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母親手術費就差十萬時，卡被老公停了。

 

我打電話求他救救我母親，他卻邊摟著懷裡的美人邊嗤笑：

 

「你這撈錢的借口未免太拙劣，這幾次你也刷了不少錢，我現在才停卡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最後，母親因為錯過最佳搶救時間，不治身亡。

 

而那本該風流快活的老公卻病了。

 

1

 

母親面容憔悴地躺在病床前，眼中滿是不舍。

 

而我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隔著防護玻璃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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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來來回回響了很久，終於在最後一秒接通了。

 

我急忙將手機貼在耳邊，聲音裡充斥著哀求：「周野，我求求你把卡解開。」

 

「我要救我媽媽，時間不多了再不繳費就來不及了。」

 

電話那邊還隱約傳來宋嘉的笑聲，周野溫柔低聲地將懷裡的美人哄好，才想到來回復我的話。

 

「溫暖，你什麼時候才能學乖？圈錢的借口你能不能稍微改改，老掉牙了。」

 

「結婚五年你母親就病了五年，你哪次花錢的借口不是這個？怎麼？這次不刷這個錢你母親就活不了？」

 

醫生面色凝重地拉開手術室的門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很明確地提醒我時間不多。

 

我慌了。

 

母親的醫藥費已經欠了五萬，這次醫院說什麼都必須先繳費。

 

雙手因為顫抖已經沒法好好拿著手機：「周野我求求你了，周家少夫人的身份我不要了，我可以離婚立馬給宋嘉騰位置，以後你們倆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周野依舊冷漠：「溫暖，你到底要不要臉皮？我的卡你沒少刷吧？還不滿意？我......」

 

手術室燈滅，醫生臉色難看地從裡面跑出來。

 

「溫小姐，很抱歉您的母親錯過最佳搶救時間，已經無力回天了。」

 

我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手機滑落到地上，周野聲音從裡面傳來：「喂？溫暖？你真在醫院？」

 

「喂？說話呀，你別嚇我......」

 

2

 

所有人都知道，當初我是如何得到周野的。

 

對於宋嘉，我是兩年後才知道她的存在。

 

和周野從小一起長大，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也是周家破產後依舊不棄不離的愛人。

 

如果不是宋家不同意，如果不是溫家橫插一腳，兩人說不定早結婚了。

 

一次宴會中，我一眼就看上了正在被宋父刁難數落的周野。

 

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我墜入愛河無法自拔。

 

S皮賴臉地追著他到處跑，甚至揚言非他不嫁。

 

爸爸為了我這個寶貝女兒能得償所願，對周野施壓。

 

最後他和宋嘉分手，點頭答應娶我。

 

和我結婚後，周野借著我爸爸的人脈一點一點地擠進商業圈。

 

在某次幫他整理書房時，我看到滿滿一抽屜關於宋嘉的東西。

 

哭鬧過，也崩潰過。

 

我以為，這麼多年的陪伴與扶持我們早已勝似親人。

 

可不想他的心似乎從一開始就沒讓我進去過。

 

在爸爸意外去世後，周野光速接過他的所有產業和人脈。

 

越做越大，越做越好。

 

我剛剛從難過中走出來，母親緊接著生病，周野也變了。

 

他變得很忙。

 

行蹤都得我從他人嘴裡聽說。

 

從最開始的早出晚歸，到好幾日甚至幾個月見不到人影。

 

電話不接，短信選擇性回復。

 

我沒忍住，直接衝去公司找他。

 

公司的前臺依舊是爸爸在世時那個可愛小妹妹。

 

她一臉樂呵呵地送我上樓，嘴裡一直在叭叭跟我說他們周總是如何如何辛苦。

 

可不想，剛出電梯拐角就看到了一些刺眼的畫面。

 

前臺小妹口中那個因工作日漸憔悴的周董事，此刻正站在辦公區手把手教宋嘉處理公務。

 

電腦反射出來的光打在兩人臉上。

 

明明一副柔情似水甜蜜偶像劇的氛圍，此時卻分外刺眼。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掏出手機，在聯系人中按出周野的電話號碼。

 

鈴聲響了，被男人隨意瞥了一眼後掛斷。

 

那入目滿是綠茵茵的對話框裡，終於迎來一抹白色。

 

「今天公司有重要會議，需要去鄰市出差，不用等我回來。」

 

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仿佛有無數根針狠狠扎在心口，疼痛萬分。

 

之前那些虛無縹緲的花邊事跡，我都可以當作假的。

 

可這一次我親眼所見，對方還是他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一旁的前臺小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暖姐，周總和嘉嘉就是工作關系，沒有什麼的，你別誤會。」

 

「我現在就去跟周總說，您來了。」

 

左手的指甲SS壓在皮肉裡，才堪堪平復好情緒。

 

我微笑：「不用了，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走出公司大樓，刺骨的冷風呼呼朝我刮來。

 

很冷，冷得刺骨。

 

3

 

