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戀五年，男友提出要和青梅試管做個孩子。

 

我氣瘋了，他卻說：“清清她一個人無依無靠，隻是想要一個孩子，試管而已。”

 

“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小心眼，就當幫個小忙，怎麼了？”

 

眼見男友下定決心，我冷笑一聲。

 

不哭不鬧，提出分手，並將腹中三個月的孩子留給他。

 

轉頭和等了我九年的竹馬沈淮予結婚。

 

再見面，是在我的婚禮上。

 

他紅了眼，跌跌撞撞衝上前來要我給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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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挽緊身邊男人的手，笑了：

 

“我一個人無依無靠，隻是想結個婚。”

 

“哥哥幫我一個小忙，怎麼了？”

 

1

 

微風徐來，陣陣花香蜂擁而至。

 

覆蓋在我眼睛前的手拿開後，映入眼簾的是被鮮花鋪滿的包間。

 

“阿廷！這些都是你為我準備的嗎？”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驚訝道。

 

和祁言廷在一起五年，我從來都沒收到過驚喜，這還是第一次。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擁有過鮮花，從前我一直羨慕別的女生都能擁有，如今我也擁有了，而且很盛大。

 

“喜歡就好。”

 

祁言廷拉著我的手，坐在被鮮花環繞的餐桌前。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我正在拿著手機，拍照記錄下這一切。

 

轉過頭，笑著看他：“嗯？怎麼啦？”

 

“我要和清清弄一個試管嬰兒。”

 

那一刻，我懷疑耳朵出現幻聽：“嗯？”

 

隻見，祁言廷的嘴再一次張開時，說出的話如同刀子般一刀一刀剜著心髒。

 

“清清她隻是想要一個孩子，試管而已，我和她不會發生實質性關系，她一個人在這裡無依無靠。”

 

我聽到這個荒唐的消息，忍不住大聲質問道，

 

“我呢？我何嘗不是一個人在這異地？你不覺得這樣很荒唐嗎？”

 

“你不一樣，你還有我。清清她什麼都沒有，別任性。”

 

怎麼就不一樣了？

 

為了你，我孤身一人來到異地。

 

父母朋友遠在江城。

 

而你為了她，要和她有個孩子。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我忍了許久，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淚水滑過臉龐。

 

祁言廷愣住了，他變得有些無措。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的手在我的頭頂上揉了揉：“聽話，你最乖了。”

 

他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被手機傳來的一陣陣提示音打斷。

 

垂眸快速掃了一眼後，再看向我時，眼底早已沒有先前的心疼。

 

“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吃完再離開吧。”

 

祁言廷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想挽留的話一直說不出口，喉嚨處像是有塊大石頭壓著，讓我不要說出這麼丟人的話。

 

大學時，祁言廷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榮登校草之位。

 

無論多少女生和他告白，他都一概拒絕。

 

便是因為他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將我的一眾情敵都勸退。

 

也隻有我靠S皮賴臉的本事，將他給賴上了。

 

可在一起多年，他依舊是這副冷淡的模樣，我像個小太陽妄想將冰山融化。

 

我萬萬沒有想到，祁言廷會如此不顧多年的感情，提出這般荒唐的要求。

 

手機傳來震動，我垂眸看過去。

 

引入眼簾的是莫如清發來的，和祁言廷的聊天截圖：

 

【阿言，你和熙月說的怎麼了？要是她不願意那就算了，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雖然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

 

【她一貫很大方懂事。】

 

【那就好，等孩子出生可以認熙月為幹媽。預約的時間要到了，我等你。】

 

我總算知道他急匆匆地去哪裡了。

 

這時才猛然驚覺，這麼多年以來，永遠都是如此，隻要是有關於她的事，都能將我拋棄在一旁。

 

大學畢業晚會時，原本他是我的男伴，我們在舞臺上翩翩起舞著。

 

莫如清的好友忽然走到旁邊，說莫如清不小心扭到腳了，他便立即將我一個人丟在舞臺上，我無助的看著他奔向另一個女生身邊。

 

