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本就不會靈驗。”
楚熹雙手合攏,仰起頭道:“挺好一薛進為什麼偏偏長了張嘴,三清祖師在上,讓他下輩子做個啞巴,求求了!”
薛進不自覺笑出聲,但很快就繃起臉,也不說話了,隻攥著木漿劃船。
楚熹一看就知道他在裝生氣,等著自己去哄他,故意唱反調,抓了一把花生,倚在船尾剝花生吃。
小船安安靜靜的飄蕩到了烏清池中央,視野逐漸開闊,遠遠瞧見道觀和迎面而來的渡船,渡船前邊站著一個老船夫,他戴著草帽,用細長的竹竿撐船,動作快且穩,渡船後面坐著幾個女香客,婦人,姑娘,女童,像是一家子女眷。
兩條船擦身過時,渡船上的婦人忽然笑著打趣:“好般配的小夫妻倆喲,將來生了娃娃準漂亮。”
楚熹咧嘴笑道:“承您吉言!”隨即又將方才買來的瓜果遞過去:“給小妹妹吃呀!”
“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婦人趕緊叫女童道謝,那女童才五六歲,面嫩怕生,躲到婦人身後怯怯的看著楚熹,如此一來婦人隻好自己道謝,誇楚熹心善大方雲雲。
老船夫正好有些累了,見她們聊得歡,便把竹竿插在淤泥裡,坐在船頭歇歇腳,薛進也松開了木漿,蜷著一雙長腿,手臂搭在膝蓋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他那長相無疑是萬裡挑一的出眾,惹得渡船上的姑娘一個勁偷瞄,就連婦人也不禁道:“恁真是好福氣,夫君生得這般俊俏,還樂意陪你泛舟遊湖。”
楚熹嘆了口氣道:“好看能怎樣呢,是個啞巴。”
“這……”
“沒事,他聽不見。”
薛進脾氣再怎麼壞,外人跟前還是很給楚熹面子的,真就裝聾作啞,毫無波瀾的盯著她們。
婦人看了看薛進,十分惋惜道:“難怪瞧他一直不說話。”
“其實這樣挺不錯的,不會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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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夫妻倆和和睦睦比什麼都強。”
老船夫歇夠了,起身撐船,婦人眼見船動,向楚熹道別,臨了還頗為遺憾的對薛進擺了兩下手。
兩條船漸行漸遠,楚熹終於忍耐不住,笑不可支的歪到在船尾。
“就那麼有意思?”
“有意思,哈哈,你不裝啞巴啦?”
薛進也坐到船尾去,抬手掸掉她裙擺上的花生殼,動作溫柔的讓楚熹渾身發毛,不敢再笑了:“……為這點事,不至於,把我推水裡吧?”
“還去道觀嗎?”
“不,不去了,你別生氣,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我沒生氣。”
楚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那烏黑剔透的眼珠裡映著藍天,粉荷,綠葉,仿若世外桃源,薛進也在其中。
沉浸其中。
喉結滾動,視線一點點下移,被日頭灼傷的臉頰泛著紅暈,圓鈍的鼻頭下,是看起來很軟,讓人很想咬一口的嘴唇。
一種神秘的,前所未有的衝動在薛進身體裡馳騁。他極其認真的看著楚熹,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慢條斯理的撫過她每一寸肌膚。
明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肢體接觸,楚熹卻感覺薛進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心底生出莫名的羞恥感,下意識的想要回避他的視線。
就在這時,薛進突然捧住她的面頰,俯身湊近,柔聲問道:“你不願意嗎?”
“我……”楚熹大腦空白,身體僵硬,傻傻的看著薛進。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願意。”
這是我的臺詞。
楚熹本要這麼說,嘴巴剛剛張開,又立刻閉緊了。
她願意!她舉雙手雙腳願意!
薛進輕笑一聲,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隨即端正的坐好。
那一瞬間,楚熹瞳孔都放大了。
心想,就這。
似乎聽到她心聲一般,薛進說道:“有船過來了。”
楚熹扭頭看去,果然有一條小船緩緩向這邊駛來。
“我們回剛才那裡吧。”
“嗯?”
“那裡沒人。”
作者有話說:
調作息就一整天都犯困,才寫了兩千嗚嗚嗚,補償你們,這章評論前二十發紅包!
