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婚老公給我彩禮三十萬。

 

嫂子知道後在我新婚第二天就鬧到家裡。

 

「都是兒媳婦，憑什麼我結婚彩禮隻有八萬，給她就三十萬？我不管，這彩禮至少有十萬是我的，今天不給我，我就在這兒住下了。」

 

嫂子S皮賴臉、大包小包地搬進我家就要住下，還霸佔我五十平的主臥。

 

「房間太小我睡不著的，今天起，我睡主臥，你就睡客房吧。」

 

「嫂嫂，你看看我是誰？」

 

我瀟灑地甩了甩手腕，一巴掌扇走了她的得意與張狂。

 

大哥也一巴掌差點把嫂子扇成腦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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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陪嫁又是車又是房，哪像你們家，床上三件套？」

 

嫂子隻知道老公給我的彩禮是三十萬，卻不知道我回他的是十個、百個甚至千個三十萬。

 

1

 

昨天抽空結了個婚，把自己累成狗。

 

原想今天睡個自然醒的，一大早卻被如同陣陣驚雷的巨大敲門聲震醒。

 

天知道此時我的起床氣有多大。

 

揭開被子，再三確認是自家的門被敲響。

 

老公頂著亂糟糟的頭發下床去開門。

 

「嫂子，你怎麼來了，這麼早是有什麼事嗎？」

 

知道來人是婆家那邊的人，我扯過被子蒙住頭，繼續補覺。

 

客廳繼續傳來老公和來人的談話聲。

 

「喲，新婚宴爾就是不一樣，都這個點了還不打算起床，看來昨晚兩人是沒少折騰嘛，你老婆呢？」

 

「嫂子開玩笑呢，這不還沒到九點嘛，曉芽還在睡覺呢，你找我們是有事？」

 

「嫂子問你個事，你結婚是不是給你老婆家那邊三十萬的彩禮了？」

 

聽到話題牽扯到錢，我把頭稍微露出被子一點，豎起耳朵聽八卦。

 

「彩禮我是給了我嶽父嶽母三十萬，嫂子你這麼關心這錢什麼意思啊？你該不會以為這彩禮錢是我找大哥借的吧？」

 

聽到老公這麼著急忙慌地解釋，我好奇心被挑了起來。

 

婆家的人我很少接觸，在婚前我隻見過公婆兩三回。

 

老公有一個大七八歲的哥哥我是知道的，婚前他來公司找過老公，我們碰到過幾次，但老公的嫂子我是一回也沒見過，就連昨天我們的婚禮她也沒來。

 

昨天婚禮聽到大哥埋怨，似乎是前段時間嫂子跟大哥吵架回娘家有一段時間了。

 

我是很好奇昨天小叔子結婚沒出現的嫂子，今天一見面就開口提彩禮是作甚。

 

2

 

「你娶個媳婦竟然要三十萬！」

 

嫂子的聲音驟然拔高，我已清醒大半，便把頭完全從被子裡探出來，躺在床上細聽。

 

「你憑什麼給她三十萬？！你哥和我結婚時才給我八萬，你們陳家之前娶我時口口聲聲說沒錢，原來是把錢偷偷攢起來給你娶媳婦了。」

 

「嫂子你小聲點，曉芽還在睡覺呢。」

 

老公壓低聲音勸了勸，聽得出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嫂子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我娶老婆彩禮給多少是我的事，大哥給你多少彩禮那是你們兩個人商定的，家裡是沒有給我一分錢的，你無緣無故就跑到我家汙蔑我有失禮節了吧。」

 

「還有，你問我憑什麼給曉芽三十萬彩禮，當然就憑她是我最愛的人。」

 

我在心裡默默給新老公點了個贊。

 

嫂子尖銳刺耳的聲音繼續傳來。

 

「你敢說你爸媽沒有給你一分錢，我不信兩個老不S的會一分錢不出。他們向來偏愛你，最疼愛的小兒子結婚，他們不出錢說出去誰相信！」

 

「前段時間老不S的把家裡兩百頭豬都賣了，肯定是為了給你湊彩禮錢的，你別不承認啊！」

 

嫂子一口一個「老不S」，粗鄙不堪的言辭很快也激怒了老公。

 

「王香梅，我敬你是我哥的老婆叫你一聲『嫂子』，你嘴巴放尊重點，那是我爸媽，也是你公婆，我爸媽平時待你不薄，你的教養就是讓你這麼背後說人話的嗎？」

 

雖然沒有見過嫂子本人，但教養這種東西並不是在每個人身上都能體現出來的。

 

她接下來的話就更坐實了她「文化素養有待提升者」的本質。

 

3

 

「『老不S』我說錯了嗎？兩個老東西寧願在老家喂豬也不肯幫我們帶孩子，每個月就給我們三千塊就打發了，把豬看得比孫子還重要。哪家的爺爺奶奶會不喜歡帶孫子的？說到底還不是偏心，你看你一結婚老不S豬都不養了。」

 