身上傳來的瘙痒使我回過神，全身上下起著大小不一的腫塊。

 

一時之間，隻覺得這個驚喜嘲諷極了。

 

原以為，他隻是帶我來待一會便去別的包間吃燭光晚餐。

 

結果，在一起五年，祁言廷竟然連我對花粉過敏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記得。

 

老天爺估計也在為我感到悲憫，原本晴空萬裡如今變得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的在下。

 

好幾個打車軟件都打不到車。

 

我心裡抱有一絲的期望，給祁言廷撥打了個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果然……

 

2

 

我冒著大雨，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來到附近的醫院。

 

醫生說幸好來得及時，再遲一些就要休克了。

 

一個人昏昏欲睡的打著點滴。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是祁言廷打來的。

 

“你現在煮點粥拿到濱江花園，清清不舒服。”

 

原以為，他第一句話會是詢問我剛剛沒接到的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沒曾想，竟是讓我送粥過去。

 

默默把電話掛斷之後，點了點那個許久未曾撥打過的號碼。

 

對面的人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爸爸，我後天回去結婚。”

 

“真的嗎！哎喲，我的寶貝囡囡終於要回來了。爸爸讓沈家那個小子去接你哈！”

 

和爸爸寒暄了幾句後便掛了，一動不動的坐在那打了兩個小時的吊針總算打完。

 

我看著手機上發來的好友申請，回憶一下子被勾出來。

 

前兩年，爸爸給我介紹的聯姻對象竟然是沈淮予，

 

與沈淮予結婚也算是門當戶對，但是，我和他從小青梅竹馬，兩看相厭。

 

怎麼可能在一起？！

 

沒想到兩年過去了，還是他。

 

回到家裡，當晚我便發起高燒。

 

祁言廷還是沒有回來。

 

我燒得迷迷糊糊，隻覺得渾身滾燙，渾身乏力，動一下骨頭便如同被人用力的一擊。

 

隻能強撐著爬起來，找一些退燒藥就水吃下去。

 

退燒藥沒有那麼快起效，我慢慢的重新回到床上，隻覺得難受極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昏昏沉沉地睡著。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原本約定好回家的時間因為生病不得已推遲。

 

廚房裡傳來的菜香將我的肚子勾出聲直發出不滿。

 

“在家怎麼不說話？”

 

祁言廷端著兩碟菜走了出來。

 

我看著他沉默不語。

 

“清清她胃不舒服，我回來煮點給清清送過去。”

 

“餓了吧？你坐下來吃點。”

 

祁言廷的手藝很好，我很有幸吃過一次便再也念念不忘。

 

那一次，也是如今這般，託莫如清的福才吃上的。

 

在一起五年，我生病時曾央求過他給我煮一碗清湯面。

 

換來的隻有冷漠的一句：“我的時間很寶貴，要吃自己點外賣。”

 

我看著那些菜上布滿了辣椒：“我不餓。”

 

對花粉過敏你不清楚，一同吃過那麼多頓飯，我不吃辣椒你也不了解？

 

“乖，吃點，不然對胃不好。”

 

祁言廷將一碗粥放在我面前，示意我多少吃一點。

 

看著他那雙飽含關心的眼睛，我忍著不適吃了下去。

 

剛吃沒幾口，胃裡泛起一陣惡心，連忙跑去衛生間吐了。

 

3

 

“恭喜二位，已有孕三個月了。”

 

醫生的話一直在我腦海中回響。

 

“太好了，熙月。我們有孩子了！”

 

我第一次見到祁言廷在我面前這麼開心。

 

可是，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

 

“這算是長子還是次子？”

 

我故意提出這個問題，想著來惡心祁言廷。

 

沒想到，他的回答讓我出乎意料。

 

“我沒和清清弄試管，上次去檢查了一下而已。我的孩子隻會是你生的。”

 

我剛準備出聲時，隻見祁言廷接了個電話後，緊緊握住我的手：

 

“和我去個地方。”

 

他臉色凝重，我便沒有細問。

 

一路上他周圍的氣壓降得很低，向來開車很穩的他，如今卻在馬路上一路狂飆。

 

