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衛生間門口,他不阻止我,他沉默地鼓勵我。
周承禮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要用我這把刀。
可惜,我沒砍下去,所以他不得不自己動手。
陳燁抿起唇,沒有否認。
周承禮一定不會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陳燁,他知道的一定不多。
但我的陳述會讓他把他所知道的串聯起來,如果默認,就說明我所說的,被他證實了。
「可是我想不明白,周承禮這麼恨我,為什麼還能忍八年?」抬眼,天真地支著腦袋,「難道是因為愛恨交織,所以之前舍不得?」
陳燁冷笑:「什麼愛恨交織?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周承禮能忍你八年完全是因為他有病,被你虐出來的斯德哥爾摩。那他媽的不是愛,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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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所以,他開始著手報復是因為……」
「沒錯,他的病好了。」陳燁面容冷肅,語帶快意,「治了八年,終於好了。」
「林橙,或許他以前真的離不開你,但現在他可以了。你的報應到了。」
仿佛為了應和陳燁的話,手機響了一聲,一條推送彈出來。
【當紅流量明星曾穎跳樓自S,搶救無效S亡。】
竟然和當初許式的S法一模一樣。
被謠言,被暴力,推下了樓頂。
當真是,一報還一報。
10
陳燁離開後,我在咖啡廳坐到了天黑。
臺面上的手機嗡動,周承禮的名字十分刺眼。
我沒有動,看著屏幕亮起又熄滅,反復三次。
外面傳來雷鳴,晚來天欲雨,不多時便傾盆。
周承禮破開大雨,走進來,帶著一身湿意說:「十一點了,該回家了。」
是個好天氣,首尾要呼應才好。
我說:「周承禮,我不回同順灣了。」
雨水沿著他的發絲往下滴,周承禮很冷靜:「不喜歡同順灣,就去別山居。」
別山居是我的房子,在搬進同順灣之前,我們在那裡住了六年。
我靠在椅子上,看著涼透了的咖啡,笑了一下:「想起來了?」
周承禮沒有說話,又一滴雨水落下來。
對所有的欺騙,謊言,算計和仇恨隻字不提。
好像閉上嘴,就可以粉飾太平。
這層窗戶紙,我一定要揭了。
「陳燁說,我應該放過你。」我語氣平靜,「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斯德哥爾摩,治了八年,病才治好,太不容易了,恭喜你啊。」
「以後別再見面了,算我給你的賀禮。當然,我會隨時恭候你的報復。」
我拿起包站起來,今晚第一次看向他:「周承禮,我放過你,你自由了。」
周承禮垂頭,冰涼的手握住我的腕子:「橙橙,別鬧了,我們該回家了。」
「放開。」
周承禮不為所動。
我掙了兩下,他越箍越緊。
我拿起桌上的叉子刺進他的手背,周承禮肌肉緊繃了一瞬,對自己的傷口不屑一顧,固執地重復:「已經過十一點了,我們該回家。」
11
周承禮那副樣子,讓我覺得他的病根本沒有好。
我被他強行帶回了同順灣。
周承禮伺候我洗澡,把我擺到床上,攬進懷裡,珍重而溫柔地親我的眉心,說:「橙橙,別不要我。」
仿佛又回到了熱戀那八年。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周承禮,明天再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他悶悶地應了一聲。
第二天,把我鎖在家裡,聽話地去做了診療。
回來告訴我:「醫生說我又復發了。林橙,你欠我的,你要負責。」
我看了他片刻,「我不相信你。」
周承禮張了張嘴,變了口供:「我沒有復發。」
「那我可以走了嗎?」
周承禮搖了搖頭:「你不能不要我。橙橙,我愛你。」
我差點笑出來。
「周承禮,你又想玩兒哪套?故技重施嗎?用愛高捧我,然後摔碎我。對付曾穎那一套對我沒用,換個更高明的手段。」
