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踏出院門，我便去向太子妃請了安。

 

我知道，嫡姐不會坐以待斃，可我沒想到，事情會轉變的如此突然。

 

半個月後，我被嫡姐的人抓了過去，三皇子坐在主位，把玩著嫡姐纖細的指尖。

 

而嫡姐一臉得意，冷笑著讓我過來為她奉茶，而在來之前，我就知道她做了什麼。

 

南洲水患之事，落在了三皇子身上，皇帝看重他，要他解決，可從未遠行的三皇子無計可施。

 

而此時，嫡姐讓人送了信給三皇子，告知了她能解決。

 

而前世，這解決水患的人，是朝中的新科狀元，如今卻被她偷來爭寵。

 

自我被推到嫡姐眼前，三皇子的視線未曾落在我身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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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著淚，沒有開口求救，而是默默上前任由嫡姐刁難。

 

因為我那日的囂張，嫡姐恨極了我，那滾燙的壺水被打翻，盡數落在我的手臂。

 

“側妃恕罪，阿姝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喊痛，隻跪地求饒，可身軀在顫抖。

 

瞧著我狼狽的樣子，嫡姐高興的勾起了唇，卻沒注意到身後三皇子漸漸幽深的眸光。

 

最打擊一個男人便是要挾他，當著他的面去折辱他的女人，他卻不能發作。

 

如今，他雖未阻攔，心卻開始發涼，一絲怨恨開始生根發芽。

 

看到我被欺負，卻不敢向他求情，生怕他被影響的樣子，他隻會越發愧疚。

 

“月兒，我還有要事在身，便先去了，夜裡再來陪你。”三皇子微微勾唇，便是一吻落下。

 

待人離開，嫡姐才一腳踹上我的肩膀，春枝又遞上一壺熱茶。

 

她接過茶水，慢悠悠的往我身上撒下，滿眼譏諷“以色侍人的玩意，也配跟我比？”

 

“從今日起，你還是這院裡最下賤的奴才！”

 

10

 

這日，我被扒了主子穿的衣服，披上了一件單薄的寢衣。

 

之後的半個月，皇帝病重，立了三皇子為太子，因為國事，三皇子已經許久沒有來了。

 

嫡姐每日的樂趣，便隻剩下折磨於我。

 

冬日裡，她罰我跪在冰天雪地裡，還是太子妃來為我解了圍。

 

可太子妃走後，嫡姐會越加過分。

 

今日不知是聽聞什麼好消息，嫡姐格外高興，塗在身上的香粉都換了幾種。

 

我跪在她身旁，一動不動，春枝笑吟吟的為嫡姐盤好發，諂媚道“小姐，今早殿下通知我們進宮。”

 

“先帝駕崩了，殿下順應登基，定不會虧待我們小姐，哪怕做不了皇後，也會是皇貴妃。”

 

聽著春枝的話，嫡姐又勾起了唇，不忘瞥我一眼，冷笑：“那是自然，至於這爬床的貨色，一輩子都隻能為人奴才。”

 

我沒有反駁，隻在嫡姐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唇。

 

三皇子登基，與我而言，絕對是百利無害，隻是希望嫡姐到時還能這樣自信。

 

……

 

太陽落山前，我們已經進了宮。

 

毫無疑問，皇後是三皇子妃，哪怕嫡姐不甘，卻也沒有辦法。

 

論家世，她比不過，要論子嗣，她們都生不出來。

 

前些時日她被私心困擾，處處為難於我。

 

如今，她才想起，要想爬上那高位，子嗣，很重要。

 

而一個月後，才是冊封大典。

 

“江姝，到你表現的時候了。”嫡姐咬著牙，讓人將我打扮後送到了御書房。

 

她不甘心居於人下，想在這一個月裡得到一個子嗣，再將皇後擠下去。

 

可她不知道，我這一去，便毀了她所有的希望。

 

11

 

半個月後，我有孕了。

 

因為愧疚與喜愛，這半個月，我和陛下幾乎形影不離，皇後大度，從未為難於我。

 

