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空氣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我眼神無助地盯著手術室的三個大字。
護士站在我身後,有些犯難:「溫女士,請隨我去繳一下費用。」
說了一遍見我沒反應,又說了幾遍。
我有些煩躁:「能不能等等?我母親還在急救室裡,你現在來找我去繳費?」
護士被我的眼神嚇了一下,雙手無意識地握在一起:「是這樣的女士,這幾天您母親時不時就有異樣反應,我們也相應採取了治療,因此產生了一些不小的費用。」
我緊緊皺起眉:「那你們為什麼不早點聯系我?」
「我們這邊給您打過電話,可一直不是佔線就是關機,好不容易今天才打通。」
我挫敗地癱坐在椅子上,卸去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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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刷爆好幾張卡還是欠著八萬。
當初爸爸意外去世,導致公司群龍無首分崩離析,為了維持住公司運行,我跟母親可以說花光所有積蓄。
周野臨危受命接下這麼大一個爛攤子。
為了證明我並不是他口中離了爸爸就什麼都幹不了的花瓶小姐,我拼命畫畫賣畫把母親的醫療費支付起來,不願成為拖累也不主動花過他的錢。
周野卻始終覺得我在逞能,等我低頭等我承認拜金無用找他拿錢。
可如今母親性命關天,我也顧不了那麼多。
拿出周野的副卡遞過去。
幾乎是母親剛從手術室推出來,他的電話就打過來。
我目睹著母親被安然進了病房,才慢悠悠轉身接起電話。
周野語氣低沉,嗤笑道:「怎麼?終於裝不下去了?還知道羞愧難當不敢接電話呀。」
我低聲:「我母親病情有些反復,欠了些醫藥費,我這實在不夠才刷你的卡。你放心,我會盡快還你。」
怕他誤會,我特意強調了原因,並不是拜金,隻是迫不得已。
周野聽到我的話,沉默了片刻。
隨即:「你這圈錢的借口用得未必太拙劣了,一點都不新穎。」
對於他莫名其妙陰晴不定的惡意揣測,我平和的語氣中夾雜了些慍怒:「周野,我們結婚多年,能不能有點信任呢?我說得都是真的,請你收起那些莫須有的揣測。」
周野的煩躁和不耐,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我說錯了嗎?」
「你以前的溫柔體貼乖巧懂事,哪去了?」
「自從知道嘉嘉在公司實習,你先是冷嘲熱諷語言攻擊,之後又假裝生病,不就是想在嘉嘉面前刷存在感嗎?現在知道沒啥用,就開始來撈錢了?」
這話真是既難聽還傷人。
我高揚著腦袋想把淚珠憋回去,可它還是不爭氣地溢了出來。
「周野,你從始至終都是這麼想我的?」
我SS咬著牙將哽咽聲壓下去:「那你呢?我是做到溫柔體貼乖巧懂事了,那你又是怎麼回報我的?縱容身邊的鶯鶯燕燕肆無忌憚地挑釁我,將宋嘉視為珍寶將我如爛泥一般踩在腳下嗎?」
「娶了我,就很讓你憋屈嗎?」
周野笑了,笑得冷漠且刺骨:「是,沒錯。」
「所以我要拉著你一起痛苦,讓你和我一起難過一起心疼一起沉淪。」
電話那頭的他笑得很張狂,又像是魔障一般,一遍遍重復這句話。
酒精讓他的意識不清醒,但我明白他說的都是真的。
畢竟酒後吐真言。
我顫抖著手掛斷電話,渾身發冷。
原來周野心裡一直記著我當初的無心之失,記了五年。
剛剛的小護士從病房裡出來,見我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裡急忙跑過來扶我。
她神色擔憂:「溫女士您沒事?溫夫人已經沒事了,醫藥費的話您暫時不必擔憂,這回繳的費用還夠支撐一段時間。」
我勉強咧開一絲笑意:「我沒事,就是很開心能夠挺過來。」
「沒事就好,溫女士您一定要堅強,您母親目前活著唯一的動力就是您了。」
6
自那天之後,周野再沒找過我。
跟無數次一樣,他隻會在他需要我的時候出現,不需要就肆意丟棄。
再見到他,是在宋嘉的朋友圈。
隔三岔五宋嘉都會更新她和周野的日常。
所以我退場,他轉身就找了她。
隨意瞥了一眼,我就放下了手機,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畫作上。
總覺得母親會好的,可那動不動一次一兩萬的治療費還是壓彎了我的脊梁。
白天在療養院,晚上熬夜點燈畫畫。
盡管如此,效果還是差強人意。
一幅好的作品,是需要人畫合一投入感情進去的。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顯然是做不到。
畫賣不上高價,母親的治療費用又高得可怕。
無數次拿起手機,又隻能慢慢放下。
