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徑直走到宋晴面前，笑眯眯地看著她。

「妹妹，你沒和別人說我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嗎？」

 

「還是假的當久了就以為自己是真的了？」

 

宋晴一臉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昨天還怯弱的我今天敢這樣說話。

 

我直接忽視她便秘一樣的臉，轉過頭又對她的S黨說。

 

「還有這位，你的嘴巴和大腸連在一起嗎，還是早上上完廁所忘記擦嘴了，這麼臭！」

 

「別人的家事你這麼了解，還是說生小孩的時候你在場啊？」

 

她正想反駁，班主任卻走了進來，滿臉笑意地把我帶上講臺，要我做自我介紹。

 

底下的人紛紛向我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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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實話實說，給他們帶來不同於宋晴的真假千金故事。

 

「大家好，我是宋念。小時候因為意外在福利院當了 18 年的孤兒，前幾天剛剛被媽媽找回來。」

 

「宋晴是我妹妹，雖然她不是媽媽親生的，但畢竟也是替我在家陪了媽媽 18 年，希望大家不要歧視她。」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宋晴，宋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不敢抬頭。

 

不枉我裝了這麼久，她還以為我真是個一心怕被丟掉的孤兒，她怎麼會想到我敢在所有人面前講出真相。

 

她以為我不敢反擊，就可以隨便捏造事實。

 

騙人騙久了，差點自己都信了。

 

我的話很茶，可是聽的人明白就足夠了。

 

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來，宋晴是什麼貨色。

 

替我當了 18 年的宋家小姐，替我享了 18 年的福卻還在造謠。

 

但依舊有相信宋晴的人在小聲嘀咕。

 

「誰知道你是真的假的，胡說八道誰都會。」

 

臺下瞬間又躁動起來。

 

可接下來班主任的話讓宋晴直接哭了。

 

「都給我安靜，不管什麼身份，讀好書才是你們的任務。」

 

「人家在孤兒院都沒有放棄自己，這次摸底考和我們一起，她是我們班最高分，先比過人家，再說闲話。」

 

宋晴驚訝地看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

 

在她的認知裡，我應該被院長當傻子一樣教，怎麼可能是第一名呢？

 

她拼S拼活挑燈夜讀，花大價錢請一對一的家教，加上藝術分，甚至不惜作弊才進的實驗班，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拿了第一名？

 

看著宋晴一臉吃屎的表情，我身心愉悅，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親愛的妹妹，即使交換人生，你也比不過我，因為我就是比你聰明多了啊。

 

我的卷子被當做範本傳看，她第一個奪過我的卷子，不甘心地檢查，想抓出我的漏洞。

 

可惜了，我可不是她，抄都抄不明白。

 

不知是誰率先說了一句。

 

「宋晴，你不是天天說你爸媽都是 985 的嗎，你怎麼沒遺傳你爸媽，天天考倒數？」

 

「就是，就從智商來看也是宋念才是親生的吧。」

 

學生總是對第一名有這天然的慕強心理和信服。

 

比起靠著藝術勉勉強強進入實驗班的宋晴，他們顯然更相信我說的話。

 

宋晴被說的抬不起頭來，卻無法反駁，最後竟哭著跑出去了。

 

這個班裡的學生多數是成績好家裡又有錢的富二代。

 

看著跑出去的宋晴和淡定的我，更加確信宋晴的謊話，七嘴八舌地圍過來半是安慰半是崇拜地找我搭話。

 

「你可要小心宋晴的哥哥，他也不是親生的，可寵宋晴了，她那麼會顛倒黑白，指不定怎麼說你呢。」

 

我又想起宋晴哭著跑出去的樣子，極力克制嘴角上揚的弧度。

 

如果宋晴知道最疼她的哥哥是親手揭發她的人，她會是什麼表情？

 

6

 

我的成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還在外地出差的爸爸聽說我第一名的成績直接飛回來要給我補辦成人禮。

 

一見到爸爸，宋晴就像小鋼炮一樣衝上去抱住爸爸，親昵地和爸爸撒嬌。

 

整個人像樹懶一樣掛在爸爸身上，回頭得意地看著我，像是要宣示主權一樣。

 

我著實不想看宋晴拙劣的表演，顯然媽媽也不想。

 

不同於以往寵溺地看著父女倆的親密互動，媽媽直接訓斥宋晴。

 

「下來，你都幾歲了，女大避父不懂嗎？」

 

