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西街脂粉鋪子的安娘子,性情最是溫和。
她手又巧,制出來的胭脂膏潤脂香,塗在面上,走起路時步步生香。
我爹最喜歡她的一雙巧手,時常幫她泡牛乳,塗香膏。
郡主看上了我爹,命人砍斷了我娘的手,憑借一雙細嫩的雙手,想要嫁他。
我爹厭棄我娘,郡主如願嫁到我家。
可她不知道,我家的胭脂有一味最珍貴的配料。
美人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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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裡,娘坐在廊下,任由我爹細細給她用牛乳潤手。
先用玫瑰花汁子混合牛乳浸了兩遍,再用清水洗淨。
爾後,我爹總是細細地拿絹布給娘擦了,再塗上為她特制的香膏。
我娘的手又巧,最時新的花樣繡成荷包、扇墜兒,我爹日日佩在身上,旁人碰也碰不得。
他最愛的,便是我娘一雙白嫩細膩的巧手。
除了制香調膏,娘被我爹養得十指不沾陽春水。
“容兒,你素擅制香,春寒風大,仔細皴傷了手,還是先別做了。”
娘親隻是笑。
“哪就這麼金貴了,巧姐兒到了上學的年紀,該攢些錢供她上私塾了。”
他心疼我娘的身子,有了我之後就自己服了絕子藥,再也不讓娘親生育了。
就靠我爹眼珠子似的疼愛著,我娘成了巷子裡最嬌美的女子。
我家鋪子裡的胭脂,更是深受京城貴女追捧,取來勻面,步步生香。
直到這一日,有貴人來訪,指名要鋪子裡最好的胭脂。
爹娘在睡午覺。
我去房門口喚了阿爹,半晌才見他面色潮紅,和了衣衫匆匆出來。
我躲在屏風後,見那貴人戴著一頂幕離,似在強忍著情緒的激動,指著一款胭脂,低聲細語問:
“郎君可否親自為我試試這胭脂?”
我爹搖頭,“男女授受不親,貴人還是自便為好。”
可拗不過貴客的央求,我爹還是命我給她上手親試。
女子伸出一截雪白的皓腕,皓腕之下是纖長皙白的素手,比之阿娘還要細嫩幾分。
胭脂在皮膚上暈開,淡淡的紅,還帶著清幽的茉莉香。
她掀起幕離,露出一張豔麗的臉。
“沈家鋪子的胭脂,果然名不虛傳。”
貴人買走了最貴的胭脂,對我爹粲然一笑,說她還會再來的。
2
娘親被人帶走這天,是我的生辰。
爹正要帶我去天香齋,給娘親買她最愛吃的海棠酥。
爹說我的生辰,是娘的苦日,須得好好孝敬阿娘。
他去玉器街給我娘挑了一枚紅玉戒指,漂亮極了。
回家的路上,爹又擔心地問我:
“巧姐兒,你說這戒指,你娘親會不會喜歡?”
我笑嘻嘻地說放心吧,這戒指上雕了她喜歡的海棠紋樣,娘親手美,戴這戒指最好看了。
剛到家門口,家中的小廝就慌慌張張跑來說:
“不好了,夫人,夫人她被人帶去東市口了!”
