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農村的一隻土兔子，進城做了太子爺的金絲雀多年，發現他已有未婚妻了。

 

於是決定揣包回村。

 

瞞天瞞地生了一隻奶氣狼崽。

 

狐族人輪番誇：「哎呀呀，你人雖傻，但這二哈地種啊，長大了指定能好守村大門！」

 

而兔族長堅信崽子是捷克狼犬。邊逗著崽子邊陰陽怪氣：「來，多叫叫，叫大聲點嚇S他們。」

 

崽崽使勁：「嗷嗚～哇嗚～」

 

族長越發高興，抱著小黑從這個山頭蹦到那個山頭……

 

這時，守村的大黃突然開著喇叭：「小祖宗別叫了，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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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看著懷中的崽子臉色一白——

 

1

 

我回村那天，肚子還小。

 

但被村頭眼尖的狐族「情報站」看出來了。

 

種地的……闲聊的……喂雞的……都一臉好奇地圍上來。

 

最誇張的就屬族長。

 

他拄著拐杖穿過人群衝到了前頭。

 

激動地看向我身後……

 

發現沒有多餘的人便質問我。

 

族長：「人呢？」

 

我想起當初和族長的約定，有些心虛。

 

指著小肚子一挺：「在……在這……」

 

還沒說完，族長吸一口氣往後一仰。

 

「族長！族長！」

 

大嬸上前，猛掐了幾次人中。

 

族長虛弱地抬起手指著我：

 

「我不求你找個熊貓什麼的強大些的獸人回來……

 

「但你這個豆芽過於離譜？

 

「是想讓我自己培養大佬？

 

「當初還不如讓你和村頭的大黃好上呢！」

 

幾年前。

 

族長把我送進城。

 

並對我寄予了厚望：

 

「臭狐族，仗著城裡的大佬撐腰鼻子翹上天了！

 

「聽叔的話嗷！

 

「一定要抱一個比他們更強大的……的……的——巨佬！」

 

我當時就努力了啊。

 

抱上了晏寒川的大腿。

 

我不知道他的原身是什麼。

 

但有吃有喝有人伺候。

 

還能偷偷寄了錢回來建設家鄉呢！

 

看起來和大佬一點沒差。

 

我一一解釋。

 

族長的臉色也有所緩和。

 

而和狐族攀上點關系的六嬸眼睛一眯。

 

她停下嗑瓜子的手。

 

對著我搖頭皺眉。

 

開始煽風點火：

 

「你這……虧你走的時候我們每戶都掏了錢。

 

「沒撈著人還帶個累贅回來！」

 

2

 

六嬸「嘖」了一聲，將話音一轉：

 

「但這也不能全怪兔喜。

 

「我聽說城裡，強大的獸人都喜歡繁韻那樣的。我看兔喜還是算了吧。

 

「萬一碰上什麼蛇啊……鼠啊……呀，那還是我們兔子可愛！」

 

族長的臉又逐漸變得紅溫。

 

但不可否認，六嬸說的是事實。

 

城裡人確實不喜歡我這樣的。

 

所以我回來了。

 

族人議論紛紛：

 

「對啊，當初族長和胡族長吵架的時候還說大話來著。」

 

「這下不是要丟臉丟大發了？」

 

於是我把頭越埋越低……

 

「嗑你的瓜子去，說什麼這麼多？」

 

族長呵斥了他們一聲。

 

轉頭向我：

 

「再給你一次機會，肚子裡是誰的種？」

 

「我……我……」

 

腦海中閃過晏寒川曾興奮時露出的獸耳。

 

考慮到晏寒川和狐族的關系。

 

不想讓族長白高興一場。

 

我猶豫了過後決定撒謊：

 

「是犬類獸人。」

 

族長有些失落，嘆了一口氣。

 

但嘴上還是安慰我：

 

「二狗就二狗吧，等大黃老了以後也算有人接手。」

 

見狀，眾人隨之附和：

 

「哈哈哈，二狗也好啊，也好啊！」

 

「不錯，不錯，也算沒白出去哈……」

 

六嬸白了眾人一眼：

 

「什麼二狗二狗的，要是二哈就完犢子了！哈哈哈！

 

「看你們有幾個窩給他拆的！」

 

是忍住了想拔光她耳朵毛的衝動……

 

3

 

準備生產那幾天。

 

聽說狐族族長的女兒胡繁韻要帶她的未婚夫回來。

 

我心裡一驚。

 

起身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肚子劇痛無比。

 

我本以為要一屍兩命了。

 

這時，村口匆匆路過了一個嫩手嫩腳的婆子。

 

她及時給我接生。

 

房間裡，六嬸被婆婆拉進來給我加油。

 

而六嬸拉著我的手咬牙切齒：

 

「喜啊，咱要是生不出來就不生了嗷！

 