媽媽臉色不悅，短短幾天就不見了對宋晴的疼愛。

 

終究不是自己生的，親生女兒回來了怎麼說都會有尷尬和隔閡。

 

何況媽媽不是傻子，這幾天在家看見我身上的傷疤和我支支吾吾不肯說的樣子。

 

想必她也查到了些什麼。

 

宋晴尷尬地看著媽媽，眼淚說著又要留下來，卻又被爸爸打斷。

 

「哭什麼哭，像什麼樣子？家裡什麼也不缺你的，你姐姐在外面那麼多年都沒哭，輪得到你哭？」

 

宋晴一愣，眼眶更紅，委屈卻隻能默默流淚。

 

家裡真正主事的還是爸爸，任宋晴再怎麼恃寵而驕，見爸爸變了臉色也不敢多說。

 

據我所知，爸爸很看中孩子的成績，甚至可以說隻看中孩子的成績。

 

即使宋晴是靠藝術加分上的實驗班，他依舊大辦酒席替她慶祝。

 

爸爸的要求很簡單，他要一個拿得出手的孩子。

 

自從宋楊來後，他出色的表現本來就讓爸爸對宋晴頗有微詞，但礙於媽媽，他不好說。

 

如今，媽媽的態度和親生女兒的優異的成績讓他對宋晴越發不滿。

 

第一次見到我，爸爸又拘謹又忍不住興奮地上下打量著我。

 

「像！這利落勁兒才像我的女兒！」

 

說著和媽媽對視一眼，眼裡的喜悅不言而喻。

 

宋晴面色一凝，看向我怨毒的眼神漸漸藏不住了。

 

接著爸爸又把人聚在一起，宣布要給我補辦成人禮的事。

 

「既然念念回來了，我打算把宋晴名下的股份轉給念念，然後給念念補辦一個成人禮，讓大家都知道念念的身份，你們覺得怎麼樣？」

 

雖然說是商量，但爸爸儼然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媽媽笑吟吟地表示同意，哥哥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隻是肉眼可見的，宋晴慌了。

 

她開始口不擇言地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行，我也是你們的女兒，說好給我的股份憑什麼給她？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爸爸見狀強壓著怒火問道。

 

「我做什麼決定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何況我們也沒說不養你，你還是我們的養女。」

 

「就單是成人禮你哥哥送的項鏈就夠你作為普通人幾年的收入了，你姐姐什麼都沒有，飯都吃不飽，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說到項鏈，宋晴更慌了。

 

我暗自發笑，確實該慌，畢竟東西都不在她那了。

 

顧不上還在生氣的爸爸，宋晴依舊硬著頭皮想要阻止這一切。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宣布了我的身份別人會怎麼看我，我在班上怎麼抬頭做人，你們不能這樣！」

 

話都說到這份上，宋晴開始演苦情戲了。

 

「爸媽，我不會和姐姐搶的，我什麼都給姐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也是你們的女兒。」

 

她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愛，可媽媽根本不吃這一套。

 

「你也說了，別人知道你的身份會看扁你，那你姐姐就不會了嗎？」

 

說完，自顧自地拉著爸爸進臥室，不再理會宋晴的哭嚎。

 

宋楊又冷著臉去安慰宋晴了，僵硬的姿勢，猶豫的手無一不透露著他的不情願。

 

可宋晴就吃這一套。

 

我在心裡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這戲演的真全，苦了他了。

 

不過很快就不用演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7

 

我特地要媽媽邀請院長一起來參加我的成人禮，要表示我對她的感謝。

 

媽媽不解，卻依舊照我說的做。

 

宴會上，爸媽幾乎把生意上來往的權貴都請來了。

 

意思很明顯，要向所有人介紹我的身份。

 

我穿著定制的禮服，在樓上眯著眼看著人來人往，直到看見姍姍來遲的院長，才滿意地笑了。

 

人終於來齊了，好戲要開場了。

 

宋晴穿著更加昂貴的高定，挽著宋楊的手臂，高昂著頭，像個高貴的公主朝我走來。

 

仿佛今天的主角是她而不是我。

 

她遊刃有餘地遊走在爸爸的朋友間，一口一個叔叔伯伯，極討人喜歡。

 

她得意地回頭朝我笑，明顯是在挑釁。

 

我嘖嘖搖頭，不屑地笑笑。

 

笑她S到臨頭了，還是改不了那副愛裝的嘴臉。

 