偌大的別墅裡隻有我一個人獨自坐在餐桌前。

 

手機響了一下，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一條來自宋嘉的好友申請。

 

同意了之後，她緊接著就發了語音過來：「暖暖姐，我已經回國了，還來了你們溫家的公司......哦不對，現在應該是小野的。暖暖姐，你近來過得好嗎？」

 

我沒有立刻回復，鬼使神差地點開宋嘉的朋友圈。

 

出國留學這幾年，她看上去愈發神採奕奕自信大方了。

 

和當年那個隻會哭鼻子的幹癟小豆芽，判若兩人。

 

如今，她擁有國外名校學歷家境好又性格溫柔，確實很難不讓人喜歡。

 

「我很好。」

 

宋嘉悅耳的聲音再次發過來：「今天來加暖暖姐純粹是想解釋一下，我跟小野目前就是工作關系，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並不是來破壞你們感情的。」

 

「其實我別無所求，隻要他幸福就好。現在想來當年暖暖姐那般強求，小野肯定也是會跟你好好走下去的，不然也不會替暖暖姐接下溫氏這個爛攤子。」

 

她的語氣看似很正常，可我還是聽出了言語裡夾雜的別樣。

 

意識說不對，宋嘉立即改口：「對不起對不起，暖暖姐是我胡言亂語說話沒過腦子。」

 

我突然笑了。

 

她的這些招數，比起之前打著周野情人名頭找上門的女人來說，簡直不夠看。

 

不過，有些人可能就吃這套。

 

這不，在我沒回宋嘉消息的十分鍾後，周野電話進來了。

 

他的語氣嚴肅且冷淡：「溫暖，嘉嘉目前是在公司實習，我和她也已經是過去式了，你不要刁難她，嘉嘉心思單純所以說話有些直接，沒有惡意的。」

 

「我什麼時候刁難她了？」

 

周野似乎就跟認定我是什麼人一樣，一副將我看透了的態度：「你之前怎麼搞那些女人的我不管，但是你最好把你小心思和手段收起來，別用到嘉嘉身上。」

 

我沉默著，直接掐斷了通話。

 

不知到底該傷心還是憤怒。

 

和周野結婚這麼些年，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似乎並不清楚。

 

隻一味仗著我的喜歡為所欲為。

 

總以為隻要夠愛，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看到我的好。

 

可熬走了那些花花草草，卻回來了一個終極白月光。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周野再也沒有坐下來好好吃過一頓飯，說過一會話。

 

4

 

母親剛生病的時候，周野曾承諾我一定會找最好最頂尖的醫療團隊。

 

他說：「放心，我會一直在。」

 

起初他也確實做到一直在我身邊，一切的一切似乎是從他開始接手公司諸多事宜後變的。

 

男人始終都躲不過金錢權力和美人的誘惑吧。

 

今天是母親的生日，我早早就趕去了療養院。

 

當時的母親病情還不是很嚴重，靜靜端坐在陽臺邊看著一本雜志。

 

見隻有我獨自前來，還有些鬱悶：「小野呢？又沒空來嗎？」

 

我勉強笑了笑：「對，公司事情有點多。」

 

聞言母親輕輕拉過我的手，語氣中含帶著些抱歉：「是媽不好，病得太突然了不然小野也不至於一下子就要扛下公司的重擔，搞得現在你們夫妻倆現在聚少離多。」

 

眼眶突然有些發酸。

 

「媽媽，這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小野是個男人，也跟在爸爸身邊多年了，如今這個狀況他雖然臨危受命卻也得心應手。」

 

「那你記得叫小野別太辛苦了，公司那麼多人呢，把手頭的事多分些下去，免得累著自己。」

 

直到天色逐漸暗下去，我才終於接到那大忙人的電話。

 

「暖暖，我有份重要文件落在家裡了，很著急用可我這邊還有事，你幫忙送一下過來。」

 

我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半。

 

「小野，你還記得今天什麼日子嗎？」

 

聽筒對面的周野沒了聲音，似乎在思考今天是什麼日子。

 

隨後遲疑地說：「結婚紀念日？暖暖，公司事情太多想不起來了，不過那文件是真的很著急用，你快點送過來吧。」

 

告別了母親，我拿好物件推開療養院大廳緊閉的門。

 

狂風隨即順著我的衣縫中灌入，冷得刺骨。

 

越下越大的暴雨，還伴隨著風猛烈吹的呼呼聲。

 

舉步難行。

 

我返回大廳內，拿出手機打給周野。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阿野，現在外面的天氣太差了，狂風暴雨，我根本沒法趕過去。」

 

他的聲音很低沉：「這份文件關乎著公司下一步發展問題，今晚就必須用。」

 

「可這天氣......」

 

周野無動於衷：「暖暖，你知道的，公司一些老董事本就對我有所不滿，若是我這點事都做不好，他們該怎麼想？」

 

「你是知道的暖暖，公司那些人覬覦咱們手上這點股份已經很久了。」

 

