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陸氏集團的年度發布會現場座無虛席。我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混在記者席最後一排。臺上，陸子明正得意洋洋地介紹他們的"創新"智能家居系統。

"這項技術將徹底改變行業格局！"他意氣風發地點開演示視頻，畫面上赫然是我們被竊取的核心技術。

我悄悄打開錄音筆，同時給小王祕書發了條消息：「準備就緒」。

演示進行到一半，大屏幕突然黑屏，隨即跳出一段對話記錄。全場譁然。

"這是什麼？"陸子明臉色大變，對著後臺怒吼，"關掉！"

但爲時已晚。屏幕上清晰顯示著他與手下工程師的對話：

「拿到林氏的技術文檔了嗎？」

「已經到手，但這樣合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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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有施語嫣背鍋」

會場瞬間炸開了鍋。記者們瘋狂拍照，陸子明面如死灰地站在臺上，像隻被聚光燈照住的蟑螂。

我摘下口罩站起來："陸總，能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們的'創新'系統，連bug都和我們林氏的設計一模一樣嗎？"

"施語嫣！"他瞪大眼睛，"你設局害我？"

"我隻是讓真相浮出水面。"我走向講臺，U盤在指尖晃了晃，"這裏有完整的證據鏈，包括你收買林氏員工的轉賬記錄。"

保安試圖阻攔我，會場側門突然打開。林墨川帶著幾位穿制服的人走進來："經偵支隊的同志有幾個問題想請教陸總。"

陸子明的表情精彩極了，從震驚到憤怒再到恐懼。他指著我怒吼："你這個賤人！和林墨川聯手陰我？"

林墨川快步上前，一把將我護在身後："注意你的言辭。施總是合法維權。"

我抬頭看他緊繃的側臉，心跳突然加速。他什麼時候聯系的警方？爲什麼沒告訴我？

走出會場，記者們長槍短炮地圍上來："林太太，您是如何發現陸氏竊取商業機密的？"

"林總，這是否會影響兩家集團未來的合作？"

林墨川正要開口，我輕輕按住他的手："我來。"

面對鏡頭，我條理清晰地解釋了事件經過，特別強調林氏將保留法律追訴權。說到關鍵處，一隻溫暖的手悄悄握住我的，十指相扣。林墨川站在我身邊，目光堅定，仿佛在無聲地宣告：我們是一體的。

"太精彩了！"回程車上，小王祕書興奮地說，"陸子明這次徹底栽了！"

我看向身旁沉默的林墨川："你早就知道我的計劃？"

"猜到七八分。"他目視前方，"你最近頻繁約見陸氏前員工，太明顯了。"

"那你還讓經偵介入？"

"備選方案。"他終於轉頭看我，"如果你失敗的話。"

我心頭一暖。原來他一直在我身後，準備隨時接住跌倒的我。

"謝謝你的文件。"我輕聲說，"那些內部郵件幫了大忙。"

他挑了挑眉："什麼文件？"

"昨晚你發我的陸氏內部通訊記錄啊。"

"我沒發過。"他表情困惑，"正想問你從哪裏搞到的。"

我們面面相覷。如果不是他，那是誰發的？正當我疑惑時，手機響了。周夢瑤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

"接吧。"林墨川語氣平淡，"開揚聲器。"

我遲疑地按下接聽鍵，周夢瑤尖利的聲音立刻傳出："施語嫣！你滿意了？現在全行業都知道我報道失實！"

"什麼報道？"

"別裝傻！"她幾乎是在尖叫，"你向記協舉報我散布虛假信息，還提供了錄音證據！我的記者證都要被吊銷了！"

我完全懵了："我沒做過這些。"

"呵，敢做不敢當？錄音裏明明是你和陸子明的對話，你親口說和他合作隻是爲了氣林墨川——這段錄音是假的！技術鑑定已經出來了！"

我猛地看向林墨川，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掛斷電話，我眯起眼睛："是你？"

"她造謠我們的婚姻，就該付出代價。"他輕描淡寫地說，仿佛隻是處理了一份普通文件。

我心頭湧起一陣奇異的溫暖。他不僅看穿了我的計劃，還默默爲我掃清了另一個障礙。

回到公司，我立刻被緊急會議淹沒。處理完所有事情已是深夜，辦公室裏隻剩我一個人。窗外，上海的燈火依舊璀璨，林氏大樓頂層也亮著燈——他也在加班。

電腦屏幕自動切換成屏保，是那張偷拍的林墨川微笑的照片。我輕輕觸摸屏幕，突然很想念他煮的咖啡，想念他爲我蓋毯子時手指的溫度，甚至想念他皺著眉頭說我"胡鬧"的樣子。

這場始於交易的婚姻，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真實？

與此同時，林氏大樓頂層。

林墨川站在落地窗前，手裏拿著一個相框。照片裏，施語嫣在生日派對上笑得燦爛，頭發上沾著五彩紙屑。

"林總，還不走？"助理探頭問道。

"再待會兒。"他將相框放回桌上，正好壓在周夢瑤的舊照片上，"把明天上午的會議推遲。"

"有安排？"

"嗯。"他看向窗外施氏大樓的方向，"有些事比會議重要。"

我們各自在相隔兩棟高樓的辦公室裏，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樣的決定——是時候結束這場愚蠢的冷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