沒等她過來和我炫耀，又是爸爸媽媽親自過去拆臺。

 

爸爸直接一把拉過宋晴。

 

「今天是你姐姐的成人禮，你穿成這樣出什麼風頭，我沒教過你不要做出頭鳥嗎？」

 

宋晴在叔叔伯伯面前苦苦維持的形象一下被戳破，瞬間掛不住臉想走。

 

一抬頭卻看見我脖子上掛著一條紅寶石項鏈，眼睛瞬間亮了。

 

我彎彎嘴角。

 

就怕你看不見呢。

 

8

 

所有人都圍在大廳，正當爸爸要向大家介紹我時，宋晴率先尖叫出聲引得所有人都看過來。

 

「姐姐，你脖子上的項鏈不是哥哥送給我的嗎？」

 

剛剛還被爸爸說得焉頭巴腦的宋晴頓時來了精神，眉宇間藏不住的竊喜。

 

「姐姐，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給你，可是你怎麼沒可以經過我的同意就拿呢？那是……」

 

偷，所有人都知道她未說出口的話。

 

爸爸的眼神瞬間變了，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宋晴。

 

「你想說你姐姐偷你的東西是嗎？」

 

被爸爸的語氣嚇到，但宋晴還是硬著頭皮，眼神飄忽，不服氣地抿著嘴。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這條項鏈是定制的，隻有一條。」

 

意思不言而喻。

 

她之所以敢這麼確定，是因為這是宋楊高價為她定制的成人禮。

 

可謊話撒多了，圓都圓不過來。

 

一心想著汙蔑我，她甚至忘記這條項鏈已經給院長了。

 

我在人群中搜尋著院長的身影。

 

她果然下意識地翻看手機，緊張地四處觀望。

 

我毫不退讓，「我沒有偷！」

 

我斬釘截鐵的語氣明顯讓爸爸松了口氣。

 

宋晴卻並不打算放過我。

 

「可這項鏈隻有一條，不是你偷的難道會自己長腳跑了嗎？」

 

「那你報警吧，讓警察來調查怎麼樣？」

 

聽我這麼說，宋晴求之不得，根本沒看見爸爸越來越黑的臉。

 

精心舉辦的成人禮被宋晴這麼一攪和變得一團糟。

 

家醜不可外揚，宋晴明明可以私下說，但她依舊選擇讓我下不來臺。

 

可她不懂，這也是在打爸爸的臉。

 

沒等爸爸發作，哥哥來了。

 

宋晴還氣定神闲地看著我，見哥哥來了更是歡喜。

 

但這次，哥哥可不是來替她說話的。

 

「這項鏈是我送給宋念的，有什麼問題嗎？」

 

「哥？你……」

 

宋晴一臉錯愕地看著哥哥，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平日裡把她寵上天的哥哥為什麼突然幫著我。

 

爸爸面色緩和幾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是你們讓我和宋念好好相處嗎？這是我送給她的成人禮。」

 

「這確實是我找人定制的，僅此一條，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一個個人賣家手上看到一條一模一樣的，我就買下來送給宋念了。」

 

宋晴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在看到院長後更是害怕得說不出話。

 

院長也好不到哪去，完全不敢抬頭。

 

我悄悄附在媽媽耳邊，要媽媽封鎖場地。

 

院長正想走，卻發現所有門都關上了。

 

哥哥緊接著說，「這條項鏈是從院長手裡買來的。」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有看向了正準備逃跑卻找不到路的院長。

 

她嚇得跌坐在地上，不知如何解釋這一切。

 

爸爸厭惡地看看宋晴，又看看明顯心裡有鬼的院長。

 

「這條項鏈為什麼在會在她那？」

 

宋晴根本不知道院長會來，也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項鏈會在她那。

 

因為無論怎麼解釋都不對。

 

「還是你要說是她偷的？」

 

宋晴為了自保，一聽到這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對，一定是她偷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那。」

 

我一把抓住她話裡的漏洞。

 

「除了去福利院接我的那一次，你見過她嗎？她怎麼偷？」

 

「就是那一次！對，就是那一次，我帶在身上她偷的！」

 

宋晴一步步被帶入我的圈套裡，被我牽著鼻子走。

 

我看著院長越發僵硬的臉，又開口道。

 

「這條項鏈少說幾十萬，都可以立案了吧，至少要判個十幾年吧。」

 

一聽到要坐牢，院長立刻坐不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害怕得直接自爆。

 

「不是我偷的，是她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