反倒是嫡姐，我每日侍寢都能看到她冰冷的眼，想來她對陛下，定有幾分真心。

 

可在這深宮，真心是最不值錢的。

 

哪怕嫡姐怨我佔了寵愛，卻也因為我肚子裡的孩子不再惱怒。

 

在我有孕後，嫡姐便開始頻繁來御書房，想要復寵，可陛下忙於國事，根本不會理會。

 

無奈，她隻能日日盯著我的肚子，從長計議。

 

眼看冊封大典到來，皇後是誰已經板上釘釘，她沒辦法，隻能不甘心的摔了瓷器。

 

春枝戰戰兢兢，卻還是開口勸慰：“娘娘不必擔憂，皇貴妃位同副後，來日有了孩子，把皇後擠下去也隻是時間問題。”

 

“陛下能登上皇位，多虧了小姐，陛下不會忘本的。”

 

隨著春枝話落，嫡姐總算消了氣，“你說的不錯，我為陛下付出那麼多，哪怕不是皇後，也必然是皇貴妃。”

 

可她不知道，此刻，我和陛下正站在她的宮殿門前，將她們的話聽了個徹底。

 

眼見陛下神色越來越冷，我擔憂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卻見他握緊我的手，轉身就走。

 

路過御花園時，手中封妃的聖旨隨之飄落，伴隨著撲通一聲，被湖水淹沒。

 

12

 

冊封大典那日，嫡姐等在下面，不斷挑釁身旁的皇後，囂張至極：“你且等著，皇後這位子，總會是我的。”

 

皇後淡淡瞥她一眼，在百官的見證下被賜鳳冠，掛鳳袍，母儀天下。

 

接著便是皇貴妃，嫡姐滿心歡喜，甚至不等太監說完，就上前去接那玉如意。

 

可等她聽完，卻呆愣在了原地。

 

“江氏女姝，溫柔賢惠，特封為-皇貴妃！”

 

“江氏女淮月，聰慧非凡，特封敬妃！”

 

皇貴妃，敬妃。

 

一個位同副後，一個隻是四妃之一，如此差距，朝臣都驚詫不已。

 

而我那所謂的父親更是將目光牢牢鎖在我身上，滿眼探究。

 

我微微上前，接過嫡姐想要娶走的玉如意，瞧著嫡姐失神的目光，不忘補刀：“敬妃，你擋到本宮的路了。”

 

這一句敬妃，直接把嫡姐拉回現實，她不甘的瞪著我，偏偏太監上前賜宮冊，又喚了一聲：敬妃娘娘。

 

這下，直接讓嫡姐氣紅了眼。

 

她揮開太監手中的宮冊，怒視著我：

 

“賤人，這皇貴妃，合該是我才對！”

 

“你憑什麼？你一個賤婢，憑什麼搶我的位置！”

 

嫡姐瞪著我，眼眶通紅一片，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居於我之下。

 

若是皇後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她最看不起，最厭惡的人奪了她的位置，她怎麼能不氣？

 

如今，她沒了理智，隻想將我碎屍萬段！

 

隻見她拔下簪子，狠狠朝我刺來，我不可置信，愣在了原地。

 

下一瞬，她整個人便踹飛出去，而陛下護著我，滿眼厭惡：“敬妃善妒，意欲謀害皇嗣，即日起，打入冷宮！”

 

13

 

“陛下！！！”

 

嫡姐爬起來，唇角帶著血，滿眼不甘。

 

她嗓音悽厲，朝著陛下嘶吼：“我那般助你，你卻如此對我，你心安嗎？”

 

她紅著眼，淚不斷掉落，瞧著被護在陛下懷中的我，更是氣的噴出一口血：“還有這個賤人，她不過一個爬床的賤婢，憑什麼做皇貴妃！”

 

“就憑她懷著皇長子，這個理由，夠嗎？”一直沉默的皇後開口，便是狠狠扎在她心上。

 

