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7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看了看四周富麗堂皇的裝修，一時有些正愣。

 

正當我發呆的時候，沈繁星就端著碗粥了進來，輕輕放在我床邊，又貼心地替我掖了掖被角：

 

“你看看你都瘦得跟個猴一樣了。”

 

“雖然本小姐非常羨慕你的身材，但是你也太弱不禁風了。”

 

我剛想說話，就被沈繁星搶先開口：

 

“不過沒關系，有本小姐在，一定會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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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疑惑地看著沈繁星，下一秒就被她一口粥喂到了嘴裡：‘等你吃完了，我就帶你去見他們！”

 

她就好像知道我想要問什麼一樣，提前告訴了我。

 

這一次，我乖乖地將一大碗粥全部喝完了。

 

她給我披了件披風就帶著我往別墅的地下室走去，裡面還隱隱傳來了熟悉的叫喊聲。

 

“放我出去，你們這群混蛋放我出去！”

 

“這一切都是陳文娣那個小賤人做的，和我們沒有關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等我靠近才看清楚，裡面關著的人是陳文耀和我媽！

 

此時的他們已經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了，渾身上下全是被鞭子抽過的痕跡，沒有一塊好肉了。

 

鮮血還在不斷往外滲，可他們似乎都已經麻木了。

 

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沈繁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過是罪有應得而已！”

 

聽到沈繁星的聲音，剛剛還S氣沉沉的兩人紛紛朝我們這邊爬了過來：

 

“沈小姐，沈小姐，我們知道錯了。”

 

“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好不好，我們再也不敢了！”

 

“隻要你可以消消氣放我們一馬就可以了，我們絕對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眼尖的我媽一下子就看到了我，伸出手想要扯住我的裙角。

 

可惜被鐵鏈拴著的他們根本接近不了我：

 

“文娣，文娣看著媽這麼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你救救媽吧！”

 

“媽這就給你磕頭了！以前是媽不對，媽知道錯了。”

 

“隻要你把我和你哥救出去，我們一定好好對你，再也不說你是賠錢貨了。”

 

就連一向趾高氣昂的陳文耀也笨拙地給我磕起了頭：“文娣，文娣，哥以前不該兇你！”

 

“你就看在我們是你唯一親人的份上救救我和媽吧！”

 

“真的，這裡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們都快把我和媽打S了。”

 

說著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

 

血水混雜著鼻涕眼淚，讓人不覺發嘔。

 

我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們，沒有說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的人親不親很難說。

 

和我有骨肉血清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想對我趕盡S絕。

 

我轉頭看了看身側的沈繁星，反而是萍水相逢的人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

 

所以，血緣並不是衡量親人的唯一標準。

 

沈繁星見我看著她，疑惑地看著我：“你想救他們？”

 

陳文耀和我媽期待地看著我，希望我能大發慈悲。

 

我隻是淡淡地笑著搖頭：“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況且我有什麼資格饒恕他們。”

 

8

 

話音剛落，裡面就傳來陳文耀和我媽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你這個小賤人，我要S了你！”

 

“你會遭報應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

 

隻不過沈繁星一個眼神，鞭子抽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剛剛還滿臉緊張的沈繁星突然咧開嘴笑得花枝亂顫：“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我認真地看著沈繁星：“我隻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你很勇敢，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沈繁星笑得更開心了。

 

身後的保鏢遞上了一碗黑乎乎的藥。

 

沈繁星瞬間變了臉色，玩味地看著地下室的兩個人：“這就是你們想給我的東西！”

 

“我呢就大發慈悲，你們隻要一個人喝了，我就放你們走！”

 

兩人面面相覷地看著對方。

 

陳文耀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呆滯地看著這碗黑乎乎的藥：

 

“媽，你年紀大了，就算變成了傻子我還可以照顧你，為了我們陳家的香火，你就喝了吧！”

 

“況且，我活得肯定比你久，你也不想看著我變成一個傻子吧！”

 

剛剛還處在震驚中的我媽急忙搖頭：

 

“不……不行的，兒子，媽這麼含辛茹苦把你養到這麼大不容易，媽受不了這個罪！”

 

“再說，你從小到大什麼活都沒幹過，媽怎麼放心呢！”

 

“媽……媽像你保證，就算你變成了傻子，你還是媽的寶貝兒子。”

 

我冷笑地看著地下室裡的母子兩人，說不出來的滑稽。

 

原本他們是一個鼻孔出氣。

 

可真到了利益相關的時候，他們永遠隻考慮到了自己，不管對方的S活。

 

哪怕有血緣關系都會被他們忘得一幹二淨，就如同曾經對我一般。

 

陳文耀怒火中燒地看著我媽：

 

“你個老東西，都活了大半輩子了，讓你喝個藥怎麼了？又不會S！”

 

“反正你遲早都會得老年痴呆的，早幾年晚幾年不都是一樣的嗎！”

 

