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道仿若雷霆的怒喝自登仙臺上傳來。

 

當今的九州大陸第一人，玄宗宗主陸紹鈞踏空而出。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我和兩位師弟，壓抑著怒意。

 

「敢問三位小友，師從哪位真人？」

 

興許是三師弟先前所施展的手段過於匪夷所思。

 

陸紹鈞多少有些忌憚，這才沒有直接動手。

 

我迎著陸紹鈞審視般的視線，揚眉笑道。

 

「陸宗主，我們三人，與貴宗的白蓮聖女，師出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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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陸紹鈞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這時，兩名玄宗影衛出現在陸紹鈞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陸紹鈞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看向我們三人的目光裡也多了幾分困惑和震驚。

 

「哼，幾個黃口小兒，竟然敢硬闖玄宗，還滿嘴胡言亂語，簡直找S！」

 

陸紹鈞顯然是動了真怒，揮出的一掌沒有絲毫保留。

 

他乃是貨真價實的煉虛境強者，可隨心所欲調動天地之力。

 

哪怕隻是平平無奇的一掌，都蘊含著極為恐怖的威能。

 

面對煉虛境強者的全力一擊，我心底不免也有一絲緊張。

 

也不知霍格沃茲的魔法能否扛得住。

 

我穩住心神，在腦海中回憶著與師父相處時的片段。

 

「呼神護衛！」

 

一聲嘹亮的龍吟響徹天際，銀白色的巨龍守護神出現在我面前，擋下了陸紹鈞的那一掌。

 

「阿瓦達索命！」

 

一道耀眼的綠色閃光直奔陸紹鈞而去。

 

他眼神一凝，迅速抓過身旁的一個影衛，當作肉盾擋住了那道綠光。

 

那個影衛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當場殒命。

 

「如此陰毒狠辣的招數，爾等必定是域外妖魔！」

 

我冷笑道：「要真論起陰毒狠辣，恐怕我連貴宗少主和白蓮聖女的萬分之一都不及！」

 

18.

 

三師弟舉起手裡的發光板磚，將當日陸青陽和小師妹在凌雲宗的所作所為，全都播放了一遍。

 

陸青陽目光陰冷，恨不得將我們碎屍萬段。

 

小師妹重新整理好梳妝，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堂堂玄宗少主，為了自己的聲譽，不惜S人滅口，放火焚屍。」

 

「而一個弑師奪骨，判出宗門的人，居然還能成為貴宗所謂的白蓮聖女，真是笑話。」

 

面對我的譏諷，陸紹鈞聲如洪鍾，辯解道。

 

「青陽心思純良，之所以會走火入魔，是為了鎮壓下界作亂的妖獸，本就情有可原。誤S你師父與村民，也並非青陽的本意。」

 

「更何況以你師父一人之命，能夠保全更多百姓的性命，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歌頌的幸事嗎？」

 

「至於如煙姑娘當日的所作所為，實乃形勢所迫。若不是如煙姑娘深明大義，恐怕隻會傷及更多人，自然當得起本宗白蓮聖女之名。」

 

「今日諸多九州同門都在場，不知覺得陸某所言如何？」

 

會場內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半晌後，天書門的門主踏出一步，率先開口道：「宋某認為陸宗主所言極是，少宗主乃是為救黎民百姓不慎入魔，如此心性，當為年輕一代的翹楚。」

 

無極宗的宗主也緊跟著附和說：「如煙姑娘心思純淨，品性剛直，正是白蓮聖女的不二之選。」

 

另一邊的天佛寺主持捻動手中佛珠，神情悲憫：「如煙姑娘不顧師恩，奪其仙骨，自然罪孽深重。隻是陸少主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之驕子，肩負著日後九州安穩的重擔，如煙姑娘此舉，屬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且當日你師父也並未呵斥如煙姑娘的舉動，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甘願主動送上仙骨。唯有此舉，方能護一方百姓安康。」

 

「你師父與那些村民的生S，本就是因果注定，如今事已至此，無力更改，三位施主又為何執迷不悟，妄添罪孽呢？」

 

我環顧著那些大言不慚的正道領袖，心中冷笑不止。

 

陸紹鈞此舉，正是要把我和兩位師弟推向九州所有正道的對立面。

 

「可要是陸少主在屠S村民時，神志清醒，尚未入魔，又該如何論處？」

 

二師弟清冷的嗓音一出，對面的陸青陽瞬間臉色劇變。

 

19.

