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晏檸橙眉眼彎彎,“你家的密碼,不會是?”
林尋舟斂眸沒回話,又走出幾步,盛夏的荷塘中碧波蕩漾,荷花含苞待放。
他忽得大力把晏檸橙拉進懷裡,扯下口罩扣著她的後腦細細密密的親了上來。
唇瓣被吮咬著,吻得很深,腰腿都軟,依附著他由著親,最後晏檸橙趴在林尋舟胸口,哼唧著,“不是就不是,你兇什麼?”
“我什麼時候兇你了?”林尋舟垂眸看懷裡臉頰緋色的女孩子,她掛了小兔子的耳墜,左右不一樣。
一邊是兔子啃胡蘿卜,另一邊是兔子頂球。
可愛的打緊,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晏檸橙自己手繪後定制的。
林尋舟揉著圓潤的耳垂,溫潤問,“打耳洞痛嗎?”
“還好。”晏檸橙把玩著他的指節,乖巧答,“我應該是很小時候,奶奶給我打的,上學時候就帶透明的耳棍,一直沒長死,早就忘了疼,顧著好看了。”
林尋舟又親了親她的耳垂,“那回頭我也去打一個,桃桃幫我設計耳釘?”
“可以是可以的。”晏檸橙點頭應,話鋒一轉,“可是哥哥,你知道嗎?你轉移話題的方式,真的好生硬呀。”
林尋舟啞然失笑,把她摟得更近,貼著耳廓吹氣。
兩人正對著荷花池湖面,參天古樹的綠蔭如蓋,昨夜雨打落的淡粉桃花飄在水上,好不漂亮。
晏檸橙聽見林尋舟答,“那不轉移了,就是特地用了遇見桃桃那天,又怎樣?”
68五十四隻桃金絲眼鏡。
古人對一見鍾情的描繪頗多,然而落到晏檸橙和林尋舟身上,沒有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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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仗義執言的倨傲少年投來驚鴻一瞥,晏檸橙見色起意,後來很久都沒有多餘的交集。
晏檸橙和林尋舟第一次講起話,是第二天快放學時。
少年捏著值日排表,神色淡然地問她,“每月第二周周五下午負責打掃教室左側兩排,可以嗎?”
林尋舟拿標準的普通話問,晏檸橙也拿普通話怯怯答,“可以。”
後來也難找尋到能變相熟的契機,是無數次的擦肩而過與緊繃著表情的熟視無睹。
“其實、你不會、暗戀我吧?”晏檸橙磕磕巴巴地吐出心中的揣測。
林尋舟松散地摟著她,“暗戀桃桃犯法嗎?”
“那倒也不是。”晏檸橙揉了揉鼻尖,“我就是不知道你喜歡我哪裡。”
“能點明的,好像都不算是喜歡吧?”林尋舟娓娓道,“如果我們是商業聯姻的話,我能精準的說出來,喜歡你家世清白家境與我相配,喜歡你的容貌身材性格,喜歡你藍色眼眸、喜歡你畫的畫作,喜歡你笑起來時候的模樣。”
晏檸橙怔愣半晌,才含笑回,“你說這些還不夠多嗎?”
“不夠。”林尋舟肅穆道,“因為桃桃笑或是不笑、身材走樣與否、畫畫或是不畫畫,家道中落或是達到我無法高攀的高度,都並不會影響我喜歡桃桃,我隻是喜歡你而已,無關外物和條件。”
懇切而真摯的答案。
更像是表白心跡。
晏檸橙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那我不是的。”
林尋舟扣著她腰的手緊了緊,脊背貼著結實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呼吸帶來的起伏和心跳的節奏。
“如果不是你好看,我根本不會注意到你。”晏檸橙坦率地表示,“就,顏控頭頂青天吧,如果你不幸奔三途中發福脫發,我可能就不喜歡你了呢。”
“嘖。”林尋舟咂舌,“那是我有幸,長成了桃桃喜歡的模樣。”
微風吹皺一池碧波,晏檸橙看著搖曳生姿的荷花枝梗,認認真真講,“反正沒如果呀哥哥。”
明明不是樂觀派,但清醒時從不想“如果怎麼”。
仗著青天白日校園內,林尋舟不能對她做些什麼,軟乎乎的一口一個“哥哥”叫著。
林尋舟磨後槽牙啄了啄她的發旋,“餓不餓?”
