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夜夜睡在他身側,我卻知道,他不屬於我。
秋月為我整理衣裙時,嘆了口氣:
「快要回京了。」
她的消息是從飛隼那裡知道的。
飛隼與秋月兩人私下有往來,我早就發現了,常常創造機會讓兩人碰面。
回京的事我知道,國公府的書信一封封寄來,就放在譚乘淵的書房。
「青州邊境已經安定,府中催促世子回去完婚。」秋月低聲道,「姑娘也要早做打算,早日生下子嗣。就算夫人進門,也不會動搖你的地位。」
「看在孩子的分上,老太君也會護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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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說得不錯,但我不想生孩子。
如果生了孩子,國公府絕不許我帶著孩子離開。
譚乘淵抱來了一個男孩,讓我照料著。
我以為他是想孩子想瘋魔了:
「你不會是偷的誰家孩子吧?」
「是我一個下屬的。」譚乘淵風塵僕僕,「他父親在戰場上遇襲,妻子得知消息,殉情了。」
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人照顧孩子,譚乘淵就將他抱了回來。
襁褓裡的嬰兒生得雪白可愛,我和秋月心都化了。
「他叫小滿。」沒想到,譚乘淵對孩子頗有耐心,每日回來都要哄上半天。
14
國公府和蕭府的親事終於解除了。
多虧我不遺餘力吹了枕邊風。
「乘淵,日後若是主母進門,會不會看我不順眼,將我趕出去?」
「不會。」譚乘淵摟緊了我的腰,像是要把我鉗進他的身體裡。
蕭府小姐性情跋扈,譚乘淵給國公府回信將這門親事回絕了。
他要找個寬容大度的主母,否則就不回京城成親。
老太君給他又挑了幾個名門望族家的女子,都是性情和善之人。
對於一個寵妾來說,譚乘淵已經算是煞費苦心了。
他看我的眼神愈發火熱,待我是千依百順。
我盤算著回京的日子。
完成了小姐交付的任務,我離自由不遠了。
距京城越近,我越是寢食難安。
茶不思飯不想,我很快就輕減下去。
譚乘淵以為我是擔憂主母進府之事,將我擁在懷裡。
「維夏,我會處理好一切的。」譚乘淵吻上我的眉心,許下諾言,「你信我。」
我嗯了一聲,心思卻早就飄到九霄雲外了。
老太君見我抱著小滿,眉開眼笑以為我給她生了個孫子。
「這不是世子的孩子。」我低頭解釋。
老太君很失望,讓我下去。
「既然能有女子近身,世子的怪癖應當是痊愈了。日後主母進府早晚能給您老人家生個大胖孫子。」嬤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沒再聽。
是啊,譚乘淵身旁,站的會是其他人。
反正不會是我。
我和秋月出門去逛街。
在賣首飾的鋪子裡碰上了熟人。
「小姐,這不是林維夏嗎?」一道尖細的女聲響起。
我抬眼去看。
秦怡跟在蕭碧雲身後,看我的眼神仿佛能噴火。
「小姐。」我對蕭碧雲點點頭。
蕭碧雲吃驚地看著我:「讓你爬床,怎麼連孩子都有了?」
我懷中抱著小滿,讓她誤會了。
秋月進來後,我把小滿交給她。
蕭碧雲和我進了廂房。
秦怡等丫鬟都被留在外面。
「小姐,所幸不辱使命。」我向蕭碧雲行禮,「蕭府的婚事已經解除了。」
蕭碧雲津津有味地聽了我和譚乘淵這一年來發生的事。
「真有趣,比話本子還精彩。」她感嘆道,「你膽子真大,伺候他就像伺候猛虎。」
我苦笑:
「小姐,我的賣身契……」
「你放心,明日我就給你取出來。」蕭碧雲道,「你幫我解除了婚約,算我欠你一樁。日後若是有事,你隻管來找我。」
我謝過蕭碧雲。
15
譚乘淵的親事定了。
老太君為他選的是中書令的女兒。
聽說她知書達理,才貌過人。
銷掉奴籍之後,我籌謀著離開的事。
老太君邀請一群世家貴女到國公府上赴宴。
我悄悄看了她一眼,她確實是個溫柔的女子。
不像我,都是裝出來的。
「秋月,你去把小滿哄睡。」
秋月接過小滿。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譚乘淵賞賜給我很多東西,綾羅綢緞,奇珍異寶。
那些我都帶不走。
我隻帶走了一些金子,算是我這一年來的辛苦費。
國公府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我穿的秋月的衣服。