「一個二狗有什麼好生的？

 

「我就沒見過我們雌性兔子能生出其他獸人！」

 

「嚶嚶嚶——哇嗷～嗷嗚～」

 

奶氣的哭聲打斷了六嬸。

 

她看了一眼孩子後，呆呆地轉頭問我：

 

「這……這是啥？

 

「他怎是這樣式哭的呢？」

 

六嬸的表情讓我心裡一陣晴天霹靂。

 

不會這麼快就發現了吧！

 

大家也紛紛湊上來圍觀。

 

看完後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我弱弱地看向接生婆。

 

祈禱她和我站在同一「戰線」。

 

「他這麼呆，應該是條狗吧……」

 

婆婆有些無語。

 

脫口而出：

 

「你眼瞎嗎？

 

「這不就是你和——」

 

接生婆突然將話一收。

 

慌亂地擺擺手捂住眼睛。

 

「啊？啊？什麼？」

 

「狗啊？哦哦。」

 

我：「……」

 

進過城的大哥似乎有些激動：

 

「喜妹子，有沒有可能他是……狼？！」

 

4

 

我看了一眼崽子。

 

他的毛色隨了我，紅的瞳孔也隨我。

 

其他的看不出來。

 

和小奶狗沒差別！

 

我剛想斬釘截鐵地否認大哥的話。

 

被狐族的幾個圍觀人員搶先一步：

 

「狼長這樣？」

 

「你問問哪隻狼的毛發是白的？還紅眼？」

 

「要不把孩子帶去問問繁韻？她的未婚夫是狼族首領。」

 

「興許見過孩子爹呢！哈哈哈……」

 

兔族的幾個哥哥已經有些掛不住面子了。

 

而此刻。

 

我的心裡卻是：【對，對，就是這麼說！】

 

不知是誰上前安慰了我幾句。

 

「沒事嗷！妹子！」

 

「就咱們這個村出生率，能生一個是一個吧！」

 

「是啊，是啊，單憑一人就提升了我們村的出生率整整 1% 呢！」

 

我：「……」

 

「做什麼心理準備，什麼世面我沒見過！」

 

族長匆匆趕來。

 

抱起崽子。

 

凝重的表情驟然一松。

 

隨後開懷大笑：

 

「哈哈，好小子～

 

「什麼二狗大白的？

 

「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玩意！

 

「你們狐族可別得意！

 

「看清楚咯！這是捷克狼犬，外國佬！

 

「和他娘的狼族不相上下！」

 

看著更加離譜的族長。

 

以及信以為真的狐族。

 

我心裡松了一口氣。

 

捷克狼犬……那也不錯……

 

那天族長對崽子愛不釋手。

 

抱著他從這個山頭嗷叫到另一個山頭。

 

是族長這麼多年以來最快樂的一天。

 

5

 

按照習慣。

 

族長每天早上都會悄咪咪把崽子帶走。

 

但今天，族長突然將我從睡夢中吼醒：

 

「醒醒！醒醒！

 

「孩子他爸回來了！」

 

孩子他爸？

 

晏寒川來了！

 

我猛地睜眼！

 

正看見一個妖豔的男人乖乖地在沙發上！

 

幸好。

 

不是晏寒川。

 

是我小時候偷偷結識的蛇族朋友葉留山。

 

他年少輕狂。

 

和親叔叔爭奪族長之位。

 

慘遭失敗後被趕下山。

 

昨晚葉留山帶著傷找上來。

 

希望我收留他一段時間。

 

我給他包扎好之後就讓他自己找房間睡。

 

沒想到他就隨地大小躺了！

 

在心裡暗罵了幾句。

 

瞪了他一眼。

 

剛想解釋，族長便打斷了我：

 

「帶女婿回來也不說一聲！」

 

族長他話音一轉。

 

貓著腰湊到我耳邊：

 

「孩子他爸看著雖然瘦弱，但好歹也是傑克狼犬。

 

「他既然入贅了，西邊那塊地他包了嗷～」

 

說完就帶著崽子溜了。

 

老算盤算得那是一個噼啪響。

 

可想而知葉留山和族長說了啥。

 

我有些頭大，著始作俑者。

 

被他無視。

 

「我說入贅多方便。

 

「本少爺得韜光養晦，得回去S他們個片甲不留啊！」

 

我兩眼一黑，有被笨到：

 

「怎麼不說你是我遠房表哥，遠房表弟？

 

「你這腦子怪不得當不上族長呢！」

 

他不僅不生氣。

 

還大大咧咧地往後一躺。

 

狹長的眼睛朝我一勾：

 

「隨便吧，那我就一直住著兒了。

 

「以本少爺的姿色配你一個帶崽的綽綽有餘。

 

「而且你以前不是說喜歡我的臉嗎？便宜你了。」

 

