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臨走之際，途經的下人，無不上揚著眉眼對我投來輕蔑的眼神。

我加快了步伐，迎面撞上了春桃。

 

【夫人，你這麼著急忙慌的這是去哪兒了。】

 

我抬起滿臉淚痕的雙眸，望著一臉擔憂我的春桃，恐怕在整座府裡也隻有春桃會設身處地的為我考慮，所有人都知道顧城和蘇煙雨的事兒，所有人都在瞞著我。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這去告訴將軍。】

 

我竭力的拉住離開的春桃。

 

【不必了，沒有人會真心的關心我的。】

 

春桃不明所以。【不會的，京城內外誰不知道將軍最疼夫人了，夫人若是有什麼委屈大可以告訴將軍。】

 

春桃正直善良，曾賣身葬母，我看得可憐，便將她帶進了靖國侯府，留在自己的身邊成為我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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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聲，淚水浸湿了眼眶，望著天邊的落霞久矣。

 

【不要告訴顧城，你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春桃眉心微皺，似乎明白肯定是夫人和將軍之間鬧了不愉快的事情，默默的點頭應下。

 

春桃的擔憂，怕是我在這世界唯一的慰藉。

 

顧城衣衫蓬松不已，一看便是來不及收拾自己邁著慌張的腳步，用著關心的口吻，滾燙的掌心緊緊的握住我那雙涼透的雙手。

 

【舒雅對不起，事發突然忙著外出公務了，聽小廝你要我的文房書墨，你看，我帶來了。】

 

我的目光緊緊的被他脖頸間的吻痕吸引，費力從他掌心抽離雙手。

 

別過頭，想避開他的觸碰。

 

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顧城徹底慌了，神情緊張。

 

【舒雅，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母親，我已經說過她了，他已經向我承諾了往後不會再數落你了。】

 

【你不要哭泣，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說著，一把將我摟進懷裡。

 

我有意的推搡，讓他遠離我，隻要他一靠近，我就會想到無數個夜晚，他和蘇煙雨纏綿一起，翻雲覆雨。

 

好惡心啊。

 

我用力的推開他，吐出大量的嘔吐物。

 

顧城眼中充滿不安與憂慮，似乎有一樣東西在悄悄遠離他。

 

【舒雅！】

 

【快去請大夫。】

 

我拒絕了。

 

顧城卻表現的極為上心，堅決要大夫過來查看一番才肯罷休。

 

6.

 

大夫診治。

 

【夫人這是鬱結於心已久，操勞過度，要放開心才是。】

 

我淺淺一笑。

 

曾躺在家裡刷著小三插足別人感情的情景劇打罵的時候，沒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個這麼戲劇性的婚姻。

 

【在府裡太煩悶了，明日帶我出去走走吧。】

 

【好，想去哪兒都依你。】

 

顧城眼眶裡蓄滿了淚水，聽到我說話，立即破涕而笑，緊緊擁抱我，仿佛要將我融進他的骨血裡。

 

夜裡，顧城輕撫著我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樣，哄我入睡。

 

一、二、三。

 

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已經三更天了。

 

我閉上眉目，胸口堵著慌，輾轉難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靖國侯府晚上有了打更的習慣。

 

想起來了，是從一年前蘇煙雨進門開始的。

 

所以，他們一年前就已經苟合在一起了。

 

顧城輕撫我後背的手掌節奏突然加快，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思早已經飛走了。

 

溫熱的呼吸突然湊近，顧城確定我已經睡著了，躡手躡腳的走出門外，輕輕帶上關門的那一刻。

 

我睜開雙眼，積聚在眼眶的淚水瞬時而出。

 

這一次，顧城並沒有走遠。

 

蘇煙雨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表哥，人家在書房都等你那麼久了，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守時了。】

 

蘇煙雨立即撲進顧城的懷裡，雙手勾在他的脖子上，一隻腳搭在顧城的腰上。

 

顧城的手不停的遊走在蘇煙雨的大腿之間。

 

【最近來的太頻繁了，舒雅會懷疑的，還是控制點為好。】

 

蘇煙雨窩在顧城的懷裡，很是享受他的撫觸，挑著眉眼，輕咬著他的耳唇。

 

