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古學家發現了燕朝皇陵一號墓葬群。

 

裡面堆滿了大量被捆縛手腳殉葬的女屍。

 

專家根據骨齡推測，殉葬女多數都是二八年華。

 

我氣血翻湧，對著這座墓穴大罵：“喪盡天良。”

 

下一秒，眼前白光一閃。

 

時光倒溯千年，我穿成了即將殉葬的皇後。

 

1

 

我一睜開眼睛，猛地發現眼前的場景轉換成了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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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我還跟著考古部隊翻山越嶺探索燕朝皇陵墓葬。

 

下一秒，我就穿成了史書上記載的早亡皇後許渺渺。

 

先帝已逝，根據燕朝祖制，身為皇後的我，理該殉葬。

 

於是，擺在我面前的託盤上有三樣東西。

 

“鸩酒、白綾和利刃。”

 

太監笑盈盈道：“娘娘，你看看你選哪一樣？”

 

我掀翻託盤，推倒太監，以考古學員爬山下墓的靈活身段飛速衝向殿外。

 

刻在我腦子裡的唯一念頭就是：活下去！

 

身後跟著一群追趕我的宮女太監。

 

衝到殿外露臺上時，我才發現，無數妃嫔們被麻繩捆綁引頸待戮。

 

萬豔同悲，哀痛的哭聲響徹整座紅牆宮闕。

 

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些便是我在千年後的墓葬群中看到的女屍。

 

而此刻，他們還是如此鮮活的生命。

 

“娘娘，別讓奴才們為難。”內廷主管太監跟了上來，跪在我面前，哀求我回殿內服刑。

 

我舉目望去，所有的妃嫔們皆被懸上了白綾，登上了木凳。

 

隻要宮女們輕輕踢開凳子，就能瞬間結束所有人的生命。

 

“住手！”電光火石之間，我怒吼一聲，拔出守衛們的劍，搶先一步砍斷離我最近的麗妃身上的繩索。

 

她眼中含淚，似是沒料到我會救她。

 

“還愣著做什麼，去救其他的姐妹啊！”我聲嘶力竭，驚得她回神片刻，從地上連滾帶爬翻了起來。

 

“抓住皇後娘娘！”

 

太監一聲令下，為首還有所顧忌的護衛當機立斷擒住我。

 

同時，麗妃也被踹倒在地，重新綁上了繩索。

 

蒼穹烏雲密布，驟然一道驚雷落下，傾盆大雨衝刷露臺，無數妃嫔們因變故又開始大聲痛哭。

 

一時間，哀嚎聲、雷雨聲、怒斥聲驚做一團。

 

2

 

我被護衛們SS摁在了露臺上，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靴，我抬頭望去，雨水俶爾灌進眼裡。

 

來人是新任天子朱明煥，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嘉明帝。

 

重重雨簾之下，我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覺周遭分外壓抑。

 

手上腿上都是被誤傷的紅痕，我卻好似忘記了疼痛：“朱明煥，請留後宮妃嫔一命！”

 

話音剛落，也不知是誰率先一步開始乞求。

 

偌大的露臺之上，瞬間充滿了此起彼伏的求饒聲。

 

聲聲悽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朱明煥冷哼一聲，蹲下身子，不由分說地拽起我進了宮殿內室：

 

“許渺渺，先帝已逝。依祖制，無子後妃必須殉葬！”

 

腦子裡轟隆亂響，驚慌之下，我開始口不擇言：“朱明煥，你不怕我腹中有你孩子嗎？”

 

史書記載，嘉明帝朱明煥和孝尊帝朱祐暘乃是同母所出。

 

而朱明煥與太傅嫡女許渺渺又是青梅竹馬。

 

當年身為太子的朱祐暘橫刀奪愛，設計讓原主許渺渺嫁給了他。

 

朱明煥為情所傷，遠走邊關。

 

直到先帝朱祐暘病逝，後妃無子，眾大臣推舉朱明煥上位，朱明煥這才重返京城。

 

此話一出，整座宮殿安靜一片，落針可聞。

 

宮女太監們紛紛跪了一地，大氣不敢出。

 

朱明煥看了我好幾眼，驀地冷笑出聲，嘴角笑意陰冷：

 

“許渺渺，五年不見，你倒是本事見長啊？”

 

“為了躲避殉葬，連這種話也敢亂說？”

 

“你不是愛先帝愛得難舍難分嗎？怎麼先帝屍骨未寒就懷上朕的孩子了？”

 

一連幾個問題拋下來，我羞憤難當，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卻又轉念一想，都S到臨頭了，還要什麼面子！

 

我狗腿地跪在地上：“我說錯了，我肚子裡有先帝的孩子。”

 

朱明煥臉色更沉了些，連聲音都淬著寒意：“先帝駕崩後，太醫早為後宮妃嫔們診過脈象，你懷的是哪門子的孕？”

 

他陰惻惻的目光激得我後背生了一層冷汗。

 

我咽了咽口水，被雨水浸透的華裙傳來陣陣寒意。

 

我強裝鎮定：“先帝昨夜託夢與我共枕，稱有天上仙人脫胎我腹中。我不能殉葬，不光我不能，仙人不喜S戮，外頭那些姐妹亦不能殉葬！”

 

古有芈月託夢生子，今有我許妙妙託夢共枕！

 

3

 

朱明煥抄起託盤裡撒的隻剩下半杯的鸩酒，拽著我的烏發迫我仰頭，將酒硬生生地灌了下去。

 

灌完後，他猛地放開我。

 

