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1

得了上一次的教訓，林有有考試時也不敢全部寫滿，象徵性地挑了一部分題目寫完。

 

所以當她遇到不會的題目時，居然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我作為全年級第一，超綱題目確實拿不準，但按理來說前面簡單的題目不應該出錯。

 

我現在所有的時間都在觀看市場上的風向，準備在高考結束後，通過家裡的關系開始外貿生意，隻需要再過一段時間，我相信腦海裡那些根深蒂固的資料都會被忘得七七八八。

 

於是全年級又欣賞了一出好戲。

 

林有有的成績從一開始的兩百多分到每次都以一百分左右的差距飛快上升。

 

班裡同學的風向也漸漸轉變，很多人不了解真相，都以為林有有是下定了決心認真復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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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她有了系統作弊，每天回了宿舍，就是擺弄化妝品和看小說。

 

每當有同學請教她問題時都一副高高在上、用看不起人的嘴臉拒絕。

 

「學習這東西呢，也講究天賦，如果你這分數一直上不去，你也別掙扎了，差不多就行了唄。」

 

「不是每個人都跟我運氣一樣好，突然就在學習上開竅的。」

 

「要我說高考考不好的人，就是心態不好，可惜我是沒有這種煩惱了，以我這個分數還不是輕輕松松考到 985？」

 

時間如梭，一個月後高考準考證被準時發下來，林有有手裡攥著準考證，眼裡放光。

 

我在身後看得想發笑。

 

不知道，她看到高考成績的那天，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12

 

高考當天，老師穿了一身紅色的旗袍送考。

 

林有有無聊地在一旁玩著手機，有人好心提醒讓她再看看知識點，她卻不屑道：「隻有你們這種成績上不去的，才需要看個不停，真以為我也像你一樣靠臨時抱佛腳？」

 

等上了考場，她才發現不對。

 

我雖然取得了保送資格，但我沒有放棄高考，所以一切流程都和普通高考生一樣，正常地登記信息拿到準考證。

 

考試前，林有有還特地確認了她和我在同一個教室。

 

但等考試開始，我的座位上遲遲沒有人影。

 

林有有急了，幾次三番舉手，想要出去找我。

 

但被監考老師警告，如果再有影響別人考試的行為，會被記過。

 

於是考完第一門，滿頭大汗的林有有開始瘋狂地給我發信息。

 

「顏枝，你怎麼沒有來考試？」

 

「高考這麼大的事，你不參加你爸媽難道不會傷心失望嗎？」

 

「你告訴我在哪裡，我來找你。」

 

「接電話啊！」

 

但無論她發送多少條信息，打過多少通電話，我都不會看見，因為早在高考開始前一天晚上我就已經坐上了去三亞的飛機。

 

要提前為我的生意探路，打下基礎，林有有焦頭爛額找我的時候我正在酒店補覺。

 

高考三天，對於林有有來說變成了巨大的折磨。

 

最後一天，她終於絕望地認清現實，我沒有參加這次高考，她也不可能用系統跟我交換分數。

 

最後一門考試前，她還顫抖著手給我不斷打電話。

 

從旁邊走過的同學疑惑道：「你聯系顏枝幹什麼？人家早就保送清北，不會來參加高考的。」

 

林有有一下如墮冰窖，手機從手中掉落砸了個稀巴爛，就如同她以後的生活。

 

鈴聲響起，為期三天的高考結束，臉色白得跟鬼一樣的林有有奪門而出，看見我笑意盈盈地站在車旁，頓時如同一個瘋癲的精神病衝過來想要打我。

 

但她卻被門口的警衛認成了暴亂分子，兩個保安，一個拿著電棍，一個拿著擋牌，將林有有SS按在地上。

 

被電得肌肉痙攣的林有有頓時失禁，一灘水漬沿著裙擺漏到地上，不少人捂著鼻子從旁邊匆匆走過。

 

林有有的眼淚也沿著臉頰一滴滴掉在了地上。

 

我看著這一幕，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13

 

林有有最終被老師確認身份放出了保安亭。

 

放人時，保安還在嘀咕：「長得人模人樣，怎麼一看到人家漂亮小姑娘這麼衝動，好像別人欠了她錢。」

 

看到我車還沒有走，林有有一瘸一拐地跟上了我。

 

走到樹林裡，林有有突然出聲：「你是故意整我的。」

 

我哎呀一聲回頭：「你這麼晚才發現啊？」

 

「我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這次高考，但是你卻毀了它！」

 

林有有陰鸷的雙眼SS盯著我，恨不得咬下一塊肉：「我知道你是故意把申請表交上去侮辱我，我也知道把我父母喊來的信息是你發的，我為了這次高考忍了這麼久，你現在居然破壞了它讓我功虧一簣！」

 

「所以系統的懲罰是真的存在。」

 

林有有愣了一瞬，臉上多出一絲慌亂：「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找了棵樹，三兩下爬上枝丫，雙腿交錯垂下。

 

「我難道說錯了嗎？你這幾次考試之所以能考得這麼好，不都是因為偷了我的記憶去考試嗎？」

 

「你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我笑眯眯地看著她，雙腿不自覺地晃動。

 

「我當然知道了，我不僅知道你有系統，我還知道系統給你帶來的好處，但是你知道嗎？有成功就有失敗，既然你完成任務，系統會給你獎勵，那麼當你任務失敗，也就一定會迎來懲罰。」

 

「雖然我不知道懲罰是什麼，不過看你這樣，估計你不S也要掉層皮了。」

 

林有有不斷搖頭後退，滿臉的不甘和後怕，腳下的石頭都沒看見，狼狽地摔了個大馬趴。

 

