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又語塞了。

 

陸景川接著說：

 

「小姨子，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兩個集團聯姻，最不重要的就是情愛二字，婚前她跟誰有過關系我不在乎，甚至婚後她跟誰有關系我也不在乎。我隻關心的是她姓白，她的母親是白氏集團的獨生女，白欣婉的這個姓氏，就是我在江城的一個名片。至於我要娶的人是誰。」

 

陸景川頓了一下，他向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是你也行。」

 

我隻是不想見到白欣婉小人得志，可沒想過犧牲自己，我逼著自己換個思路：

 

「你和白氏聯姻，無非也是為了讓生意更上一層樓，我們為什麼不合作，隻用婚姻作捆綁，未免太草率。」

 

陸景川帶上眼睛起身，他或許是笑我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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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合作成本太高，我沒必要。用婚姻捆綁挺好的，法律都承認的東西，沒什麼能輕易改變。」

 

陸景川不再理我，徑直出門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沉思，忽然明白他要的是什麼了。

 

5

 

最終，白欣婉和陸景川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

 

我的好姐姐如願當上了陸氏的少奶奶，她在婚禮上笑得多明媚，仿佛跟紀潤澤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但我怎麼能就遂了她的心意。

 

她的婚禮上，紀潤澤作為我的男伴，挽著我的胳膊出席，他時不時附身在我的耳邊耳語幾句，我極其配合的發出一串輕笑，我的餘光注意到白欣婉那張臉幾乎崩不住她做出的優雅了，看向我的眼神幾乎要噴火。

 

白欣婉想不明白，曾經像個她身邊的哈巴狗一樣的妹妹，怎麼就得了她心儀男子的喜愛。

 

我還是那句話，人不能既要又要，我故意拉著紀潤澤到白欣婉和她的新婚丈夫面前祝酒，我端起酒杯，舉到白欣婉的眼前：

 

「姐姐，新婚快樂呀。」

 

紀潤澤也舉起酒杯，他沒說話，看著白欣婉猛地悶了一口酒。

 

我看見白欣婉臉色巨變，她的異常引起了陸景川的注意：

 

「怎麼了婉婉，有什麼事嗎？」

 

他看向紀潤澤，紀潤澤卻隻灌著酒沉默不語。

 

陸景川又看看我，眼睛在紀潤澤和白欣婉之間反復流轉，似乎在詢問我，紀潤澤是否就是我曾向他提過的那個「愛人」。

 

我眼神示意，嘴上卻打著圓場：

 

「姐夫，你可別誤會。我姐姐他跟潤澤...什麼都沒有的。」

 

我做出一副心虛的樣子，看向白欣婉。她果然慌了，忙向她身邊的陸景川解釋道：

 

「景川你別誤會，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白欣婉狠狠地剜我一眼：

 

「白欣蕊，你胡說什麼。」

 

我趕緊裝出一副無辜的綠茶表情。

 

不等我開口，陸景川打斷白欣婉的抱怨：

 

「沒關系，早就聽說你跟紀氏的這位公子交情不淺，以後斷了就是。」

 

我使勁偷掐了一把紀潤澤腰上的軟肉，他聽見陸景川這番話白眼已經控制不住了。

 

白欣婉還想辯解點什麼，周圍要給陸景川敬酒的人又圍上來了，四周又是一片「恭喜、恭喜」。

 

6

 

白欣婉婚後，一切好像都走回了正軌。

 

父親執掌的白氏集團起S回生，白欣婉安安心心當她的少奶奶。

 

而我則重返大學，繼續我的學業。

 

生活好像又回到一個古井無波的常態。

 

就在那一個晚上，事情忽然又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我接到醫院的電話，父親出了一場車禍，現在已經陷入了昏迷，正在手術室搶救。

 

當我趕到醫院時，手術還在進行中，等候大廳隻有白欣婉一個人，她哭得不能自已，見到我進去，她一把拉住我的手：

 

「蕊蕊，我隻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我不由得覺得好笑，父親生S未卜，白欣婉如何能這麼斷定的判出他的吉兇。