門口的護衛沒有多想,順利地讓我出門。
在街角,我坐上接應的馬車,換上提前準備好的衣服。
離開京城的那一瞬間,我長長地舒了口氣。
蕭碧雲幫了我最後一次,她派了輛馬車送我出城。
出城以後,我下了馬車,湧入人群之中。
京城之中的所有事,都與我再無關系。
我不是誰的丫鬟侍妾,我隻是林維夏。
先是坐船,又坐了牛車。
隨著眼前的路越來越眼熟,我的眼眶逐漸湿潤起來。
在蕭府時,我收到過幾次家裡託人寄來的衣物和吃食。
弟弟寫信告訴我,家裡的光景越來越好,他們在努力攢錢贖我回去。
在蕭府那些難熬的時間裡,我隻有回家一個念頭。
走近桃樹下那幾間土房,我遠遠看見一個清瘦的少年。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激動地跑過來:
「姐!」
我離開時,鐵牛還是個隻會吃糖的孩子。
如今已經能撐起家裡的重擔了。
「維夏,我是不是聽見維夏的聲音了?」娘從屋裡走出來。
她還是那麼瘦,頭發已然白了一半。
我淚如雨下,埋在母親的懷裡痛哭起來,仿佛能把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都傾訴出來。
多虧當年我賣身的那筆錢,家中度過了最難的時候。
我爹的腿落下了殘疾,幹不了太多農活。
好在他學著做了些木匠手藝,勉強能照料家中營生。
鐵牛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他常常去偷聽鎮上私塾先生講課。
先生看他可憐,教他啟蒙。
鐵牛會寫字以後,還替人寫家書賺幾個銅子補貼家用。
不管是爹娘還是弟弟鐵牛,妹妹維秋,他們都盼著早日能夠將我帶回來。
我躺在母親身旁,就像回到了小時候:
「娘,以後的日子就不用那麼苦了。」
「隻要你回來,再苦也值得。」我娘的聲音哽咽著,「娘真後悔把你賣出去,你當年還那麼小,就離家去給別人當丫鬟,你還是個孩子呢……」
我嘆了口氣:「都過去了。」
16
我讓鐵牛用我帶回來的銀錢給家中置辦了東西,房子也修補一番。
「你日後就專心去學堂。」要讓我們家徹底擺脫命運,鐵牛必須去讀書考取功名。
我沒有告訴他們我在京中發生的一切,說出來不過是讓他們替我擔心罷了。
但我娘應當是猜出來了。
我非完璧之身,又能帶回來這麼多銀錢,無非是遭到主家厭棄了。
村中和我同齡的女子許多都當娘了,我爹說讓我招婿。
「反正是找個上門女婿,定能找個全心全意對你好的人,我和你弟弟給你撐腰呢。」我爹心疼地看著我。
我不想成親。
時間長了,在村裡總會招來非議。
上門的媒婆一批接著一批。
直到我爹說要找個贅婿,生的孩子必須姓林,媒婆才消停下來。
維秋從我的包袱裡找到了一個木頭疙瘩:
「姐姐,這是什麼?」
我眯起眼,那是譚乘淵送我的一個小玩意。
是他用寶劍在崖底削出來的蟬。
「乘淵,你刻的什麼東西?」
「蟬。」他面上有些羞赧,「夏日鳴叫的蟬。」
他說要送給我,後來又覺得拿不出手,想要毀掉。
但我很喜歡。
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禮物。
從國公府離開時,我將它帶了回來,卻從來不看它。
每看它一次,我就能想起一個人。
我從維秋手裡接過它,摩挲著上面的紋路:
「燒了吧。」
維秋接過去。
時間如流水一般逝去。
媒婆真是神通廣大,挑中了一個年輕書生:
「張公子一表人才,家中僅有一個老母。他一見到林姑娘,就同意了這門親事。真真是天作之合啊。」
「你願意當上門女婿?」我挑眉看那白面書生。
他臉上泛起紅霞:「我願意的。」
「孩子要跟我姓。」
「好。」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林姑娘可願嫁我為妻?」
我沉吟片刻,剛要開口,院內一陣兵荒馬亂,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她不願。」
我錯愕地看著面前的譚乘淵。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我,似乎要將我吞吃入腹:
「林維夏,你好樣的。」
17
我將蕭碧雲和我之前的協議盡數告訴他:
「世子, 是我不知S活,冒犯了你。如今你已有嬌妻在側, 還請你寬宏大量, 放過我吧。」
譚乘淵捏住我的下巴:「林維夏, 誰告訴你我已經娶妻了?」
咦?他沒娶中書令的女兒嗎?
