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且……那天齊阿姨也要來呢。」

齊知遠的媽媽是全國著名的心理學教授。

 

沈桃桃想在大學換心理學專業。

 

我媽笑眯眯地誇贊道：「哎呀，我們桃桃就是有魅力。」

 

可是那禮服裙，明明是給我的。

 

就在高考前，齊知遠剛送給我畢業禮物。

 

得知消息的沈桃桃立馬帶人闖進我的房間。

 

我拼了命的掙扎，沈桃桃就命令黃毛混混綁住我的手腳，接著朝我身上捅了好幾刀。

 

她左手拿走禮盒，右手握住匕首，笑容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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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這就是敢搶我東西的下場！」

 

「我不管你用什麼卑賤手段，勾上齊知遠喜歡你，你記住了，他永遠都是我的！」

 

齊知遠是班上為數不多相信我人品的人。

 

我們原本會一起談論學習題目。

 

自從沈桃桃讓混混警告我後，我再也不敢和他在教室裡交流了。

 

隻是偶爾會收到齊知遠鼓勵的紙條。

 

他說：「隻要你成為第一，就沒人會質疑你的聰慧。」

 

我不知道，為什麼沈桃桃有了媽媽的愛還不滿足。

 

連我最後一點點溫暖也要搶走。

 

我躺在血泊裡，奄奄一息。

 

剛聽見開門的聲響，打算向我媽呼喊救命時。

 

沈桃桃便往自己身上澆滾燙的熱水，跑出去告訴媽媽她發燒了。

 

隔著一堵門，我的嘴巴被歹徒塞進紙團毒打，痛得發不出聲音。

 

沈桃桃卻被我媽噓寒問暖，緊張地馬上去醫院看病。

 

趁著歹徒清理血跡，準備轉移現場時。

 

我偷偷翻出藏起來的手機，撥打我媽的號碼求救。

 

我媽卻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沈妍你又矯情什麼？桃桃都要到醫院了。」

 

「你別老用些下作手段博取我的注意！」

 

我一句話也沒說，我媽就已經給我判了S刑。

 

失去了最後救命的機會。

 

歹徒發現了我的小動作，直接捅S了我。

 

「不許你打擾桃桃幸福的生活！」

 

他搶走我的手機，故意給我媽發送吵架的短信。

 

在閉上眼的那刻，我忽然聽到樓底下那對母女傳來的聲音。

 

小女孩稚氣地問道：「媽媽，猜猜我有多愛你。」

 

「媽媽永遠會比寶寶的愛多一點點。」

 

我的眼睛裡全是淚水。

 

可是我的媽媽，不愛我啊。

 

6

 

升學宴上，我媽正張羅工作人員掛上橫幅。

 

上面寫著：「祝賀沈蘭芳之女沈桃桃保送清華！」

 

幾個親戚和同事，紛紛追捧她教育有方。

 

而我就跟在我媽身後，看著她滿臉驕傲接受別人的祝福，又誇贊沈桃桃聰明乖巧，從不讓她費心。

 

班主任陳老師也來了。

 

她掃視了一圈，問道：「蘭芳，怎麼沒看見妍妍？」

 

陳麗梅老師笑了笑：「今天是高考出分的日子，妍妍應該會考的不錯吧。」

 

我媽皺了皺眉頭，毫不在乎地說：「誰知道她考的怎麼樣，能上個大專就不錯了，丟人現眼的東西。」

 

陳麗梅老師嘆了口氣。

 

「妍妍那孩子沒你想的那麼差，幾次模擬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呢。」

 

末了，陳麗梅欲言又止地說了句，「妍妍她沒告訴你麼？」

 

我早就告訴過我媽了。

 

一模考試，我第一次成為年級第一證明自己。

 

滿心歡喜地將試卷和排名拿給我媽，讓她籤字。

 

可是我媽看都沒看一眼，就不耐煩地讓我滾：「我沈蘭芳的名字都是籤在學生畢業證書上的，你的試卷讓我丟臉！」

 

是啊，在學校裡我媽處處避嫌。

 

不肯讓別人知道我是她的親生女兒。

 

同學們隻知道沈桃桃是小公主，三好學生都先評給她。

 

我媽的表情愣了一下。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下意識地反駁道：

 

「誰知道沈妍是不是抄的。」

 

我媽越說越肯定，覺得我成績都是假的：「反正她作弊不是一次兩次了。」

 

「就算是自己考出來的第一，也比不過保送清華的桃桃。」

 

我沒有悲傷，隻是覺得難過。

 

我比年級第二高了十分，又能抄誰的呢？

 

7

 

陳麗梅老師知道我媽年輕時遭遇的事。

 

她出聲相勸道：「母女哪有隔夜仇呢？」

 

「妍妍那孩子一直渴望得到你的關注，好幾次都拜託我給你桌上放潤喉糖，就怕你知道是她送的不肯收下。」

 

「蘭芳，你也要試著去相信孩子，別等孩子寒了心，不跟你親近了，以後就後悔啊！」

 

陳麗梅拍拍我媽的肩膀：

 

「妍妍是不是很久沒主動跟你聯系了，你就一點也不著急嗎？」

 

看啊，連沒有血緣關系的陳老師都擔心我的人身安全。

 

我媽卻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沈妍怎麼不反思自己身上有問題？」

 

我媽一向就要面子。

 

有次誤會我逃課，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臭罵了我一頓。

 

後來知道我是去幫老師改卷子，不在班裡，也仰起頭不肯道歉。

 

我和我媽之間，我永遠是最先低頭的那個。

 

