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把碗裡的蛋花舀給他,小聲地說了一句:「沒事了,以後每天都有湯喝了。」
我害怕他跟我說謝謝或者別的什麼,所以馬上端著碗坐到了別處去。
反正我就是不想交際。
當天傍晚的時候,他們清理出了六間房,簡易的床、小桌子也制作得差不多了。
棉絮是完全不夠的……我家當時來的時候,也隻帶了僅夠家裡人用的一些。
所以隻勻了一床給一位孕婦,其他人隻能暫時用稻草墊著。
不過上午收拾工廠的時候,找到了幾大箱全新的紗布口罩,幾個阿姨把它們拆了出來,東拼西湊的,也做出了簡易的床單。
所幸這個季節不算冷,晚上搭幾件衣服在身上,也能將就著睡覺。
他們並不在意,說這比他們想象中的好多了,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而且,還不用擔心S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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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好幾天,我們一直在幹活……修補門窗、修廁所、種地、捕魚。
有一個比較厲害的叔叔還在荒山上布置了陷阱,抓到了幾隻野雞野兔,我們把它們圈養了起來。
我媽帶著一群阿姨在荒山附近找到了很多野紅薯、洋芋和土豆,把它們挖回來,又能吃上好幾頓。
二三十個人吃飯,物資比較緊張,但大家都形成了默契,好吃的會先緊著老人、婦人和孩子,並沒有爭搶過。
劉爺爺心地善良,他幾乎每天都要來一趟,送自己地裡的蔬菜瓜果,有時候還送兩隻雞、一筐雞蛋啥的。
他有時候也來吃頓大鍋飯,跟著幹點活,他說看著大家他心裡樂呵,這些總讓他想到幾十年前來這裡的場景。
他說,雲川機械廠終於活過來了……說的時候,他眼眶紅紅的,估計是想到了那些離開多年的親人、工友。
我們的確活得風風火火、鬥志昂揚。
我爸作為管理者,對大家是有要求的。
他制訂了規矩:男女分工勞動,按勞動算工分,然後憑工分領用物資……比如飯菜、棉被、衣服、日用品。
換句話說,你不幹活偷懶耍滑,你就別想吃飯。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共同監督,一個懶人廢人都逃不掉。
包括我也是這樣……隻不過,我的好多活兩個哥哥都來幫著做,所以我也不比平時累多少。
在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下,這些人對我們一家極盡感恩,並且真心信任。
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坦露了心跡:「我來這裡時確實想過,如果得不到善待,那隻有動粗……可是來了才知道,你們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沒藏心眼。」
我爸大大咧咧地擺手:「沒必要,大家都是想活下來。不團結S路一條。」
此時,我對爸爸有了新的認知。
以前,我總感覺他沒啥心眼,憨憨的是個老好人,不如大哥二哥聰明。
這會兒,我才發現他的真誠就是他的必S技,他袒露自己的底牌,真誠以待,反而避免了許多麻煩。
難怪他當包工頭那麼多年,手下一幫子人對他一直很信服,沒一個叛變逃跑的。
他這樣的性格,注定沒法賺太多錢,但是至誠至信,坦坦蕩蕩,這一輩子都不會做啥虧心事。
第十天的時候,警察又送了十個人進來。
18
這一次不是空手而來,送了一些緊急需要的物資……棉絮、棉布、柴油、油鹽、衣服、衛生用品、米面。
新物資的補給讓人高興,可是新成員的到來又意味著新一輪的忙碌。
隻是這一次,不需要我們一家親力親為了。習慣這裡生活的人會熱情地給予指導,以便讓新人快速融入這裡。
此後差不多每隔十幾天,都會有難民被送來。
有時候五六個,有時候十幾個。他們看起來衣衫褴褸面容憔悴,有些甚至帶著傷。
這些帶傷的其實挺麻煩,因為幹不了重活,純粹在消耗物資。
但我們也盡可能地發揮他們的價值。
比如有一個自己就是醫生,所以他來了之後,也提供了許多醫學方面的幫助,有一天還幫助難產的孕婦接了生。
有一個手工活厲害,他腿受了傷出不了工,就在院子裡編背簍、籃子,做籬笆掃帚這些,也沒闲著。
用我爸的話說就是:「我們這裡不養闲人,要吃飯就得幹活。」
長期處於精神內耗、社會內卷中的我們脫離了那些虛榮的追求後,反而變得平靜下來。
我們過上了真正意義上的八十年代的幸福生活。
沒有貧富差距,沒有鉤心鬥角,我們隻需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忙碌時互相打氣,闲暇時看看花看看月,悠遊自在的日子不過如此。
這種生活算是亂世中唯一的驚喜了。
現在的我依舊很社恐,不願意與這些人多交流,每天隻想和哥哥們在一起。
這些人見我不太熱情,也沒勉強我。從某方面來講,他們出於對我爸的敬畏,對我也算呵護有加。
久而久之,我也覺得他們算得上是一群可愛的人了。
有時候我也會躲在人群後,聽著他們講的笑話,嘴角微彎,仿佛也融入了大家。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年底,我們這裡的人口已經達到了六百多人了。
