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類別:古裝言情
  • 更新時間:2025-04-30
  • 本章字數:3993

 


「那樣豈不麻煩。」


 


他一面說話一面從懷裡掏出小匕首,對著那塊木牌牌認認真真镌刻起來。


 


片刻過後,他便把我們二人的名字刻好交到那老者手中。


「施主好刀法,好字跡,果真是當世英雄啊。」


 


高存則微微一笑,自嘲般地聳聳肩:「幼時我爹常常逼我練字練劍,我那時覺得乏味得很,沒想到今日倒派上用場。」


 


隨即又微微一笑,用拇指輕輕刮了刮我的鼻梁。


 


「沒辦法啊,誰叫我遇上了你呢。」


 


片刻,那老者便將刻有我們名字的木牌掛到大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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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存則卻始終盯著那牌子看。


 


我疑惑不解。


 


「還有什麼可看的?」


 


回頭卻看到他拉住那老者,問他。


 


「老師父,這木牌掛在這裡會不會不妥帖啊,您看啊,這根樹枝也太細了吧,師父您還是替我揀一塊妥帖之處掛上去吧。」


 


那老者被他纏得無法,又說。


 


「施主太小心了,若施主覺得不安心,老衲這裡還有同心鎖,替你們鎖上便是,保證一輩子也掉不下來!」


 


說著又拉他到桌案前找鎖。


 


沒想到今日的高存則竟如同孩子般,這樣不同以往。


 


等他掛下鎖,心滿意足地拿著那同心鎖的鑰匙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這下可好了吧,你可逃不掉咯。」


 


而後又很小心地將鑰匙收進裡衣裡。


 


我默默跟他走了一兩步,卻聽身後那老者說話。


 


「老衲還有一言要贈予兩位施主,凡事過猶不及,萬事皆有定意……」


 


40


 


回高家的路上,我昏昏欲睡。


 


高存則見我蠻沒精神的樣子,皺起眉頭來問。


 


「你這幾日是怎麼了,我每日熱臉待你,你日日愛笑不笑的,怎麼今日來拜月老也這般冷淡待我?」


 


我驀地睜開眼睛。


 


「我……我隻是……」


 


「你怎麼了,我覺得自從你娘到過高家後你就變了個樣,你快說,那日你娘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我看他果真動了怒氣,連眼珠子都紅了,隻怕他會遷怒於母親。


 


「你自己做了什麼莫非不知,難道還要怪到我娘身上?」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我到底做什麼了惹你們娘倆不痛快了?」


 


「程姑娘怎麼S的,莫非你果真不知曉?」


 


此言一出,他愣在當下。


 


「原來你都知道了。」


 


隨即又聳聳肩,很無所謂地說話。


 


「她是S有餘辜,活該!」


 


看他把S人二字說得如此這般輕巧又無所謂,我不禁冷汗直流。


 


「你你你……果真是你S了她。」


 


我吃驚得講不出任何話來,隻有眼淚不爭氣地滾出來。


 


「程姑娘她到底哪裡招你惹你了,你要把人家凌辱至S,還有那些小女孩兒,她們為什麼生病躲在家中不敢出來,是不是也與你脫不了幹系?」


 


此言一出,我便後悔了。


 


心中早有答案之事,又何必多此一問。


 


可我就是不甘心。


 


我不甘心他是騙我的。


 


不甘心曾為他付出了真心。


 


他於月下對我起誓,為了我與他父母雙親據理力爭,今日又帶我來這樣的地方。


 


他認真拿刀镌刻我們倆的名字,又拿鎖鎖在姻緣樹上,直到方才片刻,我們經歷的種種,我原以為,他也曾對我付出過片刻真心。


 


我以為真心換真心,我們也可以像高存非他們小夫妻兩個一樣,日後可以安穩過小打小鬧的尋常日子。


 


而我終究是錯了。


 


高存則這等人,哪裡有什麼真心呢。


 


「她敢帶人打你,就夠她S一萬次的了!」


 


他用力地鉗住我的下巴,冷冷地說話。


 


「她敢把你折磨成那副鬼樣子,找乞丐奸汙了她倒還便宜了她!」


 


一股氣在我胸口鬱結。


 


「你……你太可怕了。」


 


我不敢看他。


 


仿佛原先那個溫情脈脈的高存則已經消失不見,站在我眼前的是個陌生而冷酷的他。


 


我想逃,不料剛剛站起身便被他扯倒在地上。


 


「你要到哪裡去!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我的!」


 