我和爹爹趕到的時候,娘親渾身衣衫不整,雙手處已經血肉模糊。
地上是一雙柔嫩纖細,尚在蜷縮的斷手。
爹顧不上圍觀的人群,瘋了似的衝進巷口,抱起已經疼暈過去的娘親,泣不成聲。
“滾開!都不許看!容兒,我帶你回家,我帶你回家。”
我哭著跟在後面,從未見過溫潤如玉的爹爹這般失態。
他嗚咽地哭著,讓我拾起娘的斷手,抱著我娘就往西巷深處奔去。
爹爹找到了最好的接骨神醫,花重金求他診治。
大夫將我娘的斷手清潔幹淨,對接在斷口上,塗上藥膏,用細線縫合,再用薄夾板固定好。
他說二十八日內莫要碰水,興許還能保一雙完整的手。
隻是,再也沒法繡花調香了。
娘本就溫柔膽小,經此一事,更是日日以淚洗面。
我爹心疼得眼裡通紅,發誓要為娘親報仇。
一個月後,和嘉郡主被聖上指婚淮遠侯。
聽聞,她在雨中跪了兩個時辰,求皇帝收回成命。
她自稱心有所屬,甘願放棄郡主身份,以庶民名義下嫁西街的沈郎君。
沈郎君是我爹。
和嘉郡主滿門忠烈,隻剩下她一個孤女,皇帝無奈隻好答應。
彼時,我爹也終於查出,是郡主派人砍傷了阿娘。
她嫉妒娘親因雙手纖麗,獨得夫君嬌寵,便要毀去我娘的手。
如此,便再無人能比她的手更白皙柔美。
可她不知道,爹深愛我娘,所以才愛她的手。
而阿爹視我娘如命,她傷了他心肝上的女子,又怎麼會得到一絲珍愛呢?
…
和嘉郡主嫁進我家門那日,是個陰雨連綿的天。
郡主雖被貶為庶人,可皇帝賞賜了她無數金銀珍寶,她都悉數送到了我家來。
成婚第一日,郡主一身嫣紅嫁衣,按捺不住地對我爹說:
“沈郎,我知你在我之前,還有個妾室,隻要她安守本分,本郡主不會介意與她共侍一夫。”
她刻意將一雙白嫩的手放到我爹手中,含情脈脈道:
“你可知,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你是我命定的夫君。”
我躲在屏風後,聞著閣中暖香陣陣,爹牽著郡主的手,如獲至寶地贊嘆:
“郡主這雙嫩手世間罕有,我從未見過。”
燭光下,爹爹垂下的睫毛如米色的蛾翅,烏發紅唇,襯得一張俊俏的臉龐更加稜角分明。
郡主看呆了。
我爹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有郡主這樣識大體的嬌妻,夫復何求?至於後院的賤內,她之前傷了手,我早就厭棄她了。”
郡主得意地笑了,在她眼裡,世人都是這般喜新厭舊、朝三暮四的本性。
拿捏我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男子,更是輕而易舉。
她羞澀地自解羅裳,引導爹爹將她的手放在衣帶上。
“沈郎,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早些歇息吧。”
3
爹卻像觸碰到了什麼髒東西,迅速抽離。
見到郡主失望的眼神,他從身後拿出一根紅布條。
“郡主眸亮如星,被你這般看著,我心生緊張,不敢褻瀆。不若蒙上眼睛再繼續?”
“沈郎,你真壞。”
郡主羞赧,聽話地被蒙上紅布條。
半盞茶的功夫後,我爹熄了燈,從屋裡出來。
一個黑黢黢的身影卻取代爹爹進了新房。
那人我認得,是我家柴房裡的家奴。
他早年被我爹救下時,因為被權貴欺辱過,臉上有一道醜陋的刀疤,一直討不上媳婦。
我不曉得他們在幹什麼。
隻聽得,屋子裡很快傳來陣陣嬌嗔與喘息聲。
爹捂著我的耳朵,將我帶到廊下。
“巧姐兒乖,你記得把那香爐裡的香灰倒掉,悄悄的。”
我聽話地點點頭,一連幾日,和爹爹都默契地配合著。
晨起,郡主粉面含羞,坐在銅鏡前,任由三五侍婢給她上妝。
我爹走過來,握住她的肩胛。
“昨夜睡得可好?”
