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聞棠口中的話,小皇帝神情幾經變換,最後歸於平靜。
他曲膝深深跪拜下去,嗓音是極力隱忍後的微顫。
「母後,孩兒聽信讒言,辜負母後教養之恩,實為不孝。」
「不求母後原諒,但望母後長壽安康,喜樂吉祥。」
11
自那天小皇帝來過後,聞棠差不多過起養老生活。
而我則越幹越有勁頭,明面上還隻是個總監,暗地裡已經掌控整個集團。
穩固了江山,接下來便是開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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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忙得飛起,前婆婆卻在這時找上門。
我說給她十分鍾,她不以為意地笑笑,上下打量我的辦公室,舉手投足典型貴婦姿態。
「聽說你在公司幹得不錯,以前倒是有點小看你。」
她摸著手上的綠寶石戒指,說得慢條斯理。
「我承認現在的你,有了跟景川並肩的資格,達到了我傅家真正兒媳婦的標準。」
「你可以進傅氏集團,繼續幹現在的職位,以後多陪景川出席些宴會,小時也可以放心交給你來管。」
她說完看向我,似乎等著我露出感恩戴德的表情。
聞棠提過她這個婆婆,說不出什麼惡語,卻又格外的惡心人。
在家裡,她很難在婆婆面前抬起頭來,那溫吞目光一掃,便好像被挑剔得體無完膚。
我現在懂了她的感受。
沒有皇帝命,偏有皇帝病。
「謝謝,這樣的機會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傅夫人笑容微頓,眼中多了不滿。
「你以為能一直賴在聞家?沒聽說嫁出去的女兒賴在娘家不走的,還是自覺些好,別鬧到最後被人撵走,那場面就不好看了。」
我看了看表,對她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時間到,慢走不送。」
「你!」傅夫人從沒被這樣無禮對待過,險些壞了養氣功夫。
我掀掀眼皮,「還是自覺些好,別鬧到最後被人撵走,場面就不好看了。」
傅夫人終究破功,氣急敗壞地走了。
12
不知道傅夫人回去後跟兒子說了什麼,傅景川連著幾天都沒再出現。
我落得個清靜。
聞棠趁我休息時,跟我連線視頻,分享完她的墮落生活,又嘀咕小皇帝最近不知道在搞什麼,前朝一片腥風血雨的。
雖然人沒來慈寧宮,各種補品珍寶卻流水似的往慈寧宮送。
這讓她體會到了啃兒子的樂趣。
正聊得起勁,突然外面傳來喧哗聲,緊接著辦公室的門被撞開。
隻見傅時氣喘籲籲站在門口,看起來狼狽極了,額頭還磕破了皮。
聞棠忽地噤聲。
傅時跟頭憤怒的小牛犢子似的,站在門口盯著我,不說話,也不進來。
緊接著又來一波人。
除了傅景川,還有他的白月光洛心念。
在兩人遮遮掩掩的解釋中,我弄明白了事情原委,一時頗感無語。
原來今天傅景川和洛心念一起帶傅時出去玩,這是來自於傅夫人的命令,傅景川沒有拒絕這樣湊成的【一家三口】。
然而在玩的過程中,傅景川一直心不在焉,而洛心念全部心神放在傅景川身上,兩人誰都沒多關注傅時。
被忽視的傅時心中鬱悶,偷偷跑去沒人的地方,結果不小心掉進坑裡。
喊得嗓子都啞了才被人救起。
這時傅景川才發現兒子丟了,正急得要報警,聽到那邊有人說救起個小孩。
看到兒子狼狽的模樣,傅景川第一時間不是安慰,而是批評他不該一個人亂跑。
抑鬱一天的傅時徹底破防,S活不肯去醫院檢查,掙開傅景川,跑來找親媽。
「哈哈哈哈——」
我驚了下,以為自己沒忍住笑出了聲,結果發現笑聲來自屏幕那邊。
聞棠這個親媽一點不心疼兒子,把這事當成個笑話聽Ťù₂。
但我被傅時SS盯著,有點笑不出來。
「為什麼?」傅時沙啞著的嗓音開口,眼圈紅紅,看起來委屈極了。
「為什麼你不管我了?如果是你帶我出去,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聞棠的笑聲停下,聲音冷漠。
「很簡單,我跟你爸離婚了,你不再歸我管。」
「而且你不是盼著人給你當媽麼?現在願望實現,應該高興才是。」
我一字不落轉述,傅時憋著的眼淚立馬掉了下來。
旁邊倆人看不過眼。
「棠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聞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也不要因此遷怒孩子啊。」
