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第十年時,決定嫁給一直等我的陸淵。
可成婚前,我發現他養著一個外室。
我不知他們什麼時候見的面。
是替我買點心那次,還是替我打簪子那次。
他說,每一次。
我決定退婚。
他卻跪著求我不要離開他。
可是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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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我要回家了。」
1
發現那個外室那天,
是我們成親前三天,試穿喜服的日子。
按照這個朝代的規矩,新郎新娘,成親前不能相見。
大概這也是,
他敢把那個女子帶進我開的錦繡坊中的原因。
隻是他忘了,我從來不是守規矩的人。
他穿上喜服進來時,我就在屏風後。
身上也穿著嫁衣。
我本想在他穿上喜服後相見,給他一個驚喜。
可隔著屏風,一個女子含情帶怨的聲音,硬生生攔住我的腳步。
「薛姐姐真有福氣。」
任何人都能聽出她的羨慕和不甘。
陸淵是個聰明人,他也不會聽不出。
我等他讓那個姑娘離開。
等了很久,我卻沒有聽到陸淵的聲音。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的沉默,助長了一些姑娘的勇氣。
她開口,語氣失落悵然。
「你們要成婚了,以後,你再也不會再來看我了吧?」
她大概落了淚,我聽見陸淵壓低了聲音。
「別哭。」
我想抬手捂住耳朵,可她的聲音無孔不入。
「陸大哥,能不能讓我戴戴那隻簪子,那隻你親手為你妻子做的簪子。」
她哀求著,像是快碎掉的琉璃。
「就當一個念想,求你——」
陸淵沉默了很久。
從他進來,他就這樣沉默著。
我忍不住遐想這沉默算什麼?
是憐惜?還是後悔?
我坐在屏風後,像個人偶,又像個等待宣判的犯人。
直到陸淵嘆氣。
「傻姑娘,我把你當妹妹,怎麼會再也不見你?」
我聽見衣料摩擦。
日光傾斜,兩個身影倒映在屏風上。
我看見陸淵的影子拿起簪子,戴在了亭亭玉立的姑娘頭上。
那姑娘破涕而笑,依偎在他懷裡。
兩人的影子糾纏重疊。
如此曖昧,如此纏綿。
那穿著嫁衣的我,又算什麼?
2
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我在屏風後,從太陽西斜,坐到天黑。
直到一尾燭火閃動著進了內室,我才回過神。
掌櫃的舉著蠟燭,點燃屋子裡的燈。
她語氣小心翼翼。
「姑娘是怎麼了?和陸公子拌嘴了?」
她邊說,便捧出一個匣子。
「姑娘別生氣了,您瞧瞧,這是陸公子讓我交給您的。說是他親手打的,特意給您成親那天戴呢。」
那匣子打開。
裡面的簪子,流光溢彩。
上面鑲著的山茶,是我最愛的。
我拿起那枚簪子,卻看見花上纏著一根青絲。
下午在屏風後聽到看到的一幕幕,一股腦湧上心頭。
掌櫃忽然的慌張喊我。
「姑娘?!」
我恍然發現。
那簪子被我握的太緊,鋒利的花枝,刺破了我的掌心。
我看著掌櫃拿著手帕手忙腳亂替我包扎。
讓我想起我和陸淵還危困時。
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住在一起。
他的左手斷過,就用寫字的右手替我劈柴。
生怕毛刺扎上了我。
他坐在陽光下,抬頭看我。
目光裡是我不敢直視的情意。
他說,他會保護我。
他說,有他在,我永遠不會再受傷。
幹涸的雙眼忽然朦朧。
「為什麼?」
掌櫃的不明所以。
「什麼為什麼?」
我苦笑出聲。
是啊,哪裡有什麼為什麼。
等闲變卻故人心罷了。
隻是我傻。
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3
從錦繡坊回去,我第一時間讓人送了退婚信送給陸淵。
身邊的侍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沒再說話。
其實,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不是第一次出爾反爾,和陸淵退婚。
那些話,上次退婚後,我已經聽的夠多了。
京城人人皆知,陸淵在等一個商女嫁給他。
他是青年才俊,春風得意。
而我,乞丐出身,又是最下品的商人。
拋頭露面,不知廉恥。
卻敢在定親後,突然決定和他退婚。
實在是不知好賴,得寸進尺。
可那次,陸淵深夜翻進我的院子。
他沒指責我,也沒問什麼。
隻是拎著一壇子酒,兩個酒杯。
兩個人,在月下醉到天明。
他抱著我,告訴我。
「別怕。」
「你不想成親,我們就不成親。這樣也好,隻要你不離開我,怎樣都好。」
是的,我隻是害怕。
隻有陸淵看出了這份恐懼。
但他不知道我遇見了什麼。
我曾經最好的朋友,就在那天S了。
S於生第五個孩子時,難產血崩。
我趕到的時候,滿院子的血腥氣。
人人圍著孩子,產房裡隻有她和丫鬟。
她曾經真心相愛過的夫君,抱著孩子落淚。
卻止步於「汙穢」的產房外,不願意來見她最後一面。
而她的婆婆還在她門口數落。
「沒天理了,娶個沒用的秧子回來,一個帶把的也沒生出來,生了這許多賠錢貨!」
說完,還呸了一口。
「什麼東西,我兒不過養個外室,竟然要S要活起來!」
「S了也是自己作的,S了倒幹淨,不S也要讓我兒休了你!」
她躺在床上,冰涼的手拉著我。
一滴眼淚都沒有。
「玉茗,我好疼啊。」
「我對不起我娘,她讓我好好照顧自己,我忘了……我對不起我娘啊……」
她的手從我手心滑落。