【表哥，你忍得住嗎....】

 

蘇煙雨話還沒有說完，顧城立馬堵住他的唇，月光下兩人吻的難舍難分。

 

【我們立即回書房。】

 

顧城呼吸急促，如飢似渴，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立即撲倒。

 

【不要嘛，激情上頭，回書房在太慢了，我們就在這兒，不是很刺激嘛。】

 

顧城有一刻的猶豫，回眸望了一眼緊閉的關門，不過很快招不住蘇煙雨的挑逗。

 

兩人糾纏纏綿，難舍難分。

 

即使顧城捂住蘇煙雨的唇，隔著一扇門。

 

充滿嬌淫的氣喘聲，深深刺於耳。

 

我SS的咬住手掌，滿口的血腥味，摻雜著淚水的鹹。

 

無聲的抽噎。

 

【表哥，我真的好喜歡你啊，不知道什時候能真正的合情合理的跟你做一回那。】

 

【不急，很快就可以了。】

 

我的心再一次的被人揪起。

 

光明正大？

 

他這是要納她為妾呢，還是要抬她為平妻。

 

直覺告訴我，後者的幾率更大。

 

我不知道那一夜是怎麼過的，整個人是麻木的，心仿佛停止跳動。

 

【舒雅，昨天沒有睡好嘛，眼睛怎麼有點紅腫啊。】

 

馬車上，顧城用手帕包著雞蛋給我敷著眼睛。

 

蘇煙雨坐在我們對面，高昂的抬起下巴，面帶微笑，譏笑的眼眸裡掠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

 

【嫂子晚上怕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吧。】

 

顧城敷眼睛睛的手微抖，目光威懾的瞪了一眼蘇煙雨。

 

【舒雅晚上是不是做噩夢了，睡覺看你一直都不踏實，翻來覆去的。】

 

我沉默半晌，顧城心慌，他也想確定我昨晚是不是聽到不該聽的。

 

【的確是做噩夢了，夢見你把我拋棄了。】

 

顧城松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抹愧疚之色。捏了捏我的手。

 

【夢都是相反的，我怎麼可能會拋棄你呢，我愛你還來不及呢。】

 

顧城不帶一絲的臉紅的謊話信手拈來，愛在他口中太微不足道了，太玷汙了。

 

蘇煙雨不相信，繼續挑釁。

 

【可姐姐的這雙眼睛明明像是哭過一樣。】

 

【煙雨夠了，就不應該帶你出來，硬是要惹你嫂子不高興嗎。】

 

顧城臉色有些陰沉，語氣中帶著警告。可隻是那麼一瞬間，落在蘇煙雨嬌媚盡顯春色的臉龐，陰沉的臉龐立即蕩然無存。

 

滾動喉結上下浮動。

 

我麻木的逼迫自己屏蔽著一切。

 

【我昨晚的確哭過，是因為我想家了。想回去了。】

 

聽到我想回去，顧城再一次慌張起來。

 

他知道我在這裡無親無故，根本沒有家可言，今日我突然說出這句話來，不免讓他有點心驚。

 

我望著顧城對我溢滿疼愛的臉龐，我也很想知道，等到他發現我離開的時候，他會變得怎麼樣。

 

【呀喲，是嗎。表哥你睡在他旁邊，嫂子有沒有哭你難道不知道嗎。】

 

或許是蘇煙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消磨了顧城的耐心。

 

怒斥著把蘇煙雨趕出馬車外。

 

【對不起舒雅，都是我睡的太S了，我以後每天晚上都睜著眼守候你。】

 

【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啊，我知道你在這裡無親無故的，靖國侯府就是你的家啊。】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我淺淺的冷笑。

 

多麼諷刺啊，每天晚上守候我，是盯著我怕我發現你每天晚上在跟另外一個女人苟合的真相吧。

 

馬車停在郊外。

 

前面是一條湖泊，周圍布滿高大的灌木叢，

 

不遠處的樹林叢中，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聲。

 

沁人心脾，仿佛隻有在這兒，我的內心才能得到短暫的平靜。

 

如果沒有他們在這裡的話，或許心境會更好。

 

【姐姐，對不起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心直口快的，有點口無遮攔，你可千萬別放心上啊。】