這裡相對完整的房屋都利用上了。除了兩棟筒子樓,還修繕了兩棟宿舍樓,把籃球場,食堂也重新打理了出來。
我爸一個人已經管理不了這許多人了。
他自己把自己架空了,隻做一個監督指點的大家長。
他把職責分下去,有負責基建的,負責安保的,負責養殖的,負責種植的,負責廚房的。
值得一提的是,負責安保的都是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他們執行力特強。有一次遇到一個企圖衝進基地來搞事的小地痞,被他們收拾得很慘。
可以說除了鳥與蟲,沒有其他生物可以闖入我們的基地,影響我們的生活。
我也努力承擔了一些責任,因為我記憶力很強加上細心,所以物資管理的工作由我負責。
但是每次盤點的時候,都有好多熱心人來幫忙。
這一次,不隻哥哥們的,我收獲了來自更多人的溫暖。
此時我終於相信,愛能索取更能給予,付出了總會有回報的。
老天不會辜負每一個真誠的人。
19
某天,送來的難民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是曾經欺負過我的一個女生,也是導致我抑鬱退學的罪魁禍首。
她瘦骨嶙峋,一頭凌亂的黃毛,瑟縮的眼神,很明顯,她這幾個月吃了不少苦頭。
她看見我後,恐懼異常,一直舉著手裡的石頭,警告我別再過去。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隻是來通知你,你需要去幹活了,不然你是沒有資格在這裡生活的。」
「憑什麼?」她憤怒起來,「國家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S。」
我笑了:「沒有善與惡是無緣無故的,你要得到,必定得付出。沒有鼓足勇氣前,請不要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吧。」
她緊張地看著我:「你想報仇是不是?」
我憐憫地看她一眼:「我需要嗎?你已經成這樣了。」
她愣住了,後來縮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掙扎著爬了起來,拿起了工具。
我再也沒有搭理過她,她警惕了許久後,眼裡的惶恐才算消失。
到了第二年三月的時候, 網絡上的消息越來越多,但是比較悲觀。
戰線已經一拉再拉, 轉移了多處地方。
隻不過,在嘗到虐S帶來的後果後,雙方形成了某種默契, S傷性的武器已經全面禁止了。
現在更多是一種漫長的日常消耗,不知道何時才會真正地結束。
而且連著兩個月,那位經常送難民和物資過來的中年警察沒再來。
某一天,我們從他同事口中得知, 他在外地押送物資的時候遇到了流彈, 人已經犧牲了。
得知消息的我們都沉默了。
這位中年警察和我們的關系一直很微妙。我們畏懼他, 但也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
這句話一說,我們都沉默了。
「-我」我們經常嫌他煩,給我們招惹來這麼多的麻煩事。
人S了, 我們也隻知道他姓鄭,大約五十來歲, 家裡有個十五歲的女兒。
他就這樣S在了路上,以後不會再來「麻煩」我們了。
一向開朗的爸爸那天也沒了笑容, 他嘆氣:「我有點後悔, 我應該請老鄭喝頓酒的。其實我還藏了兩瓶好酒在防空洞裡面。」
是啊, 我們甚至沒請他吃過一頓飯,也沒請他喝過一口水。更別說酒了。
當天晚上, 我蜷縮在大哥二哥的臥室床上看電影,我們三人看著電腦屏幕, 默默無言。
我們都心事重重。
我甚至看不清電腦上的畫面是什麼。
後來眼淚就莫名其妙流了下來,落在了大哥的後背上。
他被像刺到了一樣,身體戰慄起來,然後側過頭, 對我們說:「我不想在這裡待了。」
「什麼?」我紅著眼睛看向他。
「這裡應該不需要我了,而外面那些人,他們需要幫助。很多地方都在招義工、招有知識有能力的年輕人。」
二哥握緊了我的手,抬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妹妹你覺得呢?」
我愣愣地看著他們,有點不相信我聽到的,但又覺得, 這是早晚的事……
我心裡很想說,我需要你們啊, 我想要你們好好活著, 想要你們一直在我身邊。外面那些人怎麼樣我一點也不關心……
可是,如今的我卻根本說不出這些話來。
所以我閉緊嘴唇, 一句話也沒說。
後來在他們的注視下,我垂下眼:「好,那你們要早點回來。」
三月底的時候,大哥二哥離開了基地。
我和爸媽站在工廠大門口, 身後是基地那些骨肉同胞, 我們朝那輛車揮手,直到它越來越遠,消失在了視野中。
雖然眼眶通紅,但我們一個人都沒哭。
我們相信會再相聚, 等到相聚的時候,一定不會是如今的場景。
我們會坦蕩地走出這裡,走在不再有戰火的土地上。
完
"為了逃跑, 我把自己的父母吃了。"
"我體驗了一個沉浸式純愛遊戲。 但越玩越不對勁, 這分明是場恐怖遊戲。 "
"意外回到二十年前,見到了我爸媽口中那個自強不息但早死的小叔叔。 他蹲在髒汙老舊的牆角,手裡端著一碗剩飯剩菜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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