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雲癟了癟嘴,想哭而哭不出來,一跺腳跑了。
不多時,傳來丫鬟呼喚的聲音:「不好了,老爺,大小姐拿著白綾,要上吊了。」
我爹一聽,轉身便走。
宛玉瞪了我一眼,也走了。
5
第二天深夜,爹又來了。
他不住地按著眉心,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你那兩個妹妹尋S覓活,宛玉到現在滴水未進,宛雲一個看不住就往梁上掛,家裡你是待不住了。」
「爹也不想你受委屈,安排你回陳留郡老家去,爹在那裡置了大宅子,你身為大小姐,先去幫爹打點著,過些日子,等你兩個妹妹想通了,我再把她倆送回去。」
我已經灰心了,想想能回原籍也不錯,便問道:「娘的墳安在什麼位置?我願意回去伴著母親。爹爹帶著兩個妹妹去金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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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敷衍地道:「還不就是咱們陳家祖墳,你回去就知道在哪裡了,這會子也不好給你形容。」
我心中湧起不安。
該不會娘還埋在亂墳崗吧,那我更要趕快回去,今秋雨水多,若是被水衝走了,可就再也找不到。
爹又說了兩句闲話,便走了。
兩天後,一乘青色小轎將我抬出了陳府。
周嫂說:「轎子到碼頭,就換船回去。小姐的箱籠,已經一早送到船上了。」
我在轎子裡,手心握著老太君送的白玉佩。
不過半個月的工夫,在喬府老太太身邊安穩的日子,已經像前世了。
轎子停下了。
不是停在碼頭,而是一戶人家的後門。
有人聲音大了些:「陳巡撫送的新姨娘到了,裡面接應的轎子怎麼還沒來?」
我大驚,掀開轎門就跑。
辨不清方向,隻一個勁地抬足飛奔,想跑回喬老太君身邊去。
爹爹帶著家丁,在巷子裡堵住了我。
我朝他嘶吼:「為什麼?」
陳巡撫揮了揮衣袖,冷冷道:「一日為奴,終身下賤,這是你的命!你別指望著喬老太君給你撐腰,喬家前些日子已經抄了家,我親自帶人去的。」
他的手下一掌打暈了我,綁上轎子,以奴婢的名義,送人做了第八房小妾。
從喬府帶回的衣飾銀子,那滿滿的兩個箱子,並沒隨我一起來。
想必被妹妹們瓜分幹淨了。
既然是奴婢出身,又是光身來的,沒有半分銀錢傍身,人人都走來踩我幾腳。
過門不到半月,大娘子尋了個由頭將我打S,剝去一身好衣服,破席一掩,扔去了亂葬崗。
6
再次醒來,我回到了那年冬天。
破廟裡,爹爹和兩個妹妹都快餓S。
我又一次找來了牙婆薛嫂。
指著兩個妹妹,我哭道:「求您幫她們找一條活路吧。」
薛嫂為難道:「這兩個女孩子太小了,大姑娘,我以為你是要賣自個呢。」
我朝她跪下:「爹爹還等著我伺候,我怎能自尋活路,不拘多少您看著給點,就當是做好事,積陰骘了。」
薛嫂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二兩銀子你拿去。這兩個丫頭,一個五歲,一個才四歲,我帶回去還得養上兩年,這樣的荒年,真是賠本買賣。但願大姑娘記得我的好,昨兒劉神仙說大姑娘是貴人相,以後發達了,可得多多照應老身。」
她喊來一個挑工,兩隻籮筐,一前一後,挑走了宛雲和宛玉。
我拿出一兩銀子,好好地給娘下了葬。
忙完娘的事,我去買了點米,攏上火。
角落裡的爹爹,嘟囔著好香好香,悠悠醒轉過來。
他抱著瓦罐,一邊喝著薄米湯,一邊掉著眼淚:「宛雲,宛玉,爹真不是人。」
我沒理他,把麥芽糖含在嘴裡,小口地喝著粥。
前世他倒是沒把宛雲、宛玉賣給薛嫂,可也沒用心教養,不過是另一種賣法。
吳嫂曾在我跟前說漏嘴,三老爺來陳府喝酒,老爺若是不在,向來是二小姐宛雲陪客。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可笑陳府早成了個沒掛牌的窯子,宛雲還夢想著好姻緣。
如前世一般,災荒在一個月後有了轉機。
朝廷狠斬了一串貪官汙吏,救濟糧陸續發了下來。
開春風調雨順,第一茬青麥灌了漿。
能吃飽肚子了,爹爹三不五時地,向我埋怨為什麼要賣掉兩個妹妹。
我冷笑一聲,指向他身上的一襲長衫:「娘臨S沒棺材,爹爹又舍不得賣這身衣服,不賣兩個妹妹,還能怎樣?」
他臉紅了,訕訕地道:「我是讀書人,怎可和那些販夫走卒做一般打扮。」
我沒說話。
他從此閉了嘴,不敢再提那事了。
我反倒開始日夜把兩個妹妹掛在嘴上,督促他讀書上進,早日取得功名,尋訪宛雲宛玉。
深夜,我猛推著將燈下的他喚醒:「爹爹,爹爹,文章還沒作完,先別睡。」
他青著兩個眼圈,朝我吼:「你是要逼S我嗎?」
我立刻跪下:「真是冤枉S女兒了,宛雲宛玉還不知流落何方,若是爹爹發達得晚了,兩個妹妹已落入煙花妓館,隻怕陳家祖宗饒不過爹爹。」
陳老爺長嘆了一口氣,顫顫地提起了筆。
人命如燭,隻要能盡快照我進京,這燭提前燒完,又有何礙?
