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看著我的動作,邊皺眉道:「河北道的丐幫,帶頭哄搶大戶的糧倉,這件事你曉得不?」
我飲了口酒,淡淡道:「知道,被逼無奈罷了 。」
「啷個不曉得朝廷法度哩?」
「他們已經不在乎了。朝廷這兩年接連徵兵,賦稅又層層攤派。我派伙計去過那裡,已經稱得上是『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了。你該慶幸還能有糧庫可搶。」
她仿佛察覺到我的不快,也輕輕嘆氣:「唉,這種事情我一個小小的監察又能怎麼辦哩?」
我笑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這種難題還是留給廟堂上的大人物去思慮,想必他們動手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後果了。」
她像小貓玩毛球一樣,擺弄著我放在桌子上的香薰球,繼續道:「那禮部侍郎的小兒子和小妾被S一事,你曉得啥子風聲不?」
「這種事情應該大理寺負責吧,怎麼會攤派到你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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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借用了司裡的仵作高手,發現小妾的屍體有疑,可能不是本人。我又好奇追查了一下,小妾似乎是被強搶來的。她以前的相好叫個什麼來著?哦,叫『荊差』,好奇怪的名字。我記得你家劍坊的大伙計好像也是這個姓……」
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目光,我忍不住苦笑:
「你的酒真是好喝,難克化。
沒錯,就是他。
當初他偷偷帶著杏兒踏青,
杏兒被那惡少看上,他也被打了個半S。
他無所依傍,隻得賣身進了劍廬。
前些時日,那惡少又得了一房新妾,新妾善妒。
若不是杏兒丫鬟冒S送出信來……」
她氣得狠狠一拍桌子:「這個該S的狗男人,活該!」
我笑著搖搖頭,早料到她的反應。
她猛地一拍腦袋:「對嘍,最重要的事情差點忘嘍,最近遼東黑道又開始蠢蠢欲動,王固土老爺子好久都沒消息嘍。」
我一口喝幹碗中酒水,輕聲道:「老爺子已經仙去了。」
她猛地幹了半碗酒水,站起身來:「一件好事都沒得,走嘍。」
走了兩步,又回頭笑著道:「你再放不下她,你的小二妹妹就老嘍。」
我目送她出門,取過剩下的半碗酒,一飲而盡。
07 立夏
天剛亮,我便吩咐門房打開了正門。
隻因三天前已接到投遞的拜帖,有客今日來訪。
正是「狻猊將軍」姜晏。
我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這位常勝將軍找我所為何事。
正疑惑,有人便龍行虎步而入。
他一身常服,卻難掩渾身的S伐之氣。
四十左右年紀,面黑而蓄須,方正的臉上頗具威嚴。
人未至,笑先到:「哈哈,大先生,冒昧來訪,還望見諒。」
我不好託大,忙拱手道:「將軍哪裡的話,敝舍蓬荜生輝,快快請坐。」
坐定後,未等寒暄,姜晏便開口道:「今日前來,實在是有事要勞煩大先生。」
我笑道:「將軍但說無妨。」
「我想拜託先生,幫我煉制三臺紅衣大炮,外加兩千把制式軍刀。」
我微微皺眉:「將軍切莫說笑,平民私鑄軍械可是S頭的罪過。」
「這可不是說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搖頭道:「這本是朝廷將作監之職權,恕小民不敢僭越。」
姜晏長嘆了口氣:「那我便如實相告吧。前些時日,蠻奴扣關,燒S搶掠。朝廷欲派我出徵。」
我點點頭:「將軍長勝之名天下皆知。」
他苦笑道:
「我本部有一萬人馬,到達雁門再臨時徵召,想來人手是夠的。
朝廷也多撥了兩成軍械,以備不時之需。
