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唇間一熱。

顧琅在夢中吻我了。

 

像是要將我拆吃入腹。

 

可醒來後，我總覺得那是一場夢。

 

就是嘴巴有點紅腫。

 

後來有一次。

 

顧琅偷親完我，離開時，我將眼睛睜開一道縫。

 

我一眼就瞄到了被月光映照在牆上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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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尾巴好熟悉。

 

我之前見過一次。

 

我下意識朝顧琅身後望去。

 

看見了讓我震驚的一幕。

 

那根長長的狼尾，就長在顧琅身後。

 

難道，他是狼人？

 

我們兔子一族，最怕的就是狼族。

 

我嚇得不敢動彈。

 

本以為顧琅已經出去了。

 

誰知，他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

 

雖然我閉著眼睛，卻也能感覺到一雙熾熱的目光鎖著我。

 

「乖乖，好想吃了你。」

 

我快嚇S了。

 

生怕下一瞬他張開獠牙撕咬我。

 

誰知他隻是溫柔地親了親我的額頭。

 

然後一路到眼睑、鼻子、臉頰。

 

最後停在嘴唇，輾轉反側……

 

像是在親吻稀世珍寶。

 

我現在就是一隻待宰的兔子。

 

慫得不敢動彈。

 

任他為所欲為。

 

他親完，感嘆道：「荼荼，你好香好甜啊，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飽腹一頓？」

 

嗚嗚……看來他真的想吃我。

 

我真蠢，居然撩了一隻狼當男友。

 

不行，我得在他吃我之前，趕緊逃跑！

 

11

 

我瑟瑟發抖了一個晚上。

 

等他睡著後，我連夜收拾行李跑路。

 

還好現在是暑假，不用上課。

 

先躲起來再說吧。

 

我躲進了一座森林裡。

 

在森林裡隻能吃草。

 

好懷念顧琅給我做的胡蘿卜料理。

 

在森林裡吃不飽，我的兔耳冒出來了。

 

身子也變回了兔子。

 

夜晚縮在草叢裡睡覺。

 

感覺比在人類世界還要恐怖。

 

想念香香軟軟的床。

 

如果顧琅不是狼人該多好啊？

 

就衝他給我煮好吃的，我要賴他一輩子。

 

可惜他是狼人，對我的好，都帶著目的。

 

他要把我養肥了開吃。

 

這日，我在森林覓食的時候，被一隻熊盯上了。

 

熊是森林裡最恐怖的掠食者之一。

 

別看它呆呆笨笨。

 

追捕獵物絕不含糊。

 

我躲進灌木叢裡。

 

那些在我眼裡猶如利刺般的荊棘，大黑熊根本不屑一顧。

 

它兩隻腳踩在灌木叢上，伸手去扒拉荊棘。

 

它皮糙肉厚，根本不怕扎。

 

我見狀拔腿就跑。

 

大黑熊甩開纏住它的藤蔓，追上來。

 

我根本跑不過它。

 

不出幾分鍾就會被它逮住。

 

好在，我看見了石縫裡有個洞。

 

我鑽進山洞裡，眼睛偷瞄外面。

 

大黑熊仿佛對我這隻食物很滿意。

 

鐵了心要吃我。

 

它在山洞外面蹲守著，打算把我耗S在裡面。

 

來個守株待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天黑了，我的肚子餓得咕嚕嚕叫。

 

大黑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它趴在洞口打起盹來。

 

第二天早晨。

 

大黑熊醒來後，開始攻擊洞穴。

 

看得出來它是真餓了。

 

在洞外抓狂暴走。

 

它試圖將手伸進洞穴，卻夠不著我。

 

大黑熊不笨，過了片刻，它抓著一根長長的木棍來捅洞穴。

 

我一直往後退，可後面已經到底了。

 

大黑熊手裡的木棍也捅到底了。

 

它把木棍抽出去，準備換一根更長的來。

 

我快嚇哭了。

 

照這麼下去，我沒被餓S也會被捅S。

 

關鍵是捅S後，還要成為大黑熊的食物。

 

慘，太慘了！

 

早知道森林這麼危險。

 

我就該待在我和顧琅合租的房子裡。

 

至少S在顧琅手裡，會比現在體面。

 

就在我後悔莫及時。

 

外面傳來大黑熊和狼撕咬的聲音。

 

兩隻龐然大物都不是省油的燈。

 

幾個回合之後，雙方都受了傷。

 

「嗷嗚——」

 

這狼嚎聲如果放在往常，能隨機嚇S一隻小兔子。

 

可現在聽起來竟有一絲親切。

 

我猜到是顧琅來救我了。

 

過了片刻，無數狼群聽見小狼王的呼喚，朝樹林裡奔跑而來。

 

大黑熊見狼多勢眾，灰溜溜地跑了。

 

我不敢出去。

 

小狼王遣散了狼群，站在洞口朝我伸出手來：「月荼，出來吧。」

 

