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成績的前一天,我預見了未來。
夢裡,我報了父母替我千挑萬選的大學,學了熱門專業。畢業後,他們想盡辦法把我送進了他們喜歡的工作單位,為我挑選了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一切仿佛都在正軌上,但我還是走到了窮途末路的一刻。
十八樓,我一躍而下。
他們抱著我的屍體問我: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1
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我渾身被汗浸透。
門外高談闊論,是我爸跟劉叔叔在喝酒。
Advertisement
酒到酣處,劉叔叔問我爸:「高考結束這麼久了,小雪對答案了嗎?給自己估分了嗎?咋樣,上個一本沒問題吧?」
提到我的學習,我爸更高興了,「雪自己說能考 600 分!但是在這個填報的學校和專業上,我們一直沒商量定。這不,想請老同學你給參謀一下!」
劉叔叔是我爸的同學,這幾年一直在研究高考填報志願。
到了他擅長的領域,劉叔叔喜笑顏開,「老同學,你這算是找對人了!我這幾年給別人填報志願,從來沒有滑檔過,每個孩子和家長都感謝我!」
我爸敬了他一杯酒,劉叔叔開始指點,「小雪這個成績很好報學校!報個師範類,最好是免費師範生,畢業後就能當老師,還不用你們給她掏學費!女孩子嘛,安穩能顧家,就夠了!」
我爸深以為然,「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小雪想報什麼……創意寫作,要我說這種專業出來後能找到工作嗎?真不知道報它幹啥!」
劉叔叔回敬了我爸一杯酒,給他出主意,「孩子跟父母意見不統一的,我見多了。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聽我的……」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中的揚揚得意卻如何都遮掩不住,「你先跟她商量,能和平解決的就和平解決。不行的話,到時候你偷偷給她改了志願不就得了!剛上大學,她又沒有經濟能力,就算跟你鬧別扭能鬧幾天?再說了……」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一時之間,我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因為就在剛剛,這樣的事情居然在我的夢裡完完整整地出現了一遍!
高考出成績後,我考了 615 分,可以選擇一所不錯的大學,學我喜歡的創意寫作專業。但是,就從劉叔叔來我家喝了一次酒,我爸堅持讓我報公費師範生。
「可我不喜歡做老師!」
那是我第一次態度堅定地向他說不,但他不以為意,「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穩定!你一個小姑娘,家裡也不指望你賺多少錢,當老師有兩個假期,還能照顧家庭有什麼不好?」
「可是……」
指責鋪天蓋地襲來:「你能不能懂點事?我們為了讓你報個好大學、好專業,還得求人幫你指點!你還不領情!我們為了誰?你有個好工作,還不是你自己受益!你不理解就算了!」
「我……」
「行了,別說了!」
從那天起,報考成了家中一點就炸的火藥桶,隻要一提起,隻要我反抗,家中便不可避免地一場大吵。
我媽沒見過我為什麼事情這麼堅持過,忍不住勸我爸:「孩子的路總歸是她自己走,你就讓她試試,又能怎麼?」
我爸訓斥她:「你懂什麼?老王家的閨女,叫王明月的那個,好好的非要學導演,三十五才結婚,三十七不生孩子,人家男方覺得她太能折騰,跟她離婚了!」
我媽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她好像覺得哪裡不對,但好像又覺得我爸說得沒錯。
日子一天天這麼熬,家裡為了報考志願的事情爭執不休。我爸在家摔盤子摔碗的要求我妥協。
我媽勸不動我爸,就來勸我:「你爸也是為你好。其實他說得也沒錯,也可以考慮一下……」
「那我的意願呢?」
我媽再次沉默。
透過她無奈的眼睛,我意識到:我的意願,不重要。
夢中的我,最終還是去了一所師範院校。
因為我的志願被篡改了。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我在房間裡啜泣,我爸喜滋滋地拍了一張照片發到朋友圈炫耀,評論區堆了很多條「恭喜」,其間夾雜著一句「真羨慕你有一個優秀又聽話的女兒」,格外刺眼。
……
順利畢業後,因為是公費師範生,我直接去了一所初中做老師。
我從家裡搬了出去,收養了一隻流浪貓,給他取名江自由。
起初,江自由對我小心討好,但發現我足夠珍視、足夠愛他後,江自由儼然成了家裡的小皇帝!
