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如當頭一棒，愣生生站在原地，直到她離去，還沒緩過來神。

 

同事捅了捅我：「你瞧瞧，姚甜車裡的那個男人，怎麼那麼像沈言宇啊？」

 

我神經繃直，立馬看了過去。

 

熟悉的鴨舌帽一晃而過……

 

原來，他是和姚甜一起來的。

 

所以，姚甜就是那背後女神嗎？

 

06

 

關於沈言宇，我沒跟閨蜜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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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知道湖邊的男人是他，又知道他跟我差點牽扯不清……

 

以她的脾氣，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不大打出手，也會撕破臉皮。

 

姚甜的事，我就更加不敢說了。

 

主要怕影響了新產品的代言。

 

這個系列傾注了我兩年多的心血，光是代言人都選了好幾茬。

 

雖說姚甜已然不那麼討喜，但感情本就容易讓人亂了心智。

 

我不該隨意揣測，更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大局。

 

說到底，我確實應該離沈言宇遠點的。

 

隻是。

 

樹欲靜而風不止。

 

隔天，沈言宇與姚甜就被人拍到同坐一車。

 

照片裡，兩張模糊的臉緊緊挨在一處，令人無限遐想。

 

一時間，媒體網絡又熱鬧了起來。

 

影帝與新晉小花的身影搶佔了各大版頭。

 

「天啦，我家的影帝和小甜甜，真是天作之合呀。」

 

「他倆不會早就結婚了吧。」

 

「媽耶，難怪我們的小公主那麼可愛，原來親媽是小甜甜啊。」

 

「要甜暈了，有沒有啊啊啊啊啊……」

 

密戀，隱婚，生子。

 

熱度節節攀升。

 

閨蜜第一時間打來電話安慰我：

 

「沈狗還真是老牛啃嫩草，也不怕油膩到人家小姑娘。」

 

我想說，這姑娘也有二十四了，在新星輩出的娛樂圈真算不得嫩草了。

 

攀上影帝當靠山，以後都不愁了。

 

她這條路可沒選錯。

 

「姚甜的熱度算是上了一個檔，對我而言，求之不得。我恨不得他們立馬原地結婚才好。」

 

我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落，但說得也不無道理。

 

自從姚甜跟沈言宇的緋聞飛滿天後，我們新品的訂單量增長了 80%。

 

我的獎金就更不用說了，七位數不是問題。

 

跟閨蜜聊完後，我暫時得到了一點舒緩。

 

如若放到從前，我心裡應該會很平靜的。

 

可我偏偏會時不時想到那晚在樓梯間的一幕，心裡又總覺得患得患失……

 

手機的信息聲不停傳來，我以為是朋友來恭賀我新產品順利上市的。

 

不料是那個加了好久卻從未聯系過的微信號。

 

很簡單的三條信息。

 

「我跟那人沒關系。」

 

「純屬輿論炒作。」

 

「你別誤會。」

 

是沈言宇。

 

他，想表達什麼……

 

我沒回復。

 

屏幕上一直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

 

約莫兩分鍾後，信息再次傳來，還是簡單一句：

 

「歡歡，我們見個面吧。」

 

然後又來一句：

 

「孩子是我的，我知道。」

 

我嚇得差點沒把手機甩出去。

 

沈言宇，他果真知道了。

 

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畢竟樂樂跟他實在太像了。

 

07

 

董琳知道沈言宇要見我的事後，很是生氣，更是緊緊抱住樂樂。

 

「見他個大頭鬼，想搶我兒子，門都沒有。就憑他，也配？」

 

我跟她解釋，姚甜隻是誤會，捆綁炒作而已。

 

「他說什麼，你就信？你在沈言宇面前，什麼時候清醒過？姚甜是誤會，他女兒也是誤會？」

 

「可樂樂畢竟是他親兒子呀。」

 

我能明白董琳的憤怒，可總不能不讓孩子見親生父親吧。

 

正當我左右為難的時候，樂樂開口了：

 

「媽媽，你要帶我見爸爸嗎？我想見爸爸，我很想爸爸。」

 

董琳對樂樂沒有一點抵抗力，最後隻得妥協，但提出要一起去，她怕我吃虧。

 

跟沈言宇約好見面的那一天，我特意交代保姆提前去接樂樂。

 

結果人還沒到幼兒園，閨蜜的信息就炸了我的屏。

 

「那個姚甜是不是個瘋子，她敢去碰樂樂？」

 

「現在全網都在傳樂樂是姚甜的孩子，還說她跟沈言宇兒女雙全，真他麼惡心S了。」

 

我背後一陣發寒，連忙打開娛樂新聞。

 

果然。

 

姚甜抱著樂樂親臉蛋的照片撲面而來，網友的輿論導向更是一邊倒。

 

「沈影帝娶了我家小甜甜真是賺了，有兒有女，真幸福。」

 

也有人提出質疑：「影帝為什麼沒官宣有個這麼可愛的兒子呀。」

 

