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群裡並不見他的消息。
湊過去一看,正在和小姑對戰。
小姑:【大哥,咱媽要是看見你放縱女兒欺負我,不知要掉多少眼淚!】
我爸:【咱媽以前也養狗,狗狗生病難受,它聽見你說它,也會掉眼淚!】
小姑:【你還記得媽媽養狗,那你記不記得她臨終怎麼交代你的?】
我爸:【當然記得!小妹,大哥沒有虧待過你!】
小姑:【那你讓張姝跟我道歉。】
我爸迅速瞟我一眼,又回道:
Advertisement
【小妹,小姝脾氣倔,你多擔待!不然,一會兒該輪到我向她道歉了!】
【你不讓你女兒來請罪,我就讓蟒仙給媽帶話,好好講講,你們一家是怎麼欺負我的!】
【唉,你要真能跟媽說話,能不能問問她,冷不冷?餓不餓?讓她別再怪我了!】
我不禁好奇:
「爸,奶奶為什麼會怪你?」
那頭,小姑的指責仍在繼續。
我爸看了會兒,神色疲倦地鎖上屏幕,往桌上一扔,任由它一聲聲振動。
我媽將緣由緩緩道出:
「你奶奶是去拜送子觀音的山路上摔倒的,送到醫院搶救了兩天,醫生就讓抬回家去。
「剛到家,她突然清醒過來,每個人交代了一些話,對你爸就說了兩個事兒。
「一件是將來生下兒子,要燒香告訴她,另一件是要照顧好你小姑,供她念完書。」
我心裡五味雜陳。
我爸因為欺騙了奶奶,所以心懷愧疚,才被小姑頻頻拿捏。
可是奶奶有抱孫子的執念。
即使沒人騙她,隻要爸媽一天沒生出兒子,她依然會去拜送子觀音吧?
我爸被心魔糾纏這麼多年,他也是受害者。
「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課題,奶奶走不出執念,所以才會去拜觀音,這不是你們的錯。
「小姑貪財心黑,好吃懶做,也不該你來承擔她的生活,你誰也不欠,誰也不用補償。」
擺脫愧疚,正是他的課題。
他捧著臉搓了搓,又狠狠按了下眼角,似乎擦去了一絲湿意。
「我欠你媽一個金戒指。」
11
小黑順利進行了第二次化療,但精神狀態愈發萎靡。
化療後第三天,紅細胞降到臨界值,必須住院輸血。
獻血的狗狗是一條香檳色拉布拉多。
小黑警惕地打量著它,對方一靠近就龇牙。
我一把捏住它的嘴筒:「小黑,它不是瘦瘦,它叫油條,是來救你狗命的。」
兇狠的眼神逐漸清明。
「我不愛吃油條,黏牙。」
村裡有一輛拉布拉多,性格過於溫順,被別的狗欺負隻會夾著尾巴跑。
在一次逃跑的時候,撞到了外出散步的小黑。
來自一百二十斤大體格的撞擊,讓小黑瘸了好幾天。
此後,它闲來無事就去瘦瘦家門口候著,一見對方出來就撲上去。
小黑生病後,時常神智混沌,肯定是把油條認成瘦瘦了。
我尷尬地向油條的主人解釋完,對方眯眼一笑:
「小黑很有生活嘛。」
油條獻完血,主動舔了舔小黑的淚痕。
小黑回舔了一下:「沒辦法,人類就是固執。」
我心裡閃過一絲不安。
等油條和主人走後,我一臉嚴肅地問道:
「剛才油條跟你說了什麼?」
小黑靜靜看了我一會兒。
「它問我,為什麼不勸你別浪費錢了?它的主人每天要出去狩獵很久才能掙到錢。
「如果它病得這麼嚴重,就隻想窩在狗窩裡,每天兩頓臘腸拌飯就好。」
我嗓子一啞,鼻尖泛起酸意:
「笨狗,又想騙我媽的臘腸吃。」
輸血後觀察了幾天,沒有不良反應,各項指標有所好轉,於是繼續做了第三次化療。
和之前一樣,做完化療頭幾天,小黑精神抖擻。
可我總睡不踏實。
這天醒來,外頭剛蒙蒙亮,我照例去看小黑。
它蜷成一團,緊閉雙眼微微顫抖,睡前蓋在它身上的被子掉落在一旁。
「小黑,你冷嗎?」
「有點。」
我跑回房間,翻出一床舊棉被。
「這個厚,給你蓋這個。」
可它還是抖。
「小黑,你是冷還是難受?」
「都有。」
「我帶你去醫院!」
我又掀開棉被,雙手探進身子底下,企圖把它抱起。
