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這次就給足一萬元保護費吧！你幫我跟嫂子問個好。」

 

1601 聽到數字，眼神大亮，忽略了我話裡的陷阱，不自覺地跟著我學舌：

 

「這還差不多！我媳婦兒遭了那麼大罪，還要把福氣分給你們，都是你們佔便宜！」

 

「這個保護費，你們交得不冤！」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揚起鼻孔。

 

送走 1601，我看著監控裡的高清回放，滿意地笑了。

 

交噪音費和福氣費不管，那麼交保護費呢？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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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1601 迫不及待地在群裡曬出收款碼，並發了一段長長的語音。

 

「鑑於我老婆已經到了孕晚期，現在是最艱難的時候，也是福氣最滿的，從今天開始，大家每個月的噪音費和福氣費都增加到五千！」

 

「放心吧，這事兒隻有你們佔便宜，受苦的是我媳婦兒！」

 

有受不了的人站出來頂他：「我說你有完沒完？懷孕的是你媳婦兒，又不是我老婆！」

 

說話的這人 1302，聽聲音，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兒。

 

1601 發了一個刀在流血的表情包：「敢不交，你等著！」

 

過了幾天，我加班到很晚。

 

才回到樓下，就聽到一群跳廣場舞的大媽在交頭接耳。

 

「哎喲喂，那個小李十多年的生意和名聲啊，就這麼沒了！」

 

「哎，誰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那種人就是滾刀肉啊，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可憐了他母親，聽說每天都要去醫院透析，現在小李進去了，他母親一個人怎麼辦啊？」

 

「聽說他妹妹還是個高位截癱，沒了小李，她媽一個人都挪不動她」

 

……

 

我越聽越好奇Ṱù₌，忍不住湊過去打聽道：「你們說的小李是誰啊？」

 

那些大媽一看有了觀眾，立刻七嘴八舌地把事情交代了個徹底。

 

我這才知道，原來那天唯一一個在群裡站出來反對的 1302，就是他們口中的小李。

 

這個小李父親早逝，母親病重，妹妹還是個可憐的癱瘓。

 

小李開了個滷肉攤子，一步步從無到有，支撐起全家人的開銷。

 

原本 1601 要求大家繳 2000 噪音費和福氣費時，小李就站出來反對過。

 

後來迫於道德和輿論壓力，最終還是不情願地交了。

 

如今對方胃口大開，一口氣要 5000，小李說什麼都不願意繼續當這個冤大頭了。

 

我眼神驟冷，知道是時候收網了。

 

於是我在朋友圈裡曬了一張 P 出來的工資圖，隻對 1601 一人可見。

 

同時，還發了一些要被調去外地的聊天記錄。

 

提前請了假，我吃了顆藥，提前穩定自己的情緒，就等著 1601 上門。

 

一大清早開門，果然看到 1601 拿著收款碼，衝我笑得不懷好意。

 

「大妹子，我看你馬上要走了，但是你沾了我老婆的福氣不少，這樣吧，你把剩下三個月的錢都交出來，我就不計較了！」

 

我假意猶豫：「可是我都要走了，還讓我繳不合適吧？」

 

不經意間，我露出昨天連夜取的現金。

 

1601 眼底閃過一絲貪婪的光，一把將我推進屋內：「廢話少說！讓你交錢是看得起你！」

 

我繼續抗拒，1601 更加來氣，在巨大的現金面前，他眼眶猩紅，幾乎完全喪失了理智。

 

他隨手摸到我放在鞋櫃上的水果刀：「再嗶嗶賴賴，我讓你見血信不信？」

 

他真的好上道！

 

我假裝害怕，哆哆嗦嗦地往後退：「別、大哥，我繳、我繳保護費就行了！」

 

1601 被利益衝昏了頭腦，忽略了我話裡的陷阱。

 

巨大的利益和暴力帶來的喜悅，讓他忘乎所以地附和我的話：「早這樣不就行了嗎？一點保護費而已！你工資那麼高，這點錢對你來說就是毛毛雨！」

 

拿走錢，1601 的笑聲響徹樓道。

 

而我看著高清的監控錄像回放，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拿一次錢，頂多算脅迫。

 