馬上就有人回復：「大概是孩子上學了吧，或者還沒到時候官宣呢。」

 

越來越多的人附和起來：「對呀對呀，官宣不官宣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這一對小美娃都是我們小甜甜生的呀。」

 

保姆跟我說了原因：「樂樂不小心摔了一跤，有個好心的姑娘抱了他一下。」

 

原來，這都是姚甜刻意為之。

 

我讓保姆先帶孩子回家，然後隻身去找了沈言宇。

 

還沒進門，就聽見屋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言宇哥，那個小朋友摔倒了，我隻是扶起了他，沒想到就被拍到了。」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聽不下去，一腳踹開門。

 

「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怎麼不澄清。你趕緊澄清，發微博澄清。」

 

姚甜和沈言宇被破門而入的我嚇了一跳。

 

不過，她反應很快，眼淚一瞬收住，立馬就是一副盛氣凌人的高傲模樣：

 

「林小姐？你來幹什麼？」

 

我被問得一肚子的火都快爆了，但還保留著最後一點修養：

 

「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和沈言宇的兒子，請你澄清。」

 

此話一出，姚甜立馬露出驚異神色，仿佛自己才是受傷的那一個：

 

「你孩子？我說怎麼會這麼湊巧，那孩子就不偏不倚摔在我面前。」

 

「林小姐，你才是最大的贏家，現在熱度這麼高，產品賣脫銷了吧。」

 

「孩子角度掌握得很好，就露了半張小臉，你很用心啊。」

 

樂樂是我和沈言宇的孩子，她應該早就知道。

 

今天這一出戲，明明是她自導自演。

 

什麼不是故意的，什麼發誓，這種鬼話我可不信。

 

如今竟然倒打一耙？

 

我……非撕了她不可。

 

傷害我可以，但絕對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我衝了上去，什麼也顧不上了。

 

結果不待出手，沈言宇就擋在我身前。

 

「是我讓她暫緩澄清的。」

 

我氣得渾身發抖，揚起的巴掌卻瞬間泄了氣：「你說什麼？」

 

「這件事我會處理。」

 

我當然不會聽。

 

可他說：「林歡，我說了，我會處理。你先回去。」

 

說著，他重重拍了下我，像是某種暗示，又像是安撫。

 

我越過沈言宇的肩膀看向他背後的女人。

 

她正挑著眉，眼神裡盡是挑釁。

 

他語氣緩下來：「回家等我，密碼沒變。」

 

我眼內泛起漣漪，餘光裡全是姚甜的詫然。

 

沈言宇說的「家」，是那個我倆一起住了一年的房子。

 

「好，我要一個滿意的答復。否則，你知道我的瘋樣子。」

 

人人都說林歡脾氣好，溫柔如水，說話都細聲細氣。

 

但是我十歲那年扛著刀跑到那個欺負我的鄰居家裡時，沒人攔得住我，我掀了他家，S活要讓對方道歉。

 

「我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傷害我的家人。」

 

說完，我轉身離開。

 

但沈言宇的那個「家」，我沒有去。

 

08

 

剛剛回到家，老板的電話就來了。

 

他的聲音異常興奮：

 

「林歡，咱們的產品賣脫銷了，你真是我的福星啊，這次的產品全靠你盯著。」

 

「還是你有眼光，選了姚甜。她氣質好，形象正，現在又跟沈影帝捆綁……」

 

老板難得這麼直白地誇我一次，竟然是跟沈言宇和姚甜有關。

 

一個是跟我糾纏不清的男人，一個是我厭惡至極的女人。

 

真挺諷刺的。

 

董琳見我滿臉S氣，就知道我肯定沒有得手。

 

「等著，敢欺負我的人，我讓她即刻見閻王。」

 

我拉住她：「先幫我解決下這個。」

 

沈家老爺子的來電……

 

董琳一看，立馬跳開三米遠。

 

我跟沈言宇分開後，這些年回去看沈老爺子的時間並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會避開節假日。

 

關於樂樂，我自然也隱瞞了下來。

 

我深深呼氣，勉強擠出點笑容，按下通話鍵。

 

「歡歡，什麼時候帶孫子來見我啊？」

 

真是一點彎子都不繞啊。

 

「別看就一個小側臉，但孩子身上全是你和言宇的影子，網上那些蒙人的話就別來蒙我了。」

 

誰敢蒙你這隻老狐狸。

 

「沈伯伯，孫女好玩嗎？」

 

「小家伙，吃醋呢？這事我會跟你解釋，你先把孫子帶過來。」

 

董琳對著我直點頭，然後做了個自嘎的手勢。

 

我懂，沈老爺子若得不到肯定的答復，今晚上就會S過來搶娃。

 

「好，周末吧。」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隻能前進。

 

沈老爺子雖然難纏，但卻是真心實意疼愛我的長輩。

 

他是我爸爸的發小，父母過世後，也隻有他肯收留我，待我視如己出。

 

我和沈言宇的事，從來沒有瞞得過他。

 