皇長子，若是她沒有被皇後灌下墮胎藥，斷然不會壞了身子，此刻，她怨恨極了皇後。

 

可她忘了，如果不是她不知所謂去挑釁，萬不會落的如此下場。

 

怪就怪她心比天高，以為重生便可掌控所有人，可人生從來都不是一場戲，不是重來，就可以順應心意。

 

我深知這個道理，始終小心翼翼。

 

嫡姐看不起我，可就是這樣卑賤的我，算計的她同陛下一步步離心，落得冷宮的地步。

 

“陛下，臣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這樣對我！！”朝臣安靜如雞，嫡姐終於意識到，她翻車了。

 

於是她開始求情，試圖讓陛下心軟，可她忘了，陛下是天子。

 

皇家無情，她曾經所帶給陛下的屈辱，都被記在心中。

 

如今帝王登基，再也不需要所謂的助力，如今天下在手，他又怎麼會放過曾經威脅他的人呢？

 

14

 

“打入冷宮！”陛下沒有多說一句，隻扔下這冷冰冰的一句。

 

嫡姐終於慌了，她開始害怕，更是直接推開要近她身的太監，躲在了尚書身後。

 

見此，陛下微微勾唇：“尚書養了個好女兒。”

 

說話間，還緊緊牽著我的手，精明如尚書，他怎麼會聽不懂帝王話中的含義？

 

此刻，他看著自己寵大的嫡女，滿眼心痛，可比起女兒，他的前途更重要。

 

於是，他在嫡姐期待的目光下推開她，跪地叩首：“陛下慧眼識珠，姝兒母親是下官原配亡妻所生，有辛成為陛下的妃子，是姝兒的榮幸！”

 

如此，我便是嫡女。

 

而一開始，就是尚書騙了我娘，若非如此，我也是普通人家的嫡女，幸福一生，而不是終日活在嫡姐的陰影之下。

 

重生一世，我終於翻了身。

 

嫡姐敗了，敗的徹徹底底。

 

她踉跄著跌倒，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落，她知道，陛下放棄了她，如今，她的父親也放棄了她。

 

她自以為重生一世，就可以坐到最高的位置，可現在，她卻落到這種地步。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後悔自己的行為，她隻恨沒有一開始就S了我，養虎為患。

 

她落著淚，看向我的眼中滿是怨毒：“憑什麼，你憑什麼比我過的好，明明我才該是贏家。”

 

可在場的沒有人願意去聽她的怨言，太監拖著她，無論她如何掙扎，嘶吼，都無濟於事。

 

15

 

嫡姐被拉下去後，冊封大典也接著舉行。

 

夜裡，陛下去了皇後宮中，卻被趕了出來。

 

遭到冷待，陛下氣衝衝來了我這裡，開始抱怨：“皇後真是不知好歹，整整兩年，都不願意要朕碰，還是姝兒你這裡，最讓朕安心。”

 

我微微上前，為陛下按摩著頭，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上位者同你吐露心聲，要的不是你的提議，而是傾聽。

 

他不需要任何人幫他做決定，我也清楚的明白，天下男子，多是負心人。

 

陛下愛美人，可容顏於女子而言，不會永遠存在，就是一道菜吃久了，也會膩。

 

不過幾日，陛下便原形畢露。

 

他有了權利，地位，如今，差美人。

 

他去問了皇後，沒有得到答案，於是又來問我。

 

“臣妾有孕，無法伺候陛下，陛下日理萬機，是該多些可心人伺候。”我微微一笑，正中陛下心意。

 

他輕輕吻在我的唇上，眼中帶著愧疚“委屈你了，待你生下孩兒，朕定不會冷落了你。”

 

話落，他便匆匆離去。

 

翌日選妃，宮裡進了一大批新人，陛下夜夜笙歌。

 

我安心養胎，同皇後一樣閉門不出。

 

待我生下龍子，陛下著急忙慌的過來瞧我，直接立了太子。

 

不等我詢問，陛下便拉著我的手嘆息：“姝兒，日後你多同皇後走動，她定會護好太子。”