我嗆得喉嚨發疼，立馬撲在地上，掐著脖子嘔吐。

 

他又拽起我，拂袖粗魯地擦掉我臉上的水漬：“許渺渺，你清醒沒？”

 

我咳到頭腦眩暈疼痛，半晌才反應過來，杯中的竟不是毒藥，而是清水。

 

我望著他，疑惑地眨眨眼，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滑在他掌心。

 

不知道是哪裡又觸怒了他，他臉上青紅一片，好似惱羞成怒：

 

“滾，都給朕滾出去！”

 

“不行，不準滾，不準你下旨活祭。”

 

我雙手緊緊攥住朱明煥青筋暴起的胳膊，拼命喊道。

 

我不是聖母，但心底有個聲音很堅定地告訴我：隻有推翻陋習，我才能回到我所處的時代。

 

他俯身看我，眼裡盛滿了怒火，最後還是松口道：

 

“遣送露臺妃嫔們回宮。”

 

宮女太監們聽完吩咐，麻溜地往外跑，還貼心地合上了殿門。

 

我松了一口氣，脫力般坐在地上，雨水順著衣服流到了他腳下。

 

朱明煥猛地抱起我，往床榻上一丟：“把自己擦幹淨！”

 

一陣天旋地轉後，我跌跌撞撞爬起來，撈起被子就往身上裹：“朱明煥我告訴你，不管你是天子還是旁人，任何人強迫婦女都是違反燕朝律令的！”

 

“許渺渺，收起你的胡思亂想。改朝換代不可能不流血，況且殉葬乃是祖宗禮法，就連你那S去的先夫亦不能違反祖制！”他聲色厲荏，渾身氣度加身，活脫脫就是一個從史書上走出來的指點江山的帝王。

 

我梗著脖子，仰頭道：“好啊，那你往杯裡放什麼清水啊！你也S了我啊，就現在，請立刻馬上S了我！”

 

陰雨不絕，室內的光好似更暗了些，燭火燃起的光映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

 

我清晰地看見，他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

 

我篤定他不敢S我，什麼S法三選一，根本就是他唬人的手段。

 

管他是想改梁換柱還是偷天換日。

 

究其原因，他就是舍不得我S；或者說，他舍不得原主許渺渺S。

 

身為考古學員，我熟讀燕朝歷史，無數次從史書典籍中窺見這位殉葬皇後的生平，早已獲悉她所有的痛苦與不平。

 

沒人能察覺出我和她的不同。

 

但若是換作真的許渺渺，在封建禮教的壓迫下，她或許並不敢站出來反對殉葬制度。

 

但我敢。

 

我不怕S，我隻想回家。

 

“你別以為朕不敢S你。”

 

這場爭吵，最終以朱明煥拂袖而去為結束。

 

4

 

那日的爭吵不知怎麼的傳了出去。

 

宮中流言四起。

 

一會兒說我懷了先帝的孩子，一會兒又說我和新帝朱明煥暗通款曲。

 

無所謂，我臉皮厚。

 

好S不如賴活著，活著才能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朝中大臣聽聞宮中殉葬皇妃遲遲不舉行活祭儀式，已開始向後廷施壓。

 

說來也奇怪，那次爭吵後，新舊交替之下，朱明煥忙於政務，似乎忘記了殉葬一事，還吩咐太醫好生照顧我。

 

我煩惱地揉揉太陽穴，讓身旁的宮女幫忙替我按散身上的淤青。

 

反正隻要我一天不S，我就有一天的力氣阻止殉葬。

 

我正要喝藥，案上的瓷碗卻被人猛地掀翻在地。

 

瓷碗瞬間裂成碎片。

 

滾燙的藥汁濺到我手上，我痛呼一聲，剛想坐起來，迎面又被打了一巴掌。

 

身旁的宮女立刻伏倒高呼：“太後娘娘聖安！”

 

我跟著跪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被太後帶來的人押了出去。

 

“許渺渺，你克S哀家一個兒子還不夠，還要克S哀家另一個兒子？你休想，哀家今日就送你上西天！”

 

先帝朱祐暘自幼體弱，哪裡是許渺渺克S的？

 

這是赤裸裸的汙蔑!

 

我想張口求饒，嘴裡卻立馬被塞了一個布團.

 

連支吾聲都沒辦法發出來,我被甩在了空蕩蕩的地上。

 

“讓你自己選S法你不選，哀家便好心送你一個S法。”

 

我驚恐地望著太後娘娘。

 

隻見她大手一揮，太監宮女們魚貫而入，每個人都持著手臂粗的棍子，揚手就往我身上打來。

 

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封建王朝的可怕。

 

身上鑽心裂肺的疼痛教我求生不得求S不能。

 

起初我還會滾來滾去躲閃，到最後，我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母後！”

 

姍姍來遲的朱明煥抱起我，我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看到他就宛如看見了救命稻草。

 

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SS攥著他的脖頸不肯放手。

 

耳邊傳來一聲輕嘆，緊接著，我聽見朱明煥道：

 

“母後，皇兄屍骨未寒，你如此欺凌他的發妻，這不合體統。”

 

“放肆，陛下當了皇帝，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後宮殉葬一推再推，難不成你是想留這賤人一命？”

 

太後的嗓音出離憤怒，看來仍然是嫉恨著當年之事。

 

先帝五年前為奪取許渺渺，曾力排眾議，拒絕了太後侄女，迎娶了許渺渺為正妻。

 

太後因此厭惡許渺渺，大事小事上，都多番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