12

 

果然是顧琅的聲音。

 

我不敢出去，瑟瑟發抖：「顧琅，你會不會吃我啊？」

 

顧琅語氣篤定：「不會。」

 

我不信：「可我離開的前一晚，親耳聽見你說，你想要吃了我。」

 

「所以你才逃跑？」顧琅氣笑了，「你先出來，如果我要吃你的話，早就吃了，何必等到現在？」

 

也對。

 

從他發現我是兔子開始。

 

我們還共同生活了近一年。

 

這期間，他忍住了沒吃我。

 

或許，他還能再忍忍的。

 

可如果我不出去的話，我真的會餓S。

 

見我還在猶豫，顧琅拿著一根胡蘿卜在洞口誘惑我：「你餓嗎？我給你帶了胡蘿卜。」

 

我瘋狂咽口水。

 

我快餓S了。

 

胡蘿卜好香啊。

 

我伸爪子去接過胡蘿卜，顧琅卻不松開。

 

我拽著胡蘿卜，被他拽出了洞。

 

顧琅興許是怕嚇到我。

 

在我從洞穴裡出來的前一瞬，他變回了人。

 

兔子很怕狼。

 

可顧琅變成人的樣子很帥很養眼，讓我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英俊的臉上還有熊爪留下的一道傷。

 

看得出來剛才是為我拼了命。

 

很難想象，一隻狼居然會為了救一隻兔子受傷。

 

這讓我有些動容：「你受傷了。」

 

「沒事，我是醫生，不會讓自己留下疤。」顧琅指了指我手裡的胡蘿卜，「你餓了就先吃東西吧。」

 

「嗯嗯。」我握著胡蘿卜啃起來。

 

啃完一根胡蘿卜，我還意猶未盡。

 

他又遞了一根過來。

 

兩根炫完後。

 

我打了個響亮的飽嗝，變成了人。

 

我們兩個站在森林裡，看著彼此。

 

我雖然吃人嘴軟，可還是對顧琅保持著警惕性：「我雖然吃了你的胡蘿卜，但是不代表我完全信任你，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要吃我？」

 

顧琅喉結滾動，克制地說：「每次看著你是很餓，但是我舍不得吃。」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餓，等哪天你餓極了，就會吃我。所以，我還是遠離你比較好。」我說著往後退了幾步。

 

卻因為腳後跟踩到了一顆石子，險些被絆倒。

 

顧琅反應迅速，攬住我的腰，將我拽入懷中。

 

「弱肉強食，你這麼柔弱，在森林裡遲早會被別的動物吃。我可以保護你。

 

「跟我回去吧，我買了很多很多胡蘿卜，又研究了新做法。」

 

雖然知道跟他回去有隱藏的危險。

 

可他說的話，對我很有誘惑力。

 

好懷念被他投喂的日子。

 

我愣怔片刻，岔開話題：「顧琅，你都是狼族小狼王了，為何不在森林裡稱霸，要去人類世界念書？另外，為什麼要選擇醫學系？」

 

顧琅緩緩道：

 

「世人都怕狼，聞狼色變。

 

「我們族人也避開人群，在深山裡生存。

 

「我想證明，人和狼也可以和諧共處。

 

「選擇醫學系，是想要改變人類的認知。狼不僅會吃人，還會救人。」

 

顧琅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光。

 

這一刻的他，很吸引我。

 

他說完問我：「你呢？你為何要選擇去念書，為何會選擇藥學系？」

 

我答道：「我們兔子一族生性膽小，我出去念書，是為了壯膽。」

 

上回我反擊沐雪，就是膽子變大的一個體現。

 

我話鋒一轉：「至於為何選擇藥學系，那就要從我們祖先說起了……你聽過玉兔的故事嗎？」

 

顧琅點頭：「聽過，在月宮裡給嫦娥搗藥。」

 

我繼續道：「嗯，我想把祖先的技能發揚光大，成為一名優秀的藥劑師。」

 

顧琅牽住我的手：「那我們為了彼此的夢想，而共同奔跑吧。」

 

「你不是想要壯膽嗎？還有什麼事，比兔子和狼同居更能壯膽？」

 

這麼一說還真是。

 

以前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不怕他。

 

後來知道了他是狼族，我怕得不行。

 

既然要壯膽，和狼同居才最能歷練膽子。

 

如果我連小狼王都不怕，以後我還會怕貓貓狗狗嗎？

 

我回握住他的掌心，含笑道：「好啊，我跟你回去。」

 

13

 

我和顧琅繼續同居生活。

 

反正被別的動物吃也是吃，被學長吃也是吃。

 

那我還是選擇被學長吃吧。

 

隻要他一天舍不得吃我，我就可以多活一天。

 

而且還活得很滋潤。

 

值了值了。

 

顧琅教會我要吃人吃的東西：「我們是獸人，其實是可以改掉獸的飲食習慣，養成人的飲食習慣。」

 

