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晗第一次發現,戰鬥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然而對於另一方猰貐來說,這次打架體驗簡直差極了。打也不打個痛快,總有人偷偷摸摸給它使絆子,它回頭打算好好算賬的時候,偷襲就又沒了。
這麼接二連三地來了幾次,猰貐身上傷口越來越多,吼聲也越來越憤怒。凌清宵可以專注攻擊,殺傷力驚人,他每一劍下去,猰貐掙扎的力道就要變弱很多。最後,兇獸絕望不甘地嘶吼一聲,轟然倒地。
洛晗脫力,雙手幾乎失去力氣。而這時 ,長老們也姍姍來遲,看守長老大手一揮,掌邢司弟子一起湧上,拋出困魔索,結成一個八卦網,逐步收緊,慢慢將猰貐勒緊。
猰貐倒在地上,身形如一座小山一般。它痛苦又屈辱,不住吼叫,幾次想要衝出來,都被困魔索上的陣法打了回來。
困魔索最終縮緊,把猰貐捆成粽子,方才不可一世的兇獸,現在也隻是瓮中之鱉罷了。猰貐雙眼血紅,困在索陣不住噴著粗氣,憤怒又仇恨地盯著凌清宵和洛晗。
它雖然沒有靈智,但並不是蠢,怎麼能猜不到剛才偷偷使絆子的人就是洛晗。
洛晗被這種眼神看得發毛,凌清宵本來已經收了劍,見狀揮劍打出去一刃劍風,猰貐眼睛上頓時結了冰,再也無法視物。洛晗無聲松了口氣,和凌清宵道謝:“多謝。”
“舉手之勞。”凌清宵說著,微微正色,“是我該謝你才對。”
洛晗聽到忍不住笑:“好了,謝來謝去太見外了。你保護我許多次,我也想幫助你啊。”
洛晗說完生怕聽到凌清宵說“那隻是個交易”,立刻止住他的話:“停,讓我們的對話停留在美好的表象上,可以嗎?”
凌清宵無奈,道:“好。”
他們兩人說話的功夫,掌邢司長老帶著人走過來了。猰貐那裡一片狼藉,弟子正忙著收拾殘局,加固陣法。這些小事用不著長老操心,他見猰貐已經被磨光了力氣,再無興風作浪的能力,就放心朝凌清宵和洛晗這裡走來。
相比於兇獸,長老更好奇這兩人。
洛晗發現有人走近,自然而然停止了說話。長老對著凌清宵拱手:“二公子。”
凌清宵也同樣回禮:“邢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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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寒暄,洛晗本以為沒自己什麼事,沒想到邢長老突然轉了個方向,好奇地看向洛晗:“這位小友是……”
洛晗沒想到忽然問到自己,她也抬手行道禮,說:“邢長老好,我是洛晗。”
邢長老長長“哦”了一聲,似乎在回憶誰家的弟子姓洛。凌清宵一看就知道邢長老誤會了,解釋道:“邢長老,她是我的一位朋友,並非鍾山弟子,這次隻是在鍾山暫住。”
邢長老又“哦”了一聲,這次聲音中明顯多了許多遺憾。邢長老問:“洛姑娘師承何處,修習了多少年?不瞞二位說,我來了已經有一段時間,本打算前來幫忙,可是見兩位公子都在,便沒有貿然現身。二公子劍法出眾早在我意料中,沒想到洛姑娘的御風術,也十分了得。不知道,洛姑娘是哪位仙長座下高徒?”
洛晗表情略有些尷尬:“當徒弟不太合適吧。”
凌清宵臉色本來很正經,聽到洛晗的話,他也尷尬了。他無奈地瞥了洛晗一眼,唯有邢長老,一時沒聽懂:“什麼?”
洛晗指了下凌清宵,腼腆道:“是他教的,我今天剛剛學。”
作者有話要說: 洛晗: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罷了。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道德經》
天道畢,三五成,日月俱。——《辨惑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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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拙
邢長老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對勁了。他已活了十來萬年, 按理說這雙眼睛早已看慣風雨, 再沒有什麼能讓他吃驚了。但此刻邢長老還是覺得自己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詫異地看向凌清宵, 發現年輕的二公子點了點頭,一派光風霽月:“是我。”
邢長老良久沒說話。過了好一會, 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後生可畏……哈哈,後生可畏。”
邢長老雖然提前趕到,可是他來時已經錯過了凌清宵親自教學的那一幕。邢長老見洛晗的手勢不太標準, 隱隱還有些卡頓,他隻當這是洛晗獨門秘笈,哪裡會往初學者這個角度想?