 

我也回握住白欣婉的手：

 

「姐姐，你別擔心，爸爸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

 

白欣婉衝我點點頭，繼而繼續沉浸在她的悲傷裡。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手術室上閃爍的綠燈終於滅了。

 

醫生邊摘口罩邊對迎上去的我們姐妹說：

 

「暫時已經脫離危險了，手術很成功。你們的父親現在已經推去 ICU 了，雖然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還是得時刻監控，不能松懈。」

 

白欣婉流著淚拉著醫生的手拼命道謝，一個勁的說著感謝的話。

 

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她這是鱷魚的眼淚。

 

我敢肯定，她和父親的車禍絕對脫不了幹系。

 

白欣婉跟我到重症監護室去看望父親，隔著玻璃，我鼻子一酸。盡管他並不算太疼愛我，盡管他把大量的愛投入到他的大女兒身上，此時此刻，我也仍然為他感到難過。

 

他的頭上包著一層紗布，露出的一塊頭皮透著青茬，父親一定是頭部受到了重擊。我看向白欣婉的臉。她或許是餘光感受到我在看她，在我視線投向她的那一瞬間，她倏地一下流下眼淚。

 

白欣婉拍拍我的肩膀：

 

「蕊蕊，你別難過，爸爸他，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不再看白欣婉，重新把視線放回重症監護室裡的父親，隔著一道玻璃，我又清楚地看見我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我接到通知時很突然，剛還在寢室裡，頭沒梳、臉沒洗，穿著寬松肥大的 T 恤，頭發亂糟糟的隨手一挽。

 

反觀白欣婉呢，她穿著一套精致的洋裝，甚至手提包和鞋都按照色系精心搭配。

 

她的發型和妝容一絲不苟，儼然一副要見客的準備。

 

我試探的問：

 

「姐姐，父親這場車禍太突然了，我剛在寢室追劇，忽然就接到這麼一通噩耗，爸爸最疼你了，你嚇沒嚇著，你剛剛在幹什麼呀？」

 

白欣婉把一绺落下的頭發別到耳後，眉宇裡仍帶著一絲愁苦，她盯著躺在病床上，一身管子的父親回答我道：

 

「我還能幹嘛啊，就在家呆著唄。」

 

我不願相信白欣婉真的心狠至此，父親插得一身管子生S不明，她卻能置身事外。

 

這與我曾經在懸崖之下聽著血流幹而亡的場景重合，白欣婉果然是好狠的心，原來當她路的人，再親再疼愛她，攔了她的路都得S。

 

7

 

沒想到，父親的這場車禍案竟然成了懸案。

 

處理這場交通案件的工作人員通知我，肇事人逃逸，且那個片區的交通攝像頭正巧壞了，沒有任何作案痕跡可尋。

 

我很疑惑，白欣婉究竟有多大力量，能讓一個十字路口一天的監控記錄全部消失。

 

這其中還有誰插手，為什麼想至我的父親於S地，我不願細想。

 

我找到一位父親在重症監護室裡的病友，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護工。

 

我暗中聯系了這位護工，偷偷塞給他一筆錢，讓他幫我監督我父親的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試圖在我不注意時加害於他。

 

我不能自己僱人時刻看管，這太明顯，有可能打草驚蛇，我隻得暗中僱佣這位護工幫忙，。

 

我一個人分身乏術，想找到真正的兇手的犯罪證據，就不能時時刻刻在這維護他的安全。

 

我不相信這麼大一座城市，一個人犯了法能那麼輕松的逃脫。

 

我在這個十字路口挨家挨戶的詢問，企圖發現一絲線索。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有一家便利店，商店門裡有一部對著外面走道的監控，監控範圍正好涵蓋了父親的案發地。

 

我央求店主幫我調取了監控，並給了店主一大筆封口費，讓他別把我得到監控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監控裡清清楚楚再現了父親案發的景象。

 

那天晚上差十五分鍾十一點，這條本就不熙攘的街道上空空如也，僅剩父親所駕駛的這輛車在紅燈前停下，對流車道本應同樣停於紅燈下的一輛卡車忽然提速，徑直地衝向父親所在的駕駛位。