他帶我去吃各種中餐、西餐，各種水果。

 

我還愛上了喝奶茶咖啡和茶。

 

慢慢地，我可以不用每頓都吃胡蘿卜了。

 

我們的飲食習慣日漸朝人靠近。

 

不過我還是沒有放松戒備。

 

為了不讓自己被養得白白胖胖，我每天早晚都會運動。

 

早上顧琅陪我去小區樓下跑步。

 

他跑得極快，嗖一下就不見了。

 

我跑得很慢，叉著腰喘氣時，他嗖一下又回到了我身邊。

 

晚上我在家對著電視跳操。

 

我很快練出了馬甲線。

 

不該有肉的地方，一絲多餘的贅肉沒有。

 

在人群裡，我絕對是最弱不禁風的身材。

 

我心想，我都這麼瘦了。

 

顧琅對我應該沒有食欲了吧？

 

可當他看著我穿瑜伽服跳操的時候，眼神總帶著一抹危險的意味。

 

他總是極力克制著某種想要吃我的衝動。

 

這晚，我跳完十組操，累得香汗淋漓。

 

顧琅從浴室裡出來，看見我彎腰拿紙巾擦汗, 喉結滾動了一下。

 

我躲開他火辣辣的目光，轉身進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卻發現我忘記帶浴巾了。

 

我朝外面叫道：「顧琅，可以幫我拿一下浴巾嗎？」

 

「好。」顧琅很快拿來浴巾。

 

我將浴室門打開一條縫隙，躲在門後, 伸手去接浴巾。

 

因為要避開縫隙, 眼睛沒有看到他的手。

 

我胡亂去摸，摸到了他的手腕。

 

隨後將手指滑到他手心，抓過浴巾。

 

從浴室出來。

 

顧琅正穿著睡袍坐在沙發上追劇。

 

我換了睡衣, 走過去倒水喝，被電視裡的畫面所吸引。

 

我坐下來和顧琅一起追劇。

 

電話裡, 男女主開始表白，接吻。

 

呃, 這麼尷尬的鏡頭，我還是不看了。

 

我下意識偷偷看了一眼顧琅, 起身想要回屋。

 

手卻被顧琅拽住。

 

他一用力，我就跌進了他的懷裡。

 

他深情款款地望著我：「當了你這麼久男朋友, 是不是該給我發點福利？」

 

這麼說起來, 我們確實是男女朋友關系。

 

之前還是我主動和他說, 讓他當我男朋友。

 

都怪他煮的胡蘿卜太好吃。

 

「什麼福利啊？」我猜到一點點, 但是不敢胡思亂想。

 

他動情地說：「我雖然可以忍住不吃你，可你總是撩撥我……」

 

剛才拿浴巾的時候, 我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掌心，也算是撩撥嗎？

 

他繾綣地吻住我的唇……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福利啊？

 

那他挺會給自己謀福利的嘛。

 

以前我睡著後, 他可沒少摸進我房間偷親我。

 

等這個吻結束後, 我大方地表示：「下次你想要福利，可以在我沒睡著的時候嗎？」

 

他受寵若驚：「隨時都可以嗎？」

 

「嗯。」我嬌羞地點點頭。

 

他目光熾熱，仿佛意猶未盡。

 

我萌生怯意：「你別這樣看著我, 我害怕, 你不會是想吃我吧？」

 

他摟著我, 意味深長道：「我們換一種方法吃好嗎？」

 

我沒反應過來是哪種吃法：「嗚嗚，我不要，換一種方法那還不是被吃？」

 

他語氣溫柔, 輕哄道：「不一樣，保證不會傷害到你, 我會很溫柔。」

 

餍足過後。

 

我望著天花板發愣。

 

好神奇, 狼和兔子居然也能和諧共處。

 

他問我：「在想什麼？」

 

我回味著方才被吃的過程。

 

剛開始雖然難以接受, 可後來還蠻愉悅的。

 

我臉紅道：「如果是這種吃法的話, 我願意被你吃一千次。」

 

「一千次可不夠。」他勾起唇角，「歇夠了？那現在先吃第二次吧。」

 

喂, 我還沒開始歇息呢。

 

狼的體力, 可不是我們兔子能比的。

 

我累癱在他懷裡。

 

第一次體會到頭冒金星的感覺。

 

……

 

後來, 顧琅從醫科大學畢業後，成了一名優秀的醫生。

 

用手術刀救S扶傷。

 

我畢業後, 入職他所在的醫院, 成了中醫科一名天才藥劑師。

 

我像我的祖先玉兔一樣, 拿起搗藥杵搗藥，研制出造福人類的藥劑。

 

為社會貢獻一份我的價值。

 

脫下大白褂回到家，我是他的兔子女友, 他是我的狼人男友。

 

新的吃法，我們都很喜歡，且樂此不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