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厲琛冷戰第五年。

 

他在外面找了一朵和我相似的解語花。

 

比我嘴甜乖巧識時務。

 

網友紛紛豔羨。

 

「厲少對夫人才是真愛，不然會找替代品？」

 

「四年了，蘇晴怎麼還一臉清高，真不知道她在裝什麼。」

 

所有人都等著我吃醋發火。

 

撕掉一切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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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自己全部的東西安靜離開。

 

後來，厲琛眼眶發紅：「你還要我怎樣？」

 

我冷笑：「我要你自首，入獄，接受法律審判。」

 

「還我一場公正！」

 

1

 

厲琛帶著新來的實習生在遊輪上開派對上了新聞。

 

視頻傳到我手中時。

 

我正在喝粥。

 

女人嬌俏的笑聲傳入耳朵瞬間。

 

粥碗應聲落地。

 

劉媽急匆匆跑來。

 

「先生要是知道，又得怪我沒照顧好您了。」

 

劉媽是三年前。

 

我又一次流產後換的新保姆。

 

事無巨細，謹小慎微。

 

將我每天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毫無遺漏，報告給厲琛。

 

完完全全將我當作厲琛養的一隻寵物。

 

劉媽迅速收拾好狼藉。

 

我沒了胃口，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那個視頻。

 

視頻裡的女人不是第一次見。

 

叫柳眠。

 

是雲上集團新招的助理。

 

小姑娘在視頻中開著香檳。

 

酒水在她富含膠原蛋白的臉上灑過。

 

港灣燈火璀璨，紙醉金迷的夜景在她眼中倒映。

 

她洋溢著向往，憧憬。

 

天真吶喊著：「濱城，我與你所有星光幹杯！」

 

為她搭建這一夢幻場景的男人站在她身後。

 

一手攬著她的腰身。

 

一手撐著欄杆。

 

是一個勝券在握，極具侵略的姿態。

 

網友的評論五彩紛呈。

 

【天啊，好羨慕，什麼時候這種被霸總偏愛的劇情也能落在我身上？】

 

【厲琛是真愛他老婆，這個比起當年的蘇晴更是有過之無不及。】

 

【蘇晴現在肯定氣S了吧？這些年她裝清高，愛搭不理，也就厲總能忍受她。】

 

………

 

我平靜看完整個視頻。

 

並沒有網友所幻想的火冒三丈，吃醋撒潑。

 

厲琛的電話打了進來。

 

聲線帶著酒後的迷醉。

 

「老婆。」

 

「網上的消息你沒看見吧？」

 

他迅速了解我的沉默。

 

「都是記者瞎編的，柳眠幫公司拿下一個項目，剛好她生日，所以一起慶祝，你別道聽途說。」

 

「她再漂亮，比不過你一根腳趾頭。」

 

厲琛耐心哄人時，聲音低柔。

 

網友都誇他溫柔一夢。

 

周遭的親朋好友也都誇我好命。

 

我一直沉默。

 

厲琛以為我掛斷電話。

 

手機裡傳來公司某個總的聲音。

 

「厲總，別哄人，你家小眠子已經喝不了了，快來英雄救美。」

 

厲琛大抵真的幫柳眠擋了酒。

 

包間裡的起哄聲更大。

 

醉的不清聲音傳來。

 

「夫人打來的嗎？厲總，您可是整個濱城女人的夢中情郎，真就甘心一輩子守著現在這個？」

 

「霍總還是少管別人家的事。」

 

「也是，也是……」

 

訕笑聲中。

 

厲琛終於發現電話沒掛斷。

 

我先一步掛斷。

 

頁面又退回到之前的評論區。

 

豪門八卦，網友向來樂此不疲。

 

很快便深扒出別的。

 

【五年前，蘇晴也和柳眠一樣是助理吧？】

 

【歷史總是如此相似，但蘇晴運氣好啊，靠著懷孕成功上位。】

 

【運氣再好也留不住孩子。】

 

一瞬間。

 

我瞬間回到五年前流產時。

 

厲琛雙眼猩紅，SS盯著我。

 

所有人都說我痴心妄想嫁入豪門。

 

得逞之後報應降臨在孩子身上。

 

沒人知道。

 

這個孩子是我主動流的。

 

2

 

我剛進入雲上集團時。

 

和柳眠一樣大。

 

二十四歲應屆畢業的小姑娘。

 

機緣巧合，誤打誤撞應聘上了大總裁的助理。

 

交接工作時。

 

厲琛的特助特意警告我。

 

「做好自己的分內工作，不要痴心妄想。」

 

從他的話中。

 

每一個來成為厲琛助理的女孩都做著鯉魚跳龍門的美夢。

 

他一竿子打S所有人。

 

在我嚴詞保證後，眼中依舊譏諷。

 

我的專業與這份工作毫不相幹。

 

我並沒有為此不平。

 

雲上集團薪水可觀。

 

我盡職做好一個透明的打雜。

 

直到厲琛有一次撞倒我手裡端的咖啡。

 

白色西裝上的汙漬。

 

一如我當時的惶恐。

 

我無力訴說自己的委屈。

 

