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情緒很低落。
「擔心碩碩?」我試探著問他。
他不自在地垂下眼,聲音很輕,「他沒帶每天晚上抱著睡的小熊。」
我愣了好一會沒說話。
我平時覺得楊槐對楊碩過於嚴厲,很少笑,楊碩都有點怕他,他真的算不上一個溫柔的父親。
可是,他卻知道楊碩每晚需要抱著小熊入睡。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一個受傷的父親,隻好默默地陪著他。
「那要不要給他把小熊送過去?」我試探著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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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站起身,「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我陪你去。」
他愣了一秒,然後說:「好。」
我以為李茜的住處離我們很遠,但其實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
而楊槐對路線顯然輕車熟路。
「你來過很多次?」我問他。
「嗯。」他倒也沒有隱藏的意思。
過了一會他又說:「碩碩一生病,總是哭著要媽媽,我總是半夜帶著他過來,希望李茜能看一眼孩子。」
「然後呢?」
「她不肯見。」他輕描淡寫地說著那些過往。
我聽了很沉默。
我想起我媽罵我的時候,總是說:
「江笙,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嗎?」
「你知道你晚上吵夜,你媽我一個月沒睡,全靠一口仙氣活著,你長大以後要是敢不要你媽,我就打斷你的腿!」
……
而楊槐呢?
他是一個男人,還沒有結婚,就獨自帶了四年孩子。
4 年的時間裡,面對孩子要媽媽的要求,他該有多孤獨、多無措。
這一刻,我打心底裡心疼這個男人。
22
李茜家是一個很大的別墅。
車停在門口,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心底有一絲好奇,我還是跟著進去了。
因為是半夜,別墅的光都熄滅了。
楊槐去敲門後,用人去叫了房子主人。
一個穿著絲質睡衣的中年男人從裡屋走出來,頭發有一些白,但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
與他對視的瞬間,我的心被電擊了一下。
我忽然有些從未有過的緊張。
這就是我那個傳聞中的爹?
「楊槐,快坐,你怎麼過來了。」他見了楊槐很熱情,卻在看到我的一瞬,目光變得不友好起來。
「我給楊碩拿東西過來,他睡了嗎?」楊槐直接表明來意。
「鬧了好一陣,現在睡了。」他背著手,又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我家茜茜對你的心思,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不懂。」
「我聽我們家茜茜說,你找人結婚了?」他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還真是什麼人都不挑。」
我站在那裡,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
因為生活在棚戶區,因為兇,因為是單親,很多人看不起我。
這樣的話我不知道聽了多少。
我以為我已經百毒不侵。
可是他是我爸爸,他眼裡的嫌棄和鄙視,像一把利劍插進我的心髒,我所有的尊嚴都被他踩在腳下。
「李總,這是我妻子,我想,我與貴公司的合作也沒必要進行了。」楊槐放下小熊玩具,拉住我就要走。
我爸嚇得有些臉色驟變。
我卻仰起頭,直視著他。
「我叫江笙。」
他看著我,明顯不想知道我是誰。
「我媽叫江燕。」
「初次見面,讓你見笑了。」
我竭盡全力扯出一個笑容,轉身就跟著楊槐走了。
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眼裡的錯愕和震驚,我在心底笑了笑。
隻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這一刻,我知道我終於S心了。
我媽說的對,我爸爸S了,我沒有爸爸了。
走出門,楊槐看著淚流滿面的我,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他肯定很疑惑,我為什麼哭。