我看著她跑遠的身影，沒有上去追趕。

 

因為我知道，比起懲罰，更難熬的是等待懲罰的這段時間。

 

一個必S的人知道了S期，那麼，倒數的每一天都會讓他痛苦無比。

 

14

 

高考結束，同學們紛紛在班級群透露自己的旅行計劃，群裡還有人發起了分數估值。

 

所有人都填了分數，除了我和林有有。

 

我自然不用說，保送讓我無需考慮分數問題。

 

而林有有的缺席，卻引發了同學的討論。

 

「之前她不是很囂張嗎？怎麼現在沒聲了？」

 

「我之前看她最後一門考試瘋狂地給顏枝打電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啥也不會呢。」

 

「我估計她是真的什麼也沒寫，因為我考試就坐在她的斜前方，我都考完放筆了，我看她卷子上還是一片空白。」

 

「哈哈，不可能吧，怎麼可能有人交白卷？」

 

「反正是骡子是馬，等高考出分那天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出分那天下著大雨，群裡面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林有有的好戲。

 

有好奇的人已經用準考證號搜出了她的分數——250 分，一個連單招和中專都上不了的分數。

 

「我靠，真的假的 250 分？這是真的 250 才能考出來的分數。」

 

「她之前不是很神氣地說自己學神附體，怎麼到真考場上就這麼拉了？」

 

「之前不也有過九校聯考作弊的前科？說不定後面幾次也是，隻不過高考她本事再大也拿不到題目。」

 

就在所有人都在嘲諷林有有時，我注意到她的號碼在群裡突兀地消失了。

 

我倒不認為是林有有慫了，畢竟以她的性格，如果看見這些信息，肯定勃然大怒。

 

唯一的可能就是系統的懲罰開始了。

 

15

 

雖然沒有參加高考，但同學還是熱情邀請我一起參加畢業典禮。

 

典禮結束後，大家聚在一起吃飯。

 

飯桌上有一個之前和林有有走得很近的女生，猶豫著開口：「林有有好像嫁人了。」

 

「怎麼可能？她今年才 18。」

 

「真的，我在我朋友圈看到了她媽的微信，上面林有有和一個男人穿著婚服交換戒指。」

 

大家面面相覷，他們平常雖然看不慣林有有的舉動，卻不想一個 18 歲的花季少女就這麼被父母斷送了前程。

 

隻有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喝了兩杯酒，我越發覺得熱，就起身去衛生間透氣。

 

洗手洗到一半，卻聽到衛生間大門被砰砰砰地敲響。

 

打開門，林有有出現在眼前。

 

說實話，我嚇了一跳。

 

因為此時的她與之前的林有有判若兩人，結婚這半個月她好像被吸幹了精氣，整個人皮膚蠟黃，脖子上還有類似被人掐過的痕跡。

 

「你怎麼會在這裡？」

 

「哈哈哈，你問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問得好, 你問得真好，要不是你, 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林有有忽然從背後抽出一把刀, 筆直地向我刺來。

 

她嘴裡喃喃自語：「你們這些欺負我的人都要S。」

 

我眼尖地看到刀把上沒有洗幹淨的血。

 

頓時心中有了個猜想：「你S了你爸媽？」

 

她咧嘴一笑，露出有些黃色的牙：「對呀，還有我弟弟，他們把我賣到那個老不S的家裡當女佣，就為了那麼一點點彩禮，他們不放過我, 我又憑什麼放過他們？」

 

她舔了舔嘴角，有些病態地舔了舔刀尖。

 

「當然, 我最想S的人就是你, 說不定我S了你系統還能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說完就撲了過來, 我側身躲過第一次攻擊, 隨即一個高抬腿踢中林有有的下巴。

 

劇烈的疼痛加飛飆的鼻血讓洗手間看起來像S人現場。

 

她還不S心，繼續揮舞著刀衝過來，沒有章法地上下亂捅，就在這時, 外面的同學敲門進來：「顏枝，你在裡面待了很長時間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誰知推開門的那一刻，就看到了血腥殘暴的一幕, 瞬間尖叫出聲。

 

悽厲的喊叫聲，將整棟樓的人都喊了過來。

 

林有有則趁機想跑, 但滑稽的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湿滑的地磚，每走兩步, 就因為她自己的鼻血滑倒在地，她下意識雙手撐住地面，卻忘了手裡還拿著尖刀一下扎穿了自己的心髒。

 

警察來做口供時，所有人都能替我作證。

 

是林有有發瘋, 自己自S。

 

同時經過我之前的錄音, 確認了S害包括她丈夫在內的四口人的兇手正是林有有。

 

被法醫裝進裹屍袋時，林有有的雙眼還睜著, 雙目通紅, 仔細看裡面還有出血點。

 

一隻手掌在我面前來回揮舞。

 

「（但」我卻逼著自己看完了全過程，因為在今天我徹底為上一世的顏枝報仇雪恨。

 

認定林有有S亡的那一秒，系統的聲音也忽然炸響【檢測到宿主S亡, 該任務執行失敗, 系統進入自毀模式。】

 

我冷哼一聲，將手裡沾染了林有有鮮血的紙巾扔到馬桶裡衝水。

 

世界上的一切都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 想不勞而獲, 隻會失去更多。

 

16

 

大學期間，我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和爸媽合伙創辦了工廠，一經銷售就大受好評，搶佔了市場上的大部分訂單。

 

看著因為我做出來的成績而感到自豪的父母, 忽然覺得之前經歷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一場噩夢，一場美夢。

 

但好在最後的最後，我還是醒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