「你有臉敢說你爸媽不是偏心嗎？就連婚房他們給你買的都比你哥的大，還是學區房，我們一家三口卻住老破小樓梯房，你倒好，結個婚家裡給買了個大平層，聽說你昨天結婚接新娘開的還是寶馬，老不S對你可真大方啊，我嫁你哥時你爸媽就給買了輛二手車。」

 

「我還聽說你爸媽昨天在婚禮上給你老婆的改口費是兩萬，這錢你賴不了了吧，當初我結婚他們才給我八百一個，老不S，老不S，我就這麼叫，怎麼著了？！」

 

老公這回沒有馬上回應，但我卻聽到他重重的一聲嘆息聲，然後就是打火機點燃的聲音。

 

我對這個嫂子也無語凝噎了。

 

她認定公婆補貼我們，卻不聽聽自己說出的事實裡兩老幫補了她和大哥多少。

 

老公婚前是跟我坦白過他自身的情況的。

 

他在我爸公司上班，是我爸極看好的一位人才。

 

我畢業之後跟在我爸身邊學習，一來二去對他接觸多了也漸漸產生了好感，倒追他一年，我能感覺他對我也是有好感的，可他卻遲遲不肯表態。

 

「陳晟，你願意娶我嗎？不願意我明天就聽家裡安排去相親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破罐子破摔對他逼婚。

 

「娶你要多少彩禮？」

 

「你的全部身家。」

 

陳晟說他目前存款隻有二十萬，在他們那邊雖然兒子結婚家裡會幫襯出一部分彩禮，但他不想靠父母。

 

「我爸媽在家養豬挺辛苦的，之前賺的錢都給我哥娶媳婦買房買車了，我隻想他們留點錢養老，我知道要娶自己老板的千金這點錢是遠遠不夠的，更何況我車房都還沒有。」

 

我說：「錢、房子和車子我都有，我隻要你的人，我不介意你吃軟飯。」

 

之後陳晟還是答應我等他存夠三十萬再來向我求婚，我問為什麼，他說在他們村目前最高彩禮給的是二十八萬，他希望我是禮數給得最高的那位。

 

他沒有讓我久等，隻三個月，等他任經理一職，漲了工資就馬上買了戒指向我求婚。

 

甚至在婚前主動提出跟我籤婚前協議，我原本無意籤署的，是他執意要這樣做，我便依了他。

 

我們決定結婚很倉促，陳晟可能還沒來得及跟家裡細說過我家的情況。

 

多半是嫂子誤會彩禮甚至現在的房子和車子公婆都出錢了。

 

4

 

又是一陣質問。

 

「怎麼不敢說話了？我說得沒錯吧，你是利益既得者，得了好處當然沒話說，就憑你的工資，別說這學位房，就連我們那老破小你都買不起，不吸你爸媽的血你真以為你還能娶上這媳婦了？」

 

「說這麼多，嫂子你今天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剛剛老公一直沒吭聲，我還有點擔心。

 

陳晟是一個絕對紳士的人，我常常都會擔心他面對這種潑婦隻有被欺負的份兒，現在聽到他語氣還能平淡從容，心安了半分。

 

我也準備從被窩裡出來，整個身子完全坐在床上背靠床頭，耳朵緊緊貼著「信號源」，生怕漏過一絲一毫的精彩內容。

 

嫂子一口氣說出了她的訴求。

 

「你不是給了你老婆家那邊三十萬彩禮嗎？你爸媽當年隻給了我八萬，你們現在拿出十萬補給我，我也不要求一定公平平分，她二十萬，我十八萬，多出的兩萬就當你們新婚我這個大嫂隨禮了。」

 

「好歹你也叫了我這麼多年『嫂子』，我是真心當你半個弟弟的。要麼就我倆房子互換一下，你看你倆剛結婚，也沒孩子，沒必要住這麼大的房子，你侄子馬上幼升初了，有個學區房上學也方便，我們那個房子八十八平，夠你兩公婆住了。」

 

沒聽見我老公沒反駁，她繼續輸出。

 

「房子大點，兩個老……你爸媽過來幫我們帶孩子也方便，他們老家的豬不是都賣了嗎？以後就安心帶孫子享福好了，你也不希望自己爸媽在鄉下還那麼辛苦吧。」

 

公婆家裡的豬都賣了我和老公是知道的，還是我倆撺掇兩老把豬賣了的。

 

老公說公婆這幾年身體越發不好不想讓他們折騰了，我也想跟公婆培養感情，就想著等我們結婚了就把他們接過來一起住，或者他們不想和我們住，我可以安排他們在我們同小區我家其他的房子住。

 

苦口婆心好不容易說服公婆把老家的豬賣了跟我們到城裡住，差點被嫂子截胡。

 

帶孩子是享清福，她怎麼不自己帶？

 

5

 

「王香梅，你簡直不可理喻！」

 

老公低沉的怒吼帶著無盡的怒意：

 

「你別想從我這裡打任何主意，不論是那所謂的十萬塊還是這房子，你想都別想，我今天你能讓進這門單純念在我還叫你一聲『嫂子』，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上，從你對我爸媽不敬的那一刻我就該把你撵出去了。」

 