我被他吼得捂住耳朵,哆哆嗦嗦縮進馬車的角落裡,涕淚橫流。


 


41


 


從月老廟回來以後,我被高存則鎖進房裡,沒有他的允許,連小青也不許進來。


 


小青在門口撫著門板哭泣。


 


「姑娘,姑娘,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啊?」


 


我躺在床上木木盯著床幔。


 


床帳是赤紅色的,像S人的血。


 


我很不自覺地想起程安頤的臉。


 


她雖驕橫,卻也是高門顯貴家的女兒,他高存則怎麼敢讓乞丐奸汙她,事後又把她丟到荒草野坡裡。


 


我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那樣奄奄一息地躺在土地廟裡。


 


若沒有母親,當日我或許就S了吧。


 


那時的程安頤該多麼無助啊。


 


如若要她知曉,害S她之人竟是她日夜掛念的情郎,她是不是會S不瞑目呢。


 


我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可總覺得能看到無邊無際的暗紅,我知道,那是程安頤的血。


 


42


 


看我一連躺了幾日不哭也不鬧,高存則以為我乖覺了,便打開門叫了小青進來。


 


小青見我一連幾日都未好好吃飯,急得直掉眼淚。


 


「好姑娘,您就吃一口吧,大爺說了,您要再不吃飯,他就差人去王家把夫人請來了。」


 


彼時聽到母親,我隻怕他要對母親下手,慌忙端起湯碗一口氣悶下去。


 


「姑娘,您說您這是何必呢。大爺他,我看他對您還算上心……」


 


「住口,若是他要你來當說客的,小青,接下來的話你大可不必再講了。」


 


我把碗重重放到桌子上冷冷地說。


 


「姑娘怎麼會這樣想奴婢呢,奴婢可是真心為您著想的呀,奴婢當日遭受她們的毒打,奴婢何時不想離開這高宅啊。」


 


小青滿眼都是淚水,一滴滴落到桌子上。


 


「小青,都是我不好,是我錯怪你了。」


 


小青努力搖搖頭,蘸著桌子上的眼淚默默寫下一個「逃」字。


 


我正要說話,卻看到高存則大步流星地往這裡走來。


 


我慌忙把那個「逃」字抹亂。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大爺的心,可他做事總這樣決絕,程姑娘因我而S,我終歸是於心不安吶。」


 


小青的一個「逃」字,讓我重新振作,見高存則走了過來,故作大聲說話。


 


高存則見我臉上有了笑,忙滿懷笑意地叫了小青出門。


 


又轉身合上門板。


 


輕輕撫摸我的掌心對我說。


 


「千雪,我就知道你會想通的,你看,我的心連小青都看得明白,你如何會不曉得呢!」


 


我強作歡顏。


 


「隻是日後大爺做事不要那麼絕了,程姑娘到底是清遠侯爺的女兒,你貿然S了她你就不怕日後清遠侯來找你尋仇嗎?」


 


他聳聳肩扯扯嘴角,很無所謂地說。


 


「她區區一個清遠侯的女兒,沒什麼大不了的,清遠侯如今不過是個掛名的侯爺,沒什麼實權,諒他也不敢到我這裡來尋晦氣。」


 


一條人命被他講得輕描淡寫,我心底不停地發怵,卻仍要作出滿臉崇拜的模樣。


 


他或許很享受我崇拜他的神情,輕輕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我知道,眼下我退無可退,唯有如此作笑臉欺瞞他,事情才可能有一絲轉機。


 


「你好好養著,我同父親商量過了,下個月初八是黃道吉日,到時候你可得漂漂亮亮的,我要八抬大轎娶你過門。」


 


「我……」


 


下月初八,豈不是還沒有半個月的時間。


 


高存則是個說一不二之人,我知道,他能對我這樣講,便萬萬沒有再商量的餘地了。


 


43


 


一連幾天,我滿臉欣喜地哄著高存則開心,又纏他替我準備一些新婚要用的東西。


 


他也很有耐心,日日與我去街上逛。


 


選衣裳,打首飾,商量婚禮當天的流程,這些繁復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卻常常忙到後半夜,樂此不疲。


 


自從那日小青用淚水寫下那個「逃」字後,我倆不曾一次偷偷計劃逃跑的流程。


 


我怕我們逃了,高存則恐怕不會放過母親,於是偷偷傳話給母親,要她提前出京。


 


恰好此時,母親那邊也差人來傳話。


 