果然,這一世,他提前三年中了舉,又靠著同鄉身份,和喬府攀了親。
7
我爹去喬府做客,將我的繡品送予老太君。
老太君很喜歡,說從繡工就可見陳家小姐的為人,同提筆寫字一般道理。
聽說我沒有母親,她唏噓不已,隨即道:「接陳家小姐來家住些日子吧,我倆做個伴兒。」
一見之下,她對我十分喜歡,把從前做姑娘時的繡活找出來給我看,興致很好地和我下了棋,晚飯還多吃了半碗紅稻米粥。
晚間,她安排我就近住在套間的暖閣裡,拉著我的手叮囑道:「在這裡隻當是自個家,缺什麼就跟青蓮碧荷她們說,不要拘謹。」
這一世的碧荷是家生子,秀麗的一張鵝蛋臉,溫柔可親。
青蓮一如從前,俏麗活潑。
清早她替我梳妝,忍了又忍,終於道:「小姐,奴婢總覺著,好像在哪裡見過您,很是親切。」
底下有個婆子聽見了,插嘴道:「雲姨娘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小姐。」
碧荷忙打發了她,嘟囔道:「這個沈媽媽,說話沒半點分寸。」
碧荷出去了,我悄悄問青蓮:「雲姨娘是哪裡人?」
「前些年林總管回原籍探親,順便帶回來兩個女孩子,說是親姊妹。今年春天,三老爺給做姐姐的那個開了臉,擺了酒,上下都叫她雲姨娘。蘇姨娘氣S了,有回趁老爺不在,打了雲姨娘幾下,罵她霸著老爺,老爺一生氣,把蘇姨娘關了柴房,誰料被老鼠咬了,燒得滾燙,不上幾天就沒了……」
我心念微動。
這麼巧,原籍來的一對姐妹花,姐姐名字裡還帶著個雲字。
前世,喬府管家趁著荒年回原籍採辦丫頭,買了我進府,這一世,興許機緣巧合,宛雲和宛玉也來了。
用過午飯,老太君照例要在榻上歪一會兒,青蓮悄聲笑道:「小姐,奴婢伴著您去後花園走走。」
我倆轉過一塊玲瓏的山石,聽見角落裡傳來訓斥聲。
是個姨娘打扮的婦人,訓斥一個跪在地上的丫頭。
那婦人聞聲抬頭,朝這邊看過來,赫然就是宛雲。
我向前幾步,看個仔細。
她的面龐不如前世那麼光潤,脂粉抹得也不得法,頗為豔俗,青緞子袄配著大紅裙,十足是個得寵的姨娘模樣。
雖有人來,她仍舊豎著兩道長眉,手裡掐著,口裡嚷著:「再作怪,拉出去配小子,誰許你往老爺跟前去的?」
青蓮皺了皺眉,邁步上前,道:「雲姨娘,陳小姐來做客,老太君命我伴著她逛逛花園子,您改日再罵小玉,先叫她起來吧。」
宛雲朝我們瞥了一眼,轉頭又狠掐了那丫鬟一把,掐得她直抽冷氣。
她嘴裡嘟哝道:「什麼小姐,不知哪裡來的窮酸丫頭,到咱家府上打秋風,也配稱小姐,呸。」
「青蓮,掌她的嘴。」
威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是老太君來了。
青蓮上前就是一掌,反手又一掌,打得毫不含糊。
雲姨娘的臉,頓時腫了起來。
老太君冷冷道:「再這樣張狂,喬府是不會留你的。」
宛雲忍氣吞聲,拽起丫鬟,灰溜溜地跑了。
我這才發現,那穿著粗布衣服,瑟瑟縮縮的丫鬟,竟然就是宛玉。
後來,青蓮悄悄對我講:「雲姨娘也太涼薄了,自己的親妹妹,朝打暮罵的。聽說起初三老爺看上的是小玉,雲姨娘買通小廝,趁夜提著食籃去了三老爺書房。」
說到這裡,她吐了吐舌頭,道:「奴婢該S,拿這些話來汙小姐的耳朵。」
我眨了眨眼睛,安慰道:「不妨事。」
心下感慨道,重活一世,宛雲還是比宛玉多了幾分心機。
隻是,蘇姨娘一個現成的榜樣擺在前頭,她以為自己能得意多久?