從小到大，沈言宇就是我的一道光。

 

當我以為自己在瞞著全世界偷偷喜歡他時，沈老爺子就已經開始不動神色地助攻了，明裡暗裡給了我很多機會。

 

後來沈言宇被星探發現，沈老爺子思想固執，怎麼都不願意他繼續發展下去。

 

我為了護住沈言宇的夢想，第一次跟沈老爺子抬了槓：

 

「沈哥哥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不信，咱倆賭一賭。」

 

沈老爺子一聽，立馬來了精神，非要沈言宇娶我。

 

「你娶了歡歡，就是成了家。成了家，心就穩了。」

 

於是，我就跟沈言宇莫名其妙地領了證，而他竟然也沒有反對。

 

後來的後來，我還是跟他走散了。

 

因為他的光芒越來越耀眼，我追不上了，累了。

 

隻是懷孕的事，我偷偷瞞了下來。

 

沈言宇對我向來不冷不熱，孩子也是意外來的。

 

我沒必要交代得那麼清楚。

 

09

 

當天，沈言宇沒有給我任何交代。

 

姚甜也依舊風光無限地站在聚光燈下。

 

她甚至肆意張狂地跟我坦白：

 

「知道他為什麼不讓我澄清嗎？因為那的確是他的兒子啊，照片的角度很好吧。」

 

「哦，對了。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淡定嗎？因為你也得忍著我，我若完蛋，你和你們公司也得跟著倒霉，你說呢？」

 

不得不承認，姚甜是個瘋狂的賭徒。

 

隻是……

 

我沒想到沈言宇也會那麼瘋狂。

 

寬大的屏幕上，他高坐 C 位，眾多的攝像機對著他嚴陣以待。

 

他指著那張照片大大方方開口：

 

「這個男孩是我兒子，可愛嗎？」

 

「他，沒有亂認爹。」

 

「姚甜女士與我隻有工作關系，並無私交。」

 

「以後，我會盡全力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請你放心。」

 

……

 

網崩了。

 

全網都在猜測那個「你」。

 

眾多網友甚至開始挖掘之前「小男孩替媽媽找男友」的視頻和照片，可那些資料早已銷聲匿跡。

 

我才開始明白，原來沈言宇這些天沒有發聲，是因為他在抹去所有蛛絲馬跡。

 

作為公眾人物，沈言宇這一次確實被輿論割裂了。

 

有人評論他敢於擔當。

 

有人則認為他表裡不一，看著碗裡望著鍋裡。

 

可更多的是指責姚甜捆綁影帝營銷。

 

「我就說嘛，沈影帝怎麼會看上她？打臉了吧。」

 

「蹭熱度蹭人家兒子身上去了？咋滴，想上位啊？」

 

「終於可以確定，那個『你』絕不是姚某人，那我就放心了。」

 

姚甜緊跟著發聲微博，哭哭唧唧地隱晦沈言宇主動跟她曖昧不清。

 

她的微博底下又是一陣混亂。

 

「你明明挨得人家那麼近，自己主動貼上去的吧。」

 

「難道人家孩子也是主動貼你的？」

 

「我看肯定是自導自演，還利用孩子，太惡心人了，拉黑。」

 

這波操作，沈言宇頗有些自損八百的意思，但姚甜卻遠遠不止損失一千。

 

而且，事情也沒有結束。

 

事後，他隻跟我發了一條信息：

 

「有些事，需要慢慢圖之，一切有我。」

 

一周後。

 

我跟沈言宇約在一處安靜的私人別院，沈老爺子也來了。

 

彎彎繞繞走過一些廊道後，終於看到了那個挺立的背影。

 

不待開口，樂樂就掙脫我的手，歡歡喜喜地邊跑邊叫著「爸爸」。

 

閨蜜扭著眉頭，終究沒有繼續上前，她推了我一把：

 

「去吧，我看著，有什麼事大聲喊。」

 

我輕輕拍著她的手以示安撫，然後轉身走了上去。

 

樂樂毫不認生，直接撲到沈言宇懷裡，還很黏膩地親他。

 

「謝謝你！」

 

我一愣，沒想到他是這樣的開場白。

 

「謝謝你讓樂樂知道我是他爸爸。」

 

我正想著怎麼回應才好，樂樂就著急地開口了：

 

「爸爸，媽媽可想你了，媽媽說爸爸是世界上最愛她和樂樂的人。」

 

「說得好，不愧是我乖孫子。」

 

沈老爺子笑眯眯走出來，直接將樂樂搶抱在懷裡。

 

樂樂看著我，有些不太情願。

 

「樂樂，這是爺爺。」我摸摸他的頭。

 

沈老爺子的心跟明鏡似的，整個過程都沒有問過我跟沈言宇的前因後果。

 

沈言宇卻猝不及防地抓緊我的手，欲言又止。

 

沈老爺子主動抱著樂樂走開後，他才願意開口：

 

「我……受過傷，可能生不了孩子。」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