“我可是陳家唯一的繼承人，整個陳家都指著我傳宗接代呢，你還能幹什麼？不過是個累贅而已。”

 

接著就用命令的口氣看著我媽：

 

“你還說你連命都願意給我呢，廢什麼話，趕緊把這個藥喝了。”

 

我媽已經被陳文耀理所當然的話震驚得僵在原地了。

 

多虧了她從前的縱容，才讓陳文耀如此厚顏無恥。

 

我媽並沒有如從前一般答應下來，隻是面容扭曲地看著理所當然的陳文耀：

 

“老娘含辛茹苦給你養大，供你吃供你穿，危機時刻你隻知道犧牲老娘，憑什麼？”

 

“你這個沒心肝的小白眼狼，我現在就掐S你一了百了算了。”

 

“老娘把你生下來，你現在就是還老娘一條命都是你應該的！”

 

很快兩人就扭打在一起。

 

盡管已經傷痕累累，他們卻依舊下手狠毒。

 

隻是，我媽終歸不是陳文耀的對手，很快就敗下陣來。

 

她從未想過，為什麼從小千嬌萬寵的兒子第一反應就是犧牲她。

 

也沒想過，陳文耀明明前兩天還媽長媽短地在她身邊撒嬌賣乖，為什麼會叫她老東西。

 

可惜，正是因為她的溺愛和無限放任才會養出陳文耀這樣的冷血的人。

 

9

 

沈繁星安排的這場狗咬狗的劇情還真有意思。

 

陳文耀直接跨坐在我媽身上，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雙手掰開我媽的嘴，將那碗黑乎乎的藥強行灌進了我媽的嘴裡。

 

隨後得意地看著沈繁星：“你說好了要放我們離開的！”

 

“不錯！”

 

隨後地下室的門緩緩打開。

 

陳文耀眼神不善地看著我和沈繁星：“咱們走著瞧！”

 

撂下狠話就一步一步往外走。

 

可惜，正當陳文耀慶幸自己終於S裡逃生的時候。

 

門口早已等待多時的警察叔叔直接將手銬戴在了陳文耀的手上：

 

“陳文耀先生，你以為涉嫌綁，謀S等罪名架被逮捕！”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公證！”

 

他震驚地看著我們：“你們這兩個賤人，竟然敢騙我！”

 

沈繁星好笑地看著他：“我說放過你，可警察沒說放過你啊！”

 

就連已經痴呆的我媽也被警察帶走了！

 

在沈家的催促下，兩人很快就判了刑。

 

隻不過一個被送進了牢，一個被送進了警方監管的精神病院，這輩子怕是再也出不來了。

 

沈延年和沈夫人為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特意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看著桌子上琳琅滿目的菜餚，我一時有些正愣。

 

從前的我就算吃一塊肉，都會被我媽連著罵上好幾天。

 

可如今我們之間早已天差地別。

 

沈繁星看出了我的窘迫，不急不忙地往我的碗裡夾菜。

 

一邊夾，一邊耐心地和我解釋：“這個螃蟹，你要這麼吃，然後把腿給掰下來……”

 

“這個雞湯我特意讓張阿姨加了不少補品，對你來說最好了。”

 

“還有這個鮑魚……”

 

她一邊夾，我一邊吃，感覺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隻是吃到一半，沈延年突然放下了筷子，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有件事，我們想徵求你的意見！”

 

我急忙咽下嘴裡的菜，認真地看著沈延年，心裡“砰砰砰”地跳著，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看到我的緊張，沈延年輕輕一笑：

 

“我和夫人商量過了，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孩子。”

 

“對繁星也有救命之恩。”

 

“所以我們商量了下，想認你做我沈家的幹女兒，你可願意？”

 

“吧嗒”一下我的筷子就掉在了地上。

 

我慌忙站起身去撿，一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也許母親賠錢貨的思想在我的腦海裡早已根深蒂固。

 

我想過沈家會對我有所幫助，也想過沈家會給我一些錢帛。

 

卻從未想過他們竟然想將我認作幹女兒。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重視。

 

沈繁星眨著眼睛忽閃忽閃地拱了我兩下：“還愣在幹什麼？還不答應啊！”

 

我這才回過神來，驚喜地看著沈延年：“我願意，我願意……”

 

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隻是這一次是不再是嘲笑了。

 

“陳文娣這個名字不太好，我幫你改個名字如何？”

 

“好！”

 

“那不如就叫沈明月吧！”

 

“我和你幹媽都覺得女孩子也可以有如光輝一般的璀璨人生！”

 

“好！”

 

……

 

晚上，沈繁星抱著被子就闖進了我的房間。

 

二話不說就跳上了我的床，非要擠著我一起睡覺。

 

那夜的燈一直到天明才逐漸熄滅。

 

我看著她平靜的睡顏，淡淡地笑了：“繁星，也謝謝你拯救了我！”

 

從此之後，世上再無陳文娣。

 

隻有新生的沈明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