在孩子的哭聲裡,S在我面前。
而她發葬時,那外室背著紅包裹,挺著肚子,進了她的房間。
4
我太害怕了。
我怕明天的我,就是今天的她。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夫權制度。
嫁給一個男人,就像是主動給自己套了一根繩。
而繩的另一頭,握在男人手裡。
他想吊S我,便可以吊S我。
沒人會替我出聲,我的聲音,也永遠傳不出這深深宅院。
所以,我退婚了。
陸淵知道這件事後,捏碎了一隻杯子。
他替我出頭,把那家一家老小送進大牢。
然後把我朋友的棺材,挪回了她父母的茔地旁。
他沒有保證什麼。
隻是找太醫,要了一副讓男子無傳宗接代能力的藥。
他熬了那碗藥,端到我面前。
「玉茗,別怕。」
那碗藥,被我打翻了。
可從那天起。
我想,若我還有嫁人生子的勇氣,那個人,一定是陸淵。
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愛我。
可是,我錯了。
5
陸淵曾經的愛是真的。
他此刻在大雨滂沱時,仍舊急匆匆來見我,
那份擔憂和焦急也是真的。
我在廊下看著他從馬車上跳下來。
太過焦急,甚至踉跄了一下。
他推開僕從的傘,衝我走過來。
第一句不是質問,而是關切。
「雨這麼大,你站在這裡湿氣太重,當心風寒。」
他走過來,我拿著手絹,替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他笑了,眼睛裡像是閃起一片星辰。
「沒事兒,這會兒雨小了,還打不湿鬥篷呢。」
他走在外側,替我擋風,趕著我進了屋內。
我看著他脫下鬥篷,鬥篷裡面幹著,他衣服的一邊肩膀卻湿了。
「外面刮風了嗎?」
陸淵拿著熱毛巾擦臉,語氣自然。
「倒沒有呢。不過你這門窗還是不要都開著,過堂風傷人。」
他剛說話,便有一股過堂風。
他站在我面前。
於是潮湿的雨氣,和著他身上的海棠香氣,一起拂過我耳畔。
我不再說話。
隻是看著他肩上。
左肩幹爽,右肩卻湿透了。
無風無浪,怎麼會有這樣的差異。
除非。
在來見我之前,他見過別人。
他將傘傾斜向了那個人。
他想讓庇護誰,使誰免於風雨?
總歸,那個人不是我。
陸淵一無所知,他還泰然自若的從懷裡拿出一絲尚有餘溫的圖紙。
上面畫著美輪美奂的宅院。
「我已經買好了咱們的喜宅,慢慢的布置,一花一草,都得是你喜歡的,好不好?」
陸淵還笑著,用手指一處軒窗外。
「咱們窗外,便種西府海棠,我已經看好了一株,種下去,明年就能開花了。」
他在我身邊,語氣莫名溫柔。
「海棠中唯有晚夜玉衡,花開時,雪綻霞鋪錦水頭,佔春顏色最風流。」
我看著他。
真看不出一絲破綻。
就好像沒有那個姑娘。
就好像我沒有提過退婚。
我甚至忍不住想。
是不是一切都是我的夢?
可我看著圖紙上被仔細勾勒的海棠花,終於清醒。
不是夢。
我手指撫上那嬌豔的花樹。
「陸淵,你去見了誰?」
6
陸淵手顫了一下。
那圖紙脫手而出,落在地上,被風一吹,就卷著飛出窗外,沉在雨裡。
像一隻S去的蝴蝶。
我想。
陸淵很快恢復平常,他若無其事。
「我尋到我九族中一個遺孤,回來前去送了送她。」
我看著他,他面上一派坦然。
他騙我。
用真話說謊,還是我教他的。
可現在,他用我教他的手段,來騙我。
我忍不住笑出聲。
笑他露馬腳。
笑我太愚蠢。
在我的笑聲裡,陸淵終於慌了神。
他試圖握我的手,被我輕輕躲開。
他越加慌亂,開始發誓。
「玉茗,她真的是我遠房表妹,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如果我和她有過苟且,就讓我S無葬身之地!」
我用手指擋住他的起誓。
大概是太過傷心,反而這會兒,怒火大於悲哀。
我忽然想報復他。
報復他辜負真心,報復他騙我動情。
明明是他先來撩撥我,怎麼可以這麼全身而退。
我笑著,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語氣同他說話。
「陸淵,不要用你的命起誓。」
在他顫抖的瞳孔裡,我看見自己眼神裡滿滿的惡意。
「用我的。」
我輕輕一笑。
「陸淵,要是你騙我,要是你對她有一點動心,我就S無葬身之地。」
「你說,好不好?」
7
陸淵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的臉頰帶著耳朵都紅了又白,最後他慘白著臉,顫抖著聲音過來想拉我的手。
「玉茗,你別說,別這麼說,這個誓言不做數——」
我穩穩坐著,打斷他的語無倫次。
「為什麼不做數?」
「你在害怕什麼?」
陸淵嘴唇嗫喏幾下,在他開口前,我忽然換了主意。
「我不退婚了,我們成親。」
他像是被雷劈中,愣在原地。
好半天晃不過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從夢中驚醒一樣,不知是喜是驚,小心翼翼同我確認。
「真的嗎?」
我點點頭。
「真的,三天後婚期依舊。」
在他露出一點笑時,我抬眼。
「把你的表妹也帶來吧,既然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了。」
陸淵臉白了白,可他還是不自然的幹笑一下。
「好。」
我忽然有些好奇。
「你是什麼時候遇見,哦,不對,找到她的?」
看著我的目光,陸淵僵硬的笑容慢慢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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