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爸攜小三登堂入室，我媽卻全然不知，甚至還對著我爸的私生女噓寒問暖。

 

當我告訴我媽真相時，她卻言辭鑿鑿指著我的鼻子罵我。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心思歹毒的女兒，就因為你被女婿退婚，你就要詛咒媽媽的婚姻也不幸？」

 

後來，在私生女婚禮那天，我被人綁架撕票，推下懸崖。

 

病床前，我媽痛斥我自私自利，為了威脅他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爸摟著掩面哭泣的私生女，暗中與情人眉來眼去。

 

未婚夫直接拔掉了我的氧氣管：「你一個殘廢，不配愛我。」

 

我含恨而終，再睜開眼，我回到了悲劇還未發生之前。

 

這次，他們誰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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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意識回攏的那剎，我下意識握緊拳頭，渾身骨頭被撞碎、我眼睜睜看著生命力逐漸流逝的痛苦，令我恨意直達眼底。

 

「你看看你，學什麼抽象畫，半點正經女孩樣都沒有，詩詩比你強一百倍！」

 

「一天到晚，顏料弄得到處都是，就不能體諒體諒你張姨！」

 

一巴掌抽打在我的臉上，叱責聲並著疼痛，將我思緒拉扯回現實。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然重生。

 

我靜靜盯著眼前這個抽我耳光的人，他是我的「好爸爸」，而被我爸寶貝似的護在身後，此時正得意揚揚衝我挑釁的中年女人，正是我家的保姆。ẗṻₗ

 

一個小時前，她以我不尊重她的勞動成果為由，跟我爸告狀。

 

我爸知情後，二話不說衝進我的房間，為保姆痛打親生女兒。

 

看著眼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父親，我輕嗤一聲。

 

在前世，這種情況數不勝數，那時的我或許還會羞憤爭辯，可現在我不會了。

 

因為這個叫張柔的保姆，正是我爸秘密豢養多年的情人！

 

而程詩詩，就是張柔和我爸的女兒！

 

「先生，您快別生氣了。」

 

保姆張柔與我爸四目相對，眼神拉絲，我爸不自覺撫上她的手。

 

她雖然上了些年紀，但保養還算得當。

 

至少那雙細膩的手，任誰看去，也不像一個年過四十的保姆的手。

 

可笑，上一世我竟然那麼晚才發現我爸的秘密！

 

五年前，張柔以我家資助她女兒的名頭報恩，主動來我家做保姆。

 

不久後，她更是帶著程詩詩這個私生子，光明正大地住進我家。

 

我家這些年秘密資助了那麼多人，偏偏隻有她找上了門，還是先跟我爸這個日理萬機的公司老總搭上的線。

 

我當初就起疑過，可張柔的手段實在高明，我爸因此痛斥我高高在上，不通人情；就連我媽也被張柔母子騙得團團轉，幾次因為程詩詩跟我吵架。

 

「老程，發生什麼了？」

 

或許是聽到了爭吵聲，我媽從樓梯上緩步下來，無視我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她攏了攏披肩，氣定神闲地站在我爸身旁，開口便定下了我的罪：

 

「如意，快跟你爸爸道歉！」

 

我爸沒有解釋，他順勢將保姆的手按在胸口處，仿佛我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氣得急促喘氣。

 

我偏頭不去看我媽。

 

上一世，直到我S前，我和我媽的關系都未曾有過半分緩和；她和我爸一樣，寧願聽信一個保姆的一面之詞，也不曾問過我受了什麼委屈。

 

見沒人應聲，保姆裝作害怕的樣子看了我一眼，而後小心翼翼說道：

 

「太太，剛才如意小姐頂撞先生，先生被氣到了，我正幫他順氣呢。」

 

我那「不諳世事」的媽，果然聽信保姆的話，大聲斥責我。

 

「程如意，你怎麼就不能像詩詩一樣懂點事兒呢！我和你爸供你吃供你穿，就是為了讓你氣S我們的嗎？」

 

我媽還想上前揪我耳朵，被我一把推開。

 

「程如意，你真是反了天了！」

 

「太太，您快消消氣，如意小姐年紀還小，再大些就懂事了。要是您被氣出個好歹來，詩詩肯定著急。」

 

聽到保姆的拱火，我媽果然怒意更甚。

 

「她比詩詩大了三歲，卻不及詩詩半分懂事，更不親近我！要不是詩詩和她不是一個年紀，我真懷疑是我當初抱錯了女兒！」

 

