絲精光。

 

「就算是為了皇家，你做得也太過了些。」

 

「兒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寬恕。但兒臣雖為人子，亦為人臣，絕對見不得皇家血脈被玷汙，所以即便重來一次，也絕不後悔。」

 

我說得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依我看，老皇帝早就煩了那個讓外戚幹政的野心皇後，更不可能讓一個才幾歲的奶娃娃做太子。

 

我這個舉動，雖說是讓他有些丟面子，但也算是幫他除去了一塊心頭大患。

 

況且，皇後私通的事情早就S無對證，這也算不得丟人。

 

所以，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這把火也都會變成意外。

 

而我，會作為火場逃生的祥瑞，繼續做著大慶朝的和安公主。

 

6

 

鄭安被從辛者庫特赦出來後，的確是沒了半條命。

 

但索性另外半條還在。

 

可見那些陪我訓練時的打沒有百挨。

 

我嘆了口氣，將他摁在床上，扒了衣服給他塗藥。

 

小太監很是惶恐，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我一把摁了回去。

 

見他老實，我也松了力氣，一邊看著他鮮血淋漓的後背，一邊跟他聊天。

 

「你的姐姐，就是綠娥吧？」

 

「是……」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點了點頭認同了我的說法，卻沒了下文。

 

「你來伺候我，也是為了找我報仇吧？這麼多年來，不遺餘力地跟我搞好關系，就是為了關鍵時候自己做餌，引得我和皇後自相殘S。」

 

鄭安知道，這話不是問他，而是我推導出的事實。

 

他沉默地將頭埋在枕頭裡，手也SS地抓著被子，叫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你為什麼恨我？」

 

「奴才以為，若不是姐姐常去冷宮探望您，也不會惹得皇後和皇子厭棄。」

 

「那為什麼不幹脆趁機S了我？」

 

我的手暗暗用力，鄭安手上的青筋也越發突出。

 

半晌，他才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開口回話。

 

「奴才隻是覺得，若主子沒了，姐姐會傷心。」

 

聽見這話，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這小子話說得沒錯，綠娥最喜歡的就是我了，要是在陰曹地府見到我，估計得傷心了。

 

「主子既然知道了奴才居心不良，又何必救奴才？任奴才自生自滅就是了。」

 

「綠娥說過，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命都不由自己，但鄭安，我不信。」

 

說著，我抬眼看了看遠處放晴的天空。

 

前幾日的濃煙已經不見了蹤影，這皇宮又恢復了一幅鳥語花香的祥和景象。

 

「鄭安，你說我能做皇帝，是真話還是假話？」

 

床上的人撐著胳膊轉過身來，看向我的眼神閃著堅定地光。

 

「真話。」

 

「那便行了，你這條命暫且寄存在我這裡。」

 

說罷，我便站起身來，準備往屋外走去。

 

我不在乎鄭安之前在想什麼，隻要我們現在有相同的目標就夠了。

 

「哦，對了，傷養好後記得出宮給綠娥燒紙，連帶我的那一份。」

 

皇後宮中走水的事情很快便傳了出去，我那個皇帝爹哭天抹淚地寫了十幾首詩來悼亡妻。

 

然後又告訴文武百官自己心裡苦，不想考慮繼後的事情。

 

大臣們也心裡苦，但又挑不出什麼理。

 

然後我，和安公主周皖儀，就這麼成了皇帝跟前的紅人。

 

我那個便宜老爹，成天拉著我看山看水吟詩作對，用我來給他當阻擋後妃皇子爭權奪利的擋箭牌。

 

總而言之，這段時間以來，我仇恨沒少拉，但好處是一點也沒撈著。

 

皇帝是個活了七十年的人精，一早就看出來我有繼位的心思。

 

所以就總是打個巴掌給幾個甜棗，故意吊著我。

 

我呢，也樂意陪他演演戲。

 

反正現在能繼承大統的皇子裡，有點本事的老六和老十鬥得不可開交。

 

我正好作壁上觀，收漁翁之利。

 

7

 

果不其然，老十率先找到了我。

 

他張嘴就是好姐姐，珍珠翡翠、綾羅綢緞也是一箱子一箱子地往我宮裡送。

 

鄭安看著這些禮單，眉毛皺地簡直能打結。

 

「南海明珠，山東阿膠，西北狼皮，這五皇子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他貪了多少麼？」

 

我聳了聳肩，隨後擺擺手。

 

「他給咱就收著，還是老樣子。」

 

鄭安點點頭，隨後掏出一個賬本，裡面有這些年我和我的部下在民間以神女名義救濟窮人的記錄。

 

他點了點財物，隨後便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這些年，皇宮之內明爭暗鬥，結黨營私。

 

老皇帝雖說託我的福解決了一個皇後，但終究是老了，力不從心。

 

立儲的事情一拖再拖，總有拖不下去的一天。

 

他害怕江山易主，不敢輕易定下人選，隻能求助於我。

 

至少我在他眼裡是個身後沒有母族勢力，並且忠心耿耿的好孩子。

 