聞棠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冷笑了聲,直接叫來保安,將三人請出去。
傅景川臉色難看,「聞棠!」
我埋頭處理文件,看也不看他。
「我工作很忙,能不能別一點小事就來打擾……這麼大人了,也該懂事點。」
傅景川臉色倏地一白。
那是他曾經,對高燒昏睡在家的聞棠說的話。
望著哭鬧不肯走的傅時被強行帶走,聞棠喃喃低語。
「為什麼,看他哭成那樣,還不如小皇帝讓我心疼?」
我沒有回答,她也不需要我回答。
13
沒過幾天,到了傅時生日。
看孫子最近這段時間一直不高興,為了哄孩子,傅夫人決定大辦生日宴。
傅景川親自送來邀請函。
「其實小時也想來的,但上次的事他還在生著氣,你知道的,有時孩子的自尊也挺強的。」
「我不知道。」
將邀請函隨意一放,我說得漫不經心。
「到時候再看吧,我不一定會去。」
傅景川擰眉,「小時很期待你去……他嘴上不說,其實很想你。」
「棠棠,你真要和自己兒子計較嗎?他還是個孩子。」
我沒忍住笑了。
「傅景川,發現沒,看起來好像是你在求我原諒,但開口閉口卻是叫我不計較,好像計較了就是我的錯。」
「怎麼,合著犯錯的是你們,你們隻要上下嘴皮一碰,說句對不起,剩下全都是我的事了是嗎?」
「原諒了我憋屈,不原諒成了我斤斤計較……到頭來還是我一個人的錯,那請問你們錯在哪兒呢?」
傅景川沉下臉,盯著我不說話。
我收了笑,神情轉為冷漠。
「傅時之前所有的生日,作為母親的我都不曾缺席,精心給他準備禮物和菜品,但他並不稀罕。」
「反觀我呢,自從進了你們傅家門,再沒過過自己生日……你說小孩子有自尊,難道我沒有?」
「別跟我扯破鏡重圓那套,所謂的後悔,不過是做出選擇後,不願承擔那後果,於是假惺惺懺悔。」
「傅景川。」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傅景川面色驀地煞白,再說不出半個字,狼狽離開。
後來聽說,生日宴不歡而散,傅時的心情不僅沒變好,反而變得更陰鬱了。
傅夫人當著眾賓客的面數落聞棠。
「這當媽的也太狠心了,果然當初不讓她教導傅時是正確的。」
事後我將這些告訴聞棠,聞棠無所謂聳聳肩。
「隨她怎麼說,我現在隻慶幸當初跑得夠快。」
「當了太後才知道,一個女人的日子可以過得有多逍遙自在,除了——」
她說著笑容一垮。
「有個喜歡砍人腦袋送給你的養子,其他簡直完美。」
14
最近聞棠快要被小皇帝搞得神經衰弱了。
小皇帝那天跪下請罪後,便沒再來後宮,一心清理前朝。
他雖年幼,可登上帝位也有數年,期間我手把手教他帝王之道,並不因他年幼就將其隔離在政事之外。
幾年歷練下來,比起前面兩個,他是最有帝王相的。
當初以為我牝雞司晨,早晚有一天會對他下手,而他已是皇室最後的血脈。
為免江山動亂,百姓遭殃,他同意了臣子提議,先下手為強——隻是將烈性毒,改為慢性毒。
後來意識到我並非真的貪戀權勢——尤其在聞棠穿過去後,小皇帝在聞棠身上看不到一絲對權力的渴求。
他覺得自己被奸臣蒙蔽了,也辜負了我數年的教導。
於是,那些慫恿小皇帝除去太後的大臣被革職下獄,下毒計劃的相關人等,更是全都被砍了頭。
砍頭就算了,小皇帝還把頭顱裝進匣子,送到慈寧宮的宮門前,說給母後一觀,望母後消氣。
太後有沒有消氣不知道,反正聞棠某次無意看見匣子裡的頭,連著做了兩晚惡夢。
而從那之後,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所有非議太後的聲音都消失了,宮內宮外一片和諧。
當然,憑小皇帝一人做不到這些,他借助了太後黨的勢力。
以前小皇帝忌憚太後,所以也與太後黨保持距離,現在他主動親近太後黨,未嘗不是對太後的一種信任。
好不容易完成清洗,聞棠本以為從此可以睡個好覺,哪知睜眼醒來便看到粗布麻服侍立一旁的小皇帝。
聞棠嚇得差點直接滾下床。
當知道小皇帝這是效仿民間普通百姓家,兒子給生病的母親侍疾時,她悄悄咽了口口水,一邊開啟視頻連線,一邊推辭。
「皇帝,我的病其實並不嚴重,養養就好,不必你侍疾。」
小皇帝低眉垂首,「……是我傷了母後的心,以致母後再不肯喚我名字。」
聞棠張了張嘴,她不知道小皇帝叫什麼,向我投來求救目光。
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你做好這個皇帝,便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聞棠趕緊模仿著我的語氣復述。
小皇帝一聽,臉上血色盡褪,忽地跪下去。
「母後全我性命,供我衣食,教養於心……我卻忤逆犯上,損傷母後鳳體,萬S難恕。」
說到後面帶上絲顫音,孩子單薄的身體伏在地上,微微發顫。