周承禮盯了我片刻,張開嘴卻又想不起說什麼似的,捏了捏額角,又看過來。
「你不是很想要嗎?」
「要什麼?」
「要我愛你。」周承禮緊緊盯著我,眼角殷紅,語調很慢,緊張又卑微地誘哄,「你一直都很想要,我給你,我都給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會聽話的,我再也不騙你了,我都聽你的。」
「原來你知道我很想要啊。」我真的笑出來了,「你知道我想要,所以故意不給我。你知道我愛你,所以明白怎麼扎我最痛。周承禮,你怎麼這麼聰明啊,到現在都是一副很討我喜歡的樣子。」
「你才不想看到我幸福呢,你才不會要什麼給什麼的。你知道你看到我傷心痛苦有多興奮嗎?」
「周承禮,別騙人了。」
「你想留住我,不是因為愛,也不是因為病,而是因為我是你的必需品。我快樂你就痛苦,我痛苦你就快樂。你想要這些情緒,我是你的鴉片,你上癮了。」
「別裝了周承禮,你這個可憐蟲,才沒有愛呢。連情緒都要靠我來提供,你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
周承禮垂著頭,默了半晌,突然捂著臉笑了起來,笑得渾身發抖。
緩緩抬起臉,低低慢慢地說:「活著折磨你這個正常人啊。」
幽暗的目光厚重地壓過來,他眼睛睜得很大,瞳仁卻縮著,看起來很瘋。
「林橙,別想逃開我。你把我變成了一個瘋子,就要承擔後果。我活你活,我S你S,我在哪兒你就要在哪兒。」
頓了一下,慢慢地補充:
「如果我愛你,那麼你也要愛我。」
「如果我不呢?」
周承禮逼近,扣住我的臉,下巴親昵地蹭了蹭我的額頭:「那我會強迫你的,就像你當初強迫我一樣。你教給我的,我都學會了。」
掐著嗓子,學著我的語氣輕聲哄:「你乖一點好不好。」
我渾身一顫,打了個哆嗦。
「瘋子……」
「是啊,你把我逼瘋了,自己卻變得這麼正常,不公平。你拋棄了我八年呢,那八年你活在陽光底下,我好羨慕啊。不應該那樣。林橙啊,你應該跟我一起下地獄。」
12
才不要。
周承禮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通訊設備,出門時鎖好門窗。
我砸了窗戶跑出去,剛跑上沿海大道,便看到了周承禮的車。
透過擋風玻璃,我與他的目光遙遙相撞。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歪頭一笑,無聲地做口型:「快跑。」
油門轟鳴,我看著急速衝過來的車瞪大了眼睛。
瘋子!
瘋子!
我轉身,瘋狂往回跑,一點都不懷疑周承禮會撞S我。
鹹湿的海風衝進鼻腔,肺部不堪重負,喉頭血腥。
後面的車聲就像催命符,我根本不敢停。
腳踝猛烈一痛,我狼狽地摔在地上,看著疾馳而來的車繃緊身體,屏住呼吸,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尖銳的剎車聲刺入耳膜,車輪距離我的腿隻差一寸。
我突然大口呼吸,渾身血液急促流動,以細細麻麻的疼痒感慶祝我的劫後餘生。
衣服和頭發被汗湿了,黏膩地貼在我身上。
車門打開又關上,一雙锃亮的皮鞋踩入視線。
修長的手遞到我面前:「還能站起來嗎?」
我撐著地板,試圖站起來,用力幾次都沒有成功。
「草!」
我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大顆的淚滴下來。
周承禮俯身,手臂穿過我的腿彎,將我打橫抱起來,摁著我的頭捂在懷裡。
我哭得渾身發抖,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
周承禮身上的肌肉霎時繃起,卻沒有松開我。
血腥味充斥口腔,我受驚的心才得了些安慰。
我給他咬了個印子,周承禮很快就報復回來了。
被他抓回去之後,我兩天沒有下過床,從頭到腳布滿了恐怖的愛痕。
連腳趾上都有牙印。
我裹在被子裡,周承禮穿得道貌岸然,走之前照舊親吻我的眉心:「三餐我都準備好了,在冰箱,照顧好自己,我十點回家。」
到了門口,又停住,偏頭看了我一眼:「林橙,你乖一點。」
窗戶被修好了,衣櫃也被清空了。
周承禮大概認為用車追我,拿走我的衣服我就不敢跑了。
我撕了床單,粗糙地系在身上,撈了把椅子,故技重施,打碎了剛修好的玻璃。