小黑掙扎著彈開:「沒時間了!」
我動作一頓:「你說什麼?」
它支起上半身,眼皮半張,那雙曾經在夜色裡熠熠發光的眸子,此刻微弱如將盡的燭火。
「小姝,我不去了,我不要離開家。」
說完,它滑倒回軟墊上。
眼淚滴在它的鼻尖,長舌一卷,舔淨。
又一滴掉落。
它再一舔。
「好煩。」
12
我媽給小黑蒸了兩大根臘腸。
瀝出的油汁拌進飯裡,晶瑩透亮,香氣四溢。
「吃吧,多吃點。」
吃完飯,小黑恢復了點力氣。
「我出去逛逛。」
「你不會是要去外邊,刨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聽到我爸這一問,小黑尷尬地打了個哈欠。
「我哪還有力氣刨坑?」
它邊說邊往外走,我們仨也跟上。
小黑一步三回頭,十分不滿:
「你們很闲嗎?跟蹤一條狗算怎麼回事?」
「你走你的,別管我們。」
我們一家四口並排散步,不知不覺,走到村裡的十字路口。
那是情報中心。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不少人在這裡曬著太陽交換情報。
人堆裡,一抹綠色身影尤其扎眼。
「你們別不信,就我親大哥家,有條黑狗,對大仙很是不敬。
「我上他們家去的時候,胡亂叫了幾聲,結果呢,現在得病了,就快S啦!」
一旁的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問道:
「黑狗不是闢邪嗎?別是看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大仙能是不幹淨的東西嗎?你也不知道忌諱,萬一有個好歹……」
小姑眼神一亮,緊接著道:
「這樣吧,你去買隻雞,再買些點心,我替你好好作法,給大仙賠個不是,保你平安無事!」
那人一臉鄙夷:「你要是饞了就直說,鄉裡鄉親的,我養的老母雞便宜點賣你就是!」
不等小姑還口,另一人又插話道:
「你大哥的女兒還沒結婚吧?有對象嗎?我有個親戚,想給他兒子說親,我看那小姑娘文文靜靜的,挺不錯。」
小姑眸色一怒,嘴角揚起一道冷笑:
「那你可看錯人了。她單身好幾年了,從來沒找過對象,要是沒點問題,怎麼會一直單著?
「現在的年輕人,誰知道在外頭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你親戚啊,另外再相一個女孩兒吧!」
上回的事不了了之,她定然懷恨在心。
會被她造謠,我一點也不詫異。
隻是好奇我爸的態度。
隻見他冷眼注視著小姑,一副若有所思。
小黑大口喘著粗氣:「老爸,別讓我……瞧不起你。」
13
我爸緊了緊拳頭,走上前去:
「張華仙。」
小姑瞥見來人,面色一滯,轉瞬又傲慢道:
「叫我幹什麼?」
「你剛才說,我女兒單身就是有問題,那我倒想問問你,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原因,讓你四十多了還單身?」
吃瓜群眾霎時間朝這頭聚攏。
小姑氣勢洶洶地反駁:
「我身上帶仙緣,普通人沒有資格娶我,和你們家張姝可不一樣!」
「是不能比,我女兒敢想敢做,有自己的活法,不像你,一輩子坑蒙拐騙,吃了上頓沒下頓,活得有一點人樣嗎?」
小姑驚詫之餘,委屈不已:
「哥,媽臨走前就是讓你這樣對待我的?你作為長子,N待最小的妹妹,對得起咱爸咱媽嗎?」
「爸媽如果能選,肯定不想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配做老張家的女兒。」
小姑細眉緊擰,一怒之下,把手裡的珠串砸了過來。
那枚蛇形掛墜正巧從小黑嘴邊擦過,驚得它痛呼一聲。
「張華仙你敢打我家狗?信不信老子真對你動手?」
「敢動我一根頭發,就等著被派出所拘留吧你!」
