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到有一天，林家夫婦找上門。

我看著客廳裡許久未見的養父母，莫名有些緊張。

 

「爸，媽。」

 

養母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嫌棄。

 

「喲！成了顧氏的夫人，就連我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都忘了，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媽，我沒有忘，我隻是怕你們討厭我，所以我才......」

 

「你既然知道我們討厭你，就應該滾得遠遠地，搶了璐璐男朋友這件事，我們還沒和你算賬呢！」

 

面對他們的諷刺，我根本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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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你們這次來是為了？」

 

養父還有所顧忌，畢竟我現在是顧淮生的合法妻子。

 

「夏夏，你也知道爸媽這麼多年對你姐姐心懷愧疚，所以......」

 

養母打斷了養父的話。

 

「哎呀，你和她廢什麼話？」

 

「林夏，璐璐即將回國了，你快點和顧淮生離婚，顧氏總裁夫人這個位置隻能屬於璐璐。」

 

養母的話音剛落，顧淮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林氏夫婦好生張狂呀，我顧淮生的夫人是誰，何時輪得到你們做主了？」

 

養父見到顧淮生趕緊起身解釋。

 

「淮生，別和你伯母一般見識，她這個人向來心直口快。」

 

「璐璐今天下午的飛機回國，你要不要來家裡坐坐，一起吃頓晚飯？」

 

我本以為顧淮生會欣喜若狂地接受邀請，不承想他拒絕了。

 

「我要在家陪老婆，沒空。」

 

養母見顧淮生拒絕也不再忍著了。

 

「淮生，我們知道你生氣璐璐當年的不告而別，可她也是為了能更好地站在你身邊。她滿心滿眼都是你，你可不能這般無情！」

 

「他和別的男人一起雙宿雙棲，怎麼成了我顧某無情了？」

 

一句話噎得養父母不敢再多言。

 

他們離開後，我看著坐在客廳裡心情低落的顧淮生，心髒處隱隱作痛，原來他是把我當成了療傷的替身。

 

8

 

再一次見到林璐是在顧淮生朋友的生日聚會上。

 

她在一襲紅裙的襯託下，整個人顯得肆意且張揚，她依舊是那麼美，美得動人心魄。

 

我接到電話去接顧淮生的時候，他已經喝得爛醉，此時正靠在林璐的肩頭小憩。

 

他們兩個人看起來真的很般配，全場怕是隻有我一個人被這和諧的一幕刺痛了雙眸。

 

林璐見到我時，刻意在顧淮生的額頭落下一吻，隨後挑釁地看向我。

 

顧淮生沒有躲避她的吻，不知是真的醉了還是故意裝醉享受其中。

 

那一晚，我沒有接走顧淮生，我想比起跟我回家，他更願意留在林璐身邊。

 

守在門外的周昶見我一個人出來很是驚訝。

 

「夫人，總裁呢？」

 

我強忍著眼裡的湿意。

 

「我們先回去吧。」

 

我一夜未眠，內心掙扎許久，我起身打開電腦，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

 

顧淮生是第二天下午回來的，整個人精神抖擻，看不出一丁點宿醉後的疲倦感。

 

「夏夏，我今天把工作都提前做完了，我帶你去度假好不好？」

 

他將我抱在懷裡，雙手不老實地摸來摸去。

 

我忍著心頭的酸澀，掙脫開他的懷抱。

 

「我今天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說完不顧他的反應，起身上樓。

 

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和他提離婚的事，如果他能主動提，便再好不過了。

 

隻是我沒想到，他先看到了我起草的離婚協議，於是和我大吵一架。

 

當他把筆記本電腦摔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處於宕機狀態。

 

「林夏，誰給你的膽子跟我提離婚的？」

 

我低著頭，盡顯卑微。

 

「對不起。」

 

「可以當作是你提的！」

 

不知為何，顧淮生更生氣了，他將我折磨了一整夜。

 

我醒來時已經不見他的身影，感受著身旁的餘溫，一行清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這段錯位的婚姻，總歸是不會長久的。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準備去上班。即使離開顧淮生，也要好好生活。

 

自那晚溫存過後，顧淮生一直沒有回來過，我想他應該正和林璐打得火熱。

 

這一個月，我用工作麻痺自己，倒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胡思亂想。

 

隻是我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再忍讓會讓對方越發得寸進尺。

 

林璐找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大鬧了一場。她在公司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是小三，搶走了她的老公，說我不知廉恥，S不悔改。

 

一時之間，我成了過街老鼠，公司同事見到我都會刻意躲避。

 

公司領導約談我，言語中要求我自己引咎辭職。

 

我就這樣失業了，婚姻不幸，事業不順，好像厄運總是在圍繞著我轉。

 

我情緒低落地回了家，卻遠遠看到養父母正在門口等我。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養母不由分說地打了我幾巴掌。

 

「你這個小賤人，當初就不該收養你，竟敢妄想和我們的女兒爭搶，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捂著已經腫起來的臉頰，強壓心中的苦澀。

 

「對不起！」

 

養母還想動手，養父見我臉色慘白，怕再打下去會出事，便拽著養母離開了。

 

我的肚子越來越痛，察覺到不對勁，當即拿出手機顫顫巍巍撥通了 120。

 

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醫生將我訓斥了一頓。

 

「你懷孕了不知道嗎？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不在意，今天若是再晚來一小時，你和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我已聽不清醫生接下來的話，腦海裡隻有懷孕兩個字。

 

我懷孕了，可是這個孩子，顧淮生會準我留下嗎？

 

9

 