此時，陳麗梅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原來是高考成績公布了。

 

陳麗梅激動地搖了搖我媽的手臂：「快！蘭芳！先查一查妍妍的高考成績！」

 

「這次的壓軸題考前我正好押中了，妍妍肯定考的不錯！」

 

我別過頭，有點不忍心看陳老師的表情。

 

因為我讓她失望了。

 

我媽一臉平靜地拿出手機，打開高考查分的網站。

 

網站太卡，輸入身份證和初始密碼後，成績半天都沒有顯示出來。

 

而這時，沈桃桃一身禮服長裙，帶著不少老師同學走了過來。

 

「媽，你怎麼在這呀，大家還等著你主持宴會呢。」

 

「是不是沈妍的高考成績出來了？」

 

齊知遠是按照我的尺碼送的衣服。

 

沈桃桃偷走我的裙子，被勒得難受，卻還要假裝優雅地微笑。

 

她手裡拿著話筒，邊說邊湊到我媽跟前。

 

「我看看，沈妍的高考分數是……」

 

成績查詢的頁面轉了出來。

 

沈桃桃恨不得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大聲驚呼道：

 

「哎呀，沈妍居然考了零分！」

 

8

 

宴會突然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我媽。

 

「這，這是不是系統弄錯了！」

 

陳麗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妍怎麼會是零分呢，咱們趕緊上報申訴一下……」

 

「夠了！」

 

我媽不耐煩地打斷陳老師的話。

 

她雙眼瞪大，憤怒地抓住手機，恨不得把屏幕摔碎。

 

大家都知道我媽是教育專家，結果親女兒高考隻考了零分，讓人笑掉大牙。

 

我媽再也維持不住體面，馬上用手機撥打我的電話。

 

聽到無人接通，請在嘟聲後留言時。

 

我媽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破口大罵：

 

「沈妍！你S到哪裡去了！」

 

「都是我教育的孩子，桃桃保送清華，你卻隻考了零分！」

 

「你不配做我的女兒！怎麼不去S啊！」

 

我媽嫌這樣還不夠解氣，搶過沈桃桃手裡的話筒，直接向在場的賓客宣布：「從今以後，沈妍與我斷絕母女關系。」

 

「我的女兒，隻有沈桃桃一個！」

 

她怒火衝天，說完後氣得將話筒丟到了水池裡。

 

而我站在旁邊，心一抽一抽地發痛。

 

眼淚止不住地留下來。

 

媽媽，可是我真的S了。

 

9

 

我不知道，為什麼媽媽這麼恨我。

 

恨到她寧願與我斷絕血緣關系，也不願意承認我是她的女兒。

 

外婆在世的時候，總告訴我。

 

我媽在年代生下我，把我養大很不容易。

 

媽媽給了我生命，我要學會感恩，以後要好好孝順她。

 

外婆想讓我媽在我心裡留下好印象。

 

因為她愛自己的女兒。

 

但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就在我媽準備挽著沈桃桃的手，給她介紹人脈時。

 

齊知遠和他的家長從外面進來。

 

他看見沈桃桃身上的裙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轉頭去問我媽：

 

「阿姨，沈妍失蹤了，你還沒找到嗎？」

 

沈桃桃頓時慌張地想把我媽拉走。

 

我媽卻皺了下眉頭，沒有動：「什麼意思。」

 

齊知遠說：「高考那天，沈妍直接缺考了。」

 

「她原本答應我考完跟我去醫院，但是電話一直不接。」

 

「沈妍她很珍惜高考的機會，當初要不是沈桃桃搶走她的保送名額……」

 

齊知遠還想繼續往下說，就被我媽不耐煩地打斷：

 

「你帶沈妍去醫院做什麼？打胎？」

 

「你又給我女兒桃桃送裙子，又和沈妍濫交，是沈妍她先勾引你的？」

 

我媽用最惡毒的心思揣測我，語氣嘲諷：「果然和她爸一樣，是個惡心人的賤貨。」

 

齊知遠都驚呆了。

 

偏偏沈桃桃還在旁邊哭哭啼啼地說道：

 

「媽，明明是我先喜歡上齊同學的，可是沈妍她卻……」

 

「她高考沒去參加，是在報復我們啊！」

 

我盯著我媽默不作聲的樣子，知道她是相信了。

 

心裡閃過無盡的痛苦。

 

以及麻木。

 

為什麼？為什麼沈桃桃的話漏洞百出，媽媽卻從來就不肯相信我？

 

哪怕媽媽愛我一點點，就一點點呢？

 

齊知遠的母親毫不猶豫地維護自己的兒子：

 

「沈老師，我尊敬你是個老師才沒有直接動手抽你！」

 

「你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給自己的女兒造黃謠，有你這樣的媽嗎？！」

 

齊阿姨瞥了假裝無辜的沈桃桃一眼，嗤笑一聲：「連誰好誰壞都分不清。」

 

升學宴被鬧的一團槽。

 

我媽氣得要把齊知遠一家都趕走。

 

剛準備拉開宴廳的大門，手機鈴聲響了。

 

是我媽那個刑警學生。

 

「沈老師，一中附近那具屍體的頭顱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已經捉拿歸案。」

 

電話那邊頓了頓，「受害人是您的親生女兒沈妍，您方便來警局一趟嗎？」

 

10

 

我媽不相信。

 

「小海，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媽SS地握住手機：「你可不是愛開玩笑的人，是不是沈妍逼你說的？她怎麼這樣不懂事？」

 

我在旁邊嘆了口氣。

 

我曾想過我媽得知我S了以後，會不會後悔，會不會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