郡主拉開衣襟,露出點點殷紅的咬痕,嬌嗔道。
“你還說呢,昨晚你都快把我折騰散架了,原以為你是個有耐心的,竟也猴急得很。”
我爹親手給她塗抹上胭脂。
慢條斯理,極其細致。
異樣的甜膩充斥在空氣中,和阿娘平時用的十分不同。
那味道我卻識得,是爹娘平時賣給青樓姑娘們用的廉價香膏。
塗抹完後,爹望著銅鏡中的粉面美人。
“郡主豔絕京城,得此美人,我時常情難自禁,讓郡主見笑了。”
她以帕掩面,心滿意足地笑了,“你我已是夫妻,何必說這樣生分的話,便是再咬上幾口,我也心甘情願。”
爹爹笑得溫柔,對郡主百依百順,轉而就去了柴房。
不消幾日,郡主身上多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咬痕,還渾身酸痛,疼得下不了床。
…
入夜,燈如豆。
我爹又在給河狸剝皮。
鮮血噴得滿地都是,他手起刀落,給了河狸一個痛快。
我蹲在爹爹身邊,看著他剝皮的技術愈發嫻熟,劃開喉管,一氣呵成。
雪白的脂肪塊被一塊一塊切割下來,放入鍋中熬制。
這是制成那些胭脂和香膏的關鍵,也是我家脂粉鋪子生意興隆的秘訣。
爹爹告訴我,祖傳的料方書上說,最好的香膏,名化雪膏,是用上等的美人脂做,可以生血潤膚,腐肉生肌。
他一直都是用河狸替代,還從沒用過美人脂。
我爹招呼我過去,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巧姐兒,想不想做出這最好的香膏來,給你娘親用?”
我無比期盼地點點頭。
娘親的斷手雖然被接上了,可是皮膚被砍得滿目瘡痍,再不復從前的細膩。
我想看到娘親的手恢復原狀,想回到從前。
爹爹目光炯炯,眼睑下滿是烏青,似乎很疲憊。
可唯有這件事讓他撐持著神採奕奕。
“做化雪膏,所需香料極其復雜,不僅要用美人的脂肪,還要用活的美人皮為器皿,浸養香膏,燻蒸整整四十九日,方可制成。”
我爹頓了頓,望著窗邊的一彎新月,語氣清冷。
“所以,她的皮子,要活剝。”
4
爹爹寵愛和嘉郡主,遠近聞名。
總是不惜麻煩,每日去醉仙樓親自訂菜,給她做各種玉盤珍馐。
他總說郡主太瘦了,變著法兒的讓她多吃些香膩葷腥。
郡主原本纖麗的身材,變得珠圓玉潤,已經比入府時明顯胖了一圈。
她時常用雙下巴睥睨著我,讓我給她洗腳。
“本郡主的足美嗎?”
我不吭聲,她便讓人把一整盆洗腳水都倒到我頭上,踩著我的臉嗤笑。
“賤婢生的孩子就是賤婢,也隻配伺候本郡主的腳。”
或許被捧得太久了,她那顆恃強凌弱的心蠢蠢欲動。
郡主向我爹提出想見見我娘。
我爹神情緊繃,她卻水蛇般纏上爹爹的腰身。
“嫡庶尊卑有別,賤妾依禮應該向正室請安,怎麼這麼久了,她還沒有跟我問安?”
她有些不滿地撅起嘴。
“難不成,你舍不得啊?”
我爹放軟了聲音,耐心地說:
“怎會。她感染了時疾,纏綿病榻,才被我丟在後院。郡主千金之軀,我隻是擔心你被過了病氣,平白惹我心疼。”
郡主這才吃吃的笑了起來,嬌俏地將下巴枕在爹爹的肩膀上。
“也是,聽說她先前被強盜凌辱,已是殘花敗柳之軀,如何配得上你?”
“沈郎,你是萬裡挑一的俊俏郎君,比之那些官宦之家的子弟,都要好千倍萬倍,隻有我可以配得上你。”
我清晰地看到爹爹聳動的下颌骨,和袖下攥緊的拳頭。
看著郡主日漸豐腴的身段,我知道,爹爹制香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每晚,爹爹讓家奴與郡主睡覺後,就會去陪我娘。
第一夜我爹回來時,我娘哭得眼睛腫了,像隻小兔子。
見到我爹,她沒有興師問罪,而是焦急地詢問他是否受了委屈。
“阿郎,聽聞郡主一向驕傲跋扈,她可有為難你?”
