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是我老公不這麼想，男人最懂男人，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婆婆上當受騙的。

「不過，如果你可以按照我說的做的話，我可以幫你勸說我老公，讓他不反對你們之間的感情。」

 

劉沉澱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但想到對他沒有壞處，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我們相互添加了聯系方式之後，就分開了。

 

回家的路上，我特地去到菜市場，買了一大堆硬菜。

 

晚上，趙小珍看著桌子上的大肘子，垂涎欲滴。

 

這是她的最愛，她自己一頓就能吃一整個。

 

我原本以為，劉沉澱向她提出奔現請求之後，她會像上一世一樣，不惜一切代價減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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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刻，她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她直接把肘子的盤子端在自己面前，吧唧嘴的聲音，恐怕隔壁鄰居都可以聽到。

 

我目瞪口呆，忍不住說道。

 

「媽，晚上吃太多會積食……」

 

趙小珍沉浸於享受美食無暇理會我，張恩典卻不樂意了。

 

他用力將筷子摔在桌子上，指著我大罵。

 

「我媽吃點飯怎麼了？你想吃就忍著，誰叫你不多做點？和老人搶吃的，你怎麼那麼饞！」

 

我白了他一眼。

 

「不是，媽不是說了，下個月要和小劉奔現嗎？

 

「在奔現之前，不應該減減肥什麼的嗎？」

 

趙小珍聽到這裡，明顯猶豫了一下。

 

不過隨後，她馬上又開始狂啃肘子。

 

「我的小劉寶寶說了，他喜歡我的一切樣子。

 

「他連我的年齡都不介意，怎麼會介意我胖呢？」

 

8

 

眼看事情的走向不對，我連忙給劉沉澱發去信息。

 

【我婆婆有重度脂肪肝，家裡勸她少吃飯她不聽，你勸勸她。】

 

【你就說，你喜歡瘦瘦的女人。】

 

劉沉澱很痛快地回復了一個 OK 的表情。

 

馬上，在隔壁房間就響起了趙小珍尖銳的爆鳴聲。

 

「我要減肥！」

 

趙小珍立即宣布，並且像上一世那樣，瘋狂找尋減肥方法。

 

最後，她不出意外地又注意到了那個宣稱是減肥最快的方法之一：催吐。

 

她在廁所瘋狂地摳著嗓子眼，憋得滿臉通紅都吐不出來。

 

她又注意到了家裡的那瓶農藥。

 

「在飯裡放一點，我一中毒就能吐了。」

 

趙小珍信誓旦旦地說道。

 

張恩典覺得有些不妥。

 

「媽，是藥三分毒，何況這本身就是毒藥呢？」

 

隨後，張恩典像上一世的時候一樣，推了推我。

 

「你說呢？」

 

我撇了撇嘴，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復。

 

「我也不知道，不過還是應該小心些。」

 

趙小珍看著馬上就要到了的約會日期，急得不行。

 

她將農藥攪拌進了飯裡，剛要送進口中，就被張恩典攔下了。

 

「媽，這個方法畢竟不安全。

 

「讓茜茜先給你試試吧。」

 

說完，張恩典就將米飯推到了我面前。

 

我心中泛起一陣惡寒。

 

見我坐著不動，張恩典很快就失去了耐心。

 

「你這是幹什麼？作為兒媳婦給婆婆試毒怎麼了？

 

「你該不會是不願意吧？」

 

我沒想到張恩典會來這一手，事到如今，硬碰硬肯定不行。

 

上一世就是他強行把農藥灌進了我口中，這次，我絕不能那麼被動了。

 

我嘆了口氣，故作雲淡風輕地說道。

 

「可以啊，反正最近兩天我也長了點肉，小劉馬上就要來家裡了，我也想減肥。」

 

這句話不出所料地引起了趙小珍的警覺。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減肥和小劉來家裡有什麼關系？」

 

我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小劉不是說最喜歡……」

 

我欲言又止，伸手就要拿桌子上的米飯。

 

趙小珍拿起筷子重重地敲在我的手上，一臉嚴肅。

 

「你怎麼知道小劉說最喜歡瘦瘦的女人？

 

「你不會背著我偷偷聯系小劉了吧？

 

「我告訴你，雖然我和小劉認識的時候用的是你的照片，但是小劉愛的人是我！」

 

張恩典聽到這裡，高高揚起了手。

 

我沒有躲避，而是用淡淡的眼神看著他。

 

這次反倒是他猶豫了。

 

畢竟我們當著警察籤下了保證書，他這一巴掌要是下來，會賠我很多錢。

 

果然，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你不會想和我媽搶男人吧？你還知不知道廉恥？」

 

我沒有說話，越是這種沉默，越讓他們感覺到不安。

 

我伸手又要去拿米飯，趙小珍慌張地一把奪過。

 

隨後，她又把桌子上的大魚大肉全都推到我面前。

 

「你給我吃！你不許減肥！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要吃很多的飯。

 

「等到小劉來家裡的時候，我才是這個家最好看的女人！」

 

說完，她就將米飯一股腦兒倒進了嘴裡。

 