 

那夜之後，我才知道，我養胎的這些時日，陛下縱欲過度，竟吐過兩次血。

 

太醫一查，才發現他早就沒了生育能力，如今，更是命不久矣。

 

16

 

所以他在知道我生了皇子才迫不及待立了太子，他不願讓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沉迷女色的男人開始撐著身子，肅清朝堂，更是將歷代皇帝手裡的暗衛都給了我。

 

太子周歲那日，陛下病逝了。

 

彼時我同皇後牽著太子的手坐上龍椅，代理朝堂。

 

人人都說我命好，皇後大度，日後定會享福。

 

可他們不知道，皇帝的S，是我和皇後的手筆。

 

早在三皇子府，我們就達成了合作，曾經的三皇子妃也是一痴情種，卻被傷透了心。

 

比起躲躲藏藏，還被男人掌控人生，我們更願意自己來。

 

……

 

皇帝駕崩的第二個月，我成了太妃，皇後晉升太後。

 

那夜，我將太子留在皇後身邊便去見了嫡姐。

 

兩年不見，她已經沒了當初的模樣，此刻正蹲在地上薅著枯草往嘴裡塞。

 

看著倒是瘋了，可我隻喚一聲：“嫡姐。”便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看見我，嫡姐還有些恍惚，這些年來，宮女太監得了我的吩咐對她百般折磨。

 

裸露在外的肌膚被掐的青青紫紫，兩年來從未痊愈過。

 

夏日裡，她被綁在地上暴曬。

 

冬日裡，她被摁在雪中跪了一夜又一夜，她曾對我做的，我都還了。

 

如今，我來送她上路。

 

“江姝，江姝，你是江姝那個賤人！”嫡姐認出我，眼底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我微微勾唇，居高臨下的踩住她的手，腳心研磨“嫡姐好記性。”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痛的嘶吼，卻被牢牢控制著不得反抗，隻能無能狂怒。

 

這一次，我狠狠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一下又一下，就像前世她一腳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

 

直到她被踢到吐血，趴在地上半S不活時，我才停下動作，眼眶早已通紅一片。

 

我瞧著她，突然笑了：“被自己壓制了一輩子的奴才報復的滋味如何？”

 

壓制，一輩子……

 

漫長的記憶回籠，她此刻終於意識到：我也重生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我，滿眼不甘：“憑什麼，憑什麼你也能重生？老天竟瞎了眼……”

 

不等她說完，我便一腳踢掉她的牙齒，笑的燦爛：“老天有眼，終不會叫無辜的人寒心。”

 

“江淮月，你作孽一世，如今重生，便是你的報應。”

 

話落，我收回腳，重新躺回貴妃椅，漫不經心的摸著指尖的金鑽，道了一句：“送她上路。”

 

下人得令，開始往她口中灌毒。

 

似是知道自己即將S亡，嫡姐終於示了弱：“江姝，你饒了我吧，是你贏了，之前都是我的錯，現在你也還回來了。”

 

“姐姐求你了，饒了姐姐好不好？”

 

見我沒有開口，她又跪下磕頭，又重又響：“娘娘饒命，奴婢知道錯了，求娘娘饒奴婢一命。”

 

她根本沒有認識到錯，可她不想S，S太可怕了，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重生，便想求我。

 

她以為，我發泄夠了，就會放過她，可她欠我的那條小小的生命，永遠都還不回來。

 

見我無動於衷，下人重新控制著她，將一整瓶毒藥灌了下去。

 

隨著毒發，她開始痙攣，七竅流血，痛到打滾。

 

感受到S亡的威脅，她悔恨的盯著我：“早知道，我就S了你了。”

 

到S，她都不悔曾經的惡。

 

我也不在乎，徑直起身離開，不再理會她悽厲的嘶吼。

 

出了門，隻見太後牽著太子等在遠處朝我招手，我微微一笑，向前邁去。

 

前世的一切，都過去了。

 

如今，我們都有更好的，不曾被人所掌控的未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