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三個帖子也用了“別人男朋友三個字”。

而且這些帖子針對的人都是我，祁簫和楚銘更像是背景板。

 

除了蘇靜，我想不到誰還會特意花這麼大功夫對付我。

 

“既然知道的話，你就該注意一點啊。”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

 

“這話你該和楚銘說。”

 

“這你不用管，他那邊我有的是辦法，可你這邊我要永久解決。”

 

機票和銀行卡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刺眼。

 

“去國外讀書，怎麼樣？”

 

“為了楚銘，你還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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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不喜歡我的東西被人惦記，也不喜歡我看上的東西逃走。”

 

“我出國比賽的功夫他就又忍不住來找你，總要給點懲罰。”

 

我點點頭，說要考慮一下。

 

“我沒什麼耐心，這個月結束之前你最好給我個結果。”

 

蘇靜走後我盯著機票發呆。

 

抬頭卻看見祁簫和幾個我不認識的人來這裡吃飯。

 

這家店是我新找到的兼職地。

 

祁簫看見我在這裡顯然也愣了一下。

 

同事給他們點完餐過來找我。

 

看到機票驚呼。

 

“安安，你要出國了啊！”

 

一桌之隔，祁簫的脊背明顯僵了一瞬。

 

我勾了勾嘴角順著她說。

 

“是啊，攢了很久的錢，打算出國讀書了。”

 

“那你還回來嗎？”

 

“不了。”

 

同事是個活潑的小姑娘。

 

雖然認識沒幾天，但她好像很舍不得我。

 

“好吧，那以後要常聯系啊。”

 

“我聽說美國很好玩，你去了……”

 

聽她要念出機票上的地點，我立馬捂住了她的嘴。

 

“我到時候發視頻給你。”

 

8

 

祁簫還是躲著我。

 

我也不去找他。

 

偶爾擦肩而過他會突然緊張起來。

 

眼睛直直盯著我。

 

最後一次見到楚銘是在初雪的日子。

 

不知道他為什麼隻穿了一件薄衣就出來了。

 

手和耳朵都凍得通紅。

 

“安安，我可以上樓坐坐嗎？”

 

我見他嘴唇都已經發白，趕緊帶他上了樓。

 

進門的時候樓道裡的感應燈亮著。

 

我有些奇怪，這樓年久失修，往常要重重地跺腳等才會亮。

 

但急著讓楚銘暖和起來，我也沒多想，隻顧著開門。

 

楚銘手裡捧著熱水坐在沙發上。

 

“蘇靜……，來找你了吧？”

 

他沒等我說話，低頭苦笑。

 

“她很強勢吧？可隻有她能救我奶奶。”

 

蘇靜和祁簫一樣，家裡最不缺的就是錢。

 

她惦記楚銘很久了。

 

隻不過楚銘一直沒有同意。

 

這半年來楚銘奶奶的病情惡化。

 

需要一大筆錢做手術。

 

“我明白，那個數目的錢，是我無論如何都拿不出的。”

 

蘇靜就是這個時候向他拋出橄欖枝的。

 

“隻要我和她在一起，她就可以出錢給奶奶做手術。”

 

他垂著眼睛向我坦白。

 

“她不準我和你聯系，但我忍不住。”

 

“我有時候想，如果能勇敢一點，早一點告訴你我喜歡你，會不會就不像現在這麼遺憾了。”

 

我心裡沒什麼波瀾，隻覺得世事難料。

 

“事情已經發生了，沒必要去美化自己沒走過的那條路，過好當下才是要緊的。”

 

“至少奶奶得到了治療。”

 

如果和我在一起，他遺憾的或許就是失去奶奶了。

 

哪有人可以事事順心呢？

 

“那你呢，你現在喜歡上祁簫了嗎？”

 

我側目看向窗外漫天飄落的雪花。

 

“嗯。”

 

感情真是很奇怪的東西。

 

喜歡上一個人，隻需要幾個瞬間就足夠了。

 

9

 

兼職放假，我又回了一次孤兒院。

 

卻沒想到在這裡碰見祁簫。

 

“你怎麼在這？”