 

蘇煙雨腳上前一步，嘴唇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

 

【我不相信，昨天晚上你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怎麼樣，心裡不好受吧。表哥可是每晚拉著我和他們做運動呢，他說了，每每與我纏綿的時，那快感是在你身上從未能體驗過的。】

 

衣袖下，指尖插進掌心，心痛早已使我麻木。

 

我心煩意躁，想一個人靜靜。

 

顧城想跟上來，被我拒絕了。

 

蘇煙雨趁機撲倒顧城鑽進高大的灌木叢。

 

無風，高大的灌木叢有節奏的擺動著，夾帶著極力控制的嬌淫聲。

 

再次看見他們纏綿的時候，心似乎比以往平靜了許多。

 

雖然還有絲絲的痛感，但很快，很快就要結束了。

 

我不斷的安慰自己，男人嘛，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動物，和牲畜沒什麼區別。

 

為一個牲畜，沒必要委屈自己。

 

7.

 

顧母壽辰。

 

生辰宴上都是蘇煙雨一手操辦的。

 

顧城興高採烈的將趕制出的衣裳送過來。

 

【舒雅，快試試衣裳，我已經迫不及待看你穿上它了。】

 

我不明白一件衣服而已，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顧城不知為什麼這麼激動。

 

穿上之後我才發現，衣服上的圖案，除了我要求的梨花之外，上面還繡制了一個半甲的鳳凰，一個滿背的垂楊柳。

 

簡明：夫妻一體，永不分離。

 

【顧將軍夫妻恩愛，琴瑟和鳴還真不是吹噓的，處處細節都這麼細致。】

 

來人目光落在我的衣裳大贊道。

 

不是想有多麼炫耀，隻是衣裳上的鳳凰由金絲線繡制而成，陽光下，光彩奪目，不吸引人眼球很難。

 

顧城摟著我的腰身緊了緊。

 

【當然，我和夫人共度過患難，經歷過生S。任何人都可以質疑我的忠心，但絕對不能質疑我對夫人的愛。】

 

我嘴角溢出苦笑，苦水往下咽。

 

顧城對我愛意，所有的人都豔羨，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我差一點也相信了。

 

【嘖嘖嘖，可惜了。】

 

人群中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顧城雙眉緊鎖，眸光微沉。不悅的盯著人群中發出質疑的聲音。

 

【這半甲鳳凰，和這滿背的垂楊柳的確是好意，隻不過旁邊的繡制的梨花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質疑聲出，目光緊隨其後。

 

顧城低眉的看了過來，劍眉微蹙，眼神似有不解。

 

他終於反應了過來，神情似有慌張。

 

梨花，分離之花。

 

【定是繡制房搞錯了。梨花旁邊本應該還繡著桔子花，兩花並列寓意吉利的意思。】

 

眾人神情一泄，話題微轉，目光不再追究在衣裳上。

 

顧城卻不依不饒。

 

【舒雅，這件衣服不好，我們不要梨花，我們是永不分離的，我們換下好不好，我會命人重新給你做一件。】

 

【行了，不就是一件衣裳嘛，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就屬你最矯情。】

 

顧母早看不下去，他的生辰，本應該是他的主場，卻被我的一件衣裳給佔盡了風頭。

 

【母親，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與舒雅無關，所以請母親不要再斥責舒雅。】

 

顧城的維護，顧母臉色鐵青，緊抿的嘴唇下拉。

 

【都是你慣的，你遲早會被她拖累S，我不管你了。】

 

顧城沒有在意顧母說的話，隻是一股埋頭的安慰我。

 

我縮著身子向後退一步，盡量減少他的觸碰。

 

【母親說的對，一件衣裳而已，真沒這個必要。】

 

【不行，這件衣服我看的不舒服，什麼分離之花，不好的寓意。舒雅，你當時為什麼要選擇梨花啊。】

 

【沒有想那麼多，我的衣裳大多都是牡丹芍藥的刺繡，隻是嘗試一下不一樣的。】

 

聽到我解釋，顧城忽然松出一口氣。覺得自己應該是多想了。

 

8.

 

【沒關系，隻要舒雅喜歡，怎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