不過與我也沒什麼關系了。
我皺著眉:「這是世子的私事,與我無關。你今日這般興師動眾, 已經嚇到了我家人。」
譚乘淵一把將我打橫抱起:「跟我回去。」
我掙扎不得, 鐵牛想要衝上來, 被飛隼等人攔下。
「別傷我弟弟。」
他骨子裡的囂張霸道體現得淋漓盡致。
「你為什麼要跑?」譚乘淵逼我看著他的眼睛。
我再也不想裝成那副溫柔小意的模樣:「世子帶我回去做什麼?讓我做妾?」
「我已經當了很多年的奴婢,我再也不想伺候別人了。」
「沒說讓你做妾。」譚乘淵將我交給秋月,「看好她,不許她離開。」
秋月點頭應下。
她對我寸步不離。
我有些頭疼:
「譚乘淵到底要幹什麼?」
「他要娶你為妻。」門外走進來個中年女子,穿著一身素衣, 手中撥弄著佛珠。
譚乘淵幼時目睹護國公酒後和舞姬行歡,國公夫人知情後傷心欲絕,從此青燈古佛。
彼時譚乘淵年幼, 國公夫人對他恨屋及烏,看見他這張與國公相似的臉就厭惡。
而譚乘淵不僅失去了母愛,還得了女子不能近身的怪癖。
「他為了娶你, 跪在我門前三天,讓我去說服護國公。」她念了句佛號, 「是我欠他的。」
「林姑娘,乘淵他從小就沒得到過愛, 所以也不知如何去表達。」
「他把你放在了心上。」
不知怎的, 我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木蟬之上。
維秋沒有把它燒掉。
我再也沒有扔過它。
我同意嫁給譚乘淵了。
在這個身份尊貴分明的時代, 他擋在我前面去掃平那些障礙。
如果必須要嫁一個人的話,那還不如選他。
我是個審時度勢的人, 不是傻子。
在蕭府我費盡心機想改命,如今我抓住機會了。
譚乘淵愛我。
「我要給我爹娘換座大宅子。」
「好。」
「我要讓我弟弟進最好的學堂。」
「好。」
「我還要……」
話還沒說完, 譚乘淵就堵住了我的唇:「明天再說。」
18
十五年後。
我和譚乘淵生下了一子一女。
他對女兒很寵愛,對兒子則很嚴厲。
「林姨, 義父昨晚怕吵醒你,睡在書房了。」小滿如今已經出落成了個清俊少年。
「我知道。」我讓小滿喝完糖水,「一會給你義父送去。」
「林姨,你愛義父嗎?」小滿突然問道。
我愣住了, 摸了摸小滿的頭:「怎麼這麼問?」
「我偶然得知, 當年林姨是不願嫁給義父的。」
我啞然失笑, 沒有直接回答他:「我很難想象餘生沒有他在身旁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也從不去想。」
小滿若有所思。
翌日,女兒無憂哭著來找我:「小滿哥哥要走了, 他不當我哥哥了。」
我問譚乘淵是怎麼回事。
「他突然說要恢復生父之姓,還要搬出國公府。」
譚乘淵年歲漸長,看我的眼神卻一如往常的熱絡。
夜半, 他抱我上床,我踢了他一腳:「無憂還在傷心呢。」
「讓小滿明天哄她。」
我福至心靈,想到無憂如今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才意識到小滿是對無憂起了心思, 可譚乘淵還蒙在鼓裡。
「又在想什麼……」譚乘淵奪去了我的理智。
算了,年輕人總有他們的路要走。
而譚乘淵,會一直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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