而阿爹搖了搖頭,隻在意娘親的手有沒有恢復。
為了我娘養病,他沒有把郡主才是傷她的罪魁禍首之事告訴阿娘。
他柔聲安撫:
“郡主很好,我對她處處禮待有加,她既跟皇上要了我,自然也不會苛待了我去。”
我娘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漂亮的杏眼裡噙起淚花,我見猶憐。
“阿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爹爹將她擁得更緊。
“我自小孤苦伶仃,是遇見容兒才有了家。世上有容兒在,才有我沈逸之,不然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哄我娘睡下後,爹爹牽著我的手,出門望了望四周。
他僱的幾個暗衛都躲在暗處的草叢裡,護佑著阿娘的安全。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阿娘。
我家香料鋪子裡擺滿了各種奇香,這一日,郡主心生好奇,想要自己制香。
卻不甚打碎了幾個瓶瓶罐罐,被碎片劃傷了手。
我爹火急火燎趕過來時,郡主正在哭鬧。
“好痛!嗚嗚嗚,沈郎,嬌嬌的手好痛!”
她小字春嬌,便勒令我爹喚她嬌嬌兒。
我爹焦急地捧起她的手,左看右看,這才松了口氣。
“幸好沒傷到肌理,再晚些時候,就能愈合了。”
看著他關心則亂的神情,郡主感動得紅了眼眶,雙手柔若無骨地搭在爹爹懷裡。
“沈郎,你對我也太好了。”
她不知道,爹爹隻是怕這張美人皮破了相,到時候,就做不成這極品的香膏了。
5
爹爹的確對她很好。
街坊四鄰都道,爹爹愛重郡主,比之先前待我娘時,還要溫柔細致。
郡主更加驕傲了,而她帶來的源源不斷的金銀珠寶,也都被我爹取之用之。
她吃的是最貴的糕點,精貴到制這種糕點用的水都是花瓣上的露珠。
每日還要泡城南引來的花香溫泉,喝的是瓊漿玉露,繡口半含,就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糧。
隻不過,我爹夜夜都會喂她服用一顆天香丸。
還會命人在她肚臍滴一抹滴香液。
那滴香液剛滴上去時,火辣辣的刺痛。
郡主一開始皺眉喊痛,不肯弄。
爹爹柔聲勸道:“這是我畢生心血研制而成的香藥,堅持使用,能讓體香自然而然散發,遍體生香。”
“嬌嬌已是傾世美貌,如若再點綴上這幽香,豈不是國色天香?”
她被爹爹親口誇贊,不禁得意,便也慢慢接受了。
後來,郡主被診出懷孕了。
她欣喜若狂,可還沒欣喜過兩天,一次不甚摔跤,便不甚小產。
小產傷身,郡主見紅不止,費了好大功夫才止住。
她嗚咽著撲入爹爹懷中。
“沈郎,都怪我不小心,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
我爹面無表情地安慰,“沒關系,你年輕貌美,孩子總會再有的。”
她不知道,那些迷香陣陣的夜晚,出入她房中的其實是我家幾個忠心耿耿的家奴。
而她用的那些麝香劑量,本就很難再懷上身孕。
即使懷上了,也生不下來。
郡主坐小月子期間,爹爹親手給她做的美味佳餚,從不允許我碰一筷子。
我一伸筷子,他就會生氣地打掉我的手,呵斥道:
“這都是給郡主做的,你年紀小,哪裡配吃這麼好的菜?”
我假裝失望地低下了頭。
這時,郡主總會抿唇輕笑。
“哎呀,吃點菜而已,巧姐兒是小孩子,想吃一點也不妨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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