察覺到我的野心之後，他也多次暗示過我。

 

隻要能解決皇室的黨派之爭，他就願意開先河將我立為皇太女。

 

但我也不傻，怎麼可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這些年，我一邊在老六和老十之間周旋，一邊暗中培養自己的心腹，並在民間塑造了一個救苦救難的神女形象。

 

皇室爭鬥，民間早就民不聊生，原本就活在底層的百姓也更加難過。

 

「神女」的出現無疑是他們心中的一道白月光。據可靠消息稱，目前已經有百姓開始盼望神女掌權，救天下蒼生於水火了。

 

當然，這也少不了鄭安的推波助瀾。

 

有了我的兩頭撺掇，六皇子和十皇子的爭鬥更甚。

 

最終，我和老皇帝合演了一出戲，他假裝病危，我鼓勵造反。

 

兩個皇子及其代表的背後勢力，很快就坐不住了。

 

在皇帝纏綿病榻之時，兩人帶著自己的人對峙在宮門口，每個都說自己是父皇選中的繼承人。

 

吵了沒幾句就開始動刀動槍，然後就變成了逼宮造反。

 

眼見時機成熟，我與鄭安身揣虎符帶著御林軍勤王救駕。

 

那個見血就暈的草包老七，則是按照計劃將沒有病重的皇帝攙扶出來。

 

兩位皇子的造反計劃被抓了個正著，我也成了這場事件中最大的功臣。

 

按照約定，立儲之日，我那個便宜老爹會宣布冊封我為皇太女，開創歷史先河。

 

冊封大典當天，我身著華服，等待著屬於自己的一切，眼皮卻開始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上天之眷命，祖宗之遺訓，國家之需要，朕特依典禮，授以冊寶，立七皇子為皇太子，正位東宮。自茲以後，皇太子當修身齊家，以繼朕之鴻業，安邦定國，以慰祖宗之靈。」

 

我越聽，臉上的表情越僵。

 

抬頭向上望，那個廢物老七不知道什麼時候改了駝背的習慣，跟自己的母妃以及父皇，此時此刻正在大殿上笑得開心。

 

感受到我的目光，我那個爹將眼神投了過來，挑了挑眉，隨後才恍然大悟般拍了拍手。

 

「這次的事，和安也立了功，朕這個做父皇的一定幫你找一門好親事。」

 

我想發作，一旁的鄭安摁住了我的手。

 

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我咬著後槽牙行了禮，眼神卻SS地盯著他們。

 

「多謝父皇。」

 

8

 

老七撿漏之後，為人處世是越來越囂張了。

 

不得不說，這人還是有點心機的。

 

平時裝得一副軟弱無能的模樣，關鍵時刻卻跳出來捅人一刀。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主子，別攥了，碗碎了。」

 

鄭安一邊勸我，一邊輕輕幫我擦了擦手上的碎瓷片以及傷口。

 

我甩開他的手，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隻覺得胸悶氣短。

 

「我出去轉轉，你別跟來。」

 

說完，我便無視了身後的勸告，獨自來到了御花園。

 

風和日麗，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景象令我的心情稍微好了幾分。

 

但沒等我往前走幾步，耀武揚威的老七就仰著頭走了過來。

 

一見到我，他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隨後便換上了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拿著自己的折扇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皇姐，好久不見啊，這麼多日閉門不出，有沒有給自己尋覓一門好親事？」

 

翻了個白眼，我轉身準備離開。

 

暫且讓他得意幾天，等我逮到機會，立馬拉這個混蛋下馬。

 

誰知對方卻不依不饒，上前幾步攔住我的去路，又賤兮兮地笑了起來。

 

「聽說先皇後娘娘一心想將皇姐嫁給陸將軍，不如你考慮考慮，當個將軍夫人，總好過在這深宮大院中當個棄子啊……啊！」

 

「和安公主，你快放開，這是太子啊……」

 

見我鉗住他的手折到了身後，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後便驚呼著上前，想要拉開我，卻紛紛被我的眼神嚇退。

 

「周皖儀！我是太子！你敢放肆！」

 

「你的太子之位是從誰那裡偷的？自己心裡有數，還要我當眾點破不成？」

 

老七疼得龇牙咧嘴，但言語上卻不肯服輸。

 

他咬著後槽牙，強忍著自己的怒火和痛苦，用一種故作輕松的姿態，對著我嘲諷。

 

「皇姐，我才是天定的男主！你隻會成為歷史長河中的炮灰公主，你根本就不配和我爭！

 

「你再怎麼費盡心機，也不過是為我作嫁衣罷了。」

 

聽他這麼說，我心中的火氣卻沒有瞬間爆炸。

 

不得不說，蠢人的嘲諷，確實能讓人瞬間從暴怒中冷靜下來。

 

被冊封典儀上的變故氣得半S，一時之間我竟自己鑽了牛角尖。

 

其實，我根本沒有必要與他們周旋，最簡單的解決辦法不就在眼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