我回到家時，客廳裡面亮著燈。

 

我知道，是顧淮生回來了。

 

我懷著復雜的心情走進去，躊躇著不知該不該告訴他。

 

隻是還未等我開口，顧淮生一巴掌打向我。

 

「林夏，我竟不知你如此蛇蠍心腸。」

 

我被打得有些發蒙，耳朵也出現了短暫的耳鳴，可見顧淮生使了多大的力氣。

 

「你......在說什麼？」

 

「別在我面前演戲，林夏，你竟然找人強奸璐璐，她可是你的姐姐，你怎麼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我拼命地搖頭。

 

「我沒有，淮生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顧淮生不肯聽我的解釋，他已經在心裡判了我的罪。

 

「林夏，我已經報警，你去監獄裡好好反省吧。」

 

警察帶我走的時候，我沒有反抗。

 

既然他們都不信我，解釋又有什麼用呢？

 

我被關進監獄的第二天，林璐來探視，她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

 

「林夏，你還要堅持這段婚姻嗎？我不過是找人陪我演了場戲，淮生就深信不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恨你，恨你霸佔了那麼多年屬於我的幸福，恨你從我身邊搶走了淮生。」

 

「林璐，是你自己先放棄了他。」

 

林璐的眼神有片刻的躲閃。

 

「你怎麼知道的？」

 

「你第一次帶顧淮生回家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和別的男人打電話。」

 

林璐不以為意地狂笑。

 

「你知道又怎麼樣？你現在的生S就在我的一念之間。淮生不會允許你詆毀我的。」

 

我的心間滿是悲涼，是呀，知道真相又如何？顧淮生根本不願相信我。

 

「林夏，你還記得你們在 M 國的遭遇嗎？」

 

我如夢初醒。

 

「是你做的。」

 

「沒錯，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淮生在海邊突然棄你不顧，是因為他見到了我，他跑去找我，所以才拋下你。」

 

「那你為什麼要綁架他？」

 

「當然是為了錢，不過，也為了讓你付出代價。你的手還痛嗎？哈哈哈哈哈......」

 

我憤怒地看著她。

 

「林璐，你不得好S。」

 

「你的詛咒對我而言無關痛痒，淮生心裡在意的人隻有我，每次我隻需要楚楚可憐地演一場戲，淮生就會對你厭惡一分。」

 

「林夏，你真是既可憐又可悲。」

 

我無力去反駁，她說得沒錯，我的一生都注定是場悲劇。

 

林璐臨走前，在我耳邊留下一句話。

 

「林夏，淮生在這裡為你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好好享受吧。」

 

10

 

當晚，我便知道了這份特殊的禮物是什麼。

 

我被帶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就在我坐立難安的時候，幾個男囚犯接連而入。

 

我的眼神越發空洞，心如S灰。

 

我不知道這場酷刑是何時結束的，我已經痛到麻木。

 

血流不止，我知道，是我的孩子離開了。

 

離開也好，因為我即將陪同他一起離開，離開這個骯髒的世界。

 

淚水模糊了視線，回憶裡的悲傷依舊使我心如刀絞。

 

顧淮生一直未將我的屍體下葬，法醫向他宣布我已懷有身孕時，他的眼睛變得猩紅。

 

他找人徹查了林璐，這麼多年的真相躍然紙上，他頭上的青筋暴起。

 

我親眼看著他找人報復了林璐, 之後又把那群人送去了監獄, 這一次判的是S刑。

 

而林璐則是被送去了紅燈區。

 

那幾個人就是當初在監獄裡傷害我的男囚犯，沒想到距離我S亡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們竟安然無恙地出獄了。

 

想來，或許是顧淮生的手筆。

 

「顧淮生, 你可真是一名合格的演員, 我都S了, 你還要在我面前繼續演戲。他們，不正是你送我的禮物嗎？」

 

我默默承受著這一切，不管怎麼說，他們收養了我，給了我穩定的生活，我應當感恩。

 

「完「」林璐在紅燈區受盡折磨，最後不甘受辱，自盡了。

 

可笑的是，我的親生父母也在這時找來了。

 

原來我不是被他們遺棄的, 而是被林家夫婦偷走的。

 

他們是鄰市的首富, 家世顯赫, 我還有兩個哥哥。

 

這麼多年, 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我, 卻不承想到，找到我時, 已是天人永隔。

 

他們從顧淮生的手裡搶走了我的屍體，將我好生安葬。

 

在他們的故意打壓下, 顧氏集團很快就破產了。

 

顧父顧母回了老家頤養天年，顧淮生則是每天渾渾噩噩, 守在我的墓碑前不願離開。

 

趁他再次在我的墓前睡著時, 我入了他的夢。

 

他見到我很開心，想要上前擁抱我，我巧妙地避開了。

 

「夏夏，你來看我了,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我冷漠地看著他，故意變換了張恐怖的鬼臉，可他竟然無動於衷。

 

「夏夏,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害怕。」

 

我自覺無趣，變回了本來的模樣, 不過對著他依舊冷漠。

 

「顧淮生, 離開吧, 你莫要髒了我的輪回路。」

 

顧淮生哭了，哭得像一個孩子。

 

不過從那天起，我再未見過他。

 

哥哥們來探望我時告訴我, 顧淮生瘋了，被他的父母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笑著牽起身旁一個小小孩童的手，走向了輪回路。

 

「小不點兒，今生無緣做你的母親, 願來世，你能投胎到一戶好人家。」

 

「祝你生生世世平安喜樂，媽媽永遠愛你！」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