第18章
薛進記得非常清楚,十三歲那年舅舅李善教他騎馬,最開始是一匹叫白雪的母馬,很溫順親人,喜歡用唇蹭他的腦袋。
他愛白雪,時常去馬厩給白雪刷毛,還爬樹摘新鮮的果子喂它吃。
可沒多久白雪就死了。
薛進偷偷跑去看過它的死狀,眼皮外翻,口吐白沫,是中毒身亡。
因為那時他已經學會了騎馬,需要換一匹更高大驍勇的戰馬,他舍不得白雪,舅舅便幫他做出了斷。
後來的戰馬遠沒有白雪溫順可愛,眼神像一隻兇猛的野獸,薛進也不再動感情,隻要它不聽話,就捆了腿吊起來,用馬鞭抽的鮮血淋漓。
時隔多年,薛進竟在楚熹身上看到了一絲白雪的影子。
悠悠碧波之上,團團荷花叢中,葉底遊魚,水動船搖,一襲鵝黃色綾衫裙的少女伏在他胸口,微微仰著頭,纖長睫毛下是滿眼信賴柔情。
隔著薄薄的衣衫,薛進能感受到她柔軟溫熱的身體緊緊挨著自己,像從前練武受傷後貼在腰腹的活血化瘀膏,即便酷暑天捂的長疹子,那綿綿不絕的熱氣也是極為熨帖的。
楚熹真的就像那塊膏藥,貼著他,叫他又痒又熱。
“等入秋能吃蓮子了,我們再來吧。”
“嗯。”
薛進用指尖把玩著楚熹細細的辮子,想不通方才那個婦人為何將他們認作夫妻,楚熹明明還梳著小姑娘的發髻。
楚熹也是膽子大,都沒出嫁呢,就歡天喜地的應承起吉祥話。
倒不能怪她,世人皆如此,薛進都無法免俗。
薛進剛剛就在想,像他們倆的娃娃該是什麼樣子。
不必說,眼睛一定像楚家人,楚家五個兒女五個娘,眼睛都是那麼大。葡萄似的眼睛,米粒似的牙齒,蓮藕似的胳膊,肉嘟嘟的臉,紅嫩嫩的嘴,渾身散發著奶香味,哭起來小腳丫胡亂蹬,健康,有勁。
可養個娃娃並不容易,那從此就是他的命脈了。
他為捏住楚光顯的命脈而自得,難保以後不會有人來捏他的命脈。
世人管這叫報應。
思及此處,薛進的手不自覺加深力氣,無意間扯到了楚熹的頭發,楚熹有些困惑的看過來:“怎麼了?”
“……你相信報應嗎?”
“幹嘛問這個?”
“隨便問問。”
楚熹從他指縫間抽出自己的小辮子,很斬釘截鐵的說:“當然相信,我能有今日,全靠上輩子積德行善。”
薛進的口吻簡直有些天真了:“那這輩子作惡,下輩子才會遭報應?”
“也不是,有個說法叫現世報,意思是前腳作惡,後腳就會得到懲罰,舉頭三尺有神明嘛。”楚熹見他眉頭皺得愈發深,噗呲笑出聲:“你不信許願會靈驗,信作惡會遭報應呀?”
“我都不信。”
那年西北大旱,祈求開倉賑災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皇帝視若無睹,朝野竟無一人為民請命,各個袖手旁觀,也不見誰遭了報應,不照樣在帝都安享富貴。
薛進以為自己是太清闲安逸,才這般胡思亂想。
“不信就不信嘛,瞧你愁眉苦臉的,笑一個。”
楚熹伸出兩根手指向上推他的嘴角,他也不惱,任由擺布,難得的好脾氣令楚熹心花怒放,忍不住湊過去吻他已然紅腫不堪的唇。
對薛進,楚熹幾乎可以用愛不釋手四個字形容。
嗚嗚嗚嗚嗚母單二十多年,真沒想到接吻的滋味居然這麼棒!
她應該早點談戀愛的。
幸而現在也為時不晚。
一吻告終,楚熹心滿意足的揉了揉薛進的臉頰,平日脆生生的嗓子這會像糯米團似的黏膩:“怎麼辦呀,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薛進掰開她的手,揚起嘴角道:“看得出,不必強調。”
“那你呢?”
“你……感覺不到?”
二人在船上廝混了小半日,天黑才回去。沒等到城主府,就碰上了府裡的小廝,那小廝正要去府衙尋楚熹,說是老爹有事找她商議。
楚熹便扭過頭對薛進道:“你也一起吧,吃完晚膳再走。”
“我就不去了,地牢裡的嫌犯還等著提審。”
“那……我明日早些去找你。”
老爹這麼急著找她,定然有要緊事,就算楚熹依依不舍,也得同薛進分別。
剛回府,迎面撞上腳步匆匆的老大。
“大哥,你急著幹嘛去呀?”
“我要陪老爹去趟合州,夜裡就走,回去收拾行李。”
老爹最近什麼都顧不上,一門心思的開礦,怎麼突然就要去合州?
楚熹滿腹疑惑的走進書房,隻見老爹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不禁問道:“出什麼事了?”
她一進來,老爹就不嘆氣了,一本正經的囑咐道:“我要跟恁大哥去一趟合州,恁在家乖乖的,看好咱的礦,沒事別叫薛進來府裡。”
“去合州做什麼?”
“說了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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