「別哭。」他拉著我,低頭看著我,語氣有些慌,「怪我,不該帶你來這裡。」
他還以為我是被那個李總的話刺激到了。
楊槐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唯一能傷害我的原因,是他的身份。
「不怪你。」我背過身去,想在他面前保留最後一點自尊。
「他是我爸爸。」我擠出一個笑容,想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沒那麼在乎。
「你可能不信,這是第一次見他。」
我擦了眼淚,我以為我能忍住,但在楊槐低著頭,用心疼的目光看著我的時候,瞬間破防了。
他沒再說話,就這樣看了我好久,最後一把把我拉進懷裡,靜靜地抱著我。
「笙笙,別哭。」他溫柔地摸著我的頭。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我:「笙笙,別哭。」
我卻哭得更厲害了,完全止不住。
這句話,我幻想過很多次。
在被我媽歇斯底裡地打罵的時候。
在我被學校的同學嘲笑是個沒爹的野種的時候。
在我擔心我媽身體,卻拿不出錢給她治病的時候。
……
我都幻想著,我的爸爸走到我面前,抱著我說:「笙笙,別哭。」
然後帶著我戰勝一切困難。
我從來不敢在我媽面前提我對爸爸的渴望,卻總是在無人的夜裡把他當作遙遠的救贖。
可是生活遠比想象中殘酷。
回去的路上,我沒說話。
楊槐也沒有再問我。
也許是想給我保留最後一絲的體面。
23
後來的幾天,楊槐對我很好。
上班等著我,下班等著我。
我卻總是找各種借口避著他。
最後,我幹脆搬了出去,搬到了我媽住的棚戶區。
「良心發現了,知道回來陪你媽了?」我媽見我天天除了上班,就是去她的麻將館幫忙端茶倒水,她很是滿意。
可是過了幾天,她發現了不對。
「和你男朋友吵架了?你不是說楊槐周末要來,怎麼沒來?」
「不結婚了。」我悶著頭,沒什麼心情。
「不結婚?你又在幹什麼?」我媽氣得就要來打我。
前一秒還笑嘻嘻說我孝順,後一秒,她就把我的東西打包直接扔了出去。
「媽!」我被關在門外。
「滾回去,誰要你在這裡,礙眼。」我媽一點不退讓。
「我去哪裡啊?」我要哭了。
「去哪裡,去你男朋友那裡啊,吵架了就解決問題,你躲在我這兒有什麼用?我這裡不收廢物。」
「我都說了,不結婚了。我不配,我不想他可憐我!」
我坐在門口的地上,哭得淚流滿面。
我媽拉開門,對著我破口大罵:「誰敢可憐你?你媽我把你養得有模有樣,有工作,比誰差了?誰瞎了眼,敢嫌棄你,我去跟他拼命!」
我愣了一秒。
「你那去跟我爸拼命吧。」我悶悶地坐在那裡。
她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過了好久,她才艱難地開口:「你去找他了?」
「是。」我仰起頭,「我找他了,但他覺得我是垃圾。」
我媽愣在那裡。
「該S的李建國!」她罵了一句,踩著拖鞋就出門了。
我渾渾噩噩地回了房間。
半夜我媽回來了。
她拉開我房門,一腳踢開我面前的凳子,「別哭了,你媽我抓破了那個S男人的臉,他要是再敢說你,我非得撕爛他的嘴。」
我驚恐地看著她一頭亂發,和眼角的瘀青,「你跑去打架了?」
「要不然呢?」我媽坐下來,繼續罵罵咧咧,「太久沒打了,胳膊都生鏽了。」
「你瘋了,你多大年齡了,還去打架,醫生說你不能情緒激動。」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怕什麼,S不了。」她無所謂地安慰我,「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從棺材裡都能爬起來揍他個半S。」
我不說話了。
我深吸一口氣,摸著她眼角的瘀青,「痛嗎?」
「不痛。」我媽甩開我的手。
我們倆就這樣默默地坐著。
過了好久,我媽才開口。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離婚。」她沉默了一會,「雖然別人都覺得我瘋了,都在勸我別離婚,放著富太太不當,非要離婚過得窮困潦倒。
「但是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我懷著你姐姐的時候,就被打了好多次。他一不高興就打我,喝了酒也打我,我實在忍不了。
「我以為有了孩子他能改變,哪知道,一個人的性格永遠不能改變的。
「忍了兩年,直到你也出生了,我忍無可忍了,提出離婚。
「打架嘛,你媽我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我可以和他打個你S我活,我也絕不是認輸的性格。