可我領取軍械時,卻隻有六千之數。
我知軍需乃膏腴之地,難免有漂沒。
可多方打點之後,也隻湊得八千之數……」
我有些瞠目:「竟貪墨至此?」
他點點頭:「想不到,京師之地也貪墨至此!」
我搖了搖頭,道:「雖說如此,但我一介草民,實在是幫不上忙。」
姜晏笑道:
「某家雖常年在軍伍,但江湖之事也頗知一二。正所謂:
『江湖路險,坎坷多難。
司獄一一,鎮撫群雄。
巫士李腐,流毒千裡。
判官陸S,追魂索命。
固土重劍,泰山壓頂。
公孫一笑,生S難明。
神偷孫勝,妙手林零。
千機何圖,百曉陳星。
銀槍唐間,金剛俞龍。
驚鴻秋水,紫電於青。
以命換命,尋閻羅王。
扶危救難,找大先生。』
還請大先生莫要推辭。」
我哈哈大笑道:
「前面的都對,隻是最後一句,我記得是『吞金噬銀,找大先生』。『活閻羅』王如意還很是抱怨,說他幹的是一命換一命的老實買賣,卻和我這奸商並列。」
他嘿嘿笑道:「某家有求於人,自然另有理解。」
我笑著搖了搖頭。
他有些惶急道:「我可多出一成工錢,多了我也沒有了。」
我仍舊搖頭:「非不願,實不能也。」
他咬了咬牙,猶豫良久,還是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和一一父親乃是至交。本不願借我侄女臉面,現如今也不得不用上一用了。」
我表情僵在臉上,苦笑一聲:「既然是一一叔父,那小侄哪敢不從。隻是想必這些軍械,將軍也是自掏腰包。小侄多問一句,值嗎?」
誰料他大笑出聲,毫不猶豫道:
「我本武人,自不去理會朝廷的蠅營狗苟。
常言道,文官不求財,武官不怕S,方為太平盛世。
依我看,都是屁話。
若是怕S,哪裡還配得上吃這口軍糧。
吾輩所求,
是金甌無缺;
是蠻奴不敢停馬南顧;
是狼煙起,四夷皆驚。
如此,雖萬S而不辭!」
我努力壓抑住情緒,笑著點點頭:「軍械月底便會準備齊全。」
「好!」
他笑著,起身便要告辭。
我挽留道:「將軍何不共飲一杯?」
他搖搖頭:「出徵在即,諸事紛雜。待我得勝歸來,定與你不醉不歸!」
我躬身抱拳:「不醉不歸!」
08 小滿
時近正午,我喝著茶,無所事事。
「琉璃閣」遞來消息,說張大家又出了新的小曲,邀請過去品鑑。
我有些意動。
正準備出行,卻發現窗邊有個鬼祟的身影正探頭探腦。
我無奈坐下,出聲道:
「孫勝,你真他娘屬貓的,走路都沒聲音啊。」
「嘿嘿嘿,咱這不是怕您還沒睡醒嘛。」
孫勝搓著手走了進來。
他身形高大,面容卻頗為俊美,正是傳說中的「北人南相」。
若外人得見,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風度翩翩的漢子,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偷。
隻是他行走時輕盈的腳步,卻不知不覺間暴露了那一身絕頂的輕功。
「有話說有屁放,別耽誤我一會去聽曲。」
他嬉笑道:「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我是給您送好東西來了。」
說完,從懷裡掏出來個木盒,放在我面前。
我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一塊方形鐵坯,散發出森森寒意。
我嗤笑一聲:「呦,天山寒鐵,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據說這玩意一共也就百十來斤存世。不過我瞧著,這怎麼和寧王府那塊那麼像呢?」
孫勝憨笑:「您聖明,正是寧王府那塊。」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拿走吧,這玩意太燙手,我可不敢收。」
他討好道:「不燙手,不燙手。這是前些日子寧王和我打賭,我贏來的。真正燙手的是這個。」
說著,他又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推到我身前。
我按住冊子,沒有翻開,說道:「看來今天的曲兒是聽不成了,拿壇酒過來。」