因為那件西裝很貴，很貴。

 

貴到無人在乎我的價值。

 

而當我借錢誠心償還一部分，保全工作時。

 

沒人說：「蘇晴，你真能屈能伸。」

 

他們說：「我就說她是想故意引起厲總的注意。」

 

「她不會覺得自己這樣像朵堅韌不屈的小白花吧？」

 

罪魁禍首坦蕩接下我的歉意。

 

眾目睽睽下，挑眉靠近。

 

「你叫蘇晴是吧？」

 

從這天起，我成為全公司的頭號敵人。

 

我曾想過將來會在所熱愛的行業裡名聲大噪。

 

彼時一切提前。

 

因為一個男人。

 

後來，託他們的福。

 

厲琛貌似真的注意到我的存在。

 

他開始帶我參加活動，聚會。

 

給我升職，加薪。

 

為我解圍，擋酒，毫不掩飾眼裡的佔有欲。

 

伴隨著公司裡越來越多的謠言風聲。

 

厲琛隻有一句解釋：「你在乎那些不相關的人幹嗎？再者，都是遲早的事。」

 

他眼中勢在必得。

 

好似一隻無形大掌籠罩在我的頭頂上方。

 

我開始重新物色工作。

 

將厲琛送給我的禮物原封不動退回。

 

他緊緊盯著我，良久笑：「沒事，我尊重你的選擇。」

 

再後來，厲琛在最大的酒店為我舉辦一場餞行會。

 

我誠惶誠恐。

 

全程一直喝酒。

 

直到徹底喝醉。

 

我倒在酒店大床上，迷迷糊糊睜開眼縫。

 

門發出吱吖的聲音。

 

黑漆漆的屋子照入光。

 

噩夢醒了。

 

厲琛站在門外。

 

噩夢與現實重疊。

 

3

 

厲琛走近那刻。

 

我的心跳漸漸平息下來。

 

五年了，我還是沒習慣半夜回家的他。

 

他從酒會上匆匆趕回來。

 

掌心攤開一條項鏈。

 

在微弱的夜燈裡璀璨閃爍。

 

「在拍賣會看見的，一定適合你，戴上試試。」

 

一股濃重酒味湊近。

 

我不由自主後退。

 

「很晚了，明天再試吧。」

 

厲琛眉頭微緊：「還在生氣？」

 

我沒說話。

 

他的聲音越來越軟：「好了，下次有她的場合，我向你打報告。」

 

漸漸地，整個人爬上床。

 

不由分說將我緊緊揉在懷裡。

 

「老婆，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這次一定行，我一定會保護好這個孩子。」

 

厲琛的氣息逐漸灼熱。

 

我渾身冰冷。

 

衣扣逐漸解開時，我終於開口。

 

「再懷一個，也照樣會沒。」

 

厲琛的手頓住。

 

「再懷兩個，三次……無論多少次，我都會讓它來不了這個世界。」

 

時間回到三年前。

 

我在全方位監控下來到孕期五月。

 

醫生告訴厲琛：「五個月，肯定可以了，除非不要命……」

 

三天後。

 

厲琛安心出差。

 

他前腳剛走，我後腳從二樓一躍而下。

 

後來，他掐著我的雙肩。

 

衝我咆哮：「到底為什麼？為什麼！那可是你的親生孩子啊！」

 

他的痛苦是我的興奮劑。

 

「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強J產物。」

 

4

 

厲琛抽回手。

 

殘忍勾起嘴角。

 

「蘇晴，你何必呢？」

 

「你恨就恨吧，一生那麼長。」

 

「遲早有天，你會後悔推開我的每一次。」

 

厲琛走了。

 

我睜著眼到天亮。

 

劉媽準時送來早飯。

 

目睹地上的玻璃碎片後。

 

又是那副苦口婆心的口吻。

 

「都結婚五年了，又吵什麼呢？」

 

「先生不過就是想看你服個軟，他對你已經夠好了。」

 

我聽著她的嘆息，反問。

 

「聽說您的女兒最近因為出軌在鬧離婚，如果那個男人改過自新，您會勸你女兒回頭是岸嗎？」

 

劉媽閉嘴了。

 

針不扎在自己身上。

 

是不知道疼的。

 

我起身收拾去參加弟弟的結婚宴。

 

自從五年前結婚後。

 

我基本上和家裡人斷了聯系。

 

隻和弟弟有所來往。

 

婚禮場地定在一般酒樓。

 

爸媽沒想到我會來。

 

震驚過後吆喝著七大姑八大姨過來。

 

「好幾年沒見到晴晴了，這嫁給豪門了就是不一樣哈。」

 

「氣質都變好許多，一看就知道是被寵著的。」

 

「晴晴呀，最近在忙什麼呀？」

 

我環顧四周。

 

「忙著離婚。」

 

爸媽的臉瞬間垮下。

 

親戚們也訕笑著圓場。

 

接待完親戚的弟弟急忙趕過來將我帶到僻靜場地。

 

「姐，那些親戚就是闲的，你就在這兒，不用搭理他們。」

 

弟弟又去忙了。

 

他走後。

 

我又見到一個不願意見到的人。

 

