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鶴的唇很容易幹,唇上留下最多的記憶就是疼。但現在,卻好像是所有深刻的、頻繁的記憶統統被抹去了。
隻烙印下了這一刻的觸碰。
陸難人很冷,體溫卻意外地高,像是總能把人燙到。那點熱量是危險的預兆,激人自發警醒;卻也是致命的誘.惑,引人飛蛾撲火。
林與鶴這時才知道,原來體寒的人,天生就會對熱量抱有渴望。
為靠近熱源的奮不顧身似是已經刻寫入血脈骨骼,理智無法將身體拔回,便隻能隨之一同深陷。
讓人幾乎都已經忘了,起初,其實一切都還很溫和。
先時那探入的動作幅度並不大,試探著,力度也輕緩。最先蔓延開來的是一股很淡的薄荷味,清涼的、漱口水的味道,好聞,也很清新。
盡管下巴被鉗著,後頸也被捏住,但真正的動作其實並不像預想中的那般強勢,似是要給林與鶴留足適應的空間。
隻不過,其實根本就沒有“適應”這個說法。
原來真實的感受,與林與鶴曾經想象過的千百種可能都迥然不同。他隻覺得自己很熱,體寒之人終於尋到暖源之後的熱,那熱度異於往常,自外部而來,卻在內部四處點火。
終是引火燒身。
欲.望不管不顧,沉溺無聲無息。
林與鶴不用去想,都能猜到自己的皮膚肯定紅透了。
他分明天生色素缺失,偏偏卻在紅色上如此奢侈。
失控是從驚醒回神開始的。原本最無心留意的身體接觸,此刻卻變得最惑人心神。林與鶴被來勢洶洶的巨浪淹沒,在浪濤衝刷的間隙,勉強撿回一點理智。
他想要躲開,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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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準的獵物是逃不掉的,一定會被按回身下。
而逃離也成了讓猛獸蘇醒的方法。
後頸被牢牢按住,以不容拒絕的力度,讓人生出一種被按在利爪之下的錯覺。
但前面的力度更兇。
“嗚……”
抑制不住地,林與鶴溢出了一點鼻音,極輕,卻也是極致的催.情。
他總是不自知,不清楚自己的反應會造成何種後果,於是就隻能猝不及防、一次比一次更慌張。
這一場狂風驟雨,如此漫長。
直到後背被一下一下輕拍著順氣,視野朦朧的雙眼被一點一點擦去湿意,林與鶴才勉強從顫慄中回過神來,聽見耳旁喑啞低沉的男聲。
“好了,沒事了。”
騙人。
他吸著鼻子想。
不可能沒事的,麻木的舌尖不同意,疼痛的後頸也不同意。唇齒間還殘存著被一點點攻城略地後的陰影,每一次呼吸都證據滿滿地訴說著抗議。
從小到大,林與鶴一直成績優異,態度積極,認真學習。可當他聽見抱著他的男人說“緩一緩,等你適應一下再練”的時候,卻頭一次生出了明顯的消極情緒。
不想學接吻。
他把臉埋了起來。
不想練習了。
事後的安撫並未起到多少安慰的作用,男人的聲音也有些過於喑啞,聽起來還是顯得有點兇。
剛剛已經被兇得留下了陰影的林與鶴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把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
他草草收拾了幾本書,獨自從書房回到了臥室。
他洗完臉,又衝了個澡,出來看書,做題,泡熱水,準備睡覺。
潤唇膏沒有塗,因為現在一點也不幹。
但是一碰就會疼。
林與鶴按部就班、一絲不苟,把睡前的所有步驟做得沒有任何疏漏,挑不出一點錯處。
但臥室房門被推開時,他還是不自覺地僵了一下。
男人走進來,並沒有靠近床邊,也沒有強迫背對著他的林與鶴轉過身去,他隻是把一杯溫水放在了床邊櫃子上,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他的聲音還是很啞。
隻是林與鶴尚且自顧不暇,對危險的本能感知也早早被危險消磨殆盡了,並未察覺出異樣。
他還揉了一把臉,說服自己調整好心態,打算用正常狀態回應一下。
但林與鶴還沒開口,就聽見男人道。
“我還有個線上會要開,結束的時間很晚,就在書房休息了。”
“你先睡吧。”
林與鶴怔了一下,他回頭,卻隻看見了輕輕關上的房門。
屋內隻剩下了關門前道過的一句“晚安”。
和男人經過時殘留在空氣中的一抹冰涼水汽。
028
林與鶴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
身旁的男人離得太近,像是一抬手就能輕易將他壓制。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才算安全, 最後也隻能硬著頭皮道。
“……有一點。”
隻是這句經過了反復權衡的話, 卻也還像是正正落入了男人的圈套一樣。
“那還需要多加練習。”
低沉的聲音落在耳畔,後知後覺地, 林與鶴終於想起了“練習”的真正含義。
——練習婚禮上的擁抱接吻。
認真配合的態度是真的,難逃緊張的情緒也是真的。林與鶴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話並不用說得太清楚, 事情已經無聲地發展到了這一步。
隻是他沒有說話,另一位將事態一手推動至此的男人卻開了口。
“你反感這種事麼?”
