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誤會了,晏長陵下意識去解釋:“一個熟人。”
白明霽想的卻並非此事,還沉浸在適才他那一句“我夫人”中,頭一回聽時不覺,再聽,竟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繼“我女兒”、“大娘子”、“我阿姐”之外,她又多了一個身份。
“我夫人。”
晏長陵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躲開,袖子拂起來,彈了彈膝下並不存在的灰,“我很少去,真的,我對這些不太感興……”
“你有喜歡的人嗎?”白明霽突然問道。
本打算等到晚上再問,但此時坐在馬車內堵著,闲著也是闲著,有什麼事,她自來都是速戰速決。
對面的人聽得毫無防備,愣了愣,抬頭迎上小娘子的目光,面色盡量做到平靜,腦子裡卻已在翻騰倒海,瞬息之間將這個問題的所有答案和可能,都過了一遍,甚至把上輩子都回憶了一番,確定自己在外的名聲還可以,在小娘子又一次問道:“你有喜歡的姑娘嗎?”後,堅決搖頭,“沒有。”
之後便觀察著小娘子的神色。
見其面色認真,彷佛下定某種決心,篤定了一件大事,點了點頭,慎重地說了一個字,“行。”
行……
是什麼意思?
沒等他細想,坐下的馬車又是一頓,很快停了下來,這回是堵得紋絲不動了。
晏長陵掀開簾子問周清光,“怎麼回事?”
周清光胯|下的馬匹都過不去了,無奈道:“瞧來,這新上任的兵部尚書人緣不錯。”
晏長陵眉頭擰了擰,沒等他想出法子,身後的小娘子竟主動出聲邀請他,“夫君,要不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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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馬車,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晏長陵望著前方已沒入繁燈中的小娘子,遲遲沒從那一聲“夫君”中回過神。
他記得清楚,頭一回她主動喚他夫君,在大理寺,是怕他找嶽梁的麻煩,特意來討好。
這一次呢?
猜不透她的心思,但總歸是好的。
如此倒開始反省自己了。
下回她若再叫自己‘夫君’,他就要回她一聲,“娘子。”
許是在家待久了,悶得慌,小娘子今日的興致挺高,不斷往鋪子裡鑽。
先是逛了一家文寶店,領他進去後,回頭問他:“有喜歡的嗎?”
晏長陵掃了一圈,今夜並不是他來買東西的,道:“家裡有,不必再添置。”
又到了一間玉鋪,都是些男子佩戴的掛件。
她又問:“要不要買一塊?”
盡管後來晏長陵再回憶此情此景,悔得腸子都青了,可奈何當時一片惘然,想著家裡的玉佩一大把,買回去也是蒙灰,便道:“家裡也有。”
小娘子繼續往前,目光四處巡視。
晏長陵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活了兩世,倒還是頭一回陪小娘子逛街。
一場堵車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成就了兩人的約會。
不用他另外再費神了。
就在今夜,他找個機會,問問小娘子,願不願意給他生個孩子,轟轟烈烈地過完這輩子。
打定了主意,招來周清光,“錢袋都給我。”
他今夜要散財,贏得美人笑。
大酆邊關的戰事雖不斷,但這京城的江寧一向太平,溫飽之後,便是更高的物質享受,幾十年來,江寧早就是一座燈火酒綠,繁華奢靡的都市。
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找不著的,兩人各自在琳琅滿目的街頭尋覓。
白明霽已經很久沒討人歡心過了。
母親喜歡好看的簪子,白明槿喜歡花,想讓她們開心,送上這兩樣東西,準沒錯。
但身旁的人喜歡什麼,她還沒有摸透。
文寶不喜歡,玉佩也不喜歡。
那他到底喜歡什麼。
又往前走了一段,回頭卻沒看到人,身後的郎君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落後了好一段,白明霽順著他目光一望,看到了一盞燈。
燈盞上繪著一道平安符。
很大很亮。
鬧市裡什麼稀奇八怪的東西都有。