答辯到底是緊張的,早上喝了杯冰美式,被催著吃了一小塊的葡萄司康,在落地窗前捏著論文冊來回踱步。
“餓了。”晏檸橙回,“我想吃你的做的。”
林尋舟頷首,“那先墊墊,然後一起去買食材?”
港大的食堂要刷學生卡,定食套餐居多,晏檸橙有日子沒吃,帶著點兒想念,她點了份su招牌的四寶飯,要了兩份餐具,和林尋舟分食。
所謂四寶是叉燒、火腿、雞腿和鹹蛋,搭配的是白灼娃娃菜,二十港幣出頭的價格,量大管飽。
“有點兒奇怪的感覺。”晏檸橙舀了勺覆著叉燒的飯,送進嘴裡吃完,才在林尋舟的注視下把後話講完,“就是你知道有種奇幻題材,嗯……就是比如說大學生撿到了隻漂亮的小金毛,結果小金毛會化成人形。”
林尋舟把鴨蛋黃挖出來推到她這邊,挑眉接下去,“所以桃桃是覺得我是小金毛?”
“哎?”水汪汪的狐狸眼底滿是困惑,晏檸橙搖頭,“我是覺得我自己是。”
林尋舟啞然。
晏檸橙乖巧地戳碎鹹蛋黃攪著飯拌勻,“你不覺得自己得動作很像是職業飼養員嗎?”
林尋舟笑笑,“那我養的應該是熊貓寶寶或者是布偶貓,小金毛比較喜歡出門的,跟桃桃不像。”
“布偶貓我能理解。”畢竟都是藍色虹膜,晏檸橙不解,“熊貓寶寶是為什麼?”
林尋舟輕抿了口冰檸茶,漫不經意答,“因為是無價之寶。”
條紋鑄鐵鍋預熱,黃油融化後加入大理石花紋豐富的厚切牛排,大火煎到兩面煎褐色,轉成中火不再輕易翻動,往空餘處放入橫切的大蒜和迷迭香增加牛肉的風味。
約四五十秒後磨入海鹽黑胡椒,用鐵夾將四面封邊,舀小勺的黑松露醬以勺背抹開,小火烘出黑松露特有的菌菇香味。
晏檸橙逐漸明白過來,林尋舟的略會一點兒和有待學習是能做得不錯,而原本的“會做西餐,如煎牛排”,是手法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
他煎的牛排外焦裡嫩,汁水豐沛,切開後內裡呈現肉粉色,口感柔軟,入口層次豐富。
逛超市時晏檸橙因為看到塊脂肪分布勻稱漂亮的額三文魚腹走不動路,所以買下,大腹的中端切厚片,搭配山葵醬油吃刺身,剩下的部位在徵求過晏檸橙意見後,用黑白紅三種胡椒碎,及百裡香葉、茴香籽、八角花椒和常見的海鹽黃糖打碎塗抹均勻,包好放進冰箱中冷藏,晚上做煙燻口的三文魚沙拉。
同樣被滯留成晚餐的還有隻六個月的嫩雞,整雞以香草檸檬汁為主,海鹽黑胡椒橄欖油為輔腌制,肚子裡填了羅勒葉和迷迭香,半個橙子封住尾端的切口。
晏檸橙負責準備煙燻的材料,她把剝下來的橙皮、檸檬皮和桔皮放到陽光下風幹,剝出的桔子果肉掰瓣喂給林尋舟。
習慣了在他做菜時“打下手”,幫著處理些簡單的事情,有時也會幹預做菜進程。
比方說從背後抱住林尋舟,並命名為“吃飯前的輔食進餐”,再如原本坐中島臺圍觀的好好的,突然伸出手來要他抱抱,且懶得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開脫,理直氣壯表示“就是想要抱抱,犯法嗎!”