玻璃剛碎,整棟房子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
一個穿職業裝的女人拿著電擊棍出現在窗邊,冷肅地警告我:「林小姐,請你回去。」
我打量了她一遍,識趣地扔下椅子,轉身上樓。
周承禮十點鍾回家,我還在睡覺,他打開房門,身影壓在床邊,帶著一身風塵湿潤的潮涼。
我醒了,卻依舊閉著眼。
良久,低沉溫潤的嗓音在寂靜的房間緩緩流動:
「為什麼非要惹我生氣呢?」
「林橙,我生氣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明白,我隻要你在,至於你以一種什麼形式存在並不重要。你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條狗,我不在乎。」
「逼不得已,我會碾碎你的意志,讓你變成一隻,獨屬於我的寵物。」
「你罵我是個瘋子,但是你其實並不懂,什麼叫作瘋。你總覺得自己是安全的,你安全是因為我在忍,可我快要忍不住了。」
「林橙,乖一點。你不會想做狗的。」
周承禮隔著被子抱了抱我顫抖的身軀,悶聲說:「衣服在床頭,穿好了下來吃飯,我等你。」
餐桌上氣氛像S了一樣安靜,周承禮手機的提示音顯得尤為響亮,我瞥了一眼,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起身去拿他的手機,椅子滑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沒有看錯,那條推送。
【知名編劇林橙重病,宣布退圈,現已前往英國療養。】
周承禮的手機沒有鎖,評論區明顯有人帶節奏,三人成虎,我確診抑鬱症和妄想症在眾說紛紜中幾乎坐實。
我將手機砸到周承禮臉上,氣紅了眼睛:「你做的?」
周承禮撿起腿上的手機:「我去過林家了,爸爸說,讓我照顧好你。」
我爸不會關心我到底有沒有生病,從小到大他充當的都是一個提款機一樣的角色,隻給錢不給愛。整個林家,隻有許式會關心我。後來許式S了,就再也沒有人會問我,阿橙, 你疼不疼。
甚至周承禮,他都沒有問過。
周承禮對我家的了解, 對我的社會關系的了解,比我自己都深。
他可以完全控制我。
他是刀,我是魚。
我看見緊束在我軀體上無形的鎖鏈, 鎖鏈的那頭,被周承禮牽著。
我緩緩坐下來:「《聲聲慢》我寫了三年,籌備了一年半。你是知道的,我做夢都想看到它被搬上熒幕。周承禮, 什麼都好, 讓我把《聲聲慢》拍完。」
「現在不行。」周承禮撿起手機, 放在桌面上,抬眼看我,「林橙,等你病好了, 想做什麼都行。」
我沒有病。
有病的是他。
跟神經病有什麼好辯駁的。
我張了張口,順著他問:「怎樣才算病好了?」
「這些年, 你一直都很健康,從來沒有提過離開。健康的人都會在晚上回家, 但你現在不會, 你隻想離家出走。」周承禮靠在椅子上, 細細的目光壓著我,「等你早上出門, 晚上還會自己回家的時候,才算好了。」
13
我放棄了和周承禮的對抗。
愛和恨都太濃烈了, 像火藥一樣,點燃的時候灼亮,燒完了也不過是一攤S灰。
左右, 我也無處可去。
其實,我和周承禮一樣,都是沒人要的大人。
跟誰過都一樣。況且,像周承禮人帥活兒好,準點回家,不會出軌的男人也屬於人間稀有。
除了腦子有病, 心機太深以外好像也沒缺點。
我喝掉最後一口酒,恍然發覺, 當我不愛周承禮的時候, 他竟然還有這麼多可取之處。
身後貼上一具滾燙的身體,細密的吻落在耳後。
我回身與他擁吻。
我會裝作很愛你。
像你曾經似乎愛我一樣愛你。
如果傾盡全部的溫柔和縱容可以治愈殘破的靈魂, 那麼我請你看太陽。
這與愛情無關。
這是贖罪,也是自救。
時隔兩年,《聲聲慢》再次開機,我走之前, 周承禮問:「回來還要我嗎?」
眾所周知, 精神病要順毛撸。
我摸了摸他的耳朵,給了他想聽的答案:「要。」
但我,不會再回來了。
那個病人並不清楚,我不是藥。
我是病因, 我是惡果,我是黑暗,我是地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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