最多的便是這類專門為郎君設置,來討姑娘歡心的東西。
這類燈。
不僅要錢,還要‘命’。
付了銀錢,得通過關卡才能得到。
曾經有一段日子,很受小情侶的青睞。
倒也不難。
也不是頭一回。
他想要,她給他就是。
晏長陵挺疑惑,自己也就離開了半年,這京城內怎麼都流行把平安符到處印了。
燈挺好看。
想起自己欠她的平安符,打算先買下這盞燈。
錢還沒掏出來,走去前面的小娘子突然折了回來,“你等等。”先他一步,從懷裡掏出了一兩銀子交給了鋪子老板娘,同她道:“點火吧。”
錢給了,接下來還要通關才能拿到燈。
晏長陵大多時候人在邊關,對京城內的這些把戲並不熟悉,等他反應過來,鋪子後面的一塊空地上已燃起了一個火圈。
關卡名曰:‘刀山火海’
都是噱頭,平日裡為了哄小情侶的把戲。
並非真的要刀山火海。
可地上的刀子雖假,火海卻是真的,水也是真的,否則沒了挑戰性,也逗不起人的興趣。
這類把戲,平日裡大多都是郎君為小娘子闖。
小娘子逗郎君的卻很少。
鋪子的老板娘一臉意外,正準備詢問,是不是搞錯了。
小娘子已經一頭衝了進去,沒有任何猶豫,從火圈裡穿出去,再從那水柱底下走出來。
最後一身湿漉漉地站在晏長陵身前,抬起頭,把手裡的那盞燈籠遞給他,昏黃的光亮照在她臉上,兩鬢發絲已被沾湿,緊貼在她面上,一雙眸子彷佛也被淋了水,洗過了一番,清澈又明亮,朝著他望來,唇角彎了彎,“喏,給你。”
第28章
他見過抱著琵琶唱曲兒的柔媚姑娘,也見過團扇遮面嬌羞連連的大家閨秀。
頭一回見到這麼……憨實的姑娘。
晏長陵愣著神,目光落在那雙眼睛上,火圈內的火星子撲過來也沒注意,白明霽忙抬袖替他拂開,“燙著了沒?”
晏長陵搖頭。
手伸出來,卻不是提她手裡的燈籠,而是輕輕地落在她臉側,把她發絲捋順,又從袖筒內掏出一塊絹帕,擦拭著她臉上的水漬,動作輕柔,聲音也低,“以前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娶了個什麼樣的小娘子,許親之時,媒婆告訴我,想要娶江寧城內最好的小娘子,便非白家大娘子莫屬了。”他五指輕抬起她臉頰,把她腦袋往懷裡拉了拉,連著她頭頂的水漬也一並抹去,繼續道:“後來去戰場,所有人都問我,少奶奶好看嗎,這不是廢話嗎,我晏長陵的夫人還能不好看?心底卻後悔萬分,為何就走得那般匆忙,掀下蓋頭,好生看一眼,又能耽擱得了多久。”
白明霽被他一拉,鼻尖似乎都要碰上他胸膛了,心髒又開始亂跳,既不自在,又慌得厲害,實則沒怎麼聽清他的話,隨口一問:“那,那如今呢。”
他滿意嗎。
可願意同她消磨這漫長的一生,再生幾個好看的肉團子,讓她捏。
“如今啊……”晏長陵擦完了,身子後退了一些,望著她期待的目光,彎身接過她手裡的燈籠,另一隻手掌輕落在她頭頂,低笑一聲,“傻子。”
白明霽一愣。
她是傻子?
她聽過旁人說她強勢、冷血、甚至惡毒,這句‘傻子’倒是新鮮。
男人真難哄,個個的心思都猜不透,白明霽無奈道:“我給你買了燈籠,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不喜歡?”
話音一落,一片衣袖拂過來,遞到了她跟前,大方地道:“隨便牽,擰成麻花我都不介意。”
—
石橋上,樵風提著燈籠,立在嶽梁身旁,同他一道望著那兩道背影,神色已然呆住。
不為旁的。
隻因這一幕格外熟悉。
快兩年了吧,那時白家大夫人去世不久,白大娘子纏著主子要替大夫人討回公道,他記得清楚,一模一樣的場景,不過不是燈籠,而是一道真正的平安符。
白大娘子也是一身湿淋淋地把那道黃符放在主子手裡,同他道:“隻要大人願意,大人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那時候的白家大娘子似乎還未同晏家交換名帖。
樵風這才猛然反應過來。
白家大娘子當時的話已經夠清楚了啊。
那為何主子……
樵風都替自個兒的主子惋惜,一臉追悔莫及地看向嶽梁,“主子,您是不是那時沒明白啊。”
嶽梁不答。
樵風奇怪地道:“也不對啊,小的見大人也並非不喜歡白家大娘子,但凡當年……也,也沒他晏長陵什麼事。”
“慎言。”嶽梁打斷,今日倒是有闲心多說了兩句,“我這樣的人,豈能同人談婚論嫁,不是害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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