「隻是……朕乃皇帝,肩負社稷之重,不敢輕拋此身,隻得想出這個辦法。」
「出了這道宮門,朕是皇帝;身在此門中,我隻是,母親的兒子。」
聞棠感動得都快落淚了,很想扶他起來。
我嘆息一聲,閉了閉眼。
「狸奴,天家無父子,亦無母子,你親眼見證廢帝下場,還要執意如此麼?」
小皇帝抬起頭,眼眸微亮,堅定地看向聞棠。
「是,我從宮外來,見過極惡,也見過極善。」
「初入宮時,是您牽著我的手,穿行於高高宮牆,讓我喚您母後。」
「那是我,第一次……有了母親。」
15
自從說開後,小皇帝與聞棠這對母子漸入佳境,越來越有母子相了。
聞棠每次跟我連線聊的話題,全都變成小皇帝,她就像個炫兒狂魔似的,能逮著一個點狂吹三百遍不重樣。
我很想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有個親生的。
結果我沒問,她自己倒主動提起了。
「唉,看著狸奴,總覺自己當初生下的是一垛答辯……也沒差幾歲,怎麼差距就這樣大呢。」
我頓感膝蓋中箭。
想起自己生的也不咋樣。
之後我慢慢接管聞氏集團,短短兩年不到,便將市值翻倍。
這個時候若聞家父子再想趕我出集團,董事會怕沒一個人同意,甚至會反過來直接罷免他們。
在別的富家千金,豪門闊太,曬她們的包包和珠寶時,我已數次登上財經雜志,曬出一大串亮眼業績,成為業內神話。
傅夫人參加閨蜜組的太太局,原來開開心心喝著糖水聊八卦,不知誰提了句「聞棠」,頓時全場安靜下來,目光有意無意看向傅夫人。
從前我是傅家兒媳時,因為傅夫人時常在外說兒媳的不是,圈裡人多少都聽過這個名字,但沒怎麼放在心上。
現在,她們依舊能聽到這個名字,卻是從家裡掌權或有一定話語權的丈夫和兒子口裡聽到。
同樣的名字,卻成了她們排著隊想結識的存在。
人們再提起傅家,則會嘲笑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開始時, 人們還會將我的名字與傅景川連在一起提,慢慢的,提到我便是「聞女士」「聞總」。
在我正式接任董事長時,聞氏集團召開了記者發布會。
面對底下無數鎂光燈,我淡定從容, 自信發言,時不時便會響起熱烈掌聲。
發布會結束, 傅景川領著傅時迎上前來。
這兩年他過得不太好,看著明顯老了好幾歲。
傅時長大了些, 但整個人看著更陰鬱了。
「恭喜你, 棠棠,當初大概誰都想不到, 你能取得現在這樣的成就。」
我忙活著手頭的事, 抽空瞟他一眼,「我知道, 我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
傅景川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他推了推身邊的兒子。
「小時,快叫媽媽,你不是說媽媽特別厲害, 想來看看的嗎?怎麼見到人了又不作聲?」
傅時抿緊嘴唇,眼中閃過諸多情緒, 最後盯著我問:
「你什麼時候回來,ṭű₊ 我隻認你這個媽媽。」
傅景川露出點尷尬表情, 「媽一直想撮合我和洛心念, 但小時很排斥她。」
說這話時他小心觀察我臉上表情,猶豫地補充了句,「我跟她早已經是過去時了,和小時一樣, 我們都在等你回來。」
我終於處理完手頭的事,抬頭看向他。
「傅總,你見過流水復返, 落日復升嗎?」
「我跟你,也已經是過去時。」
不等傅景川再說什麼, 一大群人湧來, 擁著我離開, 傅景川與傅時被擠出人群, 離我越來越遠。
「媽媽!」
傅時露出驚慌之色,衝我大喊。
我專心聽助理匯報行程安排,沒有在意身後。
眼見我就要消失在視野, 傅時慌得拔腿就追, 臉上不知何時掛滿淚水。
但他還沒靠近,便被保安攔住,隻能無助大喊:
「媽媽!媽媽你別走!」
「聞董, 這邊。」
叮地一聲, 電梯門關閉,隔絕外面所有聲音。
現在的我是聞棠。
不是誰的女兒,誰的妻子,誰的母親。
我希望世人記住的是我的名字, 而不是那些由別人賦予的身份。
雖然我真正的名字,再不會被提起。
但,我是聞棠。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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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輩子我被盛名所累,從少年成名的渾名,到後來蛇蠍婦人 的罵名,一輩子活在刀鋒浪尖之上殚精竭慮。這輩子我隻想當個背靠祖蔭庇佑,混吃混喝等著繼承家產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