「可是,我有了孩子,你姐姐嚇到失聲痛哭,我沒辦法不顧及。
「離婚的時候,我想把你和你姐都帶走,但是你爸有錢,有權,而我沒有收入,孩子沒判給我,隻有你,因為還在月子裡,法官把你判給了我。」
我從未聽她說過離婚的原因。
說實話,我以前一直以為是我媽的性格導致了離婚。
怎麼也沒想到是因為我爸家暴。
我呆呆地望著她,聽到她述說悲慘的過往,好想抱抱過去的她。
「那姐姐呢?」我問她,「你不擔心她?」
「擔心,怎麼能不擔心?」我媽嘆了一口氣,「我找人打聽了,她很爭氣,成績好,上了重點高中,上了重點大學,後來還去美國留學了。」
「你爸那個人不怎麼樣,給她找的後媽還算……是個人,沒有N待她。」
「我看著她們在大街上,手挽著手,說說笑笑,像極了真正的母女。」她頓了一下,「我能怎麼辦?她兩歲就離開了我,她當然把後媽當成自己媽了,兩歲能有什麼記憶?」
「不記得也好。」我媽站起來,看著我。
「江笙,你還是不是我女兒?」她問我,「喜歡就去追,你怕什麼?那個叫楊槐的,是不是就是你日記本裡的那個?」
「媽!你偷看我日記?」我震驚到一下子站起來。
「誰看你日記,我打掃衛生,他的校牌掉出來了,還是我幫你放回去的。」
「你是什麼樣子,我當媽的能不明白?棚戶區的小孩都在玩,就你在那裡學習,我還不知道你為了什麼?」
「我……」藏了多年的暗戀被自己的媽發現,真的是一件羞恥到極致的事。
「你和你姐姐的事,那個孩子的事,我都聽說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屬於你的誰也搶不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媽說完,關了門走了出去。
留我一個人,站在房間,陷入沉思。
我喜歡楊槐,我想嫁給他,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可是,他之前是因為孩子跟我在一起,現在孩子回親媽那裡去了,我又該以怎樣的理由留下?
我也很迷茫。
24
部門聚餐,我沒什麼心情,不想去。
「你這狀態,一看就是失戀了。」組長搖了搖頭,「被甩了?」
「啊……算是吧……」
「哪個男的不長眼哪,竟然敢甩我的部下!」我組長直接跳了起來。
「你不是說我一無是處嗎?」
「我的部下,再一無是處也比別外面的女人強一百倍!」
我:……
謝謝,有被安慰道。
「別喪,走晚上去喝酒,你看上哪個,我幫你灌醉!」我組長S活拖著我去。
「啊……這……不好吧?」
「男人不醉,你沒機會。」我組長的理論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沒辦法,最終還是被他拉著去了。
「組長,你不去邀請楊總?」同事提醒他。
「你們先走著,我這就去,客氣一下。」
通常聚餐,大家都會去客氣地邀請一下楊槐,但他從來不會參加。
大家都明白這隻是走個過程。
結果,我們到了吃烤肉的地方,組長臉色極為尷尬,「規矩點,楊總來了。」
他朝我們使了一個眼色。
「啊……」
正在狂吃的同事差點被五花肉噎S。
我吃了一驚,低著頭,不去看他。
「楊總,您坐這裡。」組長用紙在最上方的位置擦了又擦。
「我坐這就行。」低沉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下一秒,一雙黑亮的皮鞋出現在我腳邊。
我有些忐忑。
「可以嗎?」他換了溫柔的語調,問我。
我還能說什麼,隻能把放在椅子上的包拿開,「可以。」
身邊的男性氣息讓我有些坐立不安。
同事們慢慢地開始朝他敬酒,他都不拒絕,仰頭喝下。
我有些擔心他,卻也不好提醒,隻好埋頭烤肉。
每一次抬頭,總能發現他時不時垂下眼來看我,我又躲掉。
同事給他遞煙,他平靜地拒絕,「這裡太封閉,就不抽了。」
他都這樣說了,其他同事也附和,不敢抽煙了。
整個過程,他幾乎都沒吃,隻是喝酒。
看得出來,他根本不喜歡吃烤肉。
服務員把蒸好的芝士紅薯端過來的時候,我在走神,站起來就要把錫箔紙打開。
「小心燙。」他明明在和他們喝酒,卻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
我抬頭,就看到他毫不顧忌地看著我。
然後示意我坐下,自己伸手,將錫箔紙打開,用勺子一點一點舀到我碗裡。
「夠嗎?」他輕聲問我。
「夠……夠了。」我說話都結巴了。
同事們直接看呆了。
"今天,是我與顧霖戀愛的七周年紀念日,也是我們訂婚的日子。 可他的白月光回來了,棄下我去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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