我的表姐。

 

馮青青。

 

5

 

馮青青是個極度霸總文愛好者。

 

少時的錢全用在書店。

 

長大後忙裡偷闲做的事也是看霸總文。

 

五年前。

 

我痛醒時，厲琛已經走了。

 

桌上放著一張卡。

 

我沒拿，也沒洗澡。

 

保留好證據穿上衣物來到警局。

 

天空尚且泛著灰蒙蒙的亮。

 

我躺在檢查臺上顫抖時。

 

醫生對我說。

 

「小姑娘，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

 

我蒼白道：「我每天素顏，基本上不穿裙子，包裡放著防狼噴霧，謹記網上每一條保護指南，我還要怎麼保護自己？」

 

醫生沉默了。

 

我坐在冰冷的凳子上。

 

聽著警察難以置信的反問。

 

「你確定強J你的人是雲上集團厲琛？」

 

當一個人足夠隻手遮天。

 

法律對他而言，一直在姍姍來遲。

 

同城市的馮青青急匆匆趕來。

 

在得知嫌疑人是厲琛時。

 

從震驚到欣喜。

 

「這不就是現實版的王子愛上灰姑娘嗎？」

 

我懷疑聽覺出現了問題。

 

後知後覺，是馮青青的腦子。

 

「天吶，霸總，強制愛，如果再加上一個奉子成婚，那簡直是buff疊滿，先婚後愛照進現實！」

 

馮青青一語成谶。

 

盡管我吃了避孕藥。

 

我還是懷孕了。

 

厲琛得知後，掃過我的肚子。

 

「所以你一直在警局鬧，想要告我，最終目的是有這個孩子？」

 

他眼裡沒有怒，沒有厭。

 

有的是濃濃趣味。

 

厲琛是厲家的獨子。

 

得知消息的厲母二話不說上門提親。

 

爸媽被這突如其來的潑天富貴高興地連連點頭。

 

相隔千裡的濱城。

 

我跪在厲琛面前。

 

「我不告了，這個孩子我一定拿掉，我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你放過我好不好？」

 

「晚了。」

 

厲琛靜靜俯視我。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奉子成婚，嫁入豪門。」

 

「你弟弟正在上大學，伯母有三高，如果你再鬧下去，我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結婚當天。

 

外面滿堂賀喜，恭喜。

 

第2章 渣男追妻火葬場

 

喜氣洋洋。

 

我則看著鏡子裡滿身貴氣的自己。

 

落了淚。

 

6

 

馮青青料見我要走。

 

趕緊攔著我。

 

「我就說一句！」

 

「我當初真的是為你好，事已至此，最應該的是利益最大化。」

 

「況且厲琛有錢有顏有地位，你離婚之後絕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這是三句話。」

 

我繞開她。

 

她在我背後大喊：「有本事你就別嫁給他，你這樣跟立牌坊有什麼區別！」

 

我順手拿過一杯酒。

 

轉身潑在馮青青身上。

 

「那就祝你，你的兒女，你的子孫後代都經歷一次強J。」

 

在她的怒罵中。

 

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大紅包遞給弟弟。

 

「新婚快樂。」

 

「一定要善待你的妻子。」

 

7

 

我比預計時間更快離開酒樓。

 

繞過等在外面的司機保鏢。

 

在附近商場坐著時。

 

看見了柳眠。

 

她在專賣店裡。

 

旁邊是厲琛。

 

這一整晚，兩人應該都在一起。

 

柳眠也看見了我。

 

愣了愣，起身將厲琛擋住。

 

而後指了個方向。

 

我走進安全通道，等了會兒。

 

柳眠急匆匆趕來。

 

我想起第一次見她。

 

她也這樣焦急。

 

那時她說。

 

「厲夫人，我發誓我真的沒想過拆散你和厲總，厲總很愛您，我也從來沒說過您的壞話，您千萬別辭退我！」

 

現在她說。

 

「我的鞋跟掉了，正好碰見厲總……」

 

我掃過她脖子上的項鏈。

 

和昨晚厲琛送我的一模一樣。

 

我並未拆穿她拙劣的謊話。

 

「你愛厲琛嗎？」

 

柳眠眼神閃了閃，深吸一口氣。

 

「實不相瞞，厲總那種男人很少有女人能拒絕，但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痴心妄想，我隻想在被辭退前，多賺點兒……」

 

柳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我稍稍靠近。

 

「如果我能讓你大賺一筆呢？」

 

「什麼意思？」

 

「但需要你付出一點代價。」

 

柳眠眼神閃爍，徘徊。

 

突然，樓梯響起腳步聲！

 

我們同時抬頭。

 

厲琛陰沉沉的目光落下，在我們臉上遊走。

 

【截斷點】

 

持續一秒的安靜後。

 

厲琛的輕笑聲在樓梯間中回蕩。

 

「你們倆怎麼認識的？」

 

疑惑背後暗藏審度。

 

我捏起拳頭。

 

隱隱看見山崩之前的動蕩。

 

厲琛緩緩走下樓梯。

 

皮鞋聲如奪命倒計時。

 

「柳眠，啞巴了，誰讓你來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