聽到和上一世相同的話語，我的心徹底S了。

 

或許，有些孩子，生來就沒有父母緣！

 

2

 

我媽依舊喋喋不休數落著我，她被張柔虛攔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生吃活剝。

 

「程如意，你擺出這副S人樣子，是給誰看呢？我告訴你，我不欠你的！」

 

「真想不明白，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真是比不上詩詩！」

 

我本以為心S如燈滅，不會再起波瀾。

 

可聽到媽媽如此鄙夷我，抬高程詩詩，我還是忍不住鼻頭一酸。

 

我和母親的關系本來很好。

 

可是後來她開始一次次拿我和程詩詩比較，一次次用惡毒的言語貶低我，甚至聽信程詩詩的讒言，眼睜睜看我被綁匪綁走，卻不為所動。

 

我那麼做，明明也是在幫她，我和她本該是最好的盟友……

 

「既然您這樣喜歡程詩詩，那就認她做您的女兒吧。」.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這一世，我不會再管她了。

 

這話一出，我爸也顧不上裝心悸發作了。

 

他與保姆對視一眼，狐疑開口，開始用激將法慫恿我媽：

 

「程如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們不敢嗎！我告訴你，詩詩比你強一百倍！」

 

我媽果然沒有注意到我爸和保姆的心虛反常，反倒是一聲冷哼，替我作答：

 

「她還能有什麼意思，還不是想借此威脅咱們，以為咱們會哄著她，說隻要她一個女兒之類的，那她真是想多了。」

 

我媽頓了一下：

 

「等詩詩從夏令營研學回來，我就為她舉辦認親宴會！」

 

3

 

我直接被氣笑了。

 

果然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可我又怎麼會讓我爸那麼容易就得逞！

 

「好啊，好啊，既然我和程詩詩都是姐妹了，那不如媽你也認一個吧？」

 

不等我爸和保姆的眼裡流出欣喜，我搶先一步發瘋鼓掌大笑著。

 

我視線落回到我爸和張柔身上，張柔堪堪撤出被我爸一時激動握住的手，尷尬地笑了笑。

 

「那怎麼行，這不讓人笑掉大牙了，認一個保姆當姐妹，這麼掉價的事，也就隻有你能想得出來了！」

 

我媽尖銳的指甲指著我，絲毫沒注意到我爸一點點沉下去的臉色。

 

「那怎麼不行，你讓我爸包了她，認親宴都省了，直接辦婚禮，親上加親，你們正妻對妾也算有個照應！」

 

「我看張姨也是風韻猶存啊，這皮膚狀態，嘖嘖嘖。

 

我抱臂打量起張柔，繼續火上澆油：

 

「媽，你多跟人家學學，醫療美容沒少做，也沒見你皮膚好到哪兒去！」

 

聞言，我媽頓時收斂了氣勢，神情復雜地打量起了張柔。

 

剛剛場面太混亂，我爸怕我媽誤傷了他的情人，情急之下，把張柔扯到了他身後；張柔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直接跌在了我爸懷裡。

 

此時兩人雖然已經分開，但張柔曾在我爸白襯衫領口上的口紅印，還清晰可見。

 

「哎呀，你們也太幹柴烈火了點吧，不過，話說保姆需要塗口紅上班嗎？」我驚訝地捂住嘴，看著我媽皺起的眉頭一點點加深。

 

「鬧夠了沒有！」

 

我爸心虛，頓時惱羞成怒，可話喊出口，卻又後知後覺的後悔。

 

我媽嫉妒心很重，生意場上都容忍不了我爸和合作商的妻子說話；更別提現在，我爸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保姆吼她了。

 

我媽這種性格的人，有一個明顯的性格特徵——賤。

 

你親自告訴她真相，她會不信，甚至還可能反咬你一口；你不管她，她就會眼巴巴地湊上來問你，哭訴你不關心她；可偏偏她疑心又重，聽不進去真心話。

 

說白了，她隻相信自己認定的事，不管有沒有實際證據。

 

她這種人愚蠢還執拗，最不值得同情。

 

保姆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她開始肉眼可見的慌亂，連連擺手：

 

「這都是先生太太抬舉，我哪裡配啊。」

 

「哦？你不配，你克夫生出來的孩子就配了？

 

你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以後要把我媽這個養母當親媽孝敬，而你一個保姆，隻會越來越上不得臺面，他們才是一家人，而你，隻是個外人，佣人！

 

你真的甘心嗎！」我循循善誘。

 