父親不知怎麼惹了聖上不悅,被外放出京,不日要攜帶王家老小去漳州赴任。


 


母親的意思是,他們初四左右就要出京,要走一起走,要我想辦法在初四卯時左右去碼頭與他們會合。


 


我一邊在燈下繡花,一邊思慮著初四逃跑之事。高存則日日都守在我身邊,想要從他身邊逃跑,恐怕很難。


 


「姑娘,您別一直發愣啊,您說,到時候咱們初四該怎麼溜出高家,眼下不過還有三五天了,您還得趕緊拿個主意才是啊。」


 


小青輕輕推了我一把,把茶碗遞到我手裡。


 


我輕輕捏捏眉心,叫小青看過房裡確實沒有高存則的人之後才慢慢與她商量。


 


「高存則每日都要來這裡留宿,真的很難逃跑,不過……最近這幾日他一直忙著準備新婚之事,不如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我都算好了,從高宅到碼頭就算走路去也不過半炷香的時辰……」


 


我悄悄趴到小青耳朵邊嘀咕,小青一邊點頭一邊稱是。


 


直到八月初四那日,高存則一早便上街上去了。


 


我是故意打發他去的。


 


要他去買隆盛齋的白皮酥,他本意是要小廝去的,可我難得在他面前撒了會兒嬌,他臨走時,還刮了刮我的鼻梁,寵溺地喊我。


 


「小饞貓!照你這麼吃下去也不怕變成大胖子!」


 


44


 


我跟小青什麼也沒帶,見他走了,忙換好一身高宅下人們的裝扮。


 


偷偷來到後院。


 


我們早就摸清了,高宅後院乃是庖廚之處,每日清晨下頭莊子都會往高宅裡送許多新鮮瓜果跟蔬菜。


 


到時候進進出出的人多又冗雜,可以趁機逃出去。再從後院長街上僱輛馬車,坐上了馬車,不用半盞茶的時間,就一定能到達碼頭。


 


我們很幸運,計劃很順利地進行。


 


我們到了高宅後街上,許多準備待客的車夫圍著我與小青攬客。


 


「去碼頭,一兩銀子就行。」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馬夫圍住小青,帶她去相看他的馬車。


 


「姑娘您看,我這匹馬雖老了些,腳力倒還挺快的,您要是看著合適就坐我的車吧!」


 


小青看了我一眼,我忙道。


 


「隨便不拘什麼老馬小馬了,煩請你還是快些帶我們去碼頭吧,我們還有要緊事。」


 


眾多車夫們大清早起來還沒幾個拉上客人的,此一遭一看這絡腮胡子拉到了客人,且要價又很低。


 


紛紛不忿。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去碼頭那麼遠的路才要一兩銀子,S價沒有這麼S的,這叫咱們以後怎麼要價啊!」


 


一個馬臉小胡子的馬夫佝偻著身子,仗著人多勢眾推搡了絡腮胡子一把。


 


剩下的馬夫們紛紛圍堵過來,作勢要打架的模樣。


 


我眼見要被這群烏合之眾壞了計劃,慌忙拉著小青從人堆兒縫裡逃開了。


 


幸好小青很熟悉去碼頭的路。


 


她帶著我在街上七拐八拐,終於在卯時五刻左右到了碼頭。


 


45


 


碼頭前,母親早已等待多時。


 


遠遠便看見碼頭那兒站著兩個人影。


 


沒想到,父親也在那裡。


 


等見到我。


 


母親激動地把我緊緊摟在懷裡,熱淚盈眶。


 


「好孩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與小青相視一笑。


 


「怎麼會,你們都要南下,我們可不孤零零待在這裡。」


 


「時辰不早了,船快要開了,千雪,快上船吧。」


 


父親眼裡似乎有些湿潤,像被霜打湿了眼睛。


 


我沒想到,值此關頭,父親會與母親一同堅定地與我站到一起。


 


原來,一直都是我誤會他了。


 


原本,我還以為他是貪婪權力的人。


 


我滿眼愧疚地望了父親一眼。


 


父親與母親高高興興進了舢板,我第三個,小青隨後。


 


這還是我頭一遭坐船,腳踩在木舢板上,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一刻,我終於可以解脫了,像飛鳥入林,遊魚入海般終於可以重獲自由了。


 


然而就當我踏進船板上的前一刻。


 


一雙手上滿是粗糙硬繭的手硬生生把我扯下船。


 


我大聲驚呼道:「母親!母親救我!」


 

暢讀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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