9

 

2 分鍾後，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為什麼不吐啊？」

 

她念叨著，就要把農藥往自己嘴裡倒。

 

我和張恩典想上前阻攔，她卻一把把我推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動的什麼腦筋！阻止我減肥，你好去勾引小劉對吧！」

 

最終，她如願吐了。

 

也被 120 帶走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不斷呻吟的趙小珍，我的靈魂仿佛被擊中了。

 

上一世，像這樣飽受煎熬的人還是我。

 

趙小珍吐到大小便失禁，意識也逐漸模糊。

 

張恩典慌了，拉著醫生的手祈求，無論花多少錢也要救活他媽。

 

他蹲在醫院的走廊裡嚎啕痛哭，SS握著的拳頭，將指甲都嵌進了手心。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原來他是有心的，隻是沒有在我身上罷了。

 

張恩典，為什麼上一世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你卻能做到見S不救呢？

 

在趙小珍搶救的這一夜，張恩典把他能夠想得到的各路神仙都拜了一遍。

 

卻沒能救回趙小珍的性命。

 

醫生說，這農藥隻要吞下超過一瓶蓋的劑量，就回天乏術了。

 

何況趙小珍喝下的是一整瓶。

 

不過就算她不喝，那碗米飯也足以致命。

 

我不由得後怕，幸虧當初我沒有吃下那碗米飯，畢竟在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那麼點劑量的農藥會要人命。

 

張恩典哭暈過去三次，他到後面虛弱得都站不起來。

 

他央求我，替他操持趙小珍的葬禮，讓趙小珍走得體面。

 

我很痛快地答應了。

 

但是我提出了一個條件：葬禮結束之後，我們兩個離婚。

 

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財產分割書，張恩典也顧不上那麼多，趁亂籤了字。

 

可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卻反悔了。

 

我們住的那套房子，本來隻寫了張恩典一個人的名字。

 

但是結婚那麼多年，貸款一直是我還的。

 

分割財產的時候，我很公平地說這個房子要一人一半。

 

可公證離婚的那天, 他卻歇斯底裡地衝著我大喊。

 

「離婚可以, 你別想拿走我一分錢！」

 

就在我們爭執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是劉沉澱。

 

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

 

張恩典一眼就認出了他，黑著臉詢問。

 

「我媽的葬禮你都沒有出席，你現在來做什麼？」

 

劉沉澱將四周打量了一番, 輕笑一聲，拿出了他提前打印好的聊天記錄截圖。

 

「你媽在活著的時候，曾經口頭承諾給我，要將這個房子轉移到我的名下。

 

「我已經問清楚了，這個房子在你們兩個結婚的時候, 你媽是出了錢的, 所以轉移到我名下也不過分。

 

「現在你媽S了, 這聊天記錄截圖可以當作遺囑吧。

 

「遺囑，可是具備法律效力的。」

 

房間S一般的寂靜, 張恩典SS咬著牙, 眼神冰冷得嚇人。

 

過了很久, 他用平靜的聲音說了一句。

 

「好, 我去給你拿房產證。」

 

10

 

劉沉澱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洋洋自得地在沙發上點起了煙。

 

我連忙拿起手機跑出了房子, 撥打了報警電話。

 

體育生色膽包天，要她發幾張性感的照片來。

 

「-我」「快跑, 他要S人。」

 

劉沉澱卻一把甩開我。

 

「你們夫妻兩個不要耍花招，今天不給我房產證, 我是不可能走的。」

 

我沒有時間和他糾纏, 隻好自己先跑了。

 

因為我透過牆上的鏡子, 看到張恩典根本沒有去臥室拿房產證。

 

而是走進了廚房，拿起了一把大菜刀。

 

報警電話剛剛撥通，我就聽到房子裡傳來了張恩典的大喊聲。

 

「咱們三個一起S吧！

 

「那個賤人哪去了？」

 

我拼了命地跑, 坐上了一輛出租車跑到了警察局。

 

警察告訴我, 接到我電話的同時, 他們就已經出警了。

 

盡管我在第一時間報了警, 但是我知道，劉沉澱兇多吉少了。

 

再見到張恩典時，他手上戴著手銬, 渾身是血地被送進了急診室。

 

他與劉沉澱在搏鬥中, 全都身中數刀。

 

盡管警察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我家，但等劉沉澱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是搶救無效S亡了。

 

張恩典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已經S紅了眼。

 

他情緒過於激動, 被綁在病床上的時候還在大喊大叫。

 

「全都得S！你們全都得S！」

 

最後, 張恩典因為故意S人被判了S緩。

 

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中，盡管已經把房子收拾得很幹淨了，可還是能聞得到血腥味。

 

我找了一家中介, 給房子掛上了出租。

 

很快就有幾個年輕人聯系了我, 我也很痛快地坦白了我這裡是個兇宅。

 

他們表示並不介意：我們是唯物主義者，信則有鬼，不信則有便宜的房子。

 

我收拾好我自己的行李, 離開了這座充滿了不好回憶的城市。

 

我相信，以後的日子，我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新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