林尋舟總是會在配合她鬧之前把尖銳的刀具放遠,從不惱火,看起來樂此不疲。
圓滾滾的小土豆沸水裡煮熟撈出,去皮切塊,在煎牛排的鍋裡滾裹兩圈,額外加入蒜末和法香碎,烤箱發出完成的叮咚,脆嫩的蘆筍和土豆同時出鍋。
主食是晏檸橙點名要吃的海膽炒飯。
今天的紫海膽特別新鮮,超市已經幫忙開了口,每個都橙黃、肉嘟嘟的。
小勺挖出來控幹淨水,熱鍋涼油炒散盛出來備用,昨天烤魚沒吃完的米飯正巧派上用場,裹著蛋液下鍋,炒至粒粒分明,再放玉米和胡蘿卜粒,最後加入海膽翻炒勻稱,不加任何多餘的調味料,單吃原本食材的鮮甜。
蔬菜是簡單快手的拌沙拉,加了西柚果粒與芒果丁,層次分明。
飽食後林尋舟去書房開始處理工作,晏檸橙開始是趴在他手邊認真看他的。
日光描摹著側顏硬挺分明的輪廓,金絲眼鏡蓋不住眸光的銳氣,她喜歡在慵懶闲適的午後不做任何事情,隻單純的看著林尋舟就很滿足。
金絲眼鏡和襯衫是晏檸橙心裡最好的配置。
被隔著鏡片看過來的時候,能感覺到被探究的目的性。
實際上他們根本親密到不需要任何視覺,林尋舟清楚她身體的每處的敏感開關。
“我發現。”林尋舟倏然開嗓,“桃桃似乎尤其喜歡看我戴眼鏡的樣子?”
晏檸橙猛地撐手坐直,倉皇失措地辯白,“我不是、我沒有!”
林尋舟食指輕輕推動鼻梁的鏡框,輕描淡寫地追問,“是嗎?”
“……”被氣場壓制的晏檸橙揉著臉頰,委屈地坦白,“我是,我就有,怎麼樣?”
拿捏林尋舟最好的方式就是反客為主的撒嬌,這是晏檸橙在一個半月的夫妻生活中得出結論。
林尋舟勾唇,長指摩挲著她的下巴颏,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著,仿佛在逗弄隻貓咪,“不怎麼樣,那以後我戴眼鏡做,看得更清楚些。”
“還是不要了吧……”晏檸橙腳尖撐著地,悄咪咪地挪動著轉椅往林尋舟所在處的反方向移動。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個“正經人”,她有去認真的觀瞻林尋舟的書櫃。
跟《龍血樹》並排放著的是它的簡體版本《少年凱歌》,書目是港中文必讀的推薦書目之一。
人的識別能力是很奇怪的,晏檸橙剛剛來港城時聽不懂粵語,卻能根據字形辨別出所有的繁體字。
她拉開玻璃門,抽出那本《龍血樹》。
第一頁寫的是句流傳於大江南北的話,晏檸橙到雙十年華,才知道它出自為家喻戶曉的電影導演之手。
人到十三歲,自以為對這個世界已相當重要,而世界才剛剛準備原諒你的幼稚,——原諒在過去,不是這個理由。【1】
她沒有抽出這本,而是以指尖點一點二點麻花般地跳到了史鐵生的《我與地壇》。
年幼時奶奶帶自己去地壇公園,講地壇的由來,建築的精妙,以及史鐵生的故事給自己聽。
後來每每重讀,總有不一樣的感覺。
晏檸橙取下,又坐到了林尋舟的身邊開始翻書。
“你。”他掃到書封時有須臾的頓停,然後笑笑問,“要喝點兒什麼嗎?”
直覺上晏檸橙覺得林尋舟是想阻止自己翻閱的,又不知緣由,“喝。”
“說起來桃桃還有期末考試吧,不用復習的嗎?”林尋舟把加了冰的蜜桃烏龍遞到她手邊問。
晏檸橙笑笑,“你老婆書面成績很好的,不用復習。”
“這樣。”林尋舟若有所思。
晏檸橙帶著好奇心翻開來。
繼而愣住。
她有許多次清醒或酒後表達過對親人離世的哀傷和不舍,但林尋舟始終沒有流露出類似的情緒來。
但都落在了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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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完證後,便宜老公甩給我一個五釐米厚的文件。 「我們隻是合作關系,婚期一年,滿了就離,沒意見的話就籤字吧。」 一段時間後。 我半夜起來上廁所。 聽到便宜老公在偷摸講電話。 「苦肉計真的有用嗎?」 第二天。 我親眼看著他用溫水泡體溫計,再含進嘴裡。 見到我過來,假模假樣地說:「我好像發 sao……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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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死在裴祁言去接他白月光的那個晚上。可問題是, 我就是他的白月光。我變成鬼魂,整日整夜地飄在裴祁言後 面,吃他的用他的。仗著他看不見我,在老宅裡為所欲為。
"我愛了謝裴十年,他卻一直覺得我惡心。 等他一朝篡位稱帝,對我隻有囚禁和羞辱。 他說我罪有應得,欠他的永遠還不清。 可我想,這一生做過的唯一一件錯事,就是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