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乙說:“沒關系,我們的工作就是保護你們的安全。”
保鏢甲臉色一變,心想不要了吧,你不怕死我怕死,我年終還沒領呢。
江潮生問:“在哪個地方炸的話,家裡是沒事的,隻要別太靠近。”
佟凱穿了身運動服,戴著頂毛線帽,從大門外露出小半個身體,吳舜觀察良久,一時無法下定論。
保安隊長遲疑地看了一會兒,說:“三四十米,可能會炸死咱們家的孔雀,您看,他朝池子外走過去了。”
江潮生:“孔雀被炸死沒辦法,總比人出事好。”
吳舜:“千萬別放他進來,而且你看他懷裡揣著什麼?不會是手榴彈吧?”
保安隊長說:“老板,不如我從這條路偷偷過去,繞到假山後面,把電棍從籬笆後面伸出去,在背後電他一下,當場就倒了,這電棍,連大象都能給電趴下!”
江潮生道:“我去。”
江子蹇說:“我去!”
江潮生:“驢!”
“爸!”江子蹇說。
吳舜:“先報警,待會兒警察就來了,我這就打電話給朋友。”
佟凱等了半天,不見江子蹇出來,等得不耐煩了,在籬笆外跳了幾下。
“他在想辦法翻進來,”江子蹇說,“不能再等了。”
江潮生說:“我出去引開他的注意力,把他帶到外頭沒人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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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舜:“或者你們可以埋身進籬笆樹叢去,突然跳出來偷襲他,把他打昏。”
保安隊長說:“用電棍吧,電棍最保險。”
江子蹇一把抓起了電棍,衝出了保安室,吳舜馬上道:“回來!”
江潮生正要出去,保安馬上一把抱住了他,說:“老板!您不能去!不能去啊!”
兩名保鏢示意江潮生稍安,領帶飛揚,跟著江子蹇跑了出去。
吳舜回到保安室,緊張地看著監控,隻見江子蹇提著電棍,快步出了花園,左看右看。吳舜馬上打江子蹇的手機。
吳舜:“不要說話,聽我的。”
江子蹇路過孔雀,孔雀朝他開屏了。
江子蹇點點頭,示意孔雀安靜,這大冬天的,不要激動。兩名保鏢小心翼翼地跟在江子蹇身後,分開左右,準備包抄。
吳舜:“往左一點點。”
江子蹇選了地方,把電棍從籬笆裡密集的樹後伸出去,吳舜說:“往右一點。”
江子蹇調整了電棍位置,吳舜隻能看見佟凱那頂毛線帽在外頭移動,江潮生說:“不不,再過去點。”
江子蹇整隻手伸進籬笆裡。
佟凱熱得很煩躁,拉開拉鏈,把手爐拿出來,在手裡拋了拋。
緊接著,江子蹇的電棍戳了下佟凱。
佟凱:“?”
“電!”吳舜當機立斷道。
佟凱一轉身,電棍開啟,頓時電得他摔在籬笆上,滑了下去。
江子蹇朝攝像頭位置比畫了個動作,江潮生說:“成功了!快回來!快!”
江子蹇朝電話裡說:“我到外頭看看。”
吳舜:“別出去!千萬別出去!”
“別離開家!”江潮生馬上道。
江家的籬笆樹牆外,佟凱側躺在地上,歪著頭,手爐掉在一旁。
江子蹇:“鐵定昏了!沒關系的!”
保鏢說:“我們去看看,子蹇,你快回去!”
江子蹇差點被自己手裡的電棍給電到,膽子向來很大的他按了指紋,出鐵門外,跑到籬笆牆前,關了電棍電源,先是小心地戳了戳佟凱。
保鏢隨時護著江子蹇,江子蹇又戳了戳佟凱的項圈,用電棍抵著他的下巴,讓他側頭。
佟凱昏迷不醒。
江子蹇一看到佟凱的臉,頓時靈魂出竅,升空而起,飛上藍天炸成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方姨正準備過年的菜,炸了一盤帶魚給天和當零食吃。
天和給聞天嶽修他掉進鍋裡的手機,關越一手拿著油炸帶魚喂天和。
張秋換了睡衣,側坐在沙發上,聞天嶽搬了張小板凳坐著,給張秋捶腿,張秋眼皮不抬,手裡卷著本竹簡,看得昏昏欲睡。
“怎麼這麼安靜?”張秋道。
天和莞爾道:“因為沒什麼可說的。”
關越:“……”
張秋一到,關越當場就老實了,一家之主的氣焰瞬間消失,張秋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幾次試圖朝張秋解釋,都被張秋毫不留情地強行閉麥,警告他禁止在自己面前吵架,否則就呼他巴掌。
張秋:“叫普羅出來說說話吧,好久沒見,挺想他的。”
關越:“普羅在罰跪搓衣板。”
張秋:“別欺負我不認識字,AI怎麼跪搓衣板,你跪一個給我看看?”