「我……唉！」

 

誰年少時沒瞎過眼，喜歡「黃毛」？

 

6

 

诶？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樣好像也能省不少事！

 

看到我默許了之後。

 

葉留山還以為他美人計成功而竊喜。

 

他不知道的是。

 

其實我是看多了晏寒川的臉，早已對他免疫了……

 

反手把族長叫他幹的活甩給他。

 

——

 

「嗷嗚～嗷嗚～」

 

「哈哈哈，好大孫，再給爺叫聲大的！」

 

「那個抓魚的叔叔是壞人～你長大之後……」

 

此時正在捕魚的胡六：「……」

 

族長終於能硬氣一回了。

 

逮著機會就炫耀。

 

「兔叔，您還是別得意得太早。

 

「俺們大小姐的未婚夫可不是好惹的……

 

「狼族首領你懂撒？

 

「到時候別把你外國佬大孫揍得嗷嗷叫哈！」

 

他話音一落。

 

電流聲從專屬兔族的村口大喇叭中響起。

 

隨後。

 

大黃穩中帶慌的聲音從喇叭中傳來：

 

「別叫了！別叫了！小祖宗！狼來了——」

 

恰好被幾個狐族的聽了去。

 

很快，一長串黑色的車輛駛入村裡。

 

胡六看著族長的背影大笑：

 

「笑S我了。

 

「你這個慫貨，拐杖還要不要啦？」

 

然後一把搶過兔族手裡的魚簍。

 

往自己的魚簍裡一倒。

 

「你！」

 

「你什麼你，小心變成麻辣兔頭！」

 

7

 

為了迎接這個女婿。

 

狐族擺席，邀請了幾個族的人。

 

我啃著蘿卜的手一頓。

 

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抱著崽子躲在最遠的角落。

 

背對著人。

 

順便叮囑崽子。

 

「崽崽。」

 

「等會兒不能唱歌了哦～」

 

「媽媽回家再教你……」

 

不久。

 

高跟鞋聲混著皮鞋的聲音響起。

 

胡繁韻伴在晏寒川身側去見胡族長。

 

「爸爸，寒川說要回老家瞧瞧……」

 

一陣寒暄過後，胡繁韻俏皮地看向我們族長。

 

話音一轉：

 

「我聽說兔叔得了個寶貝孫子。

 

「怎麼不帶出來一起熱鬧熱鬧呀？」

 

底下，胡六的老婆也附和著。

 

「小姐，他孫子可是個外國佬呢！

 

「白毛紅眼的！哈哈哈哈！

 

「叫什麼傑克……J 客……」

 

兔族長攥緊拐杖。

 

臉色開始紅溫。

 

而此時。

 

一語不發的晏寒川突然開口：

 

「哦？

 

「白毛紅眼？

 

「我看哪隻小白兔這麼勇敢？」

 

語氣上挑，像是來了興致。

 

而我聽著倒覺得像在咬牙切齒。

 

他突然站起。

 

壓迫感傳來，底下的人都低著頭。

 

兔族長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開始找補。

 

「我老眼花了。

 

「哪裡是像他們說的那樣。

 

「就是隻小狗崽而已，您——」

 

晏寒川沒有理會族長。

 

而是越過他往後走。

 

皮鞋踩著地板的聲音不斷往我這邊逼近。

 

周圍的狐族交頭接耳。

 

都等著看我和崽子是如何丟臉的。

 

我內心還在抱怨族長太張揚。

 

皮鞋突然停在我眼前。

 

第六感的驅使。

 

我猛抬頭。

 

瞬間對上了一雙凌厲又熟悉的眼睛。

 

「嗷？」

 

8

 

我腰一軟，差點坐不住。

 

葉留山不知怎的。

 

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扶住了我：

 

「你個沒良心的！吃席不叫上我！」

 

又數落了我幾句。

 

是錯覺嗎？

 

我好像看見晏寒川迅速收回去又捏緊的手。

 

而葉留山像是沒看清形勢。

 

對著我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不是今天種的蘿卜太多。

 

就是嫌棄崽子半夜嗷歌太吵。

 

……

 

傻人S於沒腦子，葉留山就是。

 

被當空氣的晏寒川。

 

散發的氣壓越來越低。

 

我給葉留山使了一個眼神。

 

讓他趕緊閉嘴。

 

隨後轉頭向晏寒川笑了笑：

 

「晏總別在意哈！

 

「山卡拉的人腦子不太好……」

 

氣氛並沒有因此緩和。

 

相反。

 

晏寒川的眼神變得更陰鬱了。

 

族長連忙走過來弓著腰：

 

「對，對，對。

 

「這是我們兔喜新招的女婿。」

 

又用斥責的語氣轉向我：

 

「聽到沒，兔喜，回去好好說你男人！

 

「一點禮貌都沒有。」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