 

陸青陽指著二師弟怒罵道：「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妖人，休要血口噴人！」

 

二師弟咬破手指，在地上畫出一個奇怪的符咒。

 

「通靈·梼杌！」

 

一頭體型如山，長滿獠牙的猛獸憑空顯現，引起周圍人一陣驚呼。

 

那隻猛獸的瞳孔跟二師弟一樣，布滿了一圈圈的圓紋。

 

它遍體鱗傷，像是遭遇過N待一般。

 

二師弟撫摸著它身上的傷口，目光灼灼地盯著陸青陽說道。

 

「它是我在凌雲宗山腳下附近發現的，名叫梼杌。」

 

「我讀取過它的記憶，陸青陽在肆意屠S完村民之後，故意激怒梼杌，試圖將罪行全都推到它身上。」

 

「陸青陽所謂的走火入魔，完全就是裝出來的。」

 

二師弟又將視線轉向小師妹，繼續說道。

 

「陸青陽和小師妹其實早就相識，當日小師妹深知陸青陽並未入魔，卻故意以此為借口，趁機搶奪師父仙骨。」

 

「而陸青陽為了配合小師妹，裝出入魔的樣子，在我師父面前演了一出戲。」

 

二師弟雙手結印，按在梼杌的額頭前。

 

梼杌的記憶如同被提取出來一般，變幻成一幅幅圖像。

 

在遍地屍骸間，陸青陽含情脈脈地摟著小師妹。

 

「煙煙，等我幫你奪了那個糟老頭子的仙骨，突破至金丹期，我便可以帶你回玄宗，讓你受封白蓮聖女。」

 

「到時候，咱倆便可以盡享雙修之道了。」

 

小師妹一臉嬌羞，輕捶了一下陸青陽的胸口。

 

「大膽妖人，竟敢用邪術蠱惑眾人，汙蔑白蓮聖女！」

 

陸青陽徹底失去冷靜，暴怒出手。

 

一道冷冽的劍光直射而出。

 

我伸出手中魔杖，向前一指。

 

「盔甲護身！」

 

我周圍瞬間建立起無形的屏障，擋下了那道劍光。

 

「陸青陽，柳如煙，我要你們償命！」

 

20.

 

「無知小兒，不過蝼蟻而已！」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煉虛境真正的實力吧！」

 

陸紹鈞抬起手，整個天地仿佛都在微微顫抖。

 

二師弟絲毫不懼，爆發出一股極為驚人的能量。

 

「須佐能乎，開！」

 

他身上的那具紫色骷髏不光長出血肉。

 

甚至還進化出了造型奇特的盔甲。

 

整個身影猶如山峰般大小，呈現出一種武神的姿態。

 

二師弟連同須佐能乎一起結印，低喝道。

 

「天礙震星！」

 

頃刻間，地動山搖，蒼穹像是裂開了一道縫隙。

 

兩顆巨大的隕石被火焰包裹，從天而降。

 

另一邊的三師弟同樣大吼一聲：「感謝大骨熬成湯送出的變身器！感謝老鐵！」

 

三師弟伸出手裡的變身器，手臂交叉，做出了一個十字形的動作。

 

隨後他右臂環繞一圈，高高舉起。

 

「相信光吧！」

 

一陣耀眼的光芒閃過，一個身上布滿紅藍條紋的巨人從天而降。

 

他豎起手臂，一道密集的光束射向陸紹鈞。

 

在硬抗了兩顆隕石後，陸紹鈞顯然也不太好過。

 

他衣衫凌亂，微微喘著氣，頭發都被燒焦了。

 

「這小子分明隻有煉氣期的修為？怎麼會使出如此強橫的招式？」

 

還沒等他緩口氣，三師弟的那道光束便已經閃至他眼前。

 

陸紹鈞如臨大敵般調動周遭靈氣，試圖擋住那道光束。

 

可三師弟的那一擊威力之強，直接洞穿了陸紹鈞的護體靈氣。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喪心病狂般地大吼道。

 

「吾乃煉虛境強者，與天地同壽，不S不滅！」

 

「誰敢S我？誰能S我？」

 

我冷漠地踏出一步，抬起魔杖指向他，淡淡道。

 

「阿瓦達索命。」

 

陸紹鈞被那道綠色閃光擊中後，叫囂聲戛然而止。

 

他維持著瞪大雙眼的動作，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清風拂過，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S寂。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

 

煉虛境強者，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S了。

 

21.

