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秀珠！你弟妹是個沒良心的，你也不能這麼沒良心呀！」

沒良心？

 

我覺得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所以上輩子才落了個冚家富貴的下場。

 

這一世，我也仁至義盡。

 

多幫這些黑心肝的一分，我都覺得自己下賤！

 

我將當日婆婆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什麼我隻有老二？我這不是還有小虎嗎？眼下小虎都已經讀初中了！

 

「『要不了幾年，我們家小虎就能長成男子漢！有他在，我還用得著指望這兩個沒良心的？』

 

「小虎明年就十八了，也算是個男子漢了，有他在，您二老壓根就沒必要指望我們這兩個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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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直接氣得他們上氣不接下氣。

 

但我沒多看他們一眼，牽著老公的手就直接離開了醫院。

 

12

 

我知道小虎沒良心，但我沒想到他將二老接回了家，為的就是節省醫藥費。

 

「反正都沒幾天活頭了，還學人家住院？還不如將這些錢留給我上網呢！」

 

公公婆婆氣個半S，就罵了他幾句！

 

可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小子竟然丟下渾身是傷的爺爺奶奶，連著半個月都沒回家！

 

公公受的傷最嚴重，一天到晚都隻能躺在床上，連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小虎不回家，這一切就隻能是婆婆來管。

 

可她也是一身傷的，加上年紀也是真的大了，手腳不靈活，摔了一跤，她自己也起不來了！

 

老兩口就這麼連著餓了幾天，公公直接就沒了！

 

小叔子與弟妹回來的時候，老公都已經將公公的後事給料理好了。

 

小叔子當著一眾親戚的面兒，直接就將責任甩在我們夫妻頭上。

 

「你怎麼照顧爸媽的！？

 

「我們兩口子才出去打工多長時間啊，爸就沒了！媽也成了這樣！你們兩口子還有良心嗎！？」

 

弟妹沒見著兒子，更是抬手就想動手：「你們到底N待爸媽，還刻薄我家小虎！弄得我們家小虎都不回家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天黑之前必須將我兒子找回來！要不然，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N待公婆！？

 

刻薄小虎！？

 

我一聽這幾句話就冒火了！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發作呢，老公一腳就將小叔子踹翻了。

 

「倒打一耙這一招玩得挺厲害呀！」他火氣比我還大，「你們兩口子明知道小虎不是個聽話的，卻依舊將他丟給兩個老的，自己就跑外頭打工去了！

 

「說是打工，可這幾個月你們有給爹媽一分錢嗎！？

 

「小虎將爸媽打得住院，我老早就給你們打電話了，可你們有回來嗎！？」

 

別說是回來了，他們是真的一分錢都沒給家裡拿！

 

小虎這幾個月在外頭闖了不少禍，多的是人上門來投訴。

 

可人家一看兩個老的都這樣了，也不好多說什麼。

 

有些嚴重的，還是我老公提著東西上門去給人賠禮道歉的。

 

「現在小虎家都不回，爸S了，媽也癱瘓在床了，你們兩口子就來我跟前裝蒜？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13

 

小叔子夫妻二人不服氣，還想說些什麼，但直接就被親戚們按住了！

 

「你們兩口子可閉嘴吧！最該罵的就是你們，你們還好意思說人家？你大哥大嫂做得比你們多多了！」

 

一來當初我們可是給了二老四十萬養老錢的，這錢落誰手裡了，在場親戚全都心知肚明！

 

二來當初我們也是當著親戚們的面籤了協議的，原本說好了大家各過各的，我們不會再管他們的事情。

 

可到頭來呢！？

 

爹媽住院的時候我們去看了，小虎闖禍的時候我們出面了！

 

如今公公的後事，也是我們兩口子出錢操辦的！

 

面對親戚們的指責，小叔子與弟妹直接溜之大吉。

 

婆婆見他們回來了，心情頓時就好了不少。

 

哪怕是癱瘓在床，但也日日學著人家發朋友圈。

 

今天發小叔子給她買飯，明天發弟妹給她買奶茶。

 

見她日子過得這麼滋潤，我尋思小叔子夫妻二人這一趟打工賺了不少錢呢！

 

可沒幾日，弟妹就來我們家哭窮了。

 

「大哥大嫂，小虎這孩子真的是太混賬了！」

 

「我們兩口子找了他半個月，他S活不肯回家！好不容易回來住了一晚上，卻將我們的錢全給偷了！

 

「我們現在連車費都拿不出來了，我知道你們兩口子心腸好，你們能不能先借給我們一點啊？」

 

我耐心地聽著她說完，隨後就將當初的協議擺在了她面前。

 

她一看那協議，就開始耍賴：「這是兩個老的籤的，又不是我籤的！大嫂，你們總不好看著我們餓S吧？」

 

我冷笑一聲：「你們有手有腳的，怎麼會餓得S？再說了，小虎就是個富貴命，他怎麼會對親爹親媽不管不顧呢？

 

「弟妹，你就隻管安心回家，等著小虎帶你們倆享福吧！」

 

弟妹聽了，當即氣得臉紅脖子粗：「不借就不借，陰陽怪氣地做什麼！你們也不用狗眼看人低！

 

「指不定我下個月就翻身了！到時候還不知是誰求誰呢！」

 

14

 

一個月過去，我沒等到小叔子夫妻倆翻身，卻等到了警察上門。

 