「得嘞。」
他起身在放酒的櫃子旁挑選,嘴裡也不停歇:「我可早就聽說了,你這全是好酒,今天得好好開開葷。這是燒刀子,這是女兒紅,這是杏花村……哎呦,竹葉青,看這瓶子,起碼得二十年了,嘿嘿,好東西呀。」
我冷聲道:「敢動那壇,以後就準備拄拐出行吧。」
他身子一僵,連忙道:「不動不動,就喝杏花村吧。有句詩是怎麼說來著?哦對,『笑問客從何處來』,這是讀書人才喝的酒,我們喝來正好。」
我被他氣笑了,無奈道:「那是『牧童遙指杏花村』。別瞎扯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他滿上兩碗酒,深飲了一口,抱怨道:
「都怪寧王那家伙不地道。
前一陣子他得了件寶貝『七彩玲瓏佩』,堪稱絕世。
還放出話來,說王府寶庫護衛得銅牆鐵壁,別說是我,就是隻蚊子也休想偷偷飛進去。
兄弟我哪受得了這種侮辱,隨即便發了信函,說我三日之後便會去取。
經過我踩點打探之後,發現防護也就是那麼回事,於是我不但拿到了玉佩,還順手給您帶回來這件材料。
我知道您一定喜歡。」
「那這個冊子?」
「哦,這個啊,我臨走的時候,發現柱子裡另有關竅,是何圖五年前的手筆。
破解辦法早就被我打賭贏了過來。
於是,我便順手牽羊了一下。
誰知道,這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光他娘的S手就出動了六波,要不是我跑得快,小命早就沒了。」
我恨鐵不成鋼地問他:
「記不記得我之前教過你什麼?」
「記得,偷東西分為明偷和暗偷。
明偷,提前通知主人家,雙方各憑本事,賺的就是個名聲。
暗偷,東西到手不能聲張,偷到就要轉手,不一定哪件寶貝就通著天呢。」
「還有呢?」
「還有?」
「還有明偷暗偷,不可同行!否則必惹禍端!」
我氣得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
他也不反抗,笑嘻嘻地拍拍土,站了起來。
我沒過多計較,沉吟了下,問道:「知道這冊子是什麼嗎?」
他搖了搖頭:「我隨意翻了翻,鬼畫符一般,看不明白。」
「如我所料不差,可能是王府灰色收入的細賬。你他娘的把人家老底都翻出來了,不追S你追S誰?」
「嘿嘿,這我也不知道啊。老大,您看這……」
「東西放著吧,我來處理。他娘的,光給你收拾手尾了,能不能少給我找點麻煩。」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滾蛋。」
待他離開後,我喝了口酒,對門外說道:「別藏了,進來吧。」
一個書生打扮男子踱步而入。
他身著儒衫,滿臉書卷氣,右手握著柄折扇,輕輕敲打左手手心,略帶不屑道:「毛賊就是毛賊,如此容易便被耍得團團轉,還是大先生有手段。」
我笑了笑,輕聲說道:「你且過來。」
待他走近後,我猛地一巴掌就抽到了他的臉上。
他一時不防,被打了一個趔趄,臉也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我將冊子扔給他,擦了擦手,說道:「回去告訴寧王,連賄賂百官的賬本都能被人偷去,我看之前談的事情還需再議。下次再有這種擦屁股的事,自己處理。滾!」
他慢慢直起身來,不怒反笑:「小的一定把話帶到,謝大先生教訓。」
笑容溫和,眼神冰冷。
我喝了口酒,毫不在意道:「公孫楚才,你再敢對老子笑,老子就打掉你滿嘴牙。」
他氣得渾身顫抖,強自克制怒意,甩手轉身離開。
我又滿了碗酒,想到孫勝離開時顫抖的手指,忍不住感嘆這隻猴子果然聰明。
他肯定發現了端倪。
隻是不知他是不是瞞著我,接了誰的生意,特意去偷冊子。
希望不是。
畢竟,這個局,不是他能摻和的。
十歲那年,我為救哥哥摔成植物人,整整睡了十年。
我們家族每個人都有一隻伴生獸。可我 的狼衛一直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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