我向療養院的護士借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包裹住自己上身和頭部。

 

衝進車裡，在風雨交加的惡劣天氣開車回到家裡拿上所謂重要的文件再趕去公司。

 

劣質的廣告牌被吹倒在馬路上，擋住了通向公司唯一的路。

 

等到辦公大樓下的時候，我已經全身湿透狼狽不堪。

 

面對緊緊閉合的大門，我隻能撥打周野的電話。

 

不知道頂著寒風吹了多久，他才終於接了。

 

開口一來就是：「怎麼這麼慢？忘記跟你說，那文件已經不需要了，還好嘉嘉聰明有備件。」

 

就像瘋子一樣狼狽不堪地站在門口，我突然有些崩潰。

 

「周野！是你說急著要這份文件的，你不會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天氣吧？我老遠趕過來你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嗎？」

 

話筒裡還隱約傳來其他人的聲音，周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對，他壓低聲線：「好了暖暖，你先回去吧，記得喝點熱水。」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要下來看我一眼，冷漠得好似我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所以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一切。

 

在知道我無意間成了拆散他和宋佳的罪魁禍首後，拼命想彌補想把分崩離析的兩顆心拼在一起。

 

可我卻忘記了，用了不適合的膠水無論如何都沒法完美地黏合好，反而還倒刺我一手鮮血。

 

看著烏煙瘴氣暗淡無光的天空，我重重呼出一口氣，突然有點累了。

 

晚上，我渾身發燙，燒著意識都模糊起來。

 

在痛苦交加的折磨中，我還是不爭氣地撥通周野的電話。

 

我僥幸地想著，能借著生病換來他一絲延伸的停留和憐憫。

 

「老公，我發高燒了，實在沒力氣，你可以回來送我去醫院嗎？」

 

吵鬧的人聲加上舒暢的音樂聲從話筒裡傳出，這當中似乎還有宋佳的開懷大笑。

 

他們好有闲情逸致，玩得好開心呢。

 

應該是愉悅的氣氛被我打斷，周野語氣中的煩躁都掩飾不住：「手機是個好東西，希望你能充分利用一下，OK？」

 

「我這還很忙，沒時間趕過去。」

 

在我這裡，他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我說話的鼻音很重：「一年 365 天你天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情真的多到你沒有一刻休息的時間嗎？」

 

「我隻希望自己的老公在我生病的時候，可以陪伴在我身邊。」

 

或許是高燒帶走了我的理智，竟稀裡糊塗地把心中觸不可及的奢望給說出來。

 

周野的語氣軟了下來：「暖暖你別鬧了，嘉嘉她隻是公司的實習生，今天也多虧她救場，不然合作還真談不下來。」

 

喉嚨越發疼了：「我沒鬧，是真的病了。你難道忘記了我今天是頂著多大的暴雨狂風來給你送文件的。」

 

「周野，你到底有沒有心？」

 

周野卻不以為然，他偏偏認定我在無理取鬧，就像以前裝病哄他回家陪我一樣。

 

「暖暖，我記得你是有車的吧？你在車裡怎麼可能淋到雨？」

 

「我知道你介意嘉嘉，可已經無數次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嘉嘉隻是公司實習生，你那些小伎倆，別再試了。」

 

我氣得渾身發麻，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他甚至忘記了，今天是曾經口口聲聲說一定會陪在我身邊的日子。

 

「好了，我這邊是真有事，你要真生病了就吃點藥吧，實在不行就打電話叫救護車，給我說也沒用，我又不是醫生。」

 

周野語氣強硬，說完就直接掛斷電話。

 

手機慢慢從我手中滑落到地上，我緊緊將身體蜷縮成一團，試圖能汲取到一絲溫暖。

 

腦袋裡一直浮現著剛和周野結婚時的溫情，迷迷糊糊就這麼睡過去了。

 

等再醒來，身上壓制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我起身拿起地上的手機，在熟悉的頭像處停頓了一會，然後移開點出宋嘉的朋友圈。

 

果不其然，就在我深夜跟周野掛完電話不久，她更新了一張圖片。

 

俊男靚女正相互依偎在一起，坐在天臺上仰望煙花。

 

燦爛的光芒散在兩人的臉上，一片歲月靜好，夢幻得像童話故事裡大結局的公主王子。

 

5

 

一連幾天，我都能收到周野寄來的包和禮物。

 

像是補償，像是求和。

 

愛慘他的結果，就是被他拿捏得SS的。

 

可我怎麼有些倦了呢。

 

風平浪靜地度過了一周，我為了下周的任務指標一直待在畫室。

 

周末的這一天，從早上起來我的眼皮就一直狂跳不停，心中總是浮現著一絲不安。

 

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電話鈴聲就在此時猝然響起，是療養院專門負責母親的護士。

 

她焦急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溫女士，你的母親病情加重進了急救室，麻煩您趕快過來一躺。」

 

我慌亂地拿起外套，就往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