邢長老一時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好在沒多久,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圍過來。
凌顯鴻已經在路上得知了這一切,他此刻看著凌清宵, 都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這個兒子。
多年來凌顯鴻對凌清宵的感情, 一直是這樣矛盾又掙扎。他知道凌清宵是出色的, 可是凌清宵越出色, 凌顯鴻心底的不甘心就越強烈。
一千年前,凌清宵出生時引發天地異象,所有人都說這個孩子未來可期。凌清宵身負蒼龍、應龍兩族血脈, 隻要好生培養,假以時日,說不定重振蒼龍威名就將實現在他的手裡。
如果那時候凌顯鴻沒有得知凌重煜的存在,他也會如所有父親一樣,對一出生就展露不凡的兒子給予厚望。可是, 就在凌清宵出生那一天,凌顯鴻接到了白靈鸞的傳信。
她產下一子,孩子生來體弱,現在已經氣息奄奄。
白靈鸞自從遠嫁後,凌顯鴻有許久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凌顯鴻大婚的前一天。宿儀芳的花轎第二天到,白靈鸞約凌顯鴻出去道別,孤男寡女,幹柴烈火,他們倆人自然而然道別到了床上。
後來,應龍族的嫡女聯姻而來,凌顯鴻要忙大婚的事,再加上宿儀芳脾氣不怎麼樣,長相卻很不錯。頭三個月,凌顯鴻和宿儀芳也稱得上新婚燕爾。
他漸漸地,把年少時青梅竹馬,彼此相伴了很長時間,最後卻無緣修成正果的師妹忘了。
如果不是那天凌顯鴻接到白靈鸞的親筆書信,他確實,不會記起曾經那個柔弱無助的師妹,以及那天晚上的露水情緣。
鍾山上下都在喜氣洋洋地慶賀小公子的誕生,家主凌顯鴻卻悄無聲息地出了門,在萬裡之外的陋室,見到了虛弱不堪,氣息奄奄的凌重煜。
凌顯鴻才知道原來白靈鸞婚後過得並不好,她不願意讓丈夫碰她的身體,成婚後和夫家形同陌路。後來白靈鸞顯了胎相,丈夫對她更沒有好臉色了。隻不過礙於白靈鸞和凌家家主似有還無的曖昧傳言,不敢對白靈鸞動手罷了。
然而不能動手,卻有許多辦法苛待。白靈鸞被趕到山腳下的茅草屋,平時連飯都沒人送,完全自生自滅。白靈鸞最後雖然平安地生下這一胎,可是自己也元氣大傷。
龍族重血統,反過來看,其實也說明了龍族的血統霸道。龍與仙界任何種族結合,生下來的子嗣必然是龍。無論另一方到底是什麼屬性,孩子必然全方位被龍族的基因覆蓋。
有龍族的血脈打底,不管另一方修為如何,孩子的資質總不會差。隻不過,如果是兩條龍成婚,強強聯合,生出來的子嗣血脈將會更純淨,也更強大。
但是這個規則,僅限於仙族。要是仙魔雜交,即便是血統強大的龍,也會生出資質非常低劣的後代。白靈鸞雖然不是魔族,可是她是仙魔混血,凌重煜體內也繼承了一部分魔族屬性,和仙界的靈氣格格不入,甚至是對抗的。
白靈鸞就因為這個原因,無論怎麼努力修為都不得寸進,也因為這個原因,凌家不允許白靈鸞嫁給凌顯鴻,妾也不行。
因為這會嚴重拉低凌家後代的質量。在唯力量至上的龍族,有一個資質卑劣的後代,還不如從沒生過。
最開始家族以這個理由強行拆散凌顯鴻和白靈鸞的時候,凌顯鴻是完全不信的。他和白靈鸞相伴千年,早已心心相印,他知道他的正妻不會是一個仙魔混血,可是龍族的份位並不是固定的,白靈鸞不能當妻,留作側室也可以。家族以這種可笑的理由把白靈鸞遠嫁,在凌顯鴻看來非常兒戲。
但是現在,凌顯鴻站在昏暗的陋室,看到那個弱得即將夭折的孩子,徹底沉默了。
他終於得承認,家族是對的。凌顯鴻比凌清宵還早出生,可是兩個孩子的體質,看起來卻天差地別。
白靈鸞見凌顯鴻久久不說話,緊張到失語。她生怕凌顯鴻也丟下這個孩子不管,白靈鸞用盡所有辦法,都沒法讓孩子好轉,如果凌顯鴻也不管,那她的兒子,她毀掉自己的人生、拼盡一切生下來的兒子,就要死了。
過了許久,白靈鸞小心翼翼地,磕磕絆絆地喊了聲:“師兄。”
這聲師兄終究讓凌顯鴻心軟了。他想,不過一個孩子而已,鍾山家大業大,不至於連一個孩子都養不活。他帶走了凌重煜,可是他走到一半,想到家中出身不凡,又極為悍妒的嫡妻,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既然已經帶出來,那就一定要讓凌重煜活下去,所以凌顯鴻當夜回到鍾山,如離開時一般,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來到嬰兒房,奶娘、侍女在他的法訣下全部陷入昏睡。凌顯鴻看著剛出生不久身體就格外健壯的凌清宵,悄無聲息地替換了兩個孩子的位置。
剛出生的孩子長得都像,而凌清宵和凌重煜畢竟是兄弟,此刻五官看不出什麼不同。凌顯鴻又更改了兩個孩子身上一切標記、氣息、證物,保證明日醒來時,沒有人會起疑。
凌顯鴻連理由都想好了,大公子出生時天降異象,但是因為天賦強大過了頭,導致嬰孩的身體無法承擔,所以他才會變得體弱。凌顯鴻將凌重煜留在凌清宵的襁褓裡,之後,帶走了凌清宵。
兩三天之後,凌顯鴻以私生子之名,將凌清宵重新抱到宿儀芳面前。宿儀芳沒有認出來這是她親生的兒子,她看向凌清宵的目光中,滿是恨意。
凌清宵出生時鍾山隻有他一個孩子,所有人理所應當地叫他大公子。後來凌顯鴻帶回了凌重煜,一來凌重煜頂替了凌清宵的身份,二來凌重煜的生日確實比凌清宵大,所以凌重煜成了大公子,凌清宵被以私生子身份帶回來後,成了二公子。
後來白靈鸞的丈夫死了,為什麼會死無人敢追究,凌顯鴻終於得償所願,將白靈鸞接進後院。他出於私心,不想讓凌重煜經受由嫡變庶的身份落差,二來不敢這樣得罪宿家,所以他和白靈鸞心照不宣,不必說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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