 

一瞬之間，父親的車前窗被撞碎，整個車身被推出監控範圍。

 

肇事者帶著一頂長嘴鴨舌帽，整張臉完完全全隱藏在帽檐之下，他唯一的特徵是左小臂上紋了一條龍。

 

紋龍男人很是淡定的回了一把輪，向旁一轉車身，揚長而去。

 

這一定是早有預謀的犯罪，這是一場赤裸裸的謀S，肇事逃逸的司機在撞上我父親的車後，毫無半點慌張之意，淡定離去的樣子就像一個人打S一隻蚊子一樣悠闲。

 

我認不出這個司機的臉，茫茫人海中，處了手臂上紋有一條龍外再無任何其他線索，想找這個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一籌莫展，隻得把視頻反反復復地看，父親無數次的被撞擊看得我幾乎麻木。

 

忽然，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我的確想找到這個犯人很難，可是我認出了這輛卡車，這是一輛物流車。

 

在這輛車在準備逃逸時，向右一大輪，露出在車尾處貼著的一個商標圖片，這個商標是江城流動最廣的物流公司之一的商標，而這個公司隸屬於陸氏。

 

8

 

我心中一陣陡寒，我不知道要害S我父親的人到底是誰，這甚至快要打破我心中的猜想。

 

是白欣婉聯合了他的新婚丈夫，要一起設計害S他的老丈人？還是白欣婉的手腳竟然有力量延伸到陸氏集團去。

 

我還來不得細想。

 

我接到我那個護工的電話。

 

電Ťü₉話裡通知我，父親終於沒能捱過去，撒手人寰了。

 

白欣婉一人承擔起父親的全部喪儀，所有參加葬禮的親戚、朋友，無一不誇贊白欣婉的好。

 

白欣婉在父親葬禮過後順利繼承了父親的位置，成了白氏集團最新的話事人。

 

我看著白欣婉一步一步的拿到她想要的東西，我承認，這點超出了我的預料。

 

不過沒關系，我要讓她升的越高，摔得越慘。

 

很快，我有了一個新的人設，因父親去世受了刺激而不思進取的富家小姐，一心隻沉醉酒色。

 

那天我喝醉了，不知道怎麼的，這消息竟然傳到了白欣婉的耳朵裡。

 

白欣婉可是一個所有人眼裡的好姐姐，她必須得維持她善良的面具。

 

白欣婉乘著她豪華的座駕，由司機給她開門，下了車，她勉強地衝圍觀群眾笑笑，一副不太情願地進了我所在的包廂，並對身後跟著的想看看她是何許人也的人視而不見。

 

我想她應該聽見了人群裡對她身份的討論，對於她陸氏少奶奶，白氏集團話事人的身份她總是驕傲的。

 

白欣婉一踏入我的包廂，看見的就是我和紀潤澤靠在一起喝酒。我跟紀潤澤肩膀碰肩膀，喝的好不熱鬧。

 

一起玩的朋友看見白欣婉走進來，一個個誇張的起哄：

 

「誰啊，哪家的良家婦女來這玩了。」

 

「美女，是不是走錯包廂了啊。」

 

有眼尖的人一眼認出了她：

 

「什麼走錯了，這不是前幾年老纏著潤澤的那女孩嗎，怎麼了，轉性了。」

 

他大著舌頭高聲道：

 

「你變成什麼樣，潤澤也不會喜歡你的，潤澤喜歡的人在這呢，你也不看看你什麼樣子，能跟我們蕊蕊比嗎？」

 

我適時站起來，打斷他們的話：

 

「別胡說，這是我姐姐。」

 

我一身酒氣，胳膊一攬，攬住白欣婉的肩膀：

 

「姐姐，你別聽他們胡說，我跟紀潤澤沒什麼關系。」

 

紀潤澤長腿一伸，一副無辜的樣子：

 

「怎麼沒關系，明明就是我想跟你有點關系，你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