拿了兩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多，再加上持刀的情節。

 

不出意外，1601 的餘生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了！

 

05

 

卻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動手。

 

就出事了。

 

1302 的門口圍著一大群人。

 

有個尖利的男人聲梗著脖子大叫：「都來看看啊！這個男人和他的老媽子吸了我老婆的福氣，又制造噪音，害得我老婆睡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啊！」

 

「我可憐的老婆啊，為了懷這一胎試管不知道打了多少！就讓他們繳一點噪音費而已啊，又不是要他們伺候我老婆，他們連這都不願意啊，也太不講道理了！」

 

果然是 1601 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

 

還有一個挺著碩大孕肚的女人，哭唧唧地坐在地上，應該是 1601 的老婆。

 

「小李啊，你和你老媽沾了我這麼多福氣，我們隻要你給 6000 而已，不多吧？你知道我保住這個孩子有多不容易嗎……」

 

一個年輕、瘦得跟一根竹竿似的男人站出來，低呵道：「我沒錢！你們再逼我也沒有！」

 

「我媽做完透析才睡下，你們要是敢把她吵醒，我就讓你們償命！」

 

1601 的大肚婆大喊一聲，順勢抱住男人的大腿，哀嚎一聲：「你老媽子就是吸了我的福氣，才能撐到現在，這個錢你要是不交，我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撞S在你家門口！」

 

男人對著大肚婆不好動手，一張臉憋得紅了又紫。

 

1601 趁機去扯小李腰側的錢包：「我老婆說得一點都沒錯！你媽這次又剛從醫院裡回來吧？就是託了我老婆的福！爽快點把錢交出來！」

 

小李一時不察，錢包被搶走。

 

他氣得雙眼通紅，低吼道：「還給我！」

 

1601 一點都沒聽，甚至打開錢包，抽出唯一兩張大面額的票子，嫌棄地把錢包丟在地上：「窮鬼！我老婆的福氣都要被你們吸完了，你竟然才給這麼點票子！」

 

「你們還給我！不然、不然……」

 

小李掙扎要搶回錢包。

 

大肚婆卻抱著他的腰大喊大叫：「不得了了，打孕婦了！有人打孕婦了！」

 

圍觀人群都是一陣無語，卻沒人開口勸阻。

 

1601 氣勢更甚，故意將錢包裡的檢查單一張張撕得粉碎：「我老婆最近吃不下睡不香，我看就是你媽病太多了，吸了我老婆的福氣，我讓你們吸、讓你們吸！」

 

小李看著被撕碎的單子，目眦欲裂，卻礙於身旁的孕婦，不好動手。

 

「你！你們……」

 

小李雙目充血。

 

「求、你們放過我兒子吧！」

 

一個年邁、虛弱的聲音響起。

 

我跟著眾人的視線望去，隻見一位臉色蠟黃、脊背佝偻的老人顫巍巍地扶著輔助椅出來。

 

「哼，S老太婆，就是你害得我老婆吃不香、睡不好！」

 

「沒錯，你吸了我那麼多福氣，竟然才給兩百塊錢，你們家裡一定還有錢！」大肚婆眼珠子一轉，忽然說。

 

1601 眼神一亮，陷在肉裡的眼睛發亮：「沒錯，去他屋子裡找！」

 

說著，男人就要往屋子裡衝！

 

「離我媽遠點！」

 

老人家躲閃不及，被撞到一旁，堪堪就要倒下。

 

我三步並兩步衝上去，將老人扶著。

 

「你們別衝了……」

 

老人弱弱地喊著，「我給你們跪下了！」

 

1601 笑得猖狂：「你給不起福氣費，給我老婆磕兩個也不錯！」

 

眼看老人真的要下跪，去他媽的控制病情，反正我忍不了了，

 

一把抓過看好戲大媽手裡的拖把，滴著臭水和黑水的墩布往 1601 的臉上猛戳！

 

「給你們倆臉了！」

 

1601 尖叫一聲，「小娘皮，我弄S你！」

 

大肚婆捧著孕肚，躲得飛快。

 