「你別忘記了是你當年挺著大肚子S乞白賴要嫁進我家的，我爸媽給你和我哥出錢買房買車結婚，自打孩子出生，他們這麼多年每個月還給你們補貼。你摸摸自己良心，他們待你不比你親爸親媽好嗎？要不是我哥娶你，你早被你爸媽打S了。」

 

「我和曉芽剛結婚你不祝福就算了，還一大早跑來這裡撒潑，我不賞你兩耳光夠大度了吧，你要是還沒夢醒就滾回被窩裡再捂捂，我這裡不歡迎你，請吧！」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老公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且都帶著怒意。

 

日常他在公司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潤如玉，絲毫沒有架子，對誰都親切而自然的狀態，與人交談也永遠是語氣輕柔，眉眼間滿是溫暖。

 

我當初正是被他那份平易近人的魅力所吸引的。

 

攤上這麼個不講理的家嫂，為難老公還能耐心對她費諸多口舌，換作我可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

 

沒見過這麼奇葩的妯娌，我把這事分享給閨密了。

 

閨密同我一樣八卦問我後續，我直接給她打視頻，手機音量調到最大，我倆躺床上一起蛐蛐對方。

 

爭論聲還不斷從客廳裡傳來。

 

老公「請走」嫂子沒成功，反而激怒了她，她高亢而激烈的聲音尖銳又刺耳。

 

「你憑什麼叫我走？！我是你嫂子，是你長輩，隻要我和你哥還在同一戶口本上，你就得敬我三分，這房子你爸媽出了不少錢吧？按理說有你哥的一部分，當然，有你哥的一部分就有我的一部分，我今天就算在這裡住下了也是合情合理！」

 

外面的聲音聒噪得像烏鴉在嘶叫，混亂而難聽，讓人的腦袋嗡嗡作響，我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厭煩。

 

「哎喲喂，陸曉芽，你快告訴我，我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你的房子什麼時候也有你老公嫂子的一部分了？你寫她名了？」

 

別怪閨密覺得好笑，我剛剛聽到老公嫂子的發言也覺得她講的真是一個冷笑話。

 

婚前爸媽全款八百多萬送我的房子，這會兒無緣無故就被人惦記上了。

 

或者她本來就有點神經吧，不然怎麼會一大早就跑到人家新婚夫婦家裡吵吵嚷嚷的？

 

「哼！」

 

是老公不以為然的一聲嗤笑。

 

「王香梅，真是給你臉了，你對我爸媽不敬的時候怎麼沒想到當他們是你長輩，現在你知道用長輩的身份壓我了？我再說一遍，我家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聽語氣老公對他嫂子也已經很無語了，但為了不打擾我休息，他還是盡量壓低著嗓音勸他嫂子離開。

 

原以為老公下了逐客令，對方會麻溜地離開，沒想到這個嫂子卻像頑固的釘子戶，賴在這兒不走了！

 

6

 

「我就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等你們陳家把彩禮補給我再跟我說話。」

 

能聽到屁股重重落在沙發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然後又是嫂子蹦跶的動靜。

 

「你老婆還不起來，家裡來客人也不知道起來招呼招呼，我結婚那會兒可是早上六點就起來給公婆敬茶了，趕緊叫她起來，我還沒吃早餐呢，她會煮溏心蛋吧，讓她再給我打一杯豆漿，我得喝無糖的。」

 

閨密在視頻那頭快要笑岔氣了。

 

「哈哈哈哈哈……」

 

「這婆娘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趕緊打電話給院長把人接回去吧。」

 

「她這是當你家早餐鋪了嗎？還點上了，我記得你上次蒸蛋把微波爐都差點炸了吧，哈哈哈哈哈……」

 

婚前我沒什麼機會進廚房，哪怕和陳晟熱戀時也都是他下的廚，我倒想學幾道拿手好菜，每次看他圍著圍裙進廚房我也想跟著進去偷師，最後都被他以拙劣的理由趕了出來。

 

「你這美甲很貴吧，拿鍋鏟不太方便」「聽說女人的皮膚容易對油煙過敏」「今天做大菜，你在廚房我施展不開」「廚房溫度高，弄花你妝掉我菜裡怎麼辦，快快快，快出去」……

 

老公從沒主動要求我做一個洗手作羹湯的家庭主婦，自然也不可能會在嫂子這般吩咐下就讓我去伺候她的，這可是我自己親自選的老公。

 

「你不會倒杯水嗎？這就是你們文化人的待客之道嗎？」

 

嫂子還在不耐煩地吩咐老公做事：「你們婚也結了，這牆上的『喜』字就該撕下來了吧，這結婚照你們今天也得撤下來，到時換我們的全家福，哎呀，你還傻站在這裡幹嘛？你老婆呢？」

 

她理所當然地吩咐別人做事，把老公當她的奴僕。

 

這般討厭的做派，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良好的教養讓我生生忍住了此時想衝出去呼S她的衝動。

 

老公則是不耐煩地一個勁兒勸她離開。

 

閨密還在繼續給我拱火。

 

「你再躺你親親老公就要被他嫂子欺負S了，嬌夫哭S咯？」

 

「這種潑婦你都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