林與鶴愣了一下,搖頭:“沒有。”
協議上已經寫過, 必要時需要有身體接觸的配合,內裡還詳細列舉了“必要時”和“身體接觸”的準確定義, 條條框框, 堪比法律條文般嚴謹。
所以林與鶴早得知過會有這種事,也不想違約。
他解釋:“是我之前喝牛奶時嗆到了……”
唇上忽然傳來一點微糙的溫熱觸感,男人的指腹輕蹭過他的唇角。
“因為你還小。”
林與鶴的動作一頓。
還小。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種陌生而奇妙的感覺——林與鶴發現陸先生似乎在把自己當成孩子來看, 一個可以犯錯的、需要疼愛的孩子。
意料之外地, 他居然在一個協議中得到了被呵護的感覺。
林與鶴聽見陸難問:“可以嗎?”
他點了點頭。
都聽你的,都會配合。林與鶴堅持這麼想著, 直到被捏住下巴, 抬起頭來。
這是男人慣用的動作, 林與鶴經歷過很多次, 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這個動作的掌控意味太濃, 即使他屏住了呼吸,近距離裡的沉木香氣依舊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將他周.身完全侵佔,不留丁點縫隙。
林與鶴把那塊烏木帶在身邊那麼久,時不時就會拿出來細細摩挲,卻從來沒有一刻比得過現在的香氣馥鬱。
他垂著眼睛,薄唇不自覺抿起,幾乎已經抿成了一條線。
心跳聲越發急促,宛若一聲快過一聲的倒數。
林與鶴強行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最先傳來溫熱觸感的地方,卻是他的眼簾。
他不由愣了愣。
林與鶴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輕.顫的眼睫落在另一人視線裡是何種的風景,才會誘使人率先吻上他的眼睛。那吻極輕,似拂過的暖風,林與鶴下意識眨了眨眼睛,剛一抬眼,就對上了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眸。
他怔了一下,隨即就被捏住了後頸。
林與鶴的唇很容易幹,唇上留下最多的記憶就是疼。但現在,卻好像是所有深刻的、頻繁的記憶統統被抹去了。
隻烙印下了這一刻的觸碰。
陸難人很冷,體溫卻意外地高,像是總能把人燙到。那點熱量是危險的預兆,激人自發警醒;卻也是致命的誘.惑,引人飛蛾撲火。
林與鶴這時才知道,原來體寒的人,天生就會對熱量抱有渴望。
為靠近熱源的奮不顧身似是已經刻寫入血脈骨骼,理智無法將身體拔回,便隻能隨之一同深陷。
讓人幾乎都已經忘了,起初,其實一切都還很溫和。
先時那探入的動作幅度並不大,試探著,力度也輕緩。最先蔓延開來的是一股很淡的薄荷味,清涼的、漱口水的味道,好聞,也很清新。
盡管下巴被鉗著,後頸也被捏住,但真正的動作其實並不像預想中的那般強勢,似是要給林與鶴留足適應的空間。
隻不過,其實根本就沒有“適應”這個說法。
原來真實的感受,與林與鶴曾經想象過的千百種可能都迥然不同。他隻覺得自己很熱,體寒之人終於尋到暖源之後的熱,那熱度異於往常,自外部而來,卻在內部四處點火。
終是引火燒身。
欲.望不管不顧,沉溺無聲無息。
林與鶴不用去想,都能猜到自己的皮膚肯定紅透了。
他分明天生色素缺失,偏偏卻在紅色上如此奢侈。
失控是從驚醒回神開始的。原本最無心留意的身體接觸,此刻卻變得最惑人心神。林與鶴被來勢洶洶的巨浪淹沒,在浪濤衝刷的間隙,勉強撿回一點理智。
他想要躲開,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被看準的獵物是逃不掉的,一定會被按回身下。
而逃離也成了讓猛獸蘇醒的方法。
後頸被牢牢按住,以不容拒絕的力度,讓人生出一種被按在利爪之下的錯覺。
但前面的力度更兇。
“嗚……”
抑制不住地,林與鶴溢出了一點鼻音,極輕,卻也是極致的催.情。
他總是不自知,不清楚自己的反應會造成何種後果,於是就隻能猝不及防、一次比一次更慌張。
這一場狂風驟雨,如此漫長。
直到後背被一下一下輕拍著順氣,視野朦朧的雙眼被一點一點擦去湿意,林與鶴才勉強從顫慄中回過神來,聽見耳旁喑啞低沉的男聲。
“好了,沒事了。”
騙人。
他吸著鼻子想。
不可能沒事的,麻木的舌尖不同意,疼痛的後頸也不同意。唇齒間還殘存著被一點點攻城略地後的陰影,每一次呼吸都證據滿滿地訴說著抗議。
從小到大,林與鶴一直成績優異,態度積極,認真學習。可當他聽見抱著他的男人說“緩一緩,等你適應一下再練”的時候,卻頭一次生出了明顯的消極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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