在小護士再一次站來我面前提醒我繳費的時候,我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緊緊握著的雙手,指甲深深壓進肉裡,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最後,我還是遞上周野的副卡。
護士離開後,母親難得地清醒過來。
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用那雙已經被針扎得體無完膚的手輕輕拉住我:「暖暖我的女兒,不用太為我擔心,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知足了。」
我突然有些哽咽地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慢慢倚靠在母親身側,她一點點撫著我的後腦勺,像是在安撫瀕臨絕境的失意小貓咪。
「媽媽,你會怪我當初放棄國外高額工作的機會,一根筋地要留下來發展自己的畫室嗎?」
母親笑得溫和:「傻孩子,在我眼裡暖暖是最優秀最漂亮的姑娘,無論在哪裡都是最亮眼的存在,你做的任何決定任何選擇,母親都支持你。」
我眼眶紅了,卻不想母親看到難受,靜靜地將臉邁進被單裡。
「我隻是在想,要是當初我去了國外有可觀的薪水和人脈,媽媽你現在生病是不是就可以接受更好的醫療條件了呢?」
母親慢慢拉正我的身子,用手擦去我的眼淚:「我的暖暖別難過,母親注定是沒法陪你一輩子的,現在也隻不過是先走一步罷了,不過暖暖你要記住,別再委曲求全暗自神傷,你沒什麼錯。」
「媽隻希望我的暖暖,永遠開心。」
我終於再也控制不住,抱住母親放聲痛哭。
7
賣畫的錢並不夠維持母親陸陸續續的醫藥費。
咬咬牙給一個當鋪老板發了消息。
家裡那堆周野送的金銀首飾、包包全被我翻出來,拍照給他看。
對方回復得很快:「行,等我消息吧,最遲得三天,不做急單。」
事情總算有了著落,剛想松一口氣,療養院的電話打進來。
還是那個護士:「溫女士,您的母親拔了儀器線,現在性命垂危,您快來。」
依舊是那熟悉的通紅的三個大字,隻不過這次母親卻想放棄活的希望。
我SS拉住醫生的手臂:「求您救救我母親,不是有急性治療嘛,我們做,拜託一定要救我母親。」
我顫抖著籤下自己的名字,看著醫生急促進入手術室。
過了一會,幫我跑腿去繳費的小護士臉色難看拿著周野給我的副卡跑過來。
「溫女士,您這張用不了。」
是周野,把卡停了。
我早該想到的,他就是在等我去求他,像以往那樣低眉順眼地哄他。
可臉面是什麼?我根本不在乎了,我的母親沒時間等我去顧及顏面。
電話一通,我立馬開口:「周野你贏了,我拜金我承認,但現在我需要十萬救我的母親,求求你幫幫我。」
他卻冷笑:「溫暖,你覺得有意思嗎?我讓人問過療養院那邊了,你母親的身體恢復也很好,一點事都沒有,收起你那惡心的嘴臉。」
我的情緒幾乎快要崩潰到頂峰,「周野,我真沒工夫跟你鬧!我母親情況很嚴重現在在搶救,求你了!借我十萬,我這邊周轉過來就還你。」
聽筒裡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小野,你怎麼還在打電話呢......」
這熟悉的腔調。
是宋嘉。
周野示意女人過去,聲音沙啞著說:「這種拙劣的玩笑你到底還要拿著說多久?我副卡裡的錢你七七八八也刷了好幾十萬了吧,還不知足呢?」
「你以前不是這樣呀,怎麼?就因為老爺子不在了就激發出你貪財的潛質了?」
「周野!你......」
我餘光看到一個身影從手術室裡匆匆走出。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一臉遺憾地看著:「很抱歉女士,我們盡力了。」
聞言,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空。
我重重摔在地上,手機滑落,裡面隱約傳來周野的聲音。
整個世界仿佛靜止,腦海裡一直浮現著母親的身影和大夫的那句「盡力了」
我唯一的親人不在了。
我沒媽媽了。
8
我像一個行屍走肉般機械地籤字按手印。
眼睜睜看著母親的身軀化為灰燼裝進小小的盒子裡。
周野這才匆匆趕來。
難得見運籌帷幄的周總手足無措的樣子。
「暖暖,我不知道母親她真的病了,明明我找人去問了說沒什麼問題的。」
我淡淡地抬頭,看他仿佛陌生人。
嘴角輕啟:「滾。」
聽到我的話,他有些慌亂,捏了捏手掌想靠近,卻在看到我冰冷的眼神後止步。
我沒有片刻猶豫,轉身離開。
周野的那句「對不起」,就這樣隨著微風吹散到各處。
母親的事情一處理完,我立即找了律師擬寫離婚協議。
隨後手機關機,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專心描繪新畫。
再次踏出家門,已經是一周後。
周野一身皺巴巴的西裝站在樓下,眼眶發紅,全然沒了往日的光彩。
見我出來,他急忙上前想拉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