 

他沒回答，起身就要走。

 

“為什麼躲著我？”

 

他背對著我不說話。

 

院長站在門口招手，“丫頭，過來吃飯吧。”

 

我SS抓著祁簫不松手。

 

“小祁，你也快來吧，做了你愛吃的。”

 

祁簫收拾玩具的功夫，院長把我拉到一邊。

 

“丫頭，你是不是和小祁鬧別扭了。”

 

“這孩子隔三岔五就來，每次來都偷偷哭，我怕你忙沒敢打擾你。”

 

“這次過來正好趕上，就哄哄吧。”

 

吃飯時我試圖給他夾菜，他直接把碗拿走。

 

給他剝蝦，他直接放下筷子說吃飽了。

 

我氣極一拍筷子追了出去。

 

“丫頭，好好說啊，別吵架。”

 

找了一圈才在牆角發現他。

 

“你到底什麼意思，我真的不明白。”

 

“從帖子曝出來開始就再也沒有聯系過我，回來上學又不理我。”

 

眼淚掛在他消瘦的臉上，讓人看了心裡亂亂的。

 

“你又不要我，我還去找你幹嘛？”

 

“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

 

他撇撇嘴委屈得不行。

 

“我才回家幾天你就和楚銘在湖邊約會。”

 

“一聲不吭又要出國，還把楚銘帶回家，讓他坐我的沙發。”

 

他委屈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可愛。

 

我憋著笑，“沙發什麼時候是你的？”

 

“不是就不是！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見你了！”

 

“可這裡是我家啊，我就在這長大的，你讓我往哪走？”

 

他被我氣得說不出話，站在那撲簌簌掉眼淚。

 

下雪了。

 

我過去攏了攏他敞開的大衣。

 

踮腳貼了貼他的嘴唇，涼涼的。

 

在他震驚的目光裡我捂住他的嘴巴。

 

“首先，我沒有和楚銘約會，我在向他打聽你的消息，因為我聯系不上你。”

 

“第二，出國是故意說給你聽的，誰讓你不理我。”

 

“最後，我是讓楚銘坐了沙發，但是他不會取代你。”

 

雪花落在祁簫長長的睫毛上，我放開他的嘴巴。

 

“換句話說，我喜歡你。”

 

靜止了幾秒之後。

 

他像隻餓極了的小狗撲過來啃我的嘴巴。

 

哼哼唧唧地抱我，偷偷在我頭發上擦眼淚。

 

“姜安，你要是敢騙我的話，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10

 

牽著他回到飯桌上，院長一臉期冀地看著我。

 

我沉默向她點了點頭。

 

她立馬會意，“小祁，快來，我又炒了個菜。”

 

我又要把那隻蝦夾進祁簫的碗裡。

 

被院長一筷子打在手上。

 

“臭丫頭，小祁海鮮過敏你不知道啊，我要是小祁我也生氣。”

 

祁簫心疼地拽過我的手放在掌心揉。

 

“院長，我可以少吃一點，沒事的，姜安她不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

 

我默默把蝦塞進嘴裡，抽出手拍了拍祁簫的膝蓋。

 

“小祁呀，安安這丫頭心粗，從小就在感情這事兒上缺根筋似的。”

 

“你心裡有事得直接告訴她，要不然她一時半會兒可猜不著。”

 

祁簫戳著碗裡的青菜，不大高興。

 

“哪有，她喜歡人家的時候心可細呢，還……”

 

“還什麼？”

 

我幽幽接上，“還記日記呢。”

 

“某人一口氣哭湿了我一整個筆記本，還以為我不知道呢。”

 

“瞪我幹嘛？我還沒怪你偷看我日記呢。”

 

祁簫嘴裡嚼著飯，嘟嘟囔囔。

 

“沒有偷看，是你自己放在桌邊，我不小心撞掉了才……”

 

院長趕緊出來打圓場，拉過祁簫的手。

 

“好啦好啦，我老太太也不知道你們倆怎麼回事，但是我現在就認準小祁了，你以後再領別人來，我可不承認。”

 

祁簫得了認定，一下子又歡脫起來。

 