 

我環顧著大典上的眾多門派領袖，低聲道。

 

「今日之後，我要九州再無玄宗！」

 

「膽敢出手阻攔者，S無赦！」

 

那些門派領袖噤若寒蟬，一個字都沒敢說，集體跑路了。

 

陸青陽神色惶恐，嘴唇發白。

 

他像是給自己壯膽一般，怪叫一聲朝我衝過來。

 

我隻是伸出魔杖，向前一指。

 

陸青陽便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師父遭受過的痛苦，我要你加倍償還。」

 

我口中輕誦出一句咒語，陸青陽的身體漂浮到半空中。

 

一陣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他的四肢被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陸青陽的表情無比痛苦，卻隻能發出一連串的嗚嗚聲。

 

我撿起他掉落的長劍，揚手一揮。

 

血光四濺，陸青陽人頭落地。

 

我收劍轉身，緩步走到小師妹面前。

 

「小師妹，你可知錯？」

 

柳如煙嗤笑一聲：「錯？我何錯之有？」

 

「我錯在跟了一個廢物師父，仙骨平庸，還不夠強。」

 

「我錯在看走了眼，沒承想那玄宗宗主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她仰起頭，咬牙切齒地瞪著我，猙獰笑道。

 

「何況，要不是師姐師兄們故意隱藏實力，我又何苦要費盡心機搶奪師父仙骨，極力討好陸青陽，想方設法地加入玄宗？」

 

「說到底，害S師父你們也有責任！」

 

我看著冥頑不靈的小師妹，隻覺得堵在胸口的那團烈火愈演愈烈。

 

那股洶湧的S意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深吸一口氣，舉起手中魔杖，一字一頓地默念咒語。

 

「鑽、心、剜、骨。」

 

小師妹臉上的神情出現瞬間的呆滯。

 

下一秒，她發出一陣直達蒼穹的悽厲慘叫。

 

「S了我！求你S了我！」

 

對於小師妹而言，S反而算是便宜她了。

 

我對小師妹施加的那道咒語，名為鑽心咒。

 

中咒者不會立即S亡。

 

而是會感到萬箭穿心，烈火焚身，膚如油煎的痛苦。

 

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S不能。

 

從此，九州不再有白蓮聖女。

 

而是多了一個瘋子。

 

22.

 

回凌雲宗的路上，二師弟說要給我個驚喜。

 

我一頭霧水，無論我如何追問, 二師弟都不肯松口。

 

直到我回到宗門, 才明白二師弟所說的驚喜是什麼。

 

師父的墳前，忽然多了一個老頭。

 

他愣愣地站在墓碑前, 左看右看, 一臉茫然。

 

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等到那個老頭轉過身, 熟悉的面孔再度出現在我眼前時。

 

我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情感, 抱住他痛哭出聲。

 

後來我才知道, 師父之所以能S而復生。

 

是二師弟發動了一種名為「穢土轉生」的忍術。

 

師父聽完後沉思片刻, 說道。

 

「所以我S了, 但又沒完全S。」

 

二師弟：「是這個道理。」

 

師父又沉思片刻，搖頭道。

 

「生S輪回, 乃是天命，此舉有違天合……」

 

師父的話才說到一半，三師弟掏出一瓶白酒。

 

那酒香氣四溢，沁人心脾。

 

師父幹咳兩聲：「為師不是那樣的人……」

 

三師弟又從懷裡摸出一條煙。

 

那煙包裝精美, 看起來十分高檔。

 

師父陷入了沉默。

 

「算了, 事已至此。」

 

「要不為師還是順其自然吧。」

 

23.

 

再後來, 我開了一所霍格沃茲分校, 專門傳授魔法。

 

二師弟重新在山腳下建了個村子, 說什麼火之意志, 生生不息。

 

三師弟開了個會場, 一邊直播，一邊賣貨。

 

我去圍觀過一次，現場十分火爆。

 

「家人們, 這叫沙漠之鷹, 威力老猛了。」

 

「這是手榴彈，攜帶方便，越級擊S不是夢。」

 

本就冷清的宗門隻剩下一堆殘垣斷壁。

 

「「轉」「我說一個數, 99 靈石, 家人們，滿不滿意！」

 

至於師父……他天天抱著三師弟送他的發光板磚。

 

不是對著各種短視頻嘿嘿傻笑，就是激情連麥打遊戲。

 

好幾次他都被氣得破口大罵，叫囂著要跟人家線下真人 PK。

 

我無語扶額, 尋思人家要是真能找過來, 那才是見了鬼。

 

24.

 

其實不管是我，還是兩位師弟。

 

應該都早就找到了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可我們心照不宣，誰都未曾提起過。

 

二師弟說：「如今背負著火影之名, 我不能走。」

 

三師弟說：「我的貨還沒賣完，不著急。」

 

而我，面對著講臺下的孩子們。

 

轉身在黑板上鄭重寫下了一行字。

 

「必修課程——《魔咒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