「母親這件事,我可以解釋!我讓宋嘉給療養院打過電話,她跟我說母親身體沒任何問題。」
「暖暖,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但我可以彌補的!你不是喜歡畫畫嘛,我帶你出國帶你去採風,給你找最好的老師......」
我冷著臉直接打斷:「周野,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子很惡心嗎?」
「彌補?怎麼彌補?結婚五年我所受的傷害,還有我母親的命,你拿什麼彌補?就算你現在S了,也比不上我母親半分。」
周野一言不發,他的眼神裡充斥著太多情緒,難過無助,更多的是害怕。
「你應該已經收到離婚協議了,盡快籤字,我現在不想跟你牽扯上任何關系。」
周野直接跪在我的面前,低著頭聲音沙啞:「暖暖,別走好不好?」
我出奇地平靜,慢悠悠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隨即丟在他的臉上。
「趕快籤字。」
「我不是導演,不招演員,別來我面前演戲。」
他模樣偏執得可怕,我卻沒有產生絲毫心軟。
既然喜歡跪,就跪著吧。
剛把留學申請寄出,我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一接通,宋嘉急切癲狂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溫暖,小野為了求你原諒跪了整整一宿,現在發燒昏迷不醒, 嘴裡還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你的心腸怎麼這麼硬?」
「小野好歹是你的老公,你怎麼能狠心對他?」
我淡淡地說:「他怎麼樣關我什麼事?我狠心?你們配跟我說這種話嗎?」
「宋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整個事情裡用的小手段還有你在國外的那些破事,我要是你就夾起尾巴好好做個人, 還這麼沒腦子地跑到我面前叫囂。」
「別忘了,現在周野在苦苦挽留我, 隻要我動動嘴皮子你該哪涼快哪帶著去。」
在申請批下來的那天, 周野籤好的離婚協議也到了我手裡。
除了協議上寫的東西,他還將當年父親母親交給他的股份盡數歸還給我,自己淨身出戶。
聽律師說,他醒來那天坐在床上發了很久的楞, 拿起手機猶猶豫豫半天還是放下, 最後籤下了床頭的協議。
還說放過我隻是贖罪, 他還是會重新追回我, 用他的真心。
我嗤笑:「他還真是個好演員, 奧斯卡小金人應該頒給他才對。」
現在立深情人設給誰看呢?早幹嗎去了?
律師臨走前還遞給我一個紙箱子。
裡面放著我和周野剛在一起那年的物件和照片。
有我剛追到周野後, 纏著他一起去海邊撿貝殼時的合照。
星空, 夜晚, 啤酒。
還有我心心念念很久卻一直沒買的項鏈, 周野接手公司拿到第一個投資給我買的。
跟著網上視頻織了一個月的圍巾,從周野跟在爸爸身邊起他就一直戴著。
無數個偶像劇般的場景。
堆積成一個不大不小完美的夢境, 讓我義無反顧地栽進去。
明明他早就不是最初的那個為愛衝鋒的少年,我卻固執地不願相信不願承認。
而現在, 夢醒了。
走到街頭拐角處, 我伸手將紙箱丟進垃圾桶。
母親的事情終歸怪我自己沒能力又太過依賴迷戀男人。
女人, 還是得有自己的資本。
母親就是不想我再看別人的眼色再委曲求全受人拿捏, 所以才拔了儀器線來自我了斷。
她用自己的性命換來我的醒悟。
春雪融化,新芽煥發。
9
聽說周野病了。
癌症。
雙手因為顫抖已經沒法好好拿著手機:「周野我求求你了,周家少夫人的身份我不要了,我可以離婚立馬給宋嘉騰位置,以後你們倆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今轉」他卻放棄治療,回去收拾好所有關於我的物品想去鄉下圈塊地。
在臨走那天, 遭到已經瘋瘋癲癲的宋佳報復, 從三樓摔下去,人沒S卻癱了。
想S又S不了,每天被迫接受輸入營養液維持。
當然, 醫院也不是冤大頭。
在聯系家屬無果之後,選擇給他安樂S。
你或許會問, 那醫院怎麼沒來聯系我, 雖然我隻是個前妻。
這不廢話嘛,我人在國外,國內的電話卡早就不用了。
至於那個宋嘉。
當年周野跟我離婚後,將宋嘉也趕走了。
她走投無路的情況下, 跑去給有錢人當情人, 最後被人家原配發生潑了硫酸。
身心都受到重創後,她瘋了。
一直固執地認為,如果周野沒有趕走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聽說他們一系列精彩的人生經歷, 我淡然一笑,就像是在聽個笑話。
轉身走進大廳。
今天是我畫作《親愛的母親》拍賣會,還有好多事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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