“看吧，大家都比你有眼光，除了你人家都喜歡我的。”

 

感受著我一直以來最向往的溫馨，

 

我看著他說，“別排除我，我也喜歡你。”

 

“哎呀，你怎麼都……都不知道羞的，院長還在這……”

 

看他恨不得把腦袋插到桌子下面的樣子。

 

我夾走了他碗裡的排骨。

 

11

 

吃過飯以後我才是真的驚訝。

 

院裡的小孩子都搶著要和他玩。

 

連平時有些孤僻的姜寧都被他俘虜了。

 

我撈過姜寧假裝生氣。

 

“小姜寧，你不是說和我最好嗎，為什麼叛變？”

 

“姜安，你好笨，隻有我們和小祁哥親近他才願意來啊。”

 

“不然你以後惹他生氣上哪找他去，我們是在幫你呢。”

 

好吧，我的兄弟姐妹們，謝啦。

 

孩子們睡著的時候，我陪他一起收拾玩具。

 

“你到底自己偷偷來了多少次啊？”

 

“我也記不清了，想你就會來。”

 

“你想我，來這有什麼用，我在學校叫你你都不理我。”

 

他很久都沒說話。

 

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畢竟有些事確實也說不清楚。

 

可能他覺得這裡有和我的回憶吧。

 

“這裡的所有人都姓姜。我總覺得在這裡會離你更近。”

 

正式談戀愛的第二天，祁簫送了我一個筆記本。

 

“姜安，我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也沒辦法不吃醋，他有的我都要。”

 

他把這個叫作戀愛筆記本。

 

偶爾還會抽查我有沒有好好記。

 

有時候看完會紅著臉裝作很忙的樣子。

 

“姜安，你……你這次寫得不錯嘛，我還有事，先給你做飯去了。”

 

有時候看完又會不開心。

 

“姜安，你現在最喜歡的人是我對吧？”

 

我知道他是又醋起來了，“是啊，特別喜歡。”

 

但我不覺得這很麻煩。

 

因為他很好哄，隻要親一下就好了。

 

我想我應該有些木訥，

 

除了一句喜歡你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過好在他也隻愛聽這一句。

 

我們還真的蠻配的。

 

12

 

我和他說了蘇靜和楚銘來找我的細節。

 

他聽著聽著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在想什麼？”

 

“姜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其實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樣，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他一下子把我問住了。

 

因為我其實並沒有辦法形容祁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隻知道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很溫暖。

 

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他就悻悻地說有事先走了。

 

“我晚上來接你，你想吃什麼？”

 

我白天出來兼職，或者去圖書館學習。

 

他就會去我的小房子裡給我做飯。

 

一開始還有些驚訝他會做飯這件事。

 

後來吃得多了還有些離不開。

 

他前腳離開，後腳蘇靜就走了進來。

 

“考慮得怎麼樣了？”

 

“不好意思，我想我不能離開這裡。”

 

“因為祁簫？”

 

我坦然地點頭。

 

沒什麼好隱瞞的，

 

因為祁簫早已經滿世界宣告我們在一起了。

 

而且準確地來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要走的打算。

 

當時隻不過是為了弄清楚祁簫不理我的原因。

 

“你不會真的以為可以和祁簫有什麼好結果吧？”

 

“我知道不會。”

 

在我和祁簫一起進出醫院的帖子發出來以後。

 

祁簫就被家裡叫回去罰了一通。

 

公司的繼承人，是不允許有汙點的。

 

他家裡也不會同意他和我這個孤兒在一起。

 

但沒關系，珍惜好當下就可以了。

 

畢竟也並不是每一對戀人都能得到好的結果。

 

而且拋去祁簫，這裡還有很多我舍不得的人。

 

有院長，還有那些孩子。

 

她似乎驚訝於我的淡定。

 

隻不過這種情緒轉瞬即逝。

 

然後我看到了一段視頻。

 

13

 

視頻裡祁簫正單手勾著楚銘的脖子。

 

看起來有點兇，和展現在我面前的樣子有些不同。

 