天和說:“世間如此之大,一切俱有其可能。”
張秋欣然道:“那倒是。”
天和:“既然你求情了,就把他暫時放出來吧。”說著按了下回車,普羅的聲音馬上說:“哦,哥德巴赫猜想的噩夢,終於結束了,謝謝你,張秋,你真是美麗又善良。”
聞天嶽:“……”
聞天嶽以眼神示意天和,意思是這就是普羅米修斯?天和隻當看不到,不想理他。
方姨端過來一盤年糕,張秋笑道:“方姨來喝茶吧,別忙了。”
方姨忙完了,在一旁坐下,充滿唏噓地看著天嶽給張秋捶腿。張秋一腳把天嶽踹開些許,意思不用捶了,天嶽便笑呵呵地盤膝坐在地上,說:“修好了嗎?”
張秋挽了下頭發,給方姨泡茶,方姨笑道:“今年過年,比往年熱鬧多了。”
張秋今天稍早時間飛機到的,天和心想終於來了,接著張秋在關越面前替聞天嶽求了個情,想找他敘舊,關越總不能把自己姐姐趕到天和家的舊房子裡去,天和便順水推舟地把二哥放回家裡來,預備過得幾天四個人一起團年。
聞天嶽樂呵呵地說:“這麼多年,頭一回家裡這麼熱鬧呢。”
天和從這句話上想起以往春節,自從去倫敦之後,過年就與關越在一起過,要麼跟著關越回太原——兄弟倆已經有七年沒一起過過年了,想到每年年夜晚上,方姨做一桌子菜,卻隻有聞天嶽像平時一樣自己吃晚飯的景象,忽然就不忍心起來。
天和稍一動念,聞天嶽便仿佛看出來了,怕弟弟想起往事內疚,朝方姨無可奈何地笑道:“往年還有梅西他們陪著過年,今年多半一個也不來了。”
“是吧。”天和淡淡道,“樹倒猢狲散。”
聞天嶽說:“其實挺好,就不知道大哥在哪兒,是不是一個人。”
氣氛有點凝重,張秋起身,與方姨去廚房,幫幫她的忙,完全沒有半點大小姐的自覺。
天和給手機上好螺絲,解決問題。
普羅說:“天和,需要我為你搜索天衡的下落麼?”
“不要多管闲事,普羅。”天和說,看了眼二哥,心道如果這個時候大哥回來了,家裡妥妥變成修羅場,這年也不用過了。
普羅:“我隻是想促成一家人的團圓,這是很美好的事。”
關越:“你隻是想看戲吧。”
天和:“你太頑皮了,普羅。”
聞天嶽訕訕的,一時也不作聲。
張秋就這麼半點不客氣地在聞家住了下來,沒把自己當外人,天和也沒問她什麼時候回去,想也知道,得到的回答一定是“住到你二哥娶我才走”。但這似乎是個悖論,因為如果聞天嶽朝張秋求婚,張秋嫁進來以後就更不用走了。
當然,名義上的一家之主還是關越。但聞天嶽一回來,家裡瞬間就變得熱鬧了不少,這熱鬧卻又是歸於平靜的熱鬧,張秋每天很少說話,歲月靜好地在廊下讀書,一看就是一天。關越則忙於處理公司事務,天和與普羅做他的程序,聞天嶽則無所事事,打一整天的遊戲。
聞天嶽一方面忌憚張秋,另一方面忌憚自己弟弟,不再朝關越挑釁了,否則被趕回老房子事小,當眾挨張秋呼巴掌事大,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也。天和一招解決了兩個人,於是大家暫時相安無事地先住著,隻是誰也不與誰說話。
入夜,張秋與聞天嶽分房睡,天和挨個房間去道晚安,張秋早早的就睡了,門沒關,就這麼敞著,頭發跟海帶似的鋪開,臉上敷著面膜。
天和:“……”
天和給張秋把面膜揭了,關燈關門。
到隔壁聞天嶽的房間去,見聞天嶽正躺在床上,拿著放大鏡,看張秋帶來送他們的古董花瓶。
“如果被我發現家裡少了任何一樣東西,”天和說,“被拿去典當作為零花錢的話,我就隻好報警了。”
聞天嶽說:“我像這樣的人麼?怎麼可能?”
“知道就好。”天和給聞天嶽關燈,正要出去時,聞天嶽忽然說:“寶寶,我感覺你有點像咱們的老爸。”
天和停下動作,沉默片刻,聞天嶽說:“小時候睡覺前,老爸就挨個房間過來看看,給咱們關燈。”
“嗯,”天和說,“我一直記得。”
聞天嶽說:“親親二哥?”
天和想了想,過來,坐在床邊,親了下聞天嶽的額頭。
“乖。”聞天嶽笑道。
天和:“告訴我,你沒和Andy有過接觸。”
聞天嶽一怔,說:“洛馬森基金?當然有,原先洛馬森有過投Epeus的主意,你沒搞清,寶貝,Andy是關越的敵人,可不是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不用我多說了吧?”
天和想了想,說:“稍等一下,我叫秋姐過來,你把這話再復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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