我被他帶到公司天臺。

 

一上去，我便看見一個手持匕首的歹徒，挾持著莫如清靠在圍欄處。

 

“阿言！救我，我好害怕。”

 

祁言廷的出現，無疑給了莫如清巨大希望。

 

我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下一秒，後背便被一股力氣向前一推。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這個才是我女朋友，你劫持錯了人，對我毫無威懾，即便S了她也沒什麼用。”

 

“你快點把她放了，我女朋友過來了，隻有劫持我的女朋友，才能達到你想要的目的。”

 

聽完祁言廷的話，我這才明白過來，他急匆匆帶我來的目的。

 

我隻不過是一個換莫如清平安的工具人罷了。

 

我隻覺得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了盆涼水，全身冰冷，僵住在那。

 

耳邊嗡嗡作響，心髒處傳來的絲絲疼痛讓我回過神來。

 

祁言廷不顧一切的將我往前推，嘴裡還不忘安慰莫如清：

 

“清清，別怕！你手裡的刀小心些，不要弄到她了！”

 

呵，她自然是不怕了。

 

歹徒見我被推上前，許是之前見過我，有些許印象，原本架在莫如清脖子上的刀不自覺松開了些。

 

正當歹徒準備讓我上前交換人質時，松開手的那一瞬間，四周猛然衝上一群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一舉拿下。

 

在莫如清脫離危險的那一刻，祁言廷衝到她面前。

 

“清清，你還好嗎？沒事吧？”

 

莫如清撲進了他的懷裡，一邊哭一邊說道：“阿言，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直到確認莫如清沒事後，祁言廷才想起我剛剛被他推出去，後知後覺才問了句：“沒事吧？”

 

可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如同S水般毫無波瀾。

 

圍觀的人逐漸走開，她們的議論聲也紛紛傳進耳朵，

 

原來是一個老員工因為調侃過一句莫如清便被辭退，後來因為經常在商城見莫如清和祁言廷成雙成對的出入，便以為她是祁言廷的女朋友。

 

真可笑，我的男朋友日日與別的女人待在一起就算你了，如今遇到危險還要將我推出去，為他的小青梅擋刀。

 

五年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4

 

祁言廷向來不喜歡解釋，更多的是他不在意，對我亦是如此。

 

如今不知為何，他看見我這副模樣慌了神，心底湧現出一抹失控的情緒，不自覺地想要解釋剛剛他所做的一切。

 

“周圍都埋伏好警察了，不會讓你有事的。讓你上前隻不過是為了讓歹徒分神罷了，這隻是一個計策！在來的路上來不及和你說，你如今也沒事，清清也成功救了下來。”

 

祁言廷懷裡摟著莫如清上前拉住我的手腕，大有一種我不相信便不放開。

 

“我相信，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更何況人命關天。”

 

他說得有理有據，我實在是找不出好的理由去反駁他。

 

他理智的模樣，讓我覺得自己很好笑。

 

呵，隻是一個計策，反正我也沒事。

 

可是萬一呢？

 

我作為他的女朋友，肚子裡還懷著他的骨肉。

 

他怎麼能這麼放心的將自己女朋友和孩子的命去換別人的命？

 

這一刻，我仿佛知道了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

 

看著他如同陌生人一樣抱著“女朋友”在面前解釋。

 

我低頭輕笑出聲：“好，我當然相信你。”

 

當然我也後悔了。

 

後悔當初奮不顧身，為了他拋棄一切，定居在異地。

 

幸好，這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如釋重負般嘴角微微上揚。

 

自此之後，我便接連幾天都沒有看見過祁言廷。

 

他發來的消息說：【清清很害怕，我在這陪她，過幾天再回去。】

 

可是，他全然忘記了被推向歹徒的女朋友以及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

 

那幾天他的行蹤，我都是在莫如清的朋友圈裡知道的。

 

驚喜熬煮的雞湯、充滿歡樂的遊樂園、以及在雷暴天安撫她睡覺，太多了。

 

都是我未曾擁有過的，原來他的溫柔體貼隻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