“我說過吧，讓你早點告訴姜安你不喜歡她。”

 

“我再最後給你三天時間，如果還不說，那就我來幫你。”

 

視頻播完，祁簫氣喘籲籲地跑進來。

 

一臉忐忑地看著我。

 

“怎麼回來了？”

 

他看向蘇靜，“你在給她看什麼？”

 

“來得還真快，開胃菜還沒看完。”

 

他慢慢走過去和蘇靜說了幾句話。

 

蘇靜咬牙說了句“成交”，臉色不太好地起身離開。

 

祁簫握了握拳，來牽我的手。

 

“你看了什麼？”

 

“你叫楚銘說不喜歡我的視頻。”

 

“姜安，我接近楚銘確實是因為你，但我不是……”

 

我不在意地笑笑，“我知道啊。”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因為這個不喜歡你。”

 

聽我這樣說他才放心下來，和我坦白。

 

他和蘇靜家裡原本是定好了老套的婚約的。

 

隻不過兩人互看不順眼。

 

“上大學的第一天我就喜歡你了。”

 

蘇靜發現以後以我為把柄，讓祁簫先去退婚。

 

直到她在盯著我的過程中喜歡上了楚銘。

 

“我們互相看你和楚銘不順眼，就想著怎麼才能讓你們倆分開。”

 

蘇靜想直接用錢把人綁在身邊。

 

“我沒同意，因為我想要的是你也喜歡我。”

 

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楚銘的奶奶突然急需手術。

 

蘇靜抓住了機會，用錢幫助了楚銘。

 

“我不想讓你蒙在鼓裡繼續跟在他身後，幹脆也配合蘇靜。”

 

在楚銘面前做兇相畢露的富二代。

 

在我面前做自戀無釐頭的富二代。

 

“她說的開胃菜什麼意思？”

 

“當時為了嚇唬楚銘，放了不少狠話，沒想到她居然都錄下來了。”

 

“那你剛才和她說了什麼？”

 

楚銘奶奶的手術做得並不成功。

 

那筆天價手術費也隻不過能起到暫時的延緩生命的作用。

 

“我在國外找到了有經驗的醫生，讓她帶著楚銘去國外。”

 

“條件呢？”

 

“我先去提退婚的事。”

 

剛才蘇靜告訴我，祁簫家裡其實很在意他的婚事。

 

上次帖子的事，他回家欸了幾十下皮帶。

 

這次提退婚豈不是要扒掉一層皮。

 

沉默了一會兒，我摸上他的腦袋。

 

“哎呦，好勇敢啊我們小祁。”

 

14

 

我不知道能和祁簫走多久。

 

我隻是覺得不能辜負他。

 

他既然願意為了我去和家裡交涉。

 

我也不能在他身邊說喪氣話。

 

如果最後真的不行，至少努力過，分手也不會遺憾。

 

但事實證明，祁簫總能帶給我很多驚喜。

 

回家的第三天，他就打電話給我。

 

說家裡同意退婚了，還答應了我們交往的事。

 

“這麼快？”

 

“嗯！蘇靜這家伙還算有點良心。”

 

“沒想到她居然提前和家裡說了，退婚很順利就結束了。”

 

“那……同意我們的事……，你怎麼做到的。”

 

他在電話裡很驕傲。

 

“我跟他們說如果不同意，我就要出家當和尚。”

 

“順便拉踩了一下蘇靜，說她找的那個沒你聰明，沒你學習好。”

 

“哇，你好不地道的一個人，蘇靜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拉踩人家。”

 

“那怎麼了，憑她想用視頻拆散我們，就夠我拉踩她一萬次了。”

 

後來我們還是給蘇靜寄了點東西以表敬意。

 

她也大方地回送了一箱廚具。

 

好吧，我也是時候該探索一下這個親一下就熟成大蝦的人了。

 

嘗試完以後我後悔了。

 

祁簫這家伙果然沒有我想得那麼單純。

 

第二天清晨我久違地又提起了給他買戒指的事。

 

沒想到冰涼的圓環就這樣輕輕地套在我中指上。

 

“姜安，這次真的給我戴戒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