我將拖把狠狠一甩，猝不及防沾上了樓道裡還沒有打掃幹淨的狗屎。

 

「來啊！」

 

我像呂布附體，拖把沾屎，碰誰誰S！

 

1601 像隻被掐了脖子的尖叫雞，一直大喊大罵。

 

就在我打得正爽時，突然有道威嚴的聲音大喊一聲。

 

「這裡面怎麼回事？」

 

06

 

兩個帽子叔叔出現了。

 

「是誰報的警？」

 

他們眉頭一皺，滿是威嚴。

 

1601 捂著滿頭的奧力給，衝到帽子叔叔身旁，指著我大喊：「警察叔叔，你們來得正好！這個女人是個瘋子，她拖把沾屎、嘔……」

 

他才張嘴說了幾個字，那些東西就流進了他的嘴裡。

 

大肚婆見狀，上前拉著警察叔叔的手就哭：「警察啊，你們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個女人剛才把我老公打成了這樣，要不是因為我是個孕婦，她能把我也打S啊嗚嗚嗚……」

 

警察叔叔皺起眉頭，大肚婆見狀，得意地衝我一挑眉頭。

 

1601 擦去糊在眼上的奧裡給，盯著我，一副勢必要我賠出百萬賠償款的模樣。

 

「你等著坐牢吧！我絕對不會跟你和解的！」1601 尖聲罵道。

 

我淡淡一笑，往前走了一步。

 

1601 立刻嚇得躲去警察身後。

 

「你們誰是齊大山？」警察皺眉問道。

 

1601 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們找我幹嘛？找她啊！是這個女的打人，尋釁滋事！」

 

「有人報案說你入室搶劫，跟我們走一趟！」

 

1601 一愣，旋即發出S豬般的叫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噪音費和福氣費都是他們自願交給我的！我沒有幹什麼搶劫的事！」

 

「少廢話，有什麼話去局子裡說！」

 

大肚婆愣住了。

 

圍觀群眾也待在原地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小李扶著淚流滿面的老母親，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淡淡一笑，深藏功與名。

 

我深知 1601 是個滾刀肉，進局子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所以我從布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那麼快出來。

 

當我找到全城最有名的律師時，他們聽了幾乎都搖頭：「這種鄰裡糾紛很難打，現有的律法並不完善，你鄰居這種行為，佔了臉皮厚和Ŧṻ₀道德層面……」

 

直到我提出新思路，眼前的律師頓時眼前一亮：「這個可以！」

 

等 1601 因為敲詐勒索、入室搶劫兩項罪名被定罪時。

 

在法庭上又罵又叫：「我沒有做！我是冤枉的！」

 

他看著笑眯眯的我，頓時雙眼猩紅，激動地要衝過來：「是你！是你這個賤人害我！」

 

「是你故意說給我錢，故意說什麼保護費，那明明就是福氣費和噪音費，是你自願給的！」

 

他喊得歇斯底裡，兩旁的法警衝上去，將他SS摁住。

 

由於我拿出的高清視頻裡，既能證明他多次闖入室內，還有持刀情節。

 

再加上他拿走的錢一共達到五萬金額之多，已經構成了情節惡劣的入室搶劫罪名。

 

最終，1601 被判了二十五年，罰款五十萬元。

 

聽到這個結果，聽眾席上 1601 的老婆兩眼一翻，徹底昏S過去。

 

本以為這件事終於可以告一段落。

 

沒想到這天上班沒多久，人事部的熟人小唐過來找我，一臉擔憂。

 

「楊，你快點看看，這個女的說的是不是你啊？我看這個地址和房子，好像就是你家的！」

 

「這個視頻的熱度很高，你已經上了同城熱門了！」

 

07

 

我接過來一看，那對著鏡頭哭訴的，正是 1601 家裡的那個孕婦。

 

隻見她滿臉憔悴，扶著肚子對著鏡頭下跪：

 

「我再次懇請 15 樓的小姑娘，放過我的愛人，他是整個家庭的頂梁柱，我現在肚子裡還懷著兩個寶寶，沒有他，我們就沒了經濟來源，我已經餓了三天了，求你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我在這裡給你磕頭了，求你放過我老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