保姆的頭越來越低，腰越彎越深。

 

我掩面偷笑，眼看著我媽看他倆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我爸臉色鐵青得緊，趕忙找補：

 

「這事回頭再商量吧，如意你不是想出門採生嗎，快去吧。」

 

說完，他氣勢十足地摔門而去，張柔看我爸走了，低著頭溜得比兔子還快。

 

房間裡一下子隻剩下我和我媽兩人。

 

沉默良久，我媽遲疑開口：

 

「咳咳，你剛剛說得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裝傻充愣，望著我媽笑而不語。

 

日子還長，我有大把的時間「玩」S他們！

 

4

 

雖然認親不了了之，但到底我明裡暗裡的挑撥，還是在我媽心裡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見局勢不對，保姆和我爸在家裡，少了幾分明目張膽的眉來眼去。

 

在保姆的伏低做小中，我媽好不容易放下了戒備。

 

卻不想，程詩詩回來了。

 

她在研學回國的機場裡，「恰好」碰到我出差歸來的未婚夫盧宇軒。

 

兩人一拍即合，一路同行。

 

「顧媽媽，程先生，我回來啦！」

 

她叫顧玉蘭是媽媽，卻不肯叫我爸一聲叔叔。

 

上一世，直到我臨S前，我才從她口中得知真相，因為她嫉妒我能明目張膽地喊爸爸，可她卻不能。

 

她正是利用這一點，處心積慮跟我媽搞好關系，借此對比，疏遠我爸，讓我爸愧疚心更重。

 

聽到程詩詩甜甜地叫完人後，我媽的臉色顯然變了。

 

程詩詩自然地將行李扔給張柔，順勢坐在沙發上挽上我媽的手臂，後知後覺地懊惱：

 

「瞧我，怎麼把真心話說出來了，顧阿姨您在我心裡一直是媽媽般的存在，我這麼叫你，你不會介意吧。」

 

我注意到保姆張柔拖行李上樓的動作一滯，回頭看到程詩詩和我媽那母慈子孝的親密樣，眼睛一下就紅了。

 

當然，沒有人注意到她。

 

看程詩詩這麼熱情，我媽尷尬地笑了笑，剛想說點什麼，就被我爸打斷：

 

「會呢，詩詩，你知道的，你顧阿姨最疼你了，前段時間，她還想給你舉辦認親宴呢。」

 

我爸越過我媽，樂乎乎地回應，沉浸在女兒回家的喜悅中無法自拔。

 

我媽的臉色卻越來越黑，她不經意間抽出被程詩詩挽住的那隻胳膊，拿起茶杯喝茶，掩飾情緒。

 

我在樓上看得正起勁兒，程詩詩驚喜過望，這才好似突然發現我一般，抬頭挑釁著：

 

「哎呀，如意姐也在啊。」

 

我挑了挑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當然在，倒是你，怎麼又來我家了？」

 

程詩詩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如意姐，你別生我氣，我錯了。」

 

我一聲冷哼：「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我媽瞥了我一眼，默不作聲地挪到沙發另一頭，添了杯茶，一言不發。

 

換作往常，她可都是會衝在最前面替程詩詩說話的。

 

我媽本就對這母女倆心存芥蒂，現在更是注意到程詩詩手上價格不菲的寶石戒指——那是盧家傳給兒媳婦的傳家寶。

 

再結合盧宇軒那憤憤不平，卻又不得不為大局考慮忍氣吞聲的窩囊樣，來看——真相是什麼不言而喻。

 

某些事情在我媽心裡，是徹底石錘了。

 

「如意，你怎麼這麼刻薄，你自己不討人喜歡，難道還要怪詩詩性格好嗎！」

 

程詩詩嬌羞瞥了一眼盧宇軒，盧宇軒也衝她挑眉微笑，似千般柔情蜜意都匯聚在這對視中。

 

「所以，這就是你移情別戀的理由，我的未、婚、夫！」

 

「你胡說什麼，我隻不過是說句公道話……」

 

眼看又要吵起來，我爸咳嗽一聲，制止了這場鬧劇。

 

盧宇軒自覺被扶了面子，握緊拳頭，轉身告辭：「叔叔、阿姨，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他全程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向我。

 

注視著盧宇軒離開，程詩詩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阿姨，我這次在國外獲得了航模科技大賽的金獎，我想把展品拿來展示，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幫我聯系一下展出的地方。」

 

我爸大手一揮，越過我媽直接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