當然,他也會在我看書的時候趴在書桌旁,偶爾也會用小爪子壓著紙張,讓我陪他玩耍。
我漸漸意識到,與其說是養貓,不如說是在養小時候的自己。
我渴望如何被對待,我就會如何對待江自由!
年紀稍微大一些後,在我爸朋友的介紹下,我開始跟一個叫張遠的男人相親。
用他們的話來說:「張遠雖然有點摳門,但人很老實,換個思路想這叫勤儉持家!他爸媽都在體制內,你嫁過去沒有養老壓力。而且,他工作穩定、性格也好!」
「可是我不喜歡他」,我迷茫地看著我爸媽,「不喜歡的人,也能結婚嗎?」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過到最後,喜不喜歡都是虛的。他人老實,對你好就夠了。」
……
妥協的口子一旦打開,人隻會看看自己還能不能再退一步。
我跟張遠結婚的當天,他媽媽在婚宴上催生。
婚後的第一個月,他的父母要求我把江自由送走。
「不是婚前就說好了嗎?婚後不幹涉我怎麼養貓。」
張遠的媽媽先開口,「哎喲小雪,我們也是為你好!貓是帶有細菌的,你們備孕、生子,哪能養這個畜生?再說了……」
「他不是畜生!」我打斷了她,「這一點,我在結婚前就跟張遠講好了。在婚前協議裡,我們也明確寫了這一條。江自由就像我的孩子,如果你堅持要送走他,我隻能跟張遠離婚了。」
「你……我們家娶你花了這麼多錢?你居然為了一隻貓要跟我兒子離婚?」他媽媽氣得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不想跟她掰扯,把張遠叫來:「這件事情你跟爸媽說吧。」
我帶著江自由回到了我婚前買的房子裡。誰知第二天,張遠的父母帶著我們的結婚證和張遠的身份證請了開鎖師傅去了我家。
他們把江自由打S了。
他們說是江自由先抓傷了張遠的父親,他們才動的手。
「你難道還要為了一隻畜生,跟我們做長輩的動手嗎?」
確定江自由生前受到N待、暴力毆打的那一刻,我抄起了一把刀,捅向他們。
之後,我從十八層樓上一躍而下。
父母抱著我的屍體痛哭,問我: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2
再回憶了一遍這個可怕的夢,我渾身發顫。
十八歲的我,不明白工作、婚姻,但那種窒息感揮之不去。
劉叔叔喝高了,我爸叫好了出租車,送他下樓。
再回家後,我爸哼著小曲,心情愉悅。
我問他,「你想讓我報哪兒?」
他說了一個師範大學的名字,與夢中的一般無二。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表示我知道了。
他卻很高興,以為我答應了,對我媽說:「你看,我就說小雪最聽話了,能明白咱的良苦用心!」
我合計了一夜。
無論這個夢是預示也好,是我自己嚇自己也罷,那樣的路,我不想走。
我要主導我的人生,無論他們支不支持。
我查到創意寫作專業的學費一個學年要 8000 塊。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但卻也不是不能自己解決。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輔導我擅長的文科。
下午出成績的時候,我查了分數,果然和夢裡一樣。
按照往年的分數線,這足夠我被錄取。
因為我沒有表現出任何叛逆行為,父母默許了我早出晚歸。
填報志願的這一天,我跟學生家長請了假,把臥室的門反鎖,在房間裡待了一整天。直到報考系統關閉,直到確定我的第一志願是我心儀的學校、心儀的專業。
其間,我爸打電話跟我確認。或許是我的不再掙扎令他很滿意,他很欣慰地跟我說,「小雪真是長大了,懂事了!」
錄取通知書寄到的時候,我家的盤子、碗碎了一地。
「你能不能懂點事?
「你知道我為了你報志願的事情操了多少心嗎?