警察說，小虎入室搶劫，還用刀子捅傷了人，如今畏罪潛逃：「你們若是有他的消息，務必要跟我們說！」

 

我們忙不迭點頭，心裡很是唏噓。

 

都說小孩就是一張白紙，但凡小叔子夫妻、公婆認真的教育小虎，他也不至於一步錯步步錯！

 

更讓我們唏噓的是，弟妹竟然賣了公婆名下的兩套房。

 

親戚們質問她的時候，她就梗著脖子反駁：「老太婆現在每個月要花不少錢吃藥，我不賣她的房子，我賣你們的嗎？」

 

婆婆心裡一堆的苦水，但又不敢說。

 

畢竟一說了，老二兩口子肯定是不願意養她的。

 

可就算是不說，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小虎捅傷了人，人家的家屬找不到小虎，就直接上門來找老二兩口子！

 

對方住了半個月的 ICU，前後花了四十萬。

 

除了醫療費，人家還要三十萬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

 

老二兩口子不想給，人家前腳請律師，後腳就喊了道上混的人來堵門。

 

不過兩日，他們就將錢給人家了。

 

其他被小虎偷過、搶過的人家得知這個消息，紛紛上門要錢。

 

前前後後不到半個月，老二兩口子就將賣房的錢全賠出去了。

 

手裡頭沒錢了，他們又將自個兒的房子車子都給賣了。

 

老話說得好，人倒霉起來，那喝涼水都塞牙！

 

這話用來形容老二兩口子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這不，他們前腳剛賣了房車，後腳老二就因為喝酒過多，中風了！

 

這下一屋子兩個要人伺候的，二弟妹哪裡受得住！

 

她一肚子的火，就隻能將氣都撒婆婆身上。

 

但婆婆一個月有五千多塊的退休金，她也不讓婆婆S，就一個勁兒地折磨她母子二人。

 

一天隻給他們吃一頓飯不說，還罵罵咧咧的。

 

「我家小虎的命本來是很好的，都怪你們老溫家這些個倒霉鬼，拖累了我們母子！

 

「我嫁過來你們家沒享福不說，臨了了還要天天給你們端屎端尿，你們怎麼還不S喲！」

 

15

 

就這麼過了幾個月，老二就沒了。

 

弟妹怕親戚們問罪，卷著剩下的錢就跑了。

 

隻是她沒跑多遠，就遇到了逃亡的小虎。

 

她一看到小虎，就一肚子的怨氣：「都是你這個臭小子，若不是你，我現在至於這麼苦嗎？」

 

小虎這段時日裡東躲西藏的，也一肚子的不滿！

 

現在聽著親媽啰裡吧嗦的, 他當下就不耐煩, 直接一刀子捅了過去！

 

警察再次找上門的時候, 我們才知道弟妹S了, 小虎被判了二十年。

 

得知婆婆被丟在了出租屋，我們與親戚們一起趕了過去。

 

我們到的時候, 屋子裡臭氣燻天，婆婆都隻剩下半口氣了。

 

沒法子，我們隻能將公婆老家的房子也賣了, 然後用這筆錢將她送去了養老院。

 

她一開始是不樂意的, 還SS抓著我的手問小虎的下落。

 

「小虎呢？我的小虎呢？」

 

這麼多年了, 我沒見她問過我的兩個孩子。

 

但見她那麼迫切地想知道, 我也如實說了：「他S人了，還入室搶劫，情節嚴重, 被判了二十年。

 

「如你們所說，他是個有福氣的。從今以後，他在裡頭不愁吃喝, 端上鐵飯碗了！」

 

婆婆一聽，就哭了起來：

 

當時我怕她手術的時候會有危險，便再三叮囑，術前八個小時真的不能吃東西。

 

「-而」我直接抽回手, 一字一句地說：「於情於理, 我完全可以不管你，親戚們也不會說我半句不好。

 

「但我是看在我老公的份兒上，我才給你安排了這麼一個去處。你若是不願意, 我現在也可以送你回出租屋。

 

「隻是你要記住, 送你回去的話，沒人有空伺候你。指不定到時候你爛在屋子裡了, 也沒人知道。」

 

婆婆聽了, 就抹著淚不說話。

 

眼看著我要離開養老院了，她才哽咽著問：「當初是我對不住你, 如果當初我對你跟兩個孫女好一些, 你會不會對我好一些？」

 

我沒回答。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後悔。

 

況且她後悔是因為老了沒人在跟前伺候，並不是真的覺得當年虧待了我、虧待了我兩個女兒！

 

去停車場的路上, 我與老公都沒說話。

 

上了車後, 我系好安全帶，才扭頭看他：「老公，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了些？」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他的親媽，他應該是不忍心的吧？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 我剛問完, 他就淡淡地說：

 

「上一世就是因為咱倆都不夠狠，所以我們一家子都沒好下場。

 

「這一次能保住你跟兩個女兒，我慶幸都來不及, 又怎麼會覺得你狠？」

 

聽了這話, 我滿眼都是震驚。

 

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很容易對公婆心軟的他突然就比我還幹脆利落。

 

原來他跟我一樣，也重生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知道珍惜這個家, 我們一家四口的日子就會更好過！

 

而且我相信，女兒們這一世的訂婚宴都會很完美，絕對不會有什麼意外。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