三老爺對於女人,向來是新鮮不過幾天的。
8
在老太君身邊,我很是過了些舒心的日子。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娘還在的時候。
雖不舍,我還是向老太君告了辭,得回家打探消息,找找救喬府的法子。
一番打探的結果,卻是明白地曉得,喬府大廈將傾,非我之力可以挽救。
老太君生了三子,大老爺二老爺都是端方君子,偏偏都英年早逝,隻有大老爺留下小公子喬殊。
喬家先祖是有功之臣,頗得聖心,皇帝不忍見喬家慘淡,讓三老爺襲了爵。
但同一個娘的肚子裡,偏偏跑出了天差地別的人。
三老爺是個混賬東西,好色得緊,府裡略微頭臉齊整的丫頭都想拖進房裡。
去外州做了幾年官,終日流連酒色,什麼款子都敢截來用,鬧了好大虧空,賣地賣鋪子,才堵上窟窿。
回了京,整日跟狐朋狗友廝混,牽線搭橋,包攬訟事,手上已攢下了十幾條人命。
作為叔父,他遲遲不給小公子娶親,老太君託人打聽,也都被他攪黃,生怕小公子成了家自立門戶,分薄他的家產。
他又漸漸跟存著謀逆之心的祈王走近。
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三老爺一樣都不沾,暗地裡早有一本又一本的折子參他。
皇帝心裡已是十分不快。
我爹爹受了上頭的旨意,投作喬三老爺的門生,實則靜等著看喬府抄家。
前世,老太君在我離去的十日之後,夢中壽終正寢,躲過了喬府敗落的風雨。
現如今,我掐指算來,老人家的壽數,還有一年半。
在這一年半裡,要借著我爹的手,將抄家的日子往後拖。
9
我去書房找爹,青天白日,門緊緊關著。
敲了幾下都無人應,我輕輕咳嗽了一聲。
周嫂來開了門,鬢發松散,衣裳凌亂,紫膛面皮上飄著紅暈。
她朝我媚聲道:「我替老爺送糕點,風太大,老爺叫關上門,沒聽見小姐來了。小姐快進來,奴婢告退,該是做晚飯的時候了。」
我爹一本正經地危坐於書桌前,提著筆。
砚臺早已經幹透了。
我走到桌邊,朝裡面添了些水,一邊轉著圈磨著,一邊闲闲地道:「爹在寫什麼?」
他咳了兩下,正了正臉色:「自然是如實向上匯報三老爺的行蹤。折子已經快寫好了。」
我偏過臉去,看了看,道:「墨磨好了,爹爹重寫吧。這些事,我看是不必提了。」
他瞪著眼睛看我,胡子豎起來:「宛禾,你就是這麼跟爹說話的?我偏不能聽你的話,女人家頭發長見識短,欺君之罪可是要滅門的。」
他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我喊道:「爹爹留步。」
隨即從椅墊上,捻起幾根青絲,朝他晃晃:「周嫂的頭發確實長。爹爹,來旺去原籍修祖墳,也快回來了吧?要不女兒修書一封,寄回老家催催?」
我爹的臉,瞬間紅了。
中了舉以後,不少媒婆上門,要給他說一門續弦的親事。
我爹統統不肯,立志要娶高門貴女。
可至今還未碰上個瞎眼的貴女,是以這麼些年,陳府還是大小姐當家。
去年他熬不住了,拿出錢來娶了一房姨娘。
是老實的貧家女,樣貌平常,性子木訥,因我爹自詡清流,怕娶了美妾遭人議論,特意對媒婆說,樣貌不要緊。
後來,爹見家人來旺確實忠心,拿了十二兩,給他也娶了親。
是個廚子留下的寡婦,本以為是個粗蠢婆子,沒想到來旺領著周嫂來請安,竟是徐娘半老,風流標致,令人酥倒。
他當即不再拖延,拿出五十兩銀子,命來旺回原籍修繕祖墳。
來旺一走,新娶的小姨娘便被我爹冷落了。
她索性整日跟在我這個小姐身後,興興頭頭地為我做衣裳,做點心。
有次倚在我房中軟榻上,還說漏了嘴:「老爺實在臭,我老是想吐,還是小姐這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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