「你倒好!自己偷偷報志願!誰給你的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早知道你這麼不聽話,還不如生下來就掐S!」
「……」
指責謾罵的話順著耳朵飄過。
我爸罵累了,輪到我媽來說我。
她顯然也被我的自作主張而不知所措,「你怎麼想的,你說說。」
我握著瓷杯子抿了一口溫水,抬起頭,平視他們:「高考成績,是我自己考的。去哪兒,為什麼不能我說了算?」
我爸怒道:「那你想過就業嗎?想過你這個專業出來能幹什麼工作嗎?」
「你就這麼不相信你的女兒嗎?」
「你這個年齡,你懂什麼!你知道找工作多難嗎?現在研究生畢業都不好找工作,更不要說本科!你老老實實報了公費師範生,國家分配,有什麼不好?」
我再次問他:「你就這麼不相信你的女兒嗎?」
我們四目相對,他安靜了片刻,臉色陰沉到極致。
我把瓷杯子遞到他面前,「想摔就摔吧,反正買新的不是花我的錢。」
「你——」
他抬手打落了水杯,水灑了一地,脆弱的白瓷杯子在地上翻滾了一遭,居然沒有碎。他猶嫌不滿地踢了一腳,杯子撞到茶幾腿,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卻依然堅挺完整。
最後,他留下一句:「有本事你別花我的錢,別靠我養。」
3
八月末,我連拼帶湊地攢夠了學費。
九月初,我收拾好了行李,離開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獨自去了一個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城市。
我到學校辦完所有手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我看著門前貼著名單,默默記住了她們的名字:秦時月、梁盼璋、王瑾瑜。
她們三位早就收拾好了東西,我推開宿舍門的時候,秦時月已經換好了睡衣、裝好了床簾,最先熱情地跟我打招呼,「江雪,是吧!快來快來,我們正商量著一起出去吃飯呢!」
她立刻從床上下來,「我媽給咱們幾個點了奶茶跟小蛋糕,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我被她的熱情搞得手足無措,一旁的梁盼璋也有點不自在,「呃……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情沒忙完,就先不參加了。」
王瑾瑜提議,「要不咱們去食堂吃吧?距離近,雪兒還沒有收拾,盼璋也能趕回來處理自己的事情!」
秦時月當即笑道:「好啊!」
我們一起去了食堂。
我跟梁盼璋各自點了一碗六塊錢的面,王瑾瑜點了一碗麻辣燙。秦時月點了好幾道精致的小炒,食堂阿姨提醒她:「小姑娘,你吃不完這些的!」
秦時月眉眼彎彎:「沒關系,我跟我室友一起來的!四個人肯定能吃完的!」
阿姨撇撇嘴,不置可否。
直到一道道菜擺在我們面前的時候,秦時月倒吸了一口氣,「怎麼這麼多!我之前跟我爸媽來北京玩,吃的餐廳也沒這麼大量啊……」
王瑾瑜笑她:「餐廳量小才顯得高檔,食堂當然還是量大管飽!」
"我綁定了心想事成系統。但代價是,我恨的人都會得到雙倍。 我說:呵,那簡單,我每天睡六個時辰,體重維持在九十五斤即可。 系統:……活閻王。 這種明顯有害人意圖的願望是無法通過審核的。 我:那不明顯不就得了。"
「我美還是薔薇花美?」「你美。」「你的意思是我畫得不好咯?」「別作。」「我美還是薔薇花美?」「都美。」「看來在哥哥眼中我不是最美的,不是不可替代的。」「謝欣琪你怎麼這麼作!」「我美還是薔薇花美?」「我美。」
我的匠心閣新來了個奇人。她自稱穿越女,是天命之人,十分狂傲。
"我是京圈大佬秦時嶼的白月光替身,收費的那種。 聽話懂事,隨叫隨到。"
"國慶前去村裡收白毛鴨,卻被村民說我賺差價。 「一隻禮盒裝烤鴨賣八十八,他收一隻鴨卻隻給我們十五元。 「他那烤鴨店出名得很,一天賣一千隻鴨子輕輕松松。 「一隻鴨子賺 73,一千隻賺七萬三……隻要一天時間就能賺到我們一年的錢!」 「不把那幾十萬的差價補給我們,今天這鴨子我們不賣了!」 我嗤笑一聲。"
"高考前一周,系統降臨。 除我之外的所有同學都綁定了高考系統。 分數加倍、過目不忘、答案透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