我連忙蹲下身,心疼地揉了揉:
「小黑,你怎麼樣?」
它拱開我的手,微微躬下身子,繃緊雙臂,尾巴自然下垂,黯淡的雙眸重現精光:
「我說過,誰敢對我動手,我就咬誰。報仇這種事,老娘從不假手於人。」
小黑一個彈跳撲了出去。
人群四散,張華仙尖叫倒地。
她的一條腿,被小黑緊緊銜住,扯了又扯,悽厲的叫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哥,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松口啊笨狗……」
被她另一條腿踹了兩下,小黑又轉換目標,咬了過去。
但這次,它剛一含住,就虛弱地松開,倒地抽搐了幾下。
「小黑!」
我爸趕忙抱起狗,拔腿往家跑去。
我和我媽快步跟在身後。
冷風從兩頰刮,又湿又冷。
14
小黑側身躺著,四肢疲軟,舌頭耷拉在外,隻有鼻尖快速縮動。
「本來,本來想去見瘦瘦最後一面的,來,來不及了。」
它說完,喘了一會兒,又接著道:
「其實,我去找瘦瘦,是去,去教它打架。我咬它哪裡,就讓它學著,咬別的狗相同的位置。
「可它不中用,下嘴太輕,好在,它噸位重,扭屁股一撞也夠那些家伙受的。
「小姝,你跟它主人說,別放那笨狗出來,打又打不過,再遇上狗販子,一燉就是好幾鍋……
「你們別哭,人養狗,早晚有這一天的,我小黑這輩子,過得很開心……
「老爸,老媽,小姝,我們,有緣再見……」
陽光隱入雲後,天色突然變冷,呼呼的寒風帶走最後一縷溫度。
我幫小黑梳理毛發,擦幹淨口水,守著它直至身體僵硬,才允許我爸將它放進紙箱。
正準備出口,一群人擠了進來。
二嬸用輪椅推著小姑,走在最前頭,兩人身後是一大家子親戚。
小姑揮動拐杖:
「張華軍,把你們家那條S狗交出來!敢咬我,看我不打S它!」
我媽氣憤地把紙箱放在眾人面前:
「你還敢來,我家狗隻是咬了你一口,就被你給踹S了,我倒要問問你,這一條命的賬,該怎麼算?」
「我能踹S它?」
小姑舉起拐杖就要去戳小黑,我眼疾手快,一把握住:
「張華仙,你這些年坑了我爸多少錢,心裡沒點數嗎?
「你還造我黃謠,偷我媽戒指,咒小黑S,現在竟然還敢來找我們?」
二嬸登時松開輪椅:
「小妹,你隻說被大哥家的狗咬,可沒跟我們說還有其他的事啊!」
小姑使了兩下勁,沒能抽回拐杖,隻能無奈僵持著:
「說我偷東西,你有什麼證據?」
我不慌不忙,自信一笑:
「我媽的金戒指兩千多塊,收據和發票都在,已經立案了,等警察傳喚你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有哪些證據。」
她眼神一慌,緩緩松了手。
三叔趕忙出來勸和:
「都是一家人,哪裡用得著報警?小妹,你快把戒指還給你大嫂,再給人道個歉!」
小姑瞪了瞪三叔:「戒指早沒了,還個屁啊?」
「那還錢也行, 都是親戚,如果你肯還錢,我就去警局撤案。」
我給我媽使了個眼色, 她立馬回屋找出戒指的包裝盒:
「各種小票都在這裡,你照價賠償吧。」
在親戚們的注視下,小姑不情不願地掃碼、轉賬。
然後又道:「現在戒指的事兩清了,那我腿上的傷呢?醫藥費你們總得賠給我吧?」
我點點頭:「小黑本來就病重, 它的S不能全怪你, 你再賠個兩千,這事就算了。」
「我賠你?你的狗咬我還要我賠你?」
三叔又開口勸道:
「小姝, 這就過分了, 這可是你親姑姑, 小黑隻是一條狗而已,S了就S了, 哪還能讓你姑賠錢呢?」
我拿出各種付款記錄:
「為了給小黑治病,我已經花了大幾千, 要不是被我小姑踹了幾腳, 哪會那麼快就S?那可是一條生命啊!」
「是它先咬我的,二哥,三哥,你們得給我做主!」
我跺了跺拐杖,打斷她的嚷叫。
「各位叔叔嬸嬸, 小黑你們都見過的,它有兇過你們嗎?
「今天它兇小姑,是因為她先動了手, 她本來想打我爸的。
「打偏了, 打到狗, 所以才被咬,她今天敢打她大哥, 明天就敢打你們呀!」
三叔又變了立場。
「哪有妹妹打哥哥的?華仙, 這事確實是你過分了!」
二叔清了清嗓:
「照我看,你們就各退一步,華仙的醫藥費自己承擔, 小姝呢,看在你小姑這麼慘的分兒上, 也別再讓她賠錢了,可以吧?」
我本來也不指望她賠更多的錢。
但跟她理論沒意思。
隻有我先開口提出一個離譜的要求,才能讓她退而求其次, 接受息事寧人的折中提議。
小姑不接話, 默默轉動輪椅,獨自駛了出去。
二叔擺擺手:「成了, 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都回去吧!」
等大家走遠,我爸一臉驚奇地打量著我:
「你啥時候報的警,我怎麼不知道?」
「我唬她的。」
15
天色將晚, 我爸拎起鐵锹,起身拍了拍褲子。
「該回去了。」
我站在小小的土堆後往山下望去,一眼就能看見我家。
山坡落滿枯葉,一踩過, 就咔咔作響。
聲音繁雜,仿佛有一串輕巧的腳步跟在身後,跟著我們回家。
「全文完」
"出獄後,我開了一家養老院,裡面聚齊了超雄老頭、邪惡搖粒絨老太。 他們平時最愛找我麻煩。 不是嫌棄玉米粒沒剝皮,就是吐槽草莓沒有去籽。 可是,我被變態尾隨的那天。 他們卻急了。"
"竹馬不相信我有皮膚飢渴症。 不讓我抱他,把我扔給地下室的蛇奴。 冷笑說:「不是皮膚飢渴嗎?去抱它吧。」 蛇奴金色的瞳孔閃了閃。 輕輕舔幹我臉上的眼淚:「我可以幫你嗎?」 「我想抱你。」 蛇奴蛻變成少年:「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後來我快結婚,竹馬發瘋找到我,問我可不可以抱他。"
"我是個苗疆女,喜歡上了我的竹馬。 為了得到竹馬的心,我偷了家裡陳放多年的情蠱。 據說情蠱會使被下蠱者袒露真心,時效一個月。 我把蠱蟲帶到學校,準備送給竹馬。 誰知我隻是離開了一小會,偽裝成零食的蠱蟲就被瓜分完畢。 我看著空蕩蕩的紙盒,無奈地看向旁邊玩世不恭,一臉痞帥的校霸竹馬和莫名臉紅,明顯心虛的校草同桌,試圖看出到底是誰吃了我的蠱蟲。"
"室友厭女還偏偏要立喜女人設。 她表面說: 「我最喜歡跟漂亮姐姐貼貼了!男的別來沾邊! 「你女朋友好可愛!她要是我老婆就好了。」 背地裡卻: 「我覺得她也就一般吧,主要是她有點……算了,你們女生都是這樣嗎?很難評。 「她有點擦邊吧?這種女的真的很惡心。」 她不知道,我是校園爆料人。 將直播審判她的所有行為。"
"上輩子我被合歡宗老祖收為徒弟後以情入道,魔尊、仙君、妖王,無一不是我的裙下之臣。 而小妹則被長珩宗女劍仙收入門下,到最後修為也隻停留在了元嬰期。 重來一世,她迫不及待主動找上了合歡宗老祖,想要復制我的路。 我卻笑了,如果能選擇的話,誰願意雌伏在一個個男人之下? 這輩子,我要以殺入道,親手殺出一條血路來。"
"我是這世間最後一個詭畫師,我筆下萬物皆可成真,代價是我的壽元。 我跟相公成親十載,他始終待我如初。 為了助他直上青雲,我畫了金銀,畫了古籍孤本,隻要他需要。 相公高中狀元時,我身體虛弱得連床都下不來了。 可我卻聽見他摟著年輕貌美的花魁調笑。 「榨幹那黃臉婆最後的價值,我就能娶你進門。」 相公不知道,我最擅長